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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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医费心了。”
“老臣以为,那阿芙蓉损耗脾肾的阴气,引起阴阳失调、气血亏损,造成湿浊内生,全身各通路堵塞,进而阻塞心窍,以至于全身各种功能全部失调。”
“太医可想到了医治之法?”凭多年来的了解,深信对方心里多少已经有了一些对策。
点了点头,忽然面露难色,“对癫狂之症可用莨菪以毒攻毒,然毒性太烈,臣恐怕夫人这身吃不消。”
“这——如何是好?”拓跋焘下意识地拂过女人的后脑,并未注意到对方微微张开的眼。
“臣……不敢说。”
“有话便说,无须吞吞吐吐的,朕赦你无罪。”
“臣请奏,用曼陀罗。”眼下“灭佛”之风正盛,这个字眼难免惹人联想,草木皆兵原在情理之。
“老太医是说,天雨曼陀罗?要是朕记得不错,《法华经》上记载,佛说法时,曼陀罗花自天而降,花落如雨。”体谅了对方的忌讳,遂替对方开解道,“我道家北斗有曼陀罗星使者,因使者手执此花,因此原人才将此花命名为曼陀罗。无关胡神怪力,老太医但说无妨。”
“据臣所知,曼陀罗花可用于麻醉。其、花、籽均可入药,味辛性温,有大毒。其花能去风湿,止喘定痛,可治惊痫和寒哮,煎汤洗治诸风顽痹及寒湿脚气。和籽可用于镇咳镇痛。尤以花瓣的镇痛作用最佳,可治周身经脉之痛。只是这种草有阴阳两性,用好了是良药,用不好是毒药。”
“有危险?”
“是。轻者谵妄、幻听幻视、神志模糊、哭笑无常、肌肉抽搐、共济失调。重者心跳骤停。”
满心焦虑,不屑地低咒了一句,“什么见鬼的药性?”
“试试,”女人干哑的嗓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我好难过。这样活着,到不如死了。”死对于她来说仿佛是一种奖励,那意味着她终于可以堂而皇之地摆脱他了。
低头望向瘫软在怀里的女人,眼闪过一丝欣喜,瞬间又恢复了惯有的淡漠,“清醒了?”
萧竹轻轻合上眼帘,作为回应。
“不,朕不愿意冒险。”
“我好难过。试试曼陀罗,不然就给我鸦片。”不再癫狂发疯了,身体却依旧在难忍的剧痛之。
纠缠难断之时,太医的话替她解了围,“这位药非我原之物,御药房里没有。如需使用,还要去求助于那些来自犀牛贺州的藩僧。可如今……”
“都被朕坑杀了。”拓跋焘满心嘲讽,接着说完了对方不敢说的话。拂过胀痛欲裂的额望向神情痛苦的小女人。他怕是没有替她弄到那种药的本事,经历了一场浩劫,那些藩僧即使活着,恐怕也不会痛痛快快地把药献给他。
太医豁然跪地,抱拳请奏道,“臣斗胆,请万岁下旨,‘举国上下凡有僧人奉献曼陀罗花者,可免其一死’。”
帝沉思良久,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准了。此事就由老太医一手操办,下去吧。”心仍在为所能设想到的结果而纠结:沙门若不能一苗不漏地连根拔除,日后必会卷土重来,而他的名字在史书上也必然会因此而染上血腥残暴的污点。
亦或是天意如此,一心想着斩尽杀绝,因为她却不得不网开一面……
萧竹在他兀自出神的眸里读出了一丝惊惧之色,目光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下落,方才注意到男人肩头的衣衫上干涸的血迹。从伤口的情况来看,多半是她撕咬下的结果,他强加给她的痛苦,她在无心之下都还给他了。
拓跋焘的思绪渐渐飘回了现实,瞬间抓住了她僵直的眼光,贴在耳边小声说道,“朕很高兴听到你在发疯的时候喊出朕的名字。”即使那只承载着放肆的谩骂和浓得化不开的仇恨。
目光呆滞,有气无力地质问道,“我伤了你,还要费心医治我的毒瘾吗?”
