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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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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夫不知,万岁近日必有旨意。”

拓跋焘想了很久,终于捡起了一枚搁置已久的棋——秦王。午膳过后,遂派贾周传拓跋翰前往安乐殿觐见。

“父皇。”不敢正视屏风内那张冷脸,心始终惦记着关押在天牢里的王妃。

拓跋焘屏退左右,起身踱出了屏风,“翰儿,你可知罪吗?”

“父皇心如明镜,什么事都逃不过父皇的眼睛。孩儿斗胆欺君,只是为了保全我王妃的一条性命。”也是天不作美,贾周一心替他摆脱干系,殊不知这一番好意害苦了叔孙王妃。

躬身将儿从地上扶了起来,“翰儿啊,于理,你该杀!于情,父皇不但不会责备你,反而对我儿生出几分钦佩。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难得你甘冒这掉脑袋的大罪,替自己的王妃开脱。这需要不小的勇气,不是一个寻常男能够做到的事情。譬如朕,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牺牲他人,力求自保。”

拓跋翰诚惶诚恐,尚未站直的身赶忙跪了下来,“父皇此言折煞儿臣了!父亲胸怀天下,岂能为儿女私情所累。儿臣愚鲁,不堪其用,唯一能作的就是当个还算称职的丈夫。”

“那个女人就关在鹿苑,要怎么处置,你自己决定。”

连忙爬向父亲脚边,“儿臣不敢。菊夫人乃父皇眷宠,本王怎敢造次?如何发落,还请父皇定夺。”

“你是想整个天下看朕的笑话吗?她是你的妾室,朕如何下手?”

自认思虑不周,“儿臣死罪!”

长长呼出一口气,拍了拍儿的肩膀,“起来吧。替朕把她杀掉,事成之后,朕也好顺情结案,赦免了秦王妃。”

满心感激,喜极而泣,“儿臣叩谢父皇!”

次日一大早,拓跋翰带着几分的疑惑来到了鹿苑。照这样看来,王妃当初谋划的计策总算是顺利的实现了,奇怪的是父皇怎么会忽然摒弃前嫌,痛痛快快地答应把王妃放了。狱卒打开牢门的时候,心里豁然找到了答案。

牢里的女人仿佛在什么地方撞破了头,血泪模糊,全然看不出本来的面目。然而他很清楚这不是父皇当初赐给他的那个女人。这是父皇开出的价码——

他若守口如瓶,顺从父皇的心意,叔孙王妃就能安然无恙地走出牢房。他若胆敢违逆,或是泄露半句,大概逃不出满门抄斩的下场……

这算怎么回事呢?

他们两口原本是在算计父皇,反倒被父皇算计了。原想能借对方的手除掉那“祸水”,谁料到自己却成了听凭摆布的傀儡。

嚓啦一声拔出佩剑,挥手刺向墙脚下一言不发的女人。一道血光划过,女人眼惶恐的光华骤然定格,渐渐地熄灭了。

声势浩大的葬礼如他许愿的那样置办了起来,登门吊唁的车马络绎不绝。

一场掩人耳目的闹剧前后置办得妥妥当当,许是龙颜大悦,叔孙王妃如期回到了府里。

夫妻团聚的夜晚,王妃居然还为得逞的“妙计”而沾沾自喜。拓跋翰没有多说,笑了笑,独自一人将打掉的门牙吞进了肚里。

他太了解妻的脾性,王妃的心里藏不住事情。这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旦被长舌大嘴的女人知道很快就会弄得人尽皆知,一不小心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皇帝老终于狠下心处死了“菊夫人”,赫连皇后的处境反倒越发的艰难了。如果当初她能以那个女人为由拒绝抚养那个孩的话,现在她该怎么办呢?

