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绝色-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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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南宫宸冷眼一扫。
他这一眼,连久经沙场的悍将都有些承受不住,喜娘如何禁得起?
当场两腿发软,再不敢多说一字,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就怕慢得一步丢了性命。
伊思玲心中惴惴,全不知他的怒火从何而来,搁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南宫宸一眼瞥到,目光瞬间柔软了几分。
曾经阿蘅也是如她这样端坐在喜床前,如她一般紧张地绞着双手。
不,那时的她不仅仅是紧张,更多的是害怕和恐惧吧?
身份低微,还失了贞洁,却莫名其妙地嫁给了燕王当王妃。别人眼中的天大的喜事,落到她身上却成了泼天大祸吧?
他还记得,当喜帕揭开,那张满是泪水的如受惊的小鹿般惊惶的眼睛。
一边想着,不自觉地往前踏了一步,缓缓揭了喜帕,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露出来的是一张含羞带怯的俏脸,没有眼泪,只是微微有几分错愕。
但,这份错愕很快便消失,取而代之是刻意挤出来的带了几分讨好的笑容,怯怯地唤了一声:“王爷~”
声音娇柔而软绵,不是记忆中清润里带了几羞涩的:“润卿”
不是她。
怎么可能是她!
那种刻意的讨好的笑容,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的脸上。
即使受了再大的委屈,她也是默默地忍着,不解释也不辩别,在无人处独自舔舐伤痕。
那是个连告状都不会的傻丫头。
南宫宸难掩失望,松开手冷哼一声,退到桌边。
伊思玲没有错过他眼里的失望,咬着唇,忍住那份难堪,羞怯地垂下眼帘。
终归,还是让他失望了!
象他这样清逸绝俗,比女人还美的男子,对于容貌一定极为挑剔吧?
可这能怪她吗?
容貌是娘胎里带来的,老天没有给她一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容貌,她有什么办法!
“把妆卸了。”南宫宸斟了一杯酒吃了,这才淡淡吩咐。
“是。”伊思玲一怔,虽有些不明所以,仍乖乖地听话。
唤了贴身的丫头打了水,服侍着她净了手脸,卸去厚厚的妆容,顿觉轻松了许多。可等她再回到卧房,南宫宸已自行解了衣,倒头睡了。
伊思玲一怔之后,不禁大窘。
她怎么办?
是在喜房里坐一夜,还是自行脱了衣爬到他身边去?
终究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小姐,自小受到的教育,打死也做不出这种投怀送抱的事——即便,那个人是她的夫君。
呆呆地望着寸寸烧去的红烛,泪水慢慢地溢出眼眶。
早听人说过,燕王喜怒无常,性子冷酷,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没想到真正见识到时,竟是这么的伤人……
相比伊思玲的一夜无眠,杜蘅却是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这段日子京里盛传南宫宸和萧绝为她争风吃醋,害她一直提心吊胆,生恐南宫宸果然忆起前世之事,连静安寺都不敢去,闭门谢客,加强了警戒,就怕被南宫宸堵到,横生枝节。
直到昨夜南宫宸大婚,尘埃落定,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很好,历史没有按着前世的轨迹发展,既然燕王妃已经换了人,说明南宫宸并没有真的如她担心的那样也带了前世的记忆。
一切,不过是庸人自忧!
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胃口大开,早饭多吃了一碗稀饭和两个包子。
白前连声称奇,直说要给何婶打赏。
要知道,这段时间杜蘅胃口奇差,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本来就小如今瘦得更是只有巴掌大,衬得一双眼睛越发又黑又亮。
萧绝担心得不得了,闹着要请御医瞧。
杜蘅只说是天气热了,胃口不好,并不是身体不适,杜谦亲自把过脉,再三保证没有大碍,这才做罢。
不想今日竟一反常态,吃了这许多,怎不令人喜出望外?
独紫苏知道杜蘅的心结,望着她抿唇一笑:“小姐,可是要去静安寺了?”
算起来,自夏雪产子之后,连每月初一,十五两次例行的静安寺之行,甚至顾氏二周年祭,都是打发的丫头们前往。
如今心事放下,婚期又近在眼前,自然该去静安寺了。
“是该去了。”杜蘅微笑。
PS:嘿嘿,本来今天打算写一万,临时有事,只能往后推了。。。
虎毒不食子
因去得早,静安寺里几乎没有几个香客,紫苏和白蔹簇拥着杜蘅往后院走,聂宇平则照例把随行的侍卫分成明暗两拨,守住了佛堂前后两进的院子。睍莼璩晓
走进佛堂,一眼就看见顾氏的灵前点着三柱香,供着几盏新鲜的瓜果。
白蔹奇道:“咦,这一大早的,谁给夫人上香?”
紫苏抿着嘴笑:“非年非节还能是谁,庙里的师傅呗!算他们有良心,小姐没有白捐那么多的香油钱。”
“庙里师傅能管着长明灯就不错了,谁还有闲心供瓜果啊!”白蔹心细,认出案上供着的瓜果:“瞧,这不是前几天七爷让人送过来的密果吗?说是皇上赏的,南边进贡的,临安城里可没得买!熨”
杜蘅微微一愣,心中升起一丝怪异之感。
紫苏不以为然:“那就一准是七爷来过了。”
白蔹还想再说,转念一想,不管是谁给夫人上香总归不是坏事,紧追不放没的误了小姐的事。遂丢开了不提,把带来的香烛拿出来,两个人在顾氏灵前磕了头,便如往常一样,退到门外的走廊上轿。
杜蘅拈了三枝香,恭恭敬敬地给顾氏磕了头:“娘,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您不会怪我吧?”