“都是朕的错,是朕把你害成了这个样。幸而,朕还有补救的机会。”这原本不是他的初衷,天知道怎么弄成了眼下这个样。
“补救?呵,心若碎了还能补得上吗?不要说那些赎罪偿还的话,心碎之后的殷勤,太晚了……”
满心委屈,泪水莫名冲上了眼眶,“朕只是想你活着……”他错了吗?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314章 戒情最苦犹如戒毒
拓跋焘按照老太医的嘱咐,安排厨下准备了软烂的米粥。拖着被压得酥麻僵痛的双腿在榻前挪动了几步。顿觉力不从心,赶忙扶住木柜的边缘,不经意转身看了看瘫软在皮毛堆里的女人。
萧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一瘸一拐的男人,四肢无力,仿佛连憎恨的力量都没有了。依旧酸痛难当,思维混乱而迟钝。沉默多时,毫无预兆地开了口,“你这又是何必?那东西,戒不了的。”
寻着身后响起的嗓声,缓缓转回身,心浮起一丝不悦,“朕和老太医都在尽力帮你,不要让朕失望。”而事实上,他对结果也一样感到渺茫。
蜷缩着痛入骨髓的身体,吃力地说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鸦片对身体的危害。它可以促使大脑神经元超量分泌多巴胺,直至那些神经元退化。这种物质是人体“奖赏机制”的结果,让人永远记住拥有时的快乐,因此,人就产生了食欲和情欲。”
“朕不懂。”无可奈何地望着对方,不太清楚她在说什么。
“鸦片,可以增加多巴胺的分泌,使上瘾的人感到开心与兴奋。就像爱情,其实也是大脑产生大量多巴胺的结果。换而言之,戒毒无异于戒情。”
“戒情?”简单的比喻,他似乎体味到了她所承受的痛苦。爱情于他就像是鸦片,他不断地抗拒,时时刻刻想要戒除,可到头来却始终无力摆脱。
没错,她就是他的鸦片,空虚时给过他短暂的快乐,更多的是清醒之后的痛苦,时常在想要而得不到时发狂,将两人都伤得体无完肤……
真的戒不了吗?
缓缓坐回榻边,抚过她汗涔涔地前额,“老太医说,可以试试曼陀罗。”或许他也该试试,可否戒情?
“天国的花朵。可惜,天国已经不存在了……”毫无生气的眼珠忽然动了动,迟钝而浑浊地目光移向他,“我看到,他们焚烧了经书,砸碎了佛像。”
“如果世人心真有佛,何须那些劳民伤财的泥像?如果人心皆是净土,何须去寺院寻求净土?拓拔鲜卑世代笃信佛教。寺院里金银堆积如山,却不耕种不纳税。平民为了寻求解脱都入了沙门,致使百业废弛。国家危难之际,更有人皆此逃脱兵役,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望着那双疑惑的眸长吸了一口气,“帝王乃天下之主,朕只求上对得起历代先祖,下对得起黎民百姓。朕也害怕史官的笔,然而沽名钓誉,一味地追求传世美名绝非一颗菩提之心。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问世间有几人敢承担这千古骂名?”
“一定要坑杀那些和尚吗?太残忍了。”
“非常情势,非常手段。出于私心,朕想过斩尽杀绝。然而,因缘无常,凡事自有定数,非朕心所能左右。因为一株曼陀罗,朕只好网开一面。侥幸活下来的和尚不会感恩的,他们只会极尽所能地污蔑朕。然,浮名是空,随它去吧。只要你能逃过这一劫,夫复何求?”
“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因此而感激你。这样煽情的话比鸦片更容易上瘾。”心底憎恨的冰层断开了裂隙,他话语间的融融暖意让她无从抗拒。
俯身吻上她的额,小心翼翼地将她微微瑟缩的身再次拥进怀里,“答应朕,快些好起来。朕要再给你一个孩。”
“你忘了,我是秦王的侧夫人。”口气彻骨的冰冷。令人向往的诱惑,她不会再陷入了。
“你在秦王府里所受的委屈,朕都知道了。”当然也包括两人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朕从来没有如此的困惑,真的不知道该把你放在哪里。纸里包不住火,朕称病来了鹿苑,皇后会怎么想呢?只恐连累望儿。此时,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赐死你,但是,朕不愿意。”
“不——”萧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挣扎着转回身与他四目相对:“你混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会害死望儿的!”