拓跋焘那家伙,她实在是不敢招惹。对方能够痛下狠心杀了那“祸水”,不就是在向她表明一种态度吗?权衡再三,还是得在那位心高气傲的太爷身上下点功夫。对方自认为捏住了她的把柄,他拓跋晃的屁股就擦得那么干净吗?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316章 悦意天华人间战火

曼陀罗,传说开在阿迦尼咤天上的花朵,包含着洞察幽明,超然觉悟,幻化无穷的精神,见到它的人会感到愉悦。

然而萧竹服下汤药之后全然没有感觉到愉悦,仅仅是麻木,周身的疼痛随之减轻了不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所谓愉悦或许就是这种平静的留白?

在老太医的精心照料之下,身体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渐渐找回了阔别已久的食欲,随之生出了去园里晒晒太阳的渴望。

暗自感慨:人是不能安逸的,安逸下来的结果就是胡思乱想。身体疼痛的时候,脑袋就少了许多虚妄的念头,所以才会有人选择“苦行”吧?

人活到忘却时间的份上着实不易,连日出日落都数不清了,不知道是因为园里寂寥的风景还是因为服用了曼陀罗,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清澈的目光宛如出生的婴儿,久违的笑靥又爬上了脸颊,隐约觉得自己在等,却又想不起在等什么人……

落在干枯菊花上的积雪融化了,衔泥的春燕矫捷地滑向屋檐下的旧巢。老太医又一次为她诊过脉,扬起长眉对着她淡淡一笑,“夫人近日感觉如何?”

“很好,从来没这么好过。”话是真的,其隐晦着一层不便言明的含义。印象里,她一向冷淡,如今却时常涌动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热情。哪怕只是窗口飞过的一只蝴蝶,都会唤起她心底无尽的悦意。

人是欲望支配的动物,有了各式各样的欲望,才希望活下去。天空褪去了灰暗的颜色,宛如创世之初……

“夫人,午膳之后,有贵客会来舍下拜访。”老太医常伴君侧,讲起话来早已习惯了小心翼翼。

忽然想起了“他”,期待,说不出缘由。不是因为思念,也不是仇恨,就像等待一个阔别已久的老朋友。他如约而来,她届时等待,仅仅如此,而已。

拓跋焘换下朝服,翻来翻去还是选了那件压箱底的石青缎袍。在高大的铜镜之前照了照,觉得镜里的人影与玄袍加身的时候判若两人。

闲的神色骤然暗淡了下来。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明白,她爱的只是镜里的这个人影,不是他拓跋焘本人。每当想到这个,他就会突然冒出把她掐死的冲动。然而,依然存在着幻想,幻想着有一天她能接受,会包容,能体谅了他的苦衷。

明知是虚妄,依旧固执地追逐着那份虚妄。明知是个误会,却在放任自己留恋那误会的美好……

又一次为了那个美丽的错误溜而出了宫门,一任颠簸的马车在错误的轨迹上行驶。犹如寻着鸦片芳香的瘾君,踏上那条沉溺苦海的不归路。

烟柳飞絮,杏花如雨,径自走进小巧而质朴的院落。每一个细胞都变得异常敏感,方才踏上环廊就感觉到一缕似水的目光缠绕着他。四下张望,锁定了对面廊柱下清澈的眸。

“落羽……”不是热情的呼唤,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才听见。

女人悄然扯开一抹浅笑,袅袅步向阶前,“等了你很久,茶已经凉了。”她不习惯说谎,说的是她的心,对方可能听不懂,没有关系。

有些急促,掩嘴轻咳了一声,“咳,吐京胡酋长曹仆浑叛乱,下旨发兵征讨,耽误了一点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时局叛乱原本不是女人们关心的事。遗憾的是他不善于讨好女人,连句得体的问候都说不出来。

“不亲征了?”婉然回眸,仿佛为他忧心,又仿佛是调侃。

“朕也有累的时候,只想躲进温柔乡里。”语调淡淡的,明明是煽情的话却像是刻意压抑着什么。

“女人和酒只是你的安眠药。”淡漠如他,在煮好的半壶茶里续上了热水,架上炭火。

并未否认,望着书案上的经卷怅然苦笑,“呵,这些东西会让朕睡不着的。”

“怎么?”