身后忽地有细微的悉簌声响起,她心生警觉,猛地转头,首先入眼的是一双厚底描金官靴,紧接着是宝蓝缎地团龙纹直缀,顺着直缀往上,是一张眉目清逸,俊美绝俗的脸宠。
此刻,那双波光潋滟,湛如春水的黑眸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杜蘅猛地站了起来:“王爷怎会在此?”
见鬼了,他此刻不是应该带着新婚的妻子进宫谢恩吗?居然有闲心到处逛,难道不怕太康帝怪罪?
南宫宸不答反问:“你说本王为何在此?”
“什么意思?”
“或者,”南宫宸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本王该问,二小姐为何躲着我?可是做了亏心事?”
杜蘅懒得跟他玩文字游戏,冷了脸道:“抱歉,这里是我供奉母亲的佛堂,王爷只怕是走错了地方。”
“走错?”南宫宸将脸一沉:“没道理萧绝来得,本王倒来不得了?”
杜蘅冷笑:“敢问王爷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什么人,你心里清楚。本王和萧绝谁更有资格站在这里,你应该更加清楚!”南宫宸不阴不阳地看着她。
杜蘅被他看得寒毛直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到底发什么疯?”
“发疯?”南宫宸气极反笑,逼近一步握着她的双肩:“到底是我发疯还是你发疯?你一个有夫之妇,装成黄花大闺女,到处拈花惹草就算了,居然还妄想背夫另嫁?”
杜蘅本来拼力挣扎,听到最后一句,不禁惊恐万状,眼睛瞪大到极致:“你,你说什么?”
什么叫有夫之妇?
他,他知道什么?
南宫宸身子微微往前倾,修长的食指轻轻地自她咽喉上一拂而过:“果然是个蠢的!说得这么清楚了,还装什么傻?”
杜蘅一下子瘫软在地,怔愣地睁着眼睛:“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如果她没理解错,南宫宸这番话的意思,分明是说他也有前世的记忆!
怎么会这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南宫宸居高临下,半是嘲讽半是含酸:“说过多少遍了,人傻就不要自作主张,一切本王自有安排!偏你不听,总是跟本王做对!现在把事情弄成这样,你开心了?”
“你安排?”杜蘅悲从中来,猛地仰起头,字字血泪地反问:“听从你的安排,不争不抢,不妒不恨,结果呢?结果害得我们母子双双惨死!”
南宫宸眼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懊恼,随即蹙起了眉头,淡声道:“若你早听了本王的话,打掉那个孽种,何至于此?”
杜蘅愤怒了,一双秋水似的眼睛,清润而锐利,目光灼灼如剑,直刺而来:“南宫宸!你到底有没有心?事到如今,不仅没有半点愧疚,竟还血口喷人,反咬一口!”
南宫宸默然良久,淡淡道:“朕乃真命天子,天家血脉不容混淆,你的儿子以后须继承朕的江山。但凡有一丝可疑,都不能留。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
“南宫宸!”杜蘅扑过去揪着他的衣襟嘶声怒吼:“你说的还是人话吗?那是人,是活生生的一条命!是你的儿子,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受尽屈辱和折磨,好容易才护住的孩子!别人随便挑拨几句,你就觉得可疑,就要我毒杀自己的孩子!亏你说得出口!”
南宫宸眉头微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摇了摇头,满眼都是无奈:“看,重活一世也没个长进,还是这般任性!”
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所以并不怪你……”
“南宫宸!”杜蘅心痛如绞,面上青白交错:“虎毒不食子,蝼蚁也贪生!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妄我曾经以你为天,把你当成天神一样的敬着!你,你真是猪狗都不如,畜牲!”
本以为再世为人,回首前尘往事,他多少会有些后悔,多少会有几分愧疚,多少会有一丝伤心……
没想到,竟是句句指责,字字训斥,毫无认错之心,更无悔改之意!
南宫宸黑眸微微一缩,身形依旧稳如磐石,声音更是冷漠如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没错,是你不该感情用事。”
顿了顿,低低地道:“我唯一的错,是没想到你失了孩子会痛不欲生,我应该派人暗中守护,不让你有纵火自焚的机会……”
结果,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才有了日后的噬心之痛,剜心之伤,纵然是赢了江山坐了龙椅又怎样?
没有她在身边,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毫无意义!
他的声音太小,杜蘅此刻情绪激昂,却半字没有听入耳。
她双眸尽赤,泪如雨下:“是,你没错!你天纵英明,算无遗策,又怎会有错?错的永远是我!我不会审时度势,不懂见风转舵,不会曲意逢迎……我最大的错,不该对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交付真心!”
“阿蘅!”南宫宸双眉一蹙,气恼喝道:“说什么傻话?”“闭嘴!”杜蘅抬手,抹去眼泪,眸间尽是怒焰:“不要用你的嘴叫我的名字,脏!”
南宫宸闭了闭眼,重新张开,似在强自忍耐着脾气:“阿蘅,别任性了,回到我身边来,嗯?”
“抱歉,这辈子也休想!”杜蘅冷笑:“我天生这副性子,恐怕是改不了了!不,岂只是改不了?只怕是要更加变本加厉了才对!”
眼前的男子,曾经令她怦然心动,数次出生入死,甘于以命相护。
而今他神采依旧,她却已是心如死灰,再也掀不起半点波澜,心里有的只是满满的,无法平息的恨意!
南宫宸眼里渐渐浮起失望和焦躁:“杜蘅,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杜蘅缓缓抬起脸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忍不了,就不要忍!反正,我也不打算再忍了!”
“你还想怎样?”南宫宸眸中爆出怒焰。
就因为她的感情用事,他不得不弃了江山,舍了龙椅,替她转世续命,才有了她的转世重生。
结果,她不但不知感激,竟还移情别恋,恩将仇报!
她失去的不过是个孩子,他失掉的却是整座江山,以及他们之间美好的未来和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