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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毒妃狠绝色-第227章

小说: 毒妃狠绝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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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丫头!”杜蘅做势欲拧:“越发惯得你胆大,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了!”

紫苏扭身就跑,洒下一屋银铃的笑声。

天生是一对!

太康帝一踏入金殿,就感觉到今日早朝的气氛有些诡异。睍莼璩晓

大臣们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着,一时间安静肃穆的金殿竟然有些菜市场的喧闹嘈杂之感。

竟连他进入大殿都没有察觉,很是不悦,脸色便沉郁了几分。

“皇上驾到~”

群臣安静下来,黑压压跪了一片:“吾皇万岁万万岁~攴”

太康帝缓步步上玉阶,坐上龙椅,道:“诸位爱卿平身~”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执事太监按惯吼一嗓子,话没落音,就见一位臣子从文官队列中走了出来:“启禀万岁,臣有本要奏。”

“嘻~”百官中竟有人笑出声来孱。

太康帝眉头一蹙,正要出言责备,忽见那臣子抬起头来,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差点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出班奏本的,正是大齐朝有名的言官,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李泽轩。

本来此人虽算不得人如其名,生得器宇轩昂,玉树临风,却也还勉强算是五官端正,相貌清秀。

可如今,不仅官帽歪了,官袍皱巴巴的还裹着泥,象是刚在地上打了无数滚;额上肿个拳头大的包,口眼歪斜,鼻青脸肿,一只耳朵还撕开了道口子,正在潺潺地冒着血……

太康帝强忍了笑,问:“李卿家,可是昨夜又惹怒了夫人,跪了一夜的搓衣板?”

“哈哈哈~”此言一出,群臣哄堂大笑。

原来,李泽轩的原配夫人出身寒微,是屠夫之女,大字不识一个,性格十分彪悍。

李家家境贫寒,全靠岳家资助十年寒窗苦读,终在三十岁才中了进士。

李泽轩发达后并未嫌弃糟糠之妻,严格自律,秦楼楚馆之地从不涉足,家中亦未纳小。

但其妻出身市井,丈夫身居高位,屡屡怀疑,每每回家略迟,家中必会上演全武行,闹得鸡飞狗腿,四邻不安。

常有人劝其休妻,李泽轩却甘之如饴。久而久之,便传出惧内之名,连太康帝都知道。

李泽轩神情严肃,手捧朝笏,义正词严地道:“皇上,臣要弹燕王,挟私报复,纵仆行凶,殴打朝廷命官!”

“咝~”抽气声此起彼伏,上百双眼睛灼灼如炬,都朝南宫宸看去。

南宫宸既不愤怒也不吃惊,俊颜微沉,冷眼旁观。

“李泽轩,”太康帝大吃一惊:“你弹劾燕王可有证据?”

都察院的职责本来就是“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

其余人如果参奏弹劾大臣,必得证据确凿,否则就有捕风捉影,诬陷同僚之嫌。但言官不同,他有“风闻言事”的权利,意思,哪怕只是捕风捉影,也可以参你一本!

太康帝却问了这么一句,显见有多惊讶了!

“有,”李泽轩指着自己的脸,悲愤之极地道:“臣就是证据!”

“放你娘的屁!”京卫营参将陈平立刻大喝一声。

他是武将,这一喝如舌绽春雷,震得金殿内嗡嗡直响。

相比陈平,京卫营的都指挥使蓝飞尘就斯文得多,也尖刻得多了:“三殿下优雅尊贵,雍容大度,怎会行此市井小人行径?李大人,怕是看错了?”

眼下是非常时期,南宫宸处在风口浪尖,若是过于嘉誉推崇,恐反招太康帝疑忌。

是以,蓝飞尘并不从南宫宸的政迹入手,只提他的风度和仪容。又暗讽李泽轩之妻,是市井泼妇,讥刺他有眼无珠,识人不清!