“凡私藏佛经者……”他在诏书上写得明明白白,剩下的一半,她该知道。

“我还以为是你给我送来的。”老太医当初把这些经卷堆在案头,若不是他的授意量对方也没这个胆。

“朕没有。”轻描淡写,他死也不会承认,“服用‘曼陀罗’的感觉如何?跟朕说说。”

“上瘾了。”

“呃?”诧然一愣。

“药瘾代替了毒瘾,好歹这个不会死人。”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上的茶盏。

“北地不产此药,朕供养不起。”多半是玩笑,如果她的话是实情,他绝不吝惜国库里的金银。

“你也说了,‘北地’不产此药。我还是移民到‘南地’好了。”

不出所料,拓跋焘轻易就被勾起了火气,轻攒眉宇,“刘宋?你想叛国?”他的女人怎么会冒出这么混蛋的想法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片疆土也可以是你的。”她知道自己干什么。他喜欢打仗,她不过是成全他而已。

乌云密布的阎王脸霎时泛起一片灿烂的阳光,伸手将她裹进怀里,嗅着久违的发香,“病了一场,学会了哄朕开心,嗯?”

“自作多情!我不过是为了自己着想。虽然南方生长的曼陀罗药效远不及产自印度的品种,好歹离得比较近,数量也很多。”的确有讨好之嫌,他若不能对她言听计从,她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望儿?

“好吧,朕答应你——饮马长江!”这是他毕生的夙愿,却是第一次在人前表白。以前只为证明自己,现在却被赋予了另外一层的意义。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317章 爱之战役情慾门环

拓跋焘决定带她出门,这让萧竹感到很意外。为了这个,对方没有骑马,特意坐车来的。

“去哪里?”话音未落,人已双脚离地,被他抱上了马车。

“踏青。你大概很久没有出门了。”男人拍了拍车把式的肩膀,钻进车内大咧咧地跌坐在她身旁。

“总该有个具体的地方?”

“金陵。去祭奠一名女,眼看就是清明了。”这也是他今日出宫的是由,说着话将事先准备好的宦官朝服塞进她怀里,“换上它。”

不禁感到一丝揪心,落寞地垂下脸,不愿对方看见她微红的眼,“清明了吗?我过糊涂了……”

“想起宗爱了?”淡漠,却并没有怪她的意思。

“嗯。”她有很久没有拜祭过故去的恩人了。

“他也在金陵。你离开华别院之后,朕已下旨将他葬在了那里。”

抬眼望着对方,忽然起身,郑重其事地俯身叩拜,“多谢万岁,萧竹替宗爱叩谢圣恩。”

“起来,你这样朕到不习惯了。”伸手扶起对方,“有句话朕憋了很久:你真的喜欢过宗爱吗?”

沉默良久,坚定地说道,“喜欢过……他为我而死的那一刻。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以此证明了自己。”

“好残忍——”他毫不隐晦自己的感受,“你把爱情放在了高不可攀的神坛上。要得到你的恩典,除非把自己当做祭品。”不知道她能不能懂,她对爱情的苛刻近乎洁癖,这一点他们很像。“朕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司马宝胤他——殉国了。”

心一惊,麻木已久的心霎时纠结在一起。强忍着哽咽,眼泪还是涌出了眼眶,吧嗒吧嗒地打湿了眼前的席篾。

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少见的大度,“哭吧,朕知道你会伤心。”

紧紧攥起他的衣襟,愤怒的小手狠狠捶打着挺括的肩膀,强忍着抽噎放肆地抱怨道,“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宝胤……”

“爱情,一场尸横遍野的战役。该死的都死了,活着的却不意味着胜利。”总觉得她脆弱的外表下藏着某种锐利的东西,泪眼动人心魄的美丽需要男人耗尽血泪去供养。

“不,你胜利了。你该满意了!”放肆捶打,忽然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胜利?呵,被朕视为对手的人都死了,而朕得到你了吗?你让死去的人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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