脑袋里混乱一片,拇指抚过瘀伤隐隐的小脸,“朕的确要给皇后一个交代。”
“赐死我,你还犹豫什么?”颤抖着无力的十指攥紧他的衣领,近乎乞求。
情绪变得异常烦躁,蛮横地拒绝道,“不要再提这个——朕不会那么做!”
她恼火地大吼,“你根本就不在乎望儿的死活!”
“给朕一点时间,一定会有办法的。你要是真为了望儿着想就尽快好起来。你现在这个样,能去见他吗?”
“你是说,你会让我见他?”满心憧憬,几乎忘了周身的疼痛。
“唉,必然要费些周折。”抓起她过分纤弱的小手贴上他颊边嶙峋的旧伤,“事关重大,容朕再想想。”
拓跋焘并没有料到,赫连皇后此时正在为太晃开出的价码而左右为难。自以为行事谨慎,费尽心机隐藏的杀孽却因为一场灭佛浩劫浮出了水面。谋杀书女,这要是让万岁知道可怎么了得?
太晃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先挑明抓住了她的把柄,又说万岁再次驾临鹿苑,那孩非她亲生什么的。其居心无非是想她放弃抚养皇,说服万岁断了更换储君的念想。刀架在了脖上,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若不理会太的威胁,她所犯下的罪孽必然会大白于天下。请奏万岁不再抚养孩,她这个皇后就不要当了。进退都是死路,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这就是她修行半世所得的“智慧”?
作茧自缚!
宝音自门外缓缓走了进来,血红的残阳在大殿上勾画出长长地阴影。纯美而圆润的小脸过早地褪去了青春的颜色,像每个循规蹈矩的宫妇一样麻木的参拜。之后,起身步上堂前,“母亲,女儿私下里听说,老太医奉旨征集曼陀罗。奉献此花的僧人可免一死。”
“曼陀罗?”万岁爷需要这种药治病吗?
“是,用于定喘。”
“哀家这里有一些,稍后你替哀家送去太医院。”
“母后——”眼隐隐闪动着泪光。
“怎么?”方才发现女儿异样的神色。
“宝胤他……殉国了。”
“冤孽啊,都是万岁的错。可那司马宝胤怎么会被发配到前线去呢?”自从有了望儿,她的心思几乎全都铺在了孩身上。自上次来访后,宝胤就被他亲爹押送回了雁门,她甚至没有闲暇去过问原因。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315章 偷桃换李棋逢高手
为了避免皇后的猜忌,唯恐望儿有个闪失,拓跋焘决定提早离开鹿苑。让萧竹换了内侍的衣裳混在回銮的队伍里悄悄出了行宫。
远远看见一辆简朴的马车等在路旁,按照拓跋焘事先的嘱咐提心吊胆地直冲上去。车上只有老太医一人,顶着斗笠,屈尊当起了车把式。车轮碾过丛生的荆棘一路向南,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京城。
马车穿过纵横交错的街巷,终于停在了一座破旧的石桥旁。
“夫人,请下车。”老太医端详着萧竹惊恐的目光温和的解释道,“哦,这里是老夫的府邸。万岁应该与您提起过,如此安排是便于老夫尽心为夫人调养。”
萧竹尴尬地笑了笑,撑着虚软的身下了车。满心感激,却像只受了惊的小鹿一样怀着深深的恐惧,“多谢老太医。”忍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口,“鹿苑那边,万岁可有交代?”人尽皆知,秦王的侧夫人被囚禁在鹿苑,能无缘无故的人间蒸发吗?
“这个老夫不知,万岁近日必有旨意。”
拓跋焘想了很久,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