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夫教子-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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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岂是你们这些平民百姓能去的地方?有什么事趁大家都在,赶紧说清楚才是上策!”
朱三一听,也忙小声地在朱石匠耳边说道,“里正大人说得极是,儿子三月就要县试了,若闹出了官司,恐风评不好!”
朱石匠只得忍气对杜萱娘说道:“大过年的,我也不与你们这些妇人计较了,朱三打伤了玉娥是不对,但那毕竟是他们小夫妻之间的事,等玉娥伤好了,我再让朱三向她下跪赔罪,你们打伤我家的人,还砸坏这么多东西,你们必须赔我们银子!”
杜萱娘不屑地笑道:“想要我们赔银子,想都别想,现在不是你们去不去告官的事,而是我们周家要去告官,我要告你们合谋骗婚骗嫁妆不成,又与外人勾结盗窃妻室嫁妆,最要紧的是与表妹无媒苟且,妄图谋害正妻!”
朱石匠的呼吸越来越粗,猛地回头紧盯朱三,“她说的可是真的?”
朱三的脸色又红又青又白,煞是好看,最后一硬脖子说道:“她一派胡言!你这疯妇少诬我表妹名节!你说的这些若是拿不出凭据,我要告你诬陷诽谤读书人!”
“连秦三丫都知道的事,难道你还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情别人不知道?还愁没有人证物证!”此时不将秦家扯进来。便对不起杜萱娘的腹黑。
陆倩柔瞪了眼两个遇事只知道哭的表妹,心里七上八下,她早看那个秦三丫是有心眼的,没想到竟是周家的眼线。
实际上杜萱娘说的这些还真大部分是她的推测,她所说的这些罪名也大多是胡诌,现下大唐律法法典《永徽律疏》根本就没有这些罪名,即便有相近的条款,那证据也是难寻的,杜萱娘说出来也只是为了唬人,别人不知道。顾尚却是清楚得很。
“玉娥姐,你是当事之人,你将你嫁到朱家之后经历的事。说来让大家评评理吧!”顾尚赶紧出来转移话题。
街正几人也深觉有理,一直是杜萱娘等人与朱家在闹,人家正主子还没说话呢,便也纷纷赞同道,“你们两家人将事情慢慢说来。让我们先来评评理,到时你们再决定上不上公堂吧!周家先说!”
周玉娥一时间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倒在街正几人面前,“各位大人,叔伯们,你们要为玉娥做主啊!”
“从一开始。这一家人便没安心,看上我父母亲为我准备的嫁妆才来我家提的亲,这朱三还亲口答应我父亲不管将来如何腾达显贵。都必尊我为唯一的正妻,谁知刚成亲才一个月,他们家便要为他娶平妻,理由便是我不肯将嫁妆交给他们,他们日夜折磨羞辱于我倒罢了。他们竟与人串通,趁我被他们家人骗去庙里上香之际。撬开我的嫁妆箱子,将我的嫁妆洗劫一空!”
这时朱三绷不住,“你这贱货胡说八道,是不是又想找打了!”
话音未落,被张义一拳砸在脸上,牙齿和着污血流了出来,看得街正几个嘴里泛酸,这得有多痛,忙产前去将二人拉开。
张义犹自不甘心地怒目喝道:“再敢骂我姐一句试试?我便将你从前打我姐的全都打回来!”陈掌柜怕真打出什么事来,只得将这只蛮牛拉到自己背后不让他冒头。
被拉扯得披头散发的陆倩柔赶紧过来为他擦拭血迹,杜萱娘看在眼里,冷冷一笑,蠢货,都这种时候了,还在秀恩爱,杜萱娘注意到围观人群中的窃笑,嘴角也露出轻蔑的微笑。
“是不是胡说八道,请大家看看这样东西便知道了,”周玉娥从怀里取出一只褡裢:“这只男子用的布褡裢便是在我嫁妆被盗的当场捡到的,外面绣了个刘字,里面布角上还绣了几个字,玉娥不识字,请街正大人仔细辨认一下!”
