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绝色-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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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萧绝微微一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金乌西坠,浮桥上的气死风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将河面照得亮如白昼,第一台投石车终于抵达岸边。
一直守在岸边警戒,神情紧绷的士兵们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时,负责在河面巡逻警戒的战船上的士兵们首先发现不对劲:“快看,河面上那一团黑乎乎的,是什么?”
“在哪?什么东西?”
“真的诶!”有人惊呼:“好大一团,黑不溜湫的,难不成是水怪?”
有人驳诉:“胡说,若是水怪,为何一动不动?”
于是更多的人往船舷边跑,船上发生一阵小小的***乱。
河面上,黑乎乎的东西越来越近,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黑乎乎的连成一片,铺天盖地,几乎覆盖了整个河面。
谁也不曾见过这种东西,莫名的生出恐惧。
最后,不止船上的士兵能看到,站在浮桥两侧负责警戒的士兵们也能清楚地看到那一团团的飘浮物。
他们不敢擅自离开岗位,纷纷转过身,伸长了脖子张望,眼里闪着或好奇,或疑虑,或恐惧的光芒。
对于未知的事物,人们本能地产生恐惧。
士兵们碍着军规,尚且不敢造次,但民伕们却不在受禁制。
最初只有一个胆小的民伕,扑通跪在桥面上,双手合什,不停地向上天神佛祈祷。
一个人跪倒,就有越来越多的人跟风,最后整个车队都停顿下来,上千人跪在桥面上,冲着河面不停磕头。
甚至连一些士兵也加入了祈祷的行列。
押运的官员见势不妙,黑着脸,提着鞭子一路走了过来,嘴里大声喝叱:“干什么,想造反不成?起来,都给老子起来!”
嘴里一边大声喝骂着,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下去,带起一片惊呼和血肉。
混乱中,不知从哪飞来一枝弩箭,越过战船,越过无数人的头顶,精准地落在了高高悬挂在浮桥两侧的气死风灯上。
气死风灯摇晃了一下,倏然掉下,落在那团黑乎乎,粘兮兮的飘浮物上,“嘭”地一声烧了起来,火苗蹿起数尺高。
乍然而亮的光芒,让众人的心都不自禁地跟着一跳。
心中模模糊糊地想着:咦,这黑乎乎的家伙,在水里居然也能烧起来!
甚至有人开始嚷嚷:“火神,是火神降世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紧接着第二枝弩箭已经飞来,再次精准地射落一盏气死风灯。
嘭地一声,另一簇火苗烧了起来。
很快有无数弩箭飞来,不断有灯掉落,不断地燃起火苗。
这时,人们总算反应过来:“不好,这东西会引发大火!”
“起火了,快逃啊!”人们慌乱地奔跑着,然而桥面上到处都是火光,根本无路可逃的他们,只能选择跳入水中。
扑通扑通,河面上象是下饺子似的,挤满了人。
然而,河面也并不是安全的。
那些黑油被水流驱赶着,不停地穿过船与船之间的缝隙,往下游流去。
黑油流到哪里,火就被带到哪里。
桥上,河面,响起一片哀嚎。
“救火,快救火!”岸上的将官终于醒悟过来,沿着河堤疯狂地奔跑,大声疾呼:“都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救火啊!”
然而,迟了!
河面风大,这些火借着风势,很快就连成了一片,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周边漫延,迅速吞噬了整座浮桥……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幕!
“投石车,快,把投石车推上来!”有人终于记起了还在浮桥上的投石车,开始声嘶力竭地呐喊。
噼里啪啦的响声中,浮桥不断坍塌,一架架宠然大物不断地倾倒,侧翻,最后悄无声息地沉入河底……
“敌袭,有敌袭!”
“奸细,是北齐的奸细混进来了!”
“列队,赶紧列队,给我搜!”
