药妃:血色贞女纱-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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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长叹溢出齿间,千容浅的眸色愈见深沉,“又或是,你非不识情爱,而是你爱的人从来就不是本王。。。。。。”
第三十五章 血淋首级
他锐利如锋的视线狠狠地刺透了紫苏的心,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冷酷的神情,粉唇上下翕动,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紫苏想要将心底的声音告诉他,然而,面对被她伤害了的千容浅,她似乎已没有资格言及情爱。
他说得没错,爱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
紫苏自认为她是深爱千容浅的,但是,她的不慎,她的盲目听信,却差一点伤及他的性命。
咸湿的泪水带着苦涩的滋味潸然坠下,打湿了千容浅的手背。
幽深如潭的紫眸微微眯起,千容浅捧起了紫苏清丽绝尘的面庞,出神地勾出一抹浅笑,“紫苏。。。。。。本王已经在通缉燕洵。。。。。。不捉到他,誓不罢休。”
道明此刻泛动在心底的复杂心绪到底是什么,几分哀伤,几分忧愁,更有几分无奈。
也许,她错就错在不该天真地因为凭着一己之力,可以让势同水火的九皇子与燕洵罢手言和。
紫苏高估了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低估了他们对于权力的渴望与追逐。
哀怜而感伤的神情拂过那张素净的面容,千容浅知道,纵使到了此时,紫苏对燕洵仍是心存怜悯的。
一种难言的失落涌满了心房,压得他难以喘息。
多年来,千容浅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未尝败绩,如今在情爱的战场上,他却输了,输得彻底。
如今看来,当他收到燕洵的信函,不顾一切地孤身闯入汤阴宫营救紫苏,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的安危,他果真痴傻地可笑啊。
陡然地松开了大掌,千容浅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紫苏的距离。
紫眸中尽是深沉的寒意,冷薄的唇瓣轻启,吐出了冷沉的字音:“解紫遇蛊毒的药引找到了。。。。。。”
蓦然回神,紫苏茫然无措地望着他,不明白自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挣扎到底代表着什么,低声地问:“是何物?”
“七窍玲珑心。。。。。。”千容浅凝注着她宛如碧泓的眸子,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来。
“什么?”踉跄地后退了几步,纤柔的身子重重地跌坐在长塌上,颤抖的素指抚上了砰砰跳动着的心口,“七窍。。。。。。玲珑心。。。。。。”
紫苏天赋异禀,自小便于常人脉象不用,犹记得当初因此她还患过一场重病,幸得一位高人医治,方能延缓病情。谦千意之。
但这些年来,这颗所谓珍贵非常的“七窍玲珑心”并未给紫苏带来太过的好处,反而让她的身子比旁人更为羸弱。13607656
“对,本王一直派人在找寻这颗七窍玲珑心,只不过。。。。。。。”幽深的目光将紫苏紧紧圈拢,千容浅试探性地低语:“紫遇的蛊毒。。。。。。拖不得,越快找到越好。。。。。。”
突然间,凄清的笑靥在唇畔扬起,紫苏仰起头,朦胧的泪眼早已看不清千容浅的神情,指尖攥握成拳用力地捶打着心窝,“我便是。。。。。。这里便是那颗可以医好姐姐的七窍玲珑心。。。。。。。殿下想要拿走吗?”
“你。。。。。。。”千容浅已是心乱如麻,他其实还未决断究竟该怎么做。
紫苏如此痛快的承认自己乃是七窍玲珑心,反倒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声线竟有些微微发颤:“你愿意。。。。。。。救她吗?”
这句问语,宛如一柄利刃,刺入了紫苏的心口,割破了她的血肉,她神色僵滞地回望着千容浅,一言不发。
原来,他竟忍心为了姐姐而剖开她的心?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如此不堪一击。V5Yk。
纵然她有负于他,但她毕竟是无心的。
而千容浅呢?他则是赤裸裸地要她交出生命,只为了另一个女人的生存。
如此寡情残忍的他,又有何权力苛求她的爱情?
雪白的贝齿用力地咬破了下唇,血丝渗满了檀口,清澈的眸底是疯狂的哀伤,紫苏掷地有声地拒绝:“我不愿意!不愿意!”
