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绝色-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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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正欲再驳,忽然听到一阵惊嚷,忙掀了帘子往外瞧,却只看到人群汇在一起往前头跑:奇道:“小志哥,这些人跑什么?”
林小志站在车辕上往前面眺望了一会,吃惊地道:“咦,好象都往鹤年堂的方向跑呢。”
“去看看。”杜蘅忙道。
等他们赶到,却见鹤年堂外人头攒动,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相互交头接耳的,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林小志听了一下,大家都在各说各话,好象在说有谁在街头晕倒,被仆从们送到鹤年堂来了。
紧崩的心弦一松:还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过又是多了个染了时疫的倒霉蛋罢了!
“让让,麻烦大家让个道~”林小志跳下车辕,带着黄健几个在人堆里开出一条路。
紫苏先从马车上下来,回过身再来扶杜蘅。
杜蘅才一露面,立刻有人大声嚷:“二小姐来了!”
现场立时安静下来,杜蘅有些窘迫,垂着头扶了紫苏的手下了马车。
“这下好了,燕王有救了!”人群发出欢呼。
杜蘅一怔,顿了脚步。
林小志却是一惊。
糟糕!难道那个染了时疫的倒霉蛋,竟是南宫宸?
这时,陈泰得了消息,从鹤年堂里急匆匆地奔了出来,见着杜蘅,长长松了口气:“二小姐来了就好了!快,里面请。”
杜蘅定了定神,随他步入内堂:“殿下怎么了?”
“早上时还好好的~”陈泰竭力想表现得镇定无波:“象往常一样先巡视了一圈外城,正打算巡内城。走到榆树街时,忽地从马上跌了下来……”
说到这里,他一阵后怕,幸得这是大街,马跑得不快,若是在郊外,从马上摔下来,不死也得重伤!
顿了一顿,才接着往下说:“奴才想着,这里离鹤年堂不远,就自作主张把王爷送了来。正打算去请太医,二小姐就来了。”
“这几日王爷身体如何,有没有头疼发热,或是哪里不适?”杜蘅问。
“不可能!”陈泰脸色煞白,斩钉截铁地道:“王爷身体向来强健得很,饮食清洁方便都很注意,不可能染时疫!”
杜蘅安慰道:“我只是徇例问一声,你别多心。”
“快,去请钟医正!”陈泰这时已觉得让杜蘅来给南宫宸瞧病,是个错误的决定,黑了脸吩咐身边一个侍卫。
“是。”
“王爷胃口如何,有没有喝酒,有没有呕吐?”杜蘅并未计较他的无理,柔声询问。
陈泰眼睛瞪得象铜铃,凶神恶煞地冲着她怒吼:“你耳朵聋了吗?这些症状王爷通通都没有!王爷没有染时疫!你这庸医!”
南宫宸这时却已醒转,睁开眼,入目的是陌生的承尘。
身下是简易的木板床,随便动一动手便咯吱乱响。
四下一打量,只房里只靠窗的位置放着张桌子,上面摆了些大大小小的瓷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草的清香。
这场景,隐约竟有几分熟悉感。
怪了,这是什么地方,自己什么时候来过?
他蹙了眉,努力思索,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院子里传来喁喁低语之声,柔和清婉,似涓涓细流,听在耳中很是舒服,他不禁有些出神,蓦地有人拔高了声音,却是陈泰。
他曲了肘,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重重跌回床上。
吱呀一声响,杜蘅听到动静,推门走了进来。
南宫宸转头,一颗心莫名地悬了起来。
正午的阳光从头顶洒下来,照得她象个透明的人,干净,纯洁。她的五官完全模糊在一团金色的光芒里,有风挑起她鬓边几络碎发,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飘渺如仙,美得惊人。
南宫宸微微眯起眸子,眼中那道金色的身影也越发的流光溢彩。
恍惚间,听到一道柔和干净的声线在耳畔低低响起:“殿下,你醒了?”
轰地一声,似平地一声惊雷,把南宫宸的意识炸得四分五裂!