伴着熊熊的大火,凄厉的呼喝声,随着风势,断断续续地传开。
水寨的大门敞开,无数的人涌了出来,开始象无头苍蝇似地满世界乱转……
“走!”从容射出最后一枝弩箭,萧绝头也不回地带着人迅速撤离。
“成功了!”葫芦山上,望着冲天的火光,孤影兴奋得手舞足蹈:“哈哈哈,他们成功了!兄弟们,接下来看咱们的了!走!给他们加点***!”
养精蓄锐了一整天的刺客们,嗷嗷叫着扑入了南昭的前锋营。
有了昨晚的教训,再加上水寨的***乱,南昭军已经有了警惕,加强了守卫。
很多人几乎是刚入营,就被敌人发现,营地立刻***乱了起来。
呼喝声,奔跑声响起一片。
“撤!”孤影见讨不了好,也不恋战,立刻下令。
然而,昨夜刚被袭营,失去了上百个初中级将领,浮桥又被烧掉,毁了数十台投石车,南昭军已经彻底被惹毛,不打算再放过这批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老虎嘴上拔毛的家伙们。
“追!一定要杀得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后悔到人世上来一遭!”
前锋营的栅栏打开了,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南昭将士们挥舞着战刀,驱策着战马,紧咬着一路往北溃逃的刺客们不放……
印鉴
孤影一马当先,领着几百名刺客旋风般闯进了葫芦谷,身后是紧追不舍的南昭军。悫鹉琻晓
“将军!”一名副将眼瞅着孤影逃入了葫芦谷,勒住马缰:“前面是葫芦谷,谨防埋伏!”
左先锋抬起马鞭,指着两侧林子上空不断惊慌飞起的鸟雀,不屑地道:“如果林子里有埋伏,鸟雀不敢归巢,怎会惊飞?再者,倘若是诈败,必会故意显露败象,以引诱我等追击。可你看这些北齐狗,一个个连头都不敢回,跑得比兔子还快,分明是在逃命!”
“将军所言极是!”
“我堂堂大昭男儿,还怕区区几个小贼不成?瑚”
“杀了北齐狗,给弟兄们报仇!”
“追,别让北齐狗跑了!铄”
南昭军士气高涨,大声叫嚣着,争先恐后地涌入谷口。
“来了!”常安伏在峡谷顶的草丛里,看着远处扬起的尘土,兴奋得声音都抖了起来。
“别急,再等等~”夏风在心里默默地估算着人数,约摸放进去五万敌人,这才拔出腰间宝剑:“打!”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两侧的山坡上忽地涌现一万弓箭手,人人张弓搭箭,数万枝利箭雨点似地朝着人群里倾泻。
“不好,有伏兵!”南昭兵发一声喊,纷纷拨马回头。
夏风手中长剑一挥,唰地一声砍掉了绳索。
只听哗啦啦一阵巨响,尘土飞扬间,无数巨石,圆木从峡谷两侧的山顶滚落,当场砸死砸伤无数,把谷口封得严严实实。
谷中道路狭窄,地形复杂,本就不利骑兵通行,数万慌不择路的骑兵挤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不要慌,跟他们拼了!”发现退路被堵,左先锋挥舞手中军刀,厉声喝叱:“目标,山坡,冲!”
他身先士卒,悍不畏死地顶着密集如雨的箭矢朝着山坡狂冲,很快就越过了谷底低洼部份,闯入了大片荆棘林,催促着它奋力往山坡上冲刺。
然而,密密的荆棘阻碍了马儿前进的脚步,庞大的身躯成为了活靶子,箭矢飞蝗般疾射而至,倾刻间将它扎成了一匹刺猬。
最终,它发出“咴咴”的悲鸣,轰然倒下!
“弓箭手,掩护!”左前锋从地上一跃而起,将一柄军刀舞得密不透风,狼狈地退了回来,大声疾呼着,带着骑马全速前进,希望冲出山谷,逃离这片死亡阵地。
于是,南昭的弓箭手们纷纷与山上的北齐军展开激烈的对射。
但是,一来南昭是仓促应战,又与骑兵挤在一起,很难协同做战。二则居于谷底,位置完全曝露在北齐军的眼皮子底下,且以低射高,大多数箭只能勉强射到北齐阵地边缘,很难形成有效杀伤。
北齐军则以逸待劳,居高临下,不止视线良好,可从容掌控全局,且居高临下,射程更远。
对射一个时辰之后,南昭军的弓箭手伤亡殆尽,北齐军只伤亡百余人,几乎是零损伤!