她无法用自己的牺牲来成全千容浅对另一个女人的珍爱。
千容浅面色凝重地攥紧了大掌,合上眼帘,旋然回身,奔出了殿阁。
看着他决然远去的身影,紫苏无力地从长塌上跌落在地,绝望而哀戚地放声哭泣。。。。。。
楚宫
薛之谦兴奋不已地率领着一众禁卫前来疾步行进在幽长的甬道上,走在中间的那名禁卫手中拖着一个方正的梨木匣子,匣子上盖着一块红布。
他们不敢耽搁片刻,匆忙地赶往伏羲殿,要将这个喜讯尽快禀告千容浅。
伏羲殿
他坐在楚皇平日里批阅奏疏的书案之后,大掌轻抚过落满了浮尘的竹简,感慨万千地逸出一缕轻叹。
谁能想到,不过短短数月,这外间便换了天下,这书案也换了主人。
汤阴宫的动荡,在朝野中引起了不少震动。
大祭司燕洵下落不明,潜逃在外,楚皇被他软禁捉拿,原本忠于楚皇的虎贲卫精锐也被消灭殆尽。
一时间,原本那些举棋不定,观望摇摆的朝臣们也不复嚣张,纷纷沉寂了下来,已然接受了他成为楚国王者的事实。
现如今,能够左右朝局,惑乱人心的唯有一人。
千容浅日夜期盼着能够得到有关他的消息。。。。。。。
“启禀殿下,薛统领求见!”小安子伫立在殿外,高声通禀。
“让他们进来!”姿态慵懒地斜倚在座椅中,千容浅半合眼帘,朗声应允。
“吱呀。。。。。。”殿门被内侍敞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薛之谦带着数名禁卫奔入殿中,恭敬地跪立在千容浅面前,“启禀殿下,叛逃太子已在凌阳郡被校尉统领韩遂击杀!”
闻言,千容浅猛地掀开眼帘,锐利的紫眸中跃动着喜悦的光芒,“真的?尸首在何处?”
接过那方盖着红布的那方木匣,薛之谦亲自将之端至书案上,“殿下,这便是太子的首级,请殿下过目!”
千容浅亟不可待地敞开了木匣,赫然地看清了千容湛满是血污的面容,癫狂的笑意自胸臆间激荡而出:“哈哈。。。。。。哈哈。。。。。。”
修长的指尖夹住了千容湛头顶的发髻,将那颗血淋淋的头颅高高举起,属于胜利者的笑靥拂过那张俊美的脸庞,“太子。。。。。。本王终是赢了这一局。。。。。。纵使你机关算计,处处陷害本王又如何?到头来。。。。。。你得到的不过是身首异处,此生都要蜷缩这一方狭小的木匣中。。。。。。灵魂终日游荡,竟无处安身。。。。。。”
“臣等。。。。。。恭贺殿下铲除心腹之患!”薛之谦与禁卫们异口同声地向千容浅道贺。
“传本王的令,韩遂诛杀叛臣有功,即日起擢升为骠骑将军,赏金三千,瀛都外良田二百亩。”千容浅将太子的头颅放回了木匣中,气势威凛地下令。
“是,奴才即刻去传旨。”小安子领命退出了大殿。
“你随本王来。”将木匣自抱在怀中,千容浅起身走到薛之谦身旁,大掌拍了拍他的肩头。
“是。”薛之谦起身紧跟着他的步履,奔入幽长的甬道深处。。。。。。
死牢
狱卒为千容浅打开了一道道锁链,恭顺地敞开牢门。
腐朽恶臭的气味熏天而来,指尖掩住鼻尖,千容浅弯着腰身,掠过一个又一个拐角。
耳边不时地听到角落处老鼠的叫声,蟑螂在脚边放肆地游窜。
趟过一片黑臭的污水,他终于达到了关押着楚皇的牢房。
锐利的紫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抹缩在墙角处瑟瑟发抖的人影,千容浅的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和同情,“父皇。。。。。。”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呼唤他了,这个让他怨恨了多年的父亲。
他们之间早已没了父子情义,楚皇曾听信谗言在宣阳门设伏要暗杀他,这一次又贼心不死要置他于死地。
千容浅本想留他一条性命,夺了他的权位,将他软禁起来,如今看来,他的妇人之仁差点害惨了自己。
