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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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轰然起身,厉声呵斥,“放肆!软禁人质之事是你我之辈可以做的吗?更何况,那孩若不见了,万岁自会一查到底,你以为能瞒得过去?”
“姐姐有何妙计?”左昭仪只是问,不发表任何意见,以免在他人面前留下口实。
“哀家私下里潜人于市井间接触过那‘菊夫人’的婢女。对方说,她家新主人——也就是万岁爷爱屋及乌,极宠爱那孩。”
“呵,怪了,宫里的孩那么多,也没见他亲近哪个。”左昭仪暗自揣测,那娃儿莫不是他拓跋焘的种?
右昭仪长舌大嘴,傻呵呵地接了话茬,“那个,不是龙种吧?”
“这个吗——你到提醒了哀家……”是便是,不是也可以是,只要那孩是皇族血脉,且深得万岁的喜爱,东宫里那触怒龙颜的太爷便要如坐针毡了。计从心生,于是端茶送客,“得了,这夜也已经深了,妹妹们各自回宫歇息吧,容哀家再想想……”
该怎样才能将她的心思不着痕迹地传达给太呢?
对了,那拓跋晃不是号称“弥勒转世”吗?玄高和尚一死,正如振奋的雏鹰断了翅膀。
阿弥陀佛,这事儿就全仗我佛庇佑了……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79章 藩僧度梦天子做媒
几日后,大司徒崔浩对天“金屋藏娇”这件事忽然表现得相当冷淡,之前的一番慷慨言辞轻描淡写就翻了过去。这让太晃心产生了更加深重的疑虑——
崔老头向来与他针锋相对,莫非外界的传言都是真的?那孩真就是拓跋族的龙种?
难怪高师傅私下里提醒他,该仔细揣测父皇的心思了……
吃过午饭,倚在书房的书案上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到一个钟鸣般雄浑的声音,“贫僧千里迢迢来见太,然太不欲见贫僧。唉,大厦将倾而混不自知,可悲啊。”
“你是何人?”云里雾里,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当日玄高大师可以作忏法入万岁之梦境;贫僧亦能作法入太之梦。贫僧就在门外,太下令守门侍卫放行,即可得见。”
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以为天降吉星疾步迎出门外。定睛一看,门外托钵之人皮肤黝黑,花白的长发如乱麻一样散在衣衫褴褛的肩头,眼眶深陷,一看就知道不是原人士。
“大师是——”
“贫僧乃是来自摩揭陀国的行者。”
“大师超然法力让本宫惊叹。咳咳,”与僧人当街交谈唯恐遭人口舌,稍有顾忌,“本朝明令私人府宅不可蓄养僧人,大师今晚可否趁夜而来?”
“太何必掩耳盗铃?你这东宫内外早已布满了眼线。贫僧不求蓄养,只求一钵斋饭,稍事歇息即刻就走。”
拓跋晃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大师请!”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正堂,分别在主次席位上落了座。藩僧对府内奢华的摆设视而不见,更无丝毫垂涎之情。
备了茶呵退左右,端坐主位的拓跋晃施礼请教道,“大师有何因缘前来东宫赐教?”
“君王无德,厌佛重道。眼看着我沙门在华岌岌可危,贫僧悲从心生,不得已才染着红尘。”
“放肆!”嘴上虽痛斥,心里不乏苟同。
“贫僧欲助太一臂之力,太可听可不听。”
“那就——说说吧。”
“太近日被心事困扰,可是为了一个女?”
“不错。那女妖媚了得,魅惑君上,本宫唯恐其乱我大魏朝纲。”心乱如麻,将端起的茶盏又放回了桌上。
“呵呵,太以为,有什么能瞒得住贫僧?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太是担心这皇储之位不保吧?”
“大胆!”砰的一声拍案而起。
“太息怒,且听贫僧把话说完。”扬手捋了捋杂乱的龇须,“据贫僧所知,那女乃是罗刹女转世,而你父皇与其业障深厚,非人力所能扭转。”
“业障深厚?父皇才认识她几天啊?”仰望青天,貌似不以为然。
“太看得到前世吗?看得到来世吗?看得到累世吗?贫僧看得到。”
“本宫不关心来世,亦不关心前世,只想知道今世的结果。”
“太的结果,还是天的结果?”