他想起来了,原来是梦!
是那个困扰了他大半年的,莫名其妙的,重复出现,会自动演绎故事的怪梦!
怪不得从睁开眼,就觉得周身的一切隐隐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这间屋子,与他梦里出现的那间陈设极其相似!不同的是,梦里的是一间竹楼。他伸出手,急切地摸索着身下的床板,目光重又把房间打量一遍,与梦里的不完全一样,但是桌上堆满的药瓶,鼻间满溢的药香,这把柔和的嗓子却绝错不了!
“殿下,”杜蘅往前走了两步,离床还有数尺的距离,停了下来,略有些担忧地望着他:“你还好吧?”
杜蘅,竟然是杜蘅!
南宫宸极度震惊,张大了嘴瞪着她。
为什么,她会如此执拗地出现在他的梦里?
一幅幅零乱的画面,毫无预警地如走马灯似地在脑海中闪回。
静安寺初次见面,那双饱含恨意,带着冰冷的警惕和刺探的目光;
佛堂中,她泣血呼唤着他的字,含恨质问:“为什么这样对我”晕倒于他怀中;
金蕊宴,她绝望而憎恶的眼神:“拿开你的脏手!”
月色下,她殷殷关切:“你箭伤未愈,出来做什么?”
现实和梦境不断交织变换,竟分不出哪是梦,哪是现实?
他的眼睛睁大到极致,嘴角剧烈的颤抖起来。
“王爷!”陈泰三步并做两步冲进来跪在床头,见了他这模样,悲从中来,死死地攥着他的手:“你说话啊,我是陈泰,是陈泰啊!”
南宫宸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滚!杵在这里挡着他的视线!
陈泰哭得越发伤心了:“王爷,你可不能死啊!”
南宫宸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出言训斥,一只柔软细滑的手掌探上了额头,微凉中透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我看看,没有发烧~”
他一惊,到嘴的训斥忽地咽了回去,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张娟秀姣好的面孔,竭力想把她与梦境中那抹模糊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然,终是失败了。
梦境进展很慢,至今他没有看到过那人的脸。
杜蘅微微弯腰,二根手指搭上他的腕脉,一络发丝滑下来,若有似无地从他颊边一掠而过,如一片羽毛轻轻搔着他的心。
南宫宸心神剧颤,手腕一翻,猛地握住了她。
PS:今天卡文,算了,只能扔这么多上来了。
祸事不单行(九七)
南宫宸心神剧颤,手腕一翻,猛地握住了她!
“说,你究竟是谁?”锐利如鹰的视线,仿如利剑一样逼视着她,企图剖开血肉,直击她的灵魂。睍莼璩晓
杜蘅吃了一惊:“殿下不认识我了吗?”
陈泰则越发惊骇了,如丧考妣般痛哭起来:“王爷!”
南宫宸忍无可忍,抬脚一踹:“滚!辂”
陈泰猝不及防,一跤跌在地上,爬起来契而不舍地问:“王爷,你可还认得奴才?”
“陈泰,再不闭嘴,本王剐了你!”南宫宸声音沉冷如刀锋。
陈泰欣喜若狂:“哈哈,王爷认得奴才……”触到南宫宸阴鸷冰凉的目光,吓得猛地捂住嘴,无声地傻笑纥。
杜蘅轻蹙眉尖:“殿下,可否先放开我再说话?”
南宫宸薄唇紧抿,紧紧地攥着她的腕,警惕地上下打量着她。
杜蘅任他打量并不回避,眼里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怎么,怕我来行刺?”
南宫宸垂眸望向她的手腕,见她白皙的肌肤上已显出一圈红痕,遂略略松了些力道,却并不放开,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缓缓问:“怎么会是你?”
杜蘅神情冷淡:“这里是鹤年堂。”
南宫宸抿了抿唇,意识到提了个愚蠢的问题。
他问的不是现实,是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梦境,她又怎么可能给他答案?