一番话面面俱到,却又滴水不漏!真正的老谋深算。

“嘿嘿~”李平闻音知雅,立刻打蛇随棍上阴笑两声,道:“李大人莫不是得罪了小人不自知,却把帐算在燕王头上吧?”

“臣昨日才参了燕王凶残暴戾,借平疫之名,行报复结党之实!”李泽轩怒容满面,一副豁出去的架式:“今日早朝途中就被人拖入暗巷,套了麻袋痛揍一顿,末了还警告臣谨言慎行,休要胡说八道!除了燕王,不做第二人想!”

“呵呵~”蓝飞尘冷笑两声:“旁人是风闻奏事,李大人却是蒙头乱猜,失敬失敬!”

“蓝大人此言差矣!”见李泽轩见了亏,都察院左都御史龙水心立刻挺身而出,护犊子:“立设都察院的目的,本就是为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难道因燕王身份尊贵,便可免受弹劾?”

好嘛,他一出来参战,底下立马又有支持燕王的大臣应战;那赵王那派的也不能闲着啊,大好的机会,还不赶紧落井下石啊?

群臣们分成了三四拨,吵架的,和稀泥的,看笑话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甚至还有乘机会补眠的!

金殿上乱成了一锅粥,群臣吵得不可开交,又从城门射杀数十人,阻止勋贵放城之事,说到有人在赈灾米上动手脚,以发霉变质的米冒充了米,甚至往米中掺沙石,大发国难之财,再往前追溯到灭蝗一事,把胭脂马一事翻出来,嘲讽一番……

太康帝怒不可抑,责令大理寺立案调查,挪动赈灾款一事。

结果查来查去,最后竟把国舅爷,梅妃的幼弟,梅俊臣给扯了进来。

他文不成武不就,又是个外戚,凭着梅妃的关系,才在光禄寺谋了个寺丞的职位,实是上不得台面。

这次京城大疫,光禄寺因掌着酒醴膳羞之政,要赈灾,自然要从库中调米粮。想着这是个肥差,他便抢着去了,也的确从中捞了十万两银子。

本以为前有南宫宸开道,后有梅妃撑腰,区区十万两银子,实在上不得台面。

哪里知道,人不走运,喝凉水都塞牙。

世上竟然真有那不开眼的人,连国舅爷都敢参!区区十万两银子也不放过!

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不止进了口袋的十万两纹银要掏出来,还连累了自己的外甥!

梅妃恨铁不成钢,把他叫到宫里,狠狠地训斥了一通。

又在太康帝面前哭哭啼啼,求其宽恕,并称自己和南宫宸完全不知情,求太康帝明察,不要因此对南宫宸有了偏见。

太康帝何尝不明白南宫宸实在有些冤枉?但他南宫宸既然全权督管时疫,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事前不知,也要落个督管不严,失察失职之罪,被勒令在家闭门思过。

然而,事情远没有完结。

朝堂上燕王因平疫手段严酷,遭御史弹劾,大臣们因燕王功过争执不下之事,很快在临安城的大街小巷迅速流传。

与往日的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不同,这次的传言竟然绘声绘影,十分生动。

详细到哪位大臣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动作,当时站在什么位置,是个什么表情,都说得有鼻子有眼,仿若亲历一般。

虽说其中大部份情节都是穿凿附会,胡篇乱造的,但只要细一分析,不难发现有人在背后因势利导,推波助澜。

试问,如果不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平民百姓连金殿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对朝堂上的动态,大臣们相互之间的厉害关系,知道得如此详尽?

个中因由,耐人寻味,之后事态的发展则变得越发有趣起来。

百姓是最单纯也最纯朴的,朝堂上的波谲云涌他们不懂,但他们却知道不能冤枉好人,尤其是这个好人,还对他们有恩。

南宫宸督管时疫,两个月来尽心尽力,不畏生死,铁面无私,为及时控制及消灭时疫,立下汗马功劳。

老百姓人人有一双眼睛,个个看在眼里。

如今听说朝廷不但没有给他论功行赏,反而要追究其责任!