“就说说本宫吧。”
“好。”禅定良久,起身便要往外走,“恕贫僧直言,太没有做天命!贫僧告辞了。”
“大师留步!”急忙起身追出门外,“大师方才还说,是来助本宫一臂之力的。”
“贫僧不是已经说了吗:太没有帝王命,就不要再费力争夺了。你父亲与那女业障难消,必会倾其所有来报偿她。”
“明白了……大师走好。”拓跋晃站在庭院耳边不断回响着那天竺行者方才的话,忽然觉得头重脚轻摇摇欲坠:倾其所有,包括皇位吗?父皇不会是真要把帝位传给那妖妇生养的贱种吧?
看样他得私下里召集所剩的亲信商量一下对策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休怪他玉石俱焚,母亲泉下有知,大概会原谅他吧……
圣驾不日即将巡行阴山,菊夫人扶着牙牙学语的小皇坐在绣榻上拉起了家常,“妈妈不在的时候,望儿要听乳娘的话哦。”
紫英拿着拨浪鼓,在一旁诧异地问道,“夫人啊,你说少主他能听懂吗?”
“无所谓,我只是想跟他多说说话。他最近跟我都不亲了,成天只晓得缠着乳娘抱他。”
“有主人抱着夫人就够了。像闻着腥味的猫一样,三天两头地往这儿跑。”小丫头眨巴着眼睛,坏坏一笑。
“谁又在背后说朕的坏话呢?”话音一落,手捧锦盒的拓跋焘假意沉下脸色进了门。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砰的一声跪在地上,“主人赎罪,奴婢不知道主要来。”
“这算什么请罪?知道朕来你就不说了,朕不来你就照说?”将锦盒搁在桌上,瞥了眼惊慌失措的小奴婢,“朕打算早些把你嫁出去,看上哪家的少年郎提早告诉朕。”
“孩妈”看准了机会,立刻当起了媒婆,“她看上你儿了。”
“哪个?别告诉朕是你抱着那个。”
女人娇嗔一笑,“是又如何?”
伸手接过孩抱在膝头,“没戏!朕的望儿将来还要做大事呢,可不敢娶这老妈似的老婆。”唯恐后宫干政,外戚专权祖上才定下诛杀皇储亲娘的规矩,皇后要是年岁过大,一样有干政的能力。
朝他身边挪了挪,放肆地搭上皇帝老的肩膀,“和你开个玩笑,紫英她看上你家那个拓跋翰了。”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80章 情人夺子谋立新储
秋风萧瑟,落飘零,拓跋焘无心在万寿宫度过团圆佳节,带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地开往阴山。
随行的皇舆上多了一名奴才,伺候万岁饮食起居的“冒牌宦官”——宗爱。
出了京畿便是一望无垠的原野,颠簸之下,捧着《黄帝内经》解闷的拓跋焘不禁有些犯困。啪的一声放下书,转向窝在对面墙角的“梨花带雨”,“那个——宗爱,你在那儿发什么愣呢?莫不是想望儿了?”
“有一点。”胸口微微有点涨痛,照理望儿断乳已经有些时日了,大概是紧裹着白绢的关系。猛然抬起头,没头没脑地问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没有昭告天下,说望儿是你的儿?”
