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绝色-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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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杜蘅摇头:“我的意思,父亲能否做到,不换掉其中任何一味药物,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人性命?”
“这怎么可能?”杜谦愠怒。
“事实上,有人做到了。”杜蘅说着,示意杜谦仔细查验纸包中的药渣。
杜谦哪有这个耐性,把纸包往桌上一扔:“别兜圈子!”
“父亲可还记得,药方中,有一味雁来红?”
“雁来红用来止血,有什么不对?”杜谦反问。
“是对症之药,”杜蘅道:“可是,有人就钻了这个空子,把雁来红的茎叶,换成了根。雁来红还是雁来红,却把救命药变成了催命符!”
杜谦还有点懵:“就算是根,那也是雁来红,最多功效差点,怎会有造成这么大的后果?”
“父亲不知吗?”杜蘅眼里闪过讶异:“雁来红的根,能促使子宫收缩,可使人流产。”
杜谦顿时面红耳赤,嗫嚅道:“我,我,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普通雁来红都是采摘茎叶,谁会连根采集?因此,一时未曾想到而已。”
杜蘅也不点破:“我一开始也未想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下手之人医术高明,堪称一代名家,绝对不是锦绣能做到的。”
杜谦如释重负,连声道:“我知道,我也不相信锦绣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父亲,”杜蘅有些生气:“你难道还不明白?”
替锦绣洗脱嫌疑虽然也是她来此的目的,却绝对不是重点!
“我明白~”杜谦点头:“难为你了,这种时候,还能如此冷静。”
杜蘅提高了声音:“我们府里暗藏了一个高手!有人躲在背后虎视眈眈地盯着杜府,伺机一个个除掉我们!”
杜谦惊出一身冷汗,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不会的,我一生行医,从未与人交恶,怎会有人故意加害?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
“祖母昏厥,是因药中加了一味藜芦;周姨娘头皮剥落,只因头面首饰里藏了知羞草;陈姨娘流产,又是因为雁来红的叶换成了根……短短两个月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岂是巧合两个字解释得通的?”
“咱们家开药铺,在府里呆得久了,懂些药理也不稀奇。”杜谦目光闪烁。杜蘅索性戳破这层窗户纸:“父亲七岁起跟随外祖学医,行医二十余载,官至太医,尚且不知雁来红的习性。如今却想让我相信,仅仅在府里做几年下人,耳濡目染之下,医术竟然能比父亲还高明?”
杜谦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涨红了脸瞪了她半天,开口赶人:“好啦,我知道了,以后会严加管束,不许人轻易接近药房。你不要胡思乱想,危言耸听!”
“父亲!”杜蘅静静看着他,目光深幽,暗如子夜:“你知道的,对不对?”
“什么?”杜谦坐不住了。
杜蘅眼中浮起讥诮之色:“你心知肚明,却一直装糊涂,任由人把我们一步一步逼向死亡,对不对?”
“胡说!”杜谦霍地站起来。
“是不是胡说,父亲心里清楚!”杜蘅也站起来,曲膝向他行了一礼:“父亲不肯说,不要紧,我自己去查!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姨娘一个公道!”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出了烟霞院。
她的心里如冰侵火焚。
怀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而来,满以为既便只为了阖府的安危,父亲也会与她推心置腹,同心协力。
然而,他再一次让她失望了!连妻儿的死都激不起他一丝的血性!
她看到的,依然是懦弱,是逃避,是畏缩,是言不由衷……
杜谦伸出手,想要叫她,终是颓然放下。
叫回来又能怎样呢?他始终,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
他怎么会不想知道理由?他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真相!
担惊受怕了二十年,本来以为,随着顾氏的死,他终于可以摆脱顾洐之带给他的阴影,从惊惶中解脱出来。
然而不是,这些日子,死亡的阴影始终笼罩在杜府,未曾有一日消散。
所以,他害怕了!
怕一旦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就不止是死一二个姨娘了事,而是整个杜府的灭顶之灾!
做为杜家的长子,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咬紧牙关,不计一切代价努力往上爬,希望当那一天来临时,能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家人!