去岁蝗灾来袭,南宫宸灭蝗有功,最后却因胭脂马一事,不了了之。

但蝗灾过境不过数日之扰,京都百姓大都也不靠耕田度日,蝗虫了不起造成米价居高不下,性命却是无碍的,是以没什么感觉。

这回不同,时疫关系到千千万万百姓的生命安全,与他们休契相关。两个月来,看着身边熟悉亲朋友友,邻里乡亲,一个个倒下离去,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深刻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幸运地存活下来,南宫宸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

恩人受委屈,受指责,很可能还要受处罚,老百姓们当然坚决不干!

他们不平了,愤怒了,行动起来了!临安城沸腾了!

可他们不是大臣,没有上奏折的权利,这也不是冤狱,没法子告状,怎么办呢?

上万言书,递陈情表!

就象上回给杜蘅请求晋封一样,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浩浩荡荡地奔向了临安府衙门。

他们要为自己爱戴的三殿下请功,要求皇上处罚攻击他的大臣,撤掉对他的处罚!

然而,他们却忘了,南宫宸不是杜蘅,他不仅是男子,更是皇子,是储君之位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煽动百姓,做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到底想做什么?

今日可以逼着皇帝给他封赏,明日是不是能逼着皇帝禅让?

太康帝如何不恼,不怒,不怕,不疑?

当即写下手谕,派人急送到燕王府,口气十分严厉,措词相当苛刻,斥责他:“骄狂自傲,手段凶残,有不忠不臣之心!”

“殿下,”消息传来,邱然诺大惊失色,立刻找到南宫宸劝诫:“你赶紧写封请罪的自辩折子,向皇上把事情分辩清楚,说明当时实在是事实紧急,倘若不杀一儆百,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态度一定要恭谨,口气一定要无奈谦卑,最后,您得承认手段的确太于激烈。辜负了皇上的一片仁慈爱民之心~”

太康帝在位二十二年,向来标榜为仁君,最喜在仁字上做文章。

他一举射杀五十几人,致城门喋血还不够,还要把人头高挂在京畿重地的城门之上,用以威慑众人!

南宫宸沉默半晌,涩然道:“事已至此,自辩有用吗?清者自清,公道自在人心,功过是非,留待后人史家评说。且,由他去吧。”

邱然诺心中恻然。

他明白南宫宸的意思,事情发展到了现在,重要的已不是他射杀数十条人命一事做得对不对,而是民心竟然向着他,不向着皇上!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就算再昏聩的皇帝也知道,做皇帝的倘若失了民心,皇位也就坐到头了!

最糟心的是,皇上明明猜忌他有反意,他却不能为此事着一字于纸上,更不可能自证清白!

百姓的万言书,陈情表上明明白白写着南宫宸的名字,民心向背一目了然!

他能说此事与他无关吗,不能吧?

纵然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话虽如此,”邱然诺沉默许久,轻轻劝道:“该有的姿态还是得有,不然,皇上以为你有恃无恐,有心之人再添油加醋地一搅和,岂非更糟?”

南宫宸没有吭声,转过头望着窗外。

铅色的云重重叠叠地压着,苍灰的天空低得好象随时要坠下来似的。

他低喃了一句:“要下雨了~”

片刻后,又加了一句:“是场暴雨~”

象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天边一道闪电掠过,雷声隆隆,青光乍现,“哗”地一声,暴雨倾盆而下。

“这鬼天气,好端端下什么雨!”白前惊叫着冲进来,看着裙摆上被雨点溅起的泥屑,用力跺着脚低咒。

紫苏莞尔一笑:“早跟你说了,可能有雨要你出门带伞,偏不听。”

“出门的时候太阳挂得老高哇,谁晓得它说下就下?”白前噘着嘴抱怨。

“东西买来了?”紫苏问。

“呶!”白前把油纸包往她手上一搁:“就你嘴馋!”

“飘香楼的烧鸡!”紫苏眼前一花,手上已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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