南昭的骑兵扔下一万弓箭手狼狈冲出山谷,抵达对面谷口时,才发现那边也被堵住,成了瓮中之鳖,只得掉转头来,硬着头皮向着山坡上发起了强攻,最终五万人马,尽殁于此!
消息传出,士气高涨,举国欢腾。
沉寂了许久的京城更是一片沸腾,朝堂上终日惴惴不安的大臣们,也都长吁了一口气,人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之前,所有对穆王府的质疑声全部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赞誉之词。
“整个临安,几乎人人都在议论世子爷偷袭天马水寨,火烧浮桥,摧毁数十辆投石车;以及夏风在葫芦谷巧设伏兵,以少胜多,全歼南昭五万兵马的事迹呢!”白芨一脸骄傲。
紫苏轻哼一声,不屑地道:“聂先生说了,葫芦谷大胜,其实是世子爷的主意,倒是便宜夏风了~”
杜蘅抿着嘴微笑,不置一词。
“咱们世子爷不差那点功劳。”白蔹眯着眼睛,笑着道:“只要那些人不再昩着良心,把叛国的罪名往穆王府身上安,那就阿弥陀佛了!”
“哼!”紫苏拳头一握:“他敢!看我不揍得他满地找牙!”
几个丫头轰地笑了起来。
白薇拿着一张名贴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小姐,永通钱庄的刘掌柜求见。”
杜蘅微感诧异:“他来做什么?”
“还用问?”紫苏笑嘻嘻地道:“一准是来道贺,拍东家马屁的呗!”
报捷的奏折上,夏风很明确地奏到,是萧绝一手策划并且主导了葫芦谷大捷,他只是配合萧绝,打了个漂亮的伏击战而已,首功应该归萧绝。
萧绝则称,他只是出了个主意,仗主要还是靠夏风和将士去打,没有夏风的临场指挥,也不可能胜得如此漂亮,他不敢居功。
见两人胜而不骄,互相推让军功,太康帝龙心大悦,连病也好了大半。一道圣旨下去,两人都升了一级,另赏金银无数。
每天登门道贺的官员,几乎把穆王府的门槛都踏破了,与之前门前冷落的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别胡说!”杜蘅轻斥。
“小人刘宜彬,见过世子妃~”
“不必多礼,快请起。紫苏,给刘大掌柜看座。”
“多谢世子妃。”刘宜彬垂着手道:“小人有要事禀告,还是站着回话的好。”
“哦,”杜蘅微一挑眉,也不勉强:“何事?”
“这……”刘宜彬眼睛瞄着紫苏,显出迟疑之态。
紫苏立刻喝道:“枉你活了一把年纪,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了吗?”
杜蘅笑了笑,道:“无妨,你先下去。”
紫苏有些不情愿,可杜蘅开了口,她势必不能当着外人的面驳了她的面子,只能狠狠瞪了刘宜彬一眼,悻悻然退了出去。
将门窗大敞,让所有人都退到院子里站着。
这样,站在外面的人能看到屋里的动静,不怕他耍花样;同时又听不到里面的谈话内容,不致令谈话内容外泄。
“实不相瞒~”花厅里,刘宜彬肃了容,拱手冲杜蘅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小人收到大东家密令,要小人交出钱庄印鉴。所以……”
“哦?”杜蘅把玩着手中茶盏,唇边一抹笑容颇为玩味:“我记得,二年前,刘大掌柜亲口告诉我,我是永通钱庄的大东家。怎么,现在突然又冒出一个大东家来?”
刘宜彬脸上一红:“小人失言。应该是老东家才是。”
“嗯~”杜蘅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不知这位老东家……”
说到这里,她顿住话头,只冷冷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