阴沟里翻船
陈姨娘的死,最终还是被处理成了一场意外。2
青蒿不服,闹到瑞草堂,被许氏派人中途截下,以绳子捆了。对外只说得了失心疯,先是关进柴房,再后来,便从杜府里销声匿迹,不知所踪了……
杜家给了陈姨娘一个隆重的葬礼,将她葬在了顾氏的坟旁,与夭折的二少爷合葬。
她死得虽然惨烈,悲壮了些,死后母子能在地下团聚,已算是能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随着陈氏的入土,这场惨剧也落下了维幕槟。
锦绣虽然洗脱了嫌疑,中馈却在那几日葬礼中自然地被许氏接管了过去。
杜谦面子浅,不好利用完弟妹之后,再一脚将她踹开,把中馈权交回给自己的通房;又见她办事老练,的确比锦绣几个强出数倍;老太太也有意拉拔二房,索性便装聋作哑,默认了。
是以,整件事弄到最后,得益最大的竟然是许氏壑。
许氏倒也会拢络人心,杀猪宰羊在园子里摆了几桌酒席,把府里得脸的婆子,体面的丫头,管事娘子,甚至外院的管事,账房的先生……等等,一并请了来。
众人心里也都明白,前一段时间,府里频频出事,中馈走马灯似地换来换去,到今日之后,就算是正式定下来了。
许氏这席酒,相当于就职仪式。
陈姨娘的葬礼后识得了许氏的精明厉害,从她对付青蒿的狠辣中,又晓得了她的手段。
倒也没有人敢怠慢,早早把事情交待了,往园子里来。
等得大家围到一起,上了桌,才发现身边少了许多老相识,多了几张生面孔。
好比,以前外院的大管事是柳亭,二管事是赵妈妈的男人岳叔华,柳亭失踪之后,便由他顶了上来。
如今这位岳大管事也不见了踪影,换成了一个笑弥勒似的中年男子。
又如,原先总管着外院巡夜的管事,是老太太的一个远房亲戚,如今也换成了个三十左右,虎背熊腰,不苟言笑的壮汉。
又比如,外院的买办原先是柳氏的兄长柳镇,现如今,已摇身一变,成了个中年文生……
诸如此类,仔细一瞧,走的全都是柳氏一脉心腹,以及杜家的亲朋戚友,来的是一帮不知底细的陌生人……
看来,许氏在忙活陈姨娘的葬礼,牢牢掌握中馈权利时,二姑娘也没闲着。2
她把杜府上上下下凡是要害部门的人,都撤换了一遍,通通换成了自己的人了。
往后,许氏别说从二姑娘手里掏弄一分银子,只怕想顺带支使人跑跑腿,也是不成的了。
不管怎么斗,终归是主子之间的事,他们做下人的,只需尽自己的本份,尽心伺候主子就是。
各人心照不宣,默默地喝酒吃菜。
吃饱喝足后,临走前每人还领了一吊赏钱。
许氏自觉很是体面,哪里知道这些个管事,婆子早被丰厚的油水养大了胃口,区区一吊钱,还真没放在眼里。
心里只当是个笑话,面上也不说破,各人含笑道了谢辞去。
却不料,那长得一张弥勒佛的圆脸,见人笑眯眯的外院管事,人还没走出园子,顺手就将这吊钱扔给了守门的婆子:“辛苦了,拿去打酒吃。”
许氏臊得满面通红,却又发作不得。
眼角余光瞄到账房管事杨宁正要离开,忙开口唤道:“杨管事,请留步。”
“二太太有何吩咐?”
“我正托人打听铺面,一旦有合适的,就会盘下来。所以要劳烦杨管事开出十万银票,以备随时取用。”许氏嘴里说得客气,终是免不了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
杨宁客客气气地道:“府里的帐目,在下已经整理好,二太太随时可派人来交接。”
许氏一愣:“交接什么?”
“二小姐说了,本月起,在下不再兼管府中帐目。”杨宁解释:“本该初一交接,只是陈姨娘去了,二小姐恐二太太不便,嘱我帮到今日为止。明日起,两处帐目便不能由我们一块办理了,省得万一出了差错,落人口实。请二太太另请高明。”
许氏满脸通红:“你突然撒手不管,我一时半刻,上哪里找帐房?”
又不是一点半点,几十万两,要她如何放心交给一个不知根知底的陌生人?
万一那人卷着钱款跑了呢,她上哪找去!
当下忍了气,求道:“你帮我到这个月底,待找到了合适的人,再交接也不迟,嗯?”
杨宁仍然是客客气气:“二小姐监时接手这许多店铺,不熟悉情况,交待下来要把帐目全部整理出来。二太太若是能等,在下帮二小姐整理完帐目之后,倒也是可以些抽出时间来替你打理帐目。”
许氏憋着一肚子气,道:“那你要多久?”
杨宁想了想,道:“快则二个月,慢则三个月。”
许氏肚皮差点气炸,尖着嗓子嚷道:“三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那在下就没有办法了~”杨宁两手一摊,恭恭敬敬地道:“毕竟,在下的东家是二小姐,总不能撇开东家的事不做,先帮二太太。”
“好!”许氏咬着牙,狠狠道:“不做便不做!我还不信,没了你这事就不成了!”
想当初,他们夫妻二人在杭州,不都是一身兼数职,苦撑下来么?
实在找不着人,还让二爷亲自上阵就是,几十万银子揣在自己兜里,总好过让别人拿捏!
“二太太若没有别的吩咐,在下告退了。”杨宁点了点头,扬长而去。
许氏气得胸口发疼,悻悻地回了屋。
第二日给老太太请过安,便打算出门去看铺面,打发了小丫头莺儿去吩咐马房套车。
哪知去了半天,竟是没有回音。
她等着焦急,正要再打发人过去再催一遍,却见那莺儿涨得一脸通红地回来了。
“死蹄子!”钱妈妈伸手就拧她的耳朵:“跑哪里撒野去了?”
莺儿吃痛,踮起脚尖,红了眼睛分辩:“奴婢去了马房,并未乱走。”
“你哄谁呢?”钱妈妈骂道:“马房离这多远,去了大半个时辰!”
莺儿一脸委屈:“马房的管事说人手不够,怕跟我们走了,一会二小姐要用车时,临时找不着,死活不肯来,我有什么办法?”
钱妈妈哪里肯信:“府里这许多马车,哪里就少了二小姐坐的!”
“马车是有好几辆,都停在马房里。可是马夫却只有四个,白天夜里轮着来。大小姐一大早便坐了车出门,剩下这个死活不肯动了。”莺儿解释。
“前几天还派了马车四处接人,今儿怎么只有四个马夫?”钱妈妈狐疑:“别是管事的糊弄你吧?”
“我先也是不信,绕着马房找了一大圈,也没找着人。”莺儿道:“后来才知,原来是二小姐做主辞了,就这四个,还是怕老太太要用车,一时找不着人,特地给留下的。”
响鼓不用重锤,昨天是帐房,今日是马房,许氏是个聪明人,立刻便悟了。
怪不得二姑娘那么容易便松了口,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如今除了园子里各个院子里留下侍候的人,余下的全都捏在二姑娘手里。
只怕是一个也不会听她使唤。
再要办事跑腿,就得使钱另外寻人了!就连出门,也得看她脸色!
巡夜的,守园的全都换成了她的人,走到哪都是她的人。
这可真是阴沟里翻船,本想算计二姑娘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