街正几人互相传看了一遍,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又将布褡裢递给心中早已七上八下的朱石匠。
朱石匠一看那几个字,立刻脸色大变,双眼瞪向朱婆子,“刘狗旦什么时候来的我们家?老子不是早就说了不许他登我们朱家门么?你这个臭婆娘竟然还在与这个撬门溜户的东西来往?”
“朱石匠,我们现在没空听你整理家务,我们需要你们解释一下,全镇都闻名的小偷,也就是朱婆子的亲内侄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玉娥嫁妆被盗的现场?”杜萱娘不客气的打断朱石匠的话,想不到平时性子懦弱温顺的周玉娥竟然这般细心沉着,不但找到了最有用的证据,还将证据在最用得着的时候交了出来。
朱婆子脸色铁青,“凭什么她说在嫁妆被盗时捡到的,就是那天捡到的?难道不会是她偷了我家狗旦的东西,来诬陷我们家的?”
杜萱娘鄙夷地冷笑道:“果真是卑鄙无耻得无以复加!没关系,县丞老爷自有法子辨别真伪,那狗旦再厉害还能厉害过公堂的大板子去?”
朱三像是被盐腌了的倭瓜,佝偻着腰站边杜婆子身后,哪里还有平时的风度气派?陆倩柔也哭得上气不接气,说有多可怜便有多可怜,两只眼睛却在拭泪的帕子后面乱转,如今形势不妙,偏偏急切之间,平时极好用的脑子此时却罢工了,只恨朱婆子什么人不好找,偏找她的亲侄儿,若找的是不相干的人,就算是当场抓到了,她们来个死不认帐,别人也拿他们无法。
朱石匠忙赔笑道,“杜娘子别与这老货一般见识,既然与刘狗旦有关,那嫁妆找回来便有望了,即便找不回来,我们也会想法子把玉娥的嫁妆补上,街正大人,两位掌柜以为如何?”
谁知,还没等街正等人点头,朱婆子便叫了起来,“不行,凭什么让我们给她补上,这小贱人箱子里根本就什么东西都没有,早被她搬到别处藏起来了!”
朱三与陆倩柔互看一眼,有种想撞墙的感觉,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杜萱娘岂肯放过这个机会,“朱婆子如何知道那箱子是空的,难道你本人就在现场,也就是说你承认了刘狗旦是你叫去帮着偷玉娥的嫁妆的?还有,你说嫁妆被玉娥搬到别处藏起来了,玉娥嫁到你们朱家才一个月,唯一的一次回门也是和朱三一起的,难道她还能吹口气便将那一整箱子的东西变走?”
ps:
抱歉,被小黑屋锁住了,所以晚了半小时!
☆、一百零六章 偿还(五)
人群传出一阵哄笑,若周玉娥能将嫁妆变走,她还用呆在朱家被人家虐待?
朱婆子还想再说,被朱三匠反手一耳光,“我叫你闭嘴,蠢货!”朱婆子的一边立刻肿得老高,嘴里“唔唔”着,鼻涕眼泪横流,甚是恶心。
“这是玉娥的嫁妆单子,我抄了一份,送给你们家了,请按这上面所列的还回来,还不回来也请折成现银交给我们玉娥,街正大人,乡亲们,我说的不过分吧?”杜萱娘乘胜追击,一点不觉得亏心,周玉娥被他们折磨了一个多月,怎么的也该得些赔偿吧。
“这算什么过分?连媳妇的嫁妆都要算计,真给当天下当婆婆的丢脸,少一样都让她婆婆补上才行!”人群中有人高声说道,又是那个陆忠。
街正便对朱石匠说道:“你们家若不想惹官非,也只有这样了!玉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玉娥还有话说,再请大人与叔伯们与我作主,”周玉娥又磕了一个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与朱三和离!”