陈泰转过头,忧心冲冲地望着她:“二小姐,王爷究竟是什么病?”
怎么看起来,有点神智不清的样子?
杜蘅默了默,有些不大情愿地道:“不是时疫,只是过度劳累导致的身体虚弱,卧床静养一段时间,当无大碍。”
陈泰长长地松了口气:“阿弥陀佛!”
随即开始抱怨:“这些日子,王爷没日没夜的操劳,每日丑时才睡,寅时又起。奴才早说过,朝里又不是只有王爷一个,那么多事何必都揽在身上!这么下去,早晚得出事!王爷不听,看吧,果然出事了吧?这回可得好好听二小姐的话,安心静养,别管那些劳什子的闲事!”
“本王当然没病!也不需要静养!”南宫宸态度强硬。
城中时疫虽得到控制,到底并未彻底清除;五省殛待银钱救助,各省却在相互推诿,每人都有一大堆的理由,说来说去就是想捞更多的好处,话倒是说得漂亮,到现在也没落到实处。
只要稍一错眼,便要捅些娄子出来,让他不得安宁。
这不,昨天便有人举报,朝廷每石付了二两银子的高价,施粥用的却是霉烂变质,掺了砂石的陈米!
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些人还如此胆大妄为,乘国难之机,大发不义之财!
不敢想象,若是他稍有懈怠,会变成何等模样?
这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哪有时间去静养?
“我言尽于此,休不休在于殿下。”杜蘅强抑了怒气,道:“但是,你再不放开我,我可要叫非礼了!”
“你得给本王去个地方!”说话间,南宫宸已坐了起来,强烈的晕眩感再次袭来,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前栽去。
“王爷小心!”陈泰敏捷地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杜蘅冷声道:“看起来,殿下暂时哪也去不了。”
南宫宸闭着眼,努力调均了呼吸,再睁开,已是精芒四射:“那就只好委屈二小姐在此陪伴本王。直到,本王恢复为止。”
杜蘅懒得跟他争辩,只略略提高了音量:“初七!”
嗖地一下,初七象闪电一样蹿了进来:“我来了!”
南宫宸面色微变,悻悻地放开她的腕:“你逃不掉的!”
“我又没犯法,为什么要逃?”杜蘅淡淡道:“倒是殿下,病了就该好好休息,别借病装疯。”
说罢,扔下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陈泰错愕地张大了嘴,以为南宫宸会发火。
然,南宫宸却垂着眼帘,象是老僧入定似地沉思着什么。
这不是他熟悉的南宫宸,他向来是冷竣的,骄傲的,不轻易开口,而一旦说出口的话便不容更改和反驳。
朝堂上他更以杀伐果断著称,不择手段,牺牲再多也要达成既定目标。
他的脸上,绝不会出现如此刻这种失了魂似的表情。
“王爷?”陈泰心中惴惴,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去,”南宫宸回过神,恢复冷淡倨傲之姿:“拿本王的名贴,请大相国寺主持无言大师到王府一晤。”
他从来不信鬼神,不敬神佛,却尊敬有真材实学的有德之士。
当遇到无法解决的疑难问题时,也很乐意向旁人请教——不管是布衣卿相,名流狂士还是佛门高僧。
此次所遇之事匪夷所思,无法以常理度之,是他人生中最离奇诡异的迷团。他深信,除了无言这种跳出红尘的方外之人,旁人很难给出合理的解释。
陈泰误解了他的意思,兴冲冲地领命而去:“对对对,王爷最近诸事不顺,是该请高僧做法驱驱邪了。”
杜蘅从鹤年堂出来,刚上马车,就听得身后有人急唤:“二小姐,请留步!”
掀了车帘一看,竟是老熟人,忙从车上下来:“张公公,别来无恙?”
张怀走得一头一脸的汗,气喘咻咻地道:“二小姐,教奴才好找!这一大清早的,绕着临安城转了快一个圈,可算把二小姐找着了!”
杜蘅请他入鹤年堂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