“那样的话,他就得送进宫里抚养。”最单纯的想法,他不愿孩过早的离开母亲,“唉,虽然是早晚的事,朕还是希望他在母亲身边多待些时日。等他再大一点……”
“拜托你在带他回宫之前早早赐死我!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要望儿离开我,不如干脆要了我的命。”
“孩终究是要长大的,你能抱着他一辈吗?朕若不是考虑你的感受,当日一见就会叫人将他带走。”语调瞬间软了下来,“然而朕舍不得,朕知道母分离的痛苦。”
“你那么多儿,我就这么一个,你就非得让望儿认祖归宗吗?”神情异常激动,语调透出几分蛮横。
“没错!朕意已决,此事全无商量的余地。”忍不住冒火,看了看窗外,隐忍地压低了声音。
“我要是不答应呢?”她知道不该咄咄逼人,无奈——生就这副见鬼的个性。
“朕现在就下旨让乳娘将他抱回宫!”带她来是解闷的,她却偏要惹他发火。只怪他近日来过分忍让,对方才越发不知深浅了,居然敢当面跟他叫板。
“你——”直视男人轻蔑的狼眼,恨不能冲上去咬掉他的耳朵,“你没听清我说的话吗?你可以叫人带走望儿,现在就下旨赐死我!”
“不要逼朕!”轰隆一声掀翻了行案,皇舆随即停了下来,跟着,窗外传来宿卫急切的询问,“万岁,出了什么事?”
气不打一处来,迁怒于问话的人,“朕让你们停下来了吗?脑袋打算搬家了?”
跪在地上的“宦官”一副奴大欺主的执拗神情,“你用不着呵斥别人,要砍脑袋这儿有一个!”好在声音很低,多少还替他保留着几分的面。
怒不可遏,照着倾倒的几案就是一脚,“狗奴才,朕就不该带你出来!你以为朕舍不得杀你吗?朕是爱惜望儿,不忍他过早地失去母亲。没有那孩你算什么?对朕根本就无足重轻!”
“呵,终于说出真心话了……”她不想哭,可对方这话实在太伤人。
“真心话,真心话,你不烦朕都烦了!只要是逆耳的,就当真话听;顺耳的全都当做假话——女人,全都是一样的臭毛病!”
“那你就自己待着啊?干嘛还在女人堆里转?那么厌恶女人,怎么还成天花红柳绿的?”
目光压迫着她带着火药味的视线,傲慢地指着她的鼻,“朕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你要是还在这儿没完没了的话,马上滚下皇舆!”
冷冷一笑,“求之不得,免得对着你这张让人倒胃的脸。”
听者有意,误解了对方的意思,面对“梨花带雨”仿佛被人触及了心底的痛处,两眼冒火,一把扼住女人的喉咙,“若不是因为你,朕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谁放的火?谁把你的脸变成了这样?是我吗?自作孽的后果。我求你冲进火海救我了吗?”气息断断续续,虚弱而干哑。旧伤隐隐作痛,不堪提及人已洒泪如雨。
“没有,是朕咎由自取!你满意了?”狠狠一搡,将对方推出了老远,暴虐的大掌停在半空,终究还是犹豫了。心底一个邪恶的声音怂恿着他:下旨赐死她,你还犹豫什么……
另一个声音几乎同时在耳边响起:不,不可以。你心里明明有情,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恐惧,恍惚再次听到了两个不同的声音,隐约觉得它们都属于自己,又仿佛都不属于自己。掩面长叹,身体如崩塌的山峰一样瘫软下来,“不要再逼朕了……该死的,不要再逼朕了……”
“佛狸?你……”在那张颓废而忧伤的脸上隐约察觉到了异样的神情,不禁回忆起当初身在鹿苑的情形。他不是痊愈了吗?事实上,她并不确定分裂症是否真的能够痊愈。万一受到刺激,会再次发作也说不定。
“你出去吧,让朕静一静。”嫌恶地望向她,却又莫名其妙地伸手挽留。整个身体剧烈的颤抖,嘴上放出狠话,全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
两难了,她到底是走还是留下?走的话,“爱她的那半”或许会伤心;留下,会不会触怒他,担心他会下道谕旨真把望儿送回宫里抚养。
小心翼翼地挪向他身旁,紧咬嘴唇弱弱地开了口,“佛狸,是我太性急了,干嘛动这么大的气?”暗自有些委屈,他这样对她,她为什么要顾及他的病?
见鬼,她是为她的望儿!
男人瞬间红了眼眶,声音微微颤抖,“朕不想你死,可朕更想望儿将来能继承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