朱婆子一听,差点当场昏倒在地,和离的女子是要带嫁妆走的,他们根本就没见着那嫁妆,将他们朱家全卖了都凑不够那份嫁妆,而那嫁妆单子当初是经了官媒的,一点东西都没法少。
朱石匠倒是没想那么多,想到既然两家都打成这样了,估计朱周两家的怨仇是结定了,再加上朱三根本不待见这个娘子,与其三天两头地闹,不如趁此机会散了,反正他儿子马上就要功名在身,还怕找不着更好的媳妇?同时也阴暗地想着,和离的女子。这辈子再想嫁合意的人也难了,就让这个不知好歹的早点离了朱家,将来后悔死她。
还有一点便是,朱石匠早已认定周玉娥的嫁妆已经到了朱婆子手里,多年的夫妻下来,他相信朱婆子是绝对做得出这种事来的人。周玉娥要嫁妆,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便是。
“三媳妇,你可想好了,出了我们朱家这个门,再想进这门就难了!”朱石匠说道。算是答应了他们和离。
谁朱三疯了一般跪到朱石匠面前,“父亲,我不和离。我们不能和离,我以后会好好待她,再也不动手 打她了,求父亲成全!”
众人都傻了眼,没想到人家不追究偷盗嫁妆之理。也不计较被朱三打得半死,主动提出和离,朱三反而不愿意了。
杜萱娘皱了皱眉头,这个朱三也不笨啊,知道还不出嫁妆,便死抓着周玉娥不松手。
陆倩柔先是惊愕地抬头看了一眼朱三。随后又窃喜地低下了头,幸好这个表哥没随她姨母那般蠢笨,若是从前。周玉娥肯规规矩将嫁妆交出来,说不定还能放她一条活路,现在这种状况周玉娥想和离走人,想都别想。
“贱人,你休想再将我如猪狗一般欺凌。我与你和离定了!”周玉娥说罢,手又向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街正。朱家人看着眼皮子直跳,这平时软得像地上的任人践踏的泥一般的闷葫芦又要拿出什么要命的东西了?
“街正大人,两位叔伯,这是我从朱三那贱人身上拿到的东西,请你们过目!”周玉娥咬牙切齿地说道。
街正与两位掌柜仔细看下来,竟全都满面怒色,杜萱娘忍不住好奇接过来一看,笑得阳光灿烂,这个玉娥真是太为周家及她杜萱娘长脸了,“各位乡亲,容我念一封信给大家长长见识!”
朱三见状,竟如疯了一般扑上来,想抢夺那张纸,被离杜萱娘的最近的燕青一个飞腿踢翻在地,口里仍骂道:“贱人,娼妇,你竟敢偷我东西!我要将你这贱人卖到窑子里去!”
陆倩柔更是一声惊呼,面无血色,竟双腿发软,倒向朱婆子,被朱婆子不耐烦的推到一旁,此时的她是真的害怕了,原本以为在这个婆婆是天的现世规则里,只要不将事情摆到明面上来,婆婆虐待,算计一下媳妇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此时竟留下这么多的把柄让人家拿住,深知从此以后这恶名是背定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过这一劫才好,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她?
“三表哥:二日不见,倩柔甚是想念,母亲恐上回所说之事有变,让你到果州城的烂菜巷去寻狗旦表兄,请他二十七日那天来我们家一趟,那日三表嫂要与大表嫂和二表嫂去庙里烧香,机会难得,母亲的意思是先将东西弄到手,因我们的孩儿再也不能等了……。”
杜萱娘还没念完,人群中已经炸开了锅,一个妇人竟上前吐了朱婆子与陆倩柔一脸口水,“真不要脸,既然早就搞在一起,为何娘母子几个还去算计别人家的女儿?你们朱家缺德到这般地步,定会生儿子没屁眼的!女儿嫁出去也得被人如此算计才公平!”
人群中轰然叫好,朱石匠脸如死灰,竟然跪下来对着周玉娥磕起了头,吓得周玉娥站起来赶紧躲到了杜萱娘背后。
“朱石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听完这封信,后面的内容更精彩呢?”杜萱娘冷冷地说道,对为种连家小都管理不好的家长也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不用再念了,我这是代表朱家向玉娥下跪赔礼,朱家的确当得起畜生二字,等县衙开衙,我便亲自将这三人绑送公堂,还你们周家公道!至于是和离还是义绝,由县丞老爷决断吧!”
杜萱娘没想到这朱石匠倒是光棍,这么快就认了,倒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