一夜间,千容傲风早已苍白了黑发,银色的发丝嘈杂凌乱地挡在脸上,听到那宛如鬼魅的嗓音,他浑身狂颤不止,“不。。。。。。不。。。。。。”
千容浅扯下了厚重的锁链,打开栅门,长臂一甩,将盛有千容湛首级的木匣扔到了楚皇的脚边,以森冷的口吻提醒道:“父皇,儿臣今日带了个人来见你。。。。。。是你最想见的人。”
惊恐地回眸,浑浊灰蒙的眼眸瞥见了那滚落脚边的匣子,千容傲风骇然地张开了嘴巴,“不。。。。。。不会的。。。。。。”
只见,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徐徐滚出。
“太子。。。。。。是太子。。。。。。”千容傲风猛地扑上前,抱住了千容湛的首级,凄厉的哭喊声在地牢中久久回荡。。。。。。。
“你最宠信的太子在这里,本王让你们父子相聚。”恣意地勾出一缕笑,千容浅以眼神示意薛之谦。
薛之谦心领神会,斟满了酒盏,将之递到楚皇眼前,“陛下,请饮。。。。。。”
第三十五章 楚皇殡天
悲楚的泪自那双苍老灰蒙的眼眸中坠下,叱咤风云的一代帝王竟落得如此境地。
千容傲风颤抖地扬起双臂,接过了酒盏,他眸色晦暗地望向那抹伟岸高大的背影,皴裂的唇瓣微启,道出了哀伤的问语:“你就。。。。。。这么恨寡人?”
千容浅幽然转身,在牢房外负手而立,大掌默默地攥握成拳。
这一刻,曾经高高在上的楚皇孱弱不堪的跪在身后,即将走到生命的终点。13611405
幽魅的紫眸中竟悄然拂过一丝似明似暗的感伤,冷薄唇角微微挑起,勾出了一抹鬼魅的弧度,“你不值得本王。。。。。。。去恨。”
挣扎着捧起酒盏,千容傲风颓然地仰起头,一滴滴地饮下了鸩酒。
“哐当。。。。。。”酒盏坠地的刹那,他随之瘫倒在地,汩汩血色自他的眼底渗出,凄然的笑盈满唇畔,“咳咳。。。。。。咳咳。。。。。。”
弥留之际,往昔的峥嵘光辉、万里河山,生命中的娇妻美妾,一一在脑海中闪现,千容傲风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
可悲地明白了,汲汲营营一辈子,到头来,纵然是龙驭天下的帝王,也不过逃不开两手空空,悲惨逝去的命运。。。。。。
听着那凄惨的咳嗽声,感受到他愈发短促而微弱的喘息,飞扬的剑眉微微蹙起,千容浅低声吩咐薛之谦:“你留在这里善后。。。。。。本王先走。”
“是,微臣领命。”薛之谦重重颔首。
掀开长长的衣摆,千容浅疾步奔出了黑暗潮湿的地牢。
潜意识中,他不想亲眼看到楚皇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模样,更不想记住这个场景。
仰望着清冷的夜色,深邃的紫眸中竟漾起了淡淡的温热,千容浅柔语呢喃:“娘亲。。。。。。您怪我吗?不要怪我。。。。。。孩儿这就送他,送你最爱的人与您相聚。。。。。。他该去陪您。。。。。。”
入夜,伏羲殿
微弱的烛火在纱窗上隐隐浮动。
千容浅拟好了诏令,明日早朝便向众臣宣布了楚皇殡天的噩耗。
紧接着,他要着手为楚皇举行国丧,然而再行登基大典。
可想而知,此诏令一发,将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只不过,千容浅早已有了完全的准备,调集了三万大军部署在瀛都周围。
谁人胆敢不服,他可直接将之正法,不留情面,无需顾忌。
太子身亡,楚皇殡天,大祭司潜逃在外,纵然朝臣们仍有反心,也不过是群龙无首,不足为惧。
“殿下。。。。。。”小安子本不想在此刻烦扰千容浅,但府中传来了紧急消息,他不敢隐瞒不报。
“进。。。。。。”指尖揉了揉头侧,长臂弯曲撑抵着脸庞,千容浅倦怠地轻语。
小安子推开殿门,快步走入其中,沉声回禀:“王府有人来报,说紫遇姑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