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没之明 by:chansaowan-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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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怎麽说他都要去一趟。
自从那天的暗杀事件发生之後,惠帝身边的护卫又增加了,而且太后更禁止他再独自前
去小海的墓前,这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但面对母后说的话他能反驳什麽吗?只是,
他怕一直靠著小海支撑的自己会陷入宫场的浮伪而不能自拔……
朕到底该怎麽做呢?小海……
「皇上驾到!」远远传来的叫声让床上的风猛地一惊,皇上要来?迅速检查身上有无血
迹,万一让他看到血就不好了。
伸手将棉被拉盖过受伤的胸口,风才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
叽叽的开门声之後,接著传来惠帝坚持独自进去的声音。
风的心中抹过一丝暖意。
「咦,朕吵醒你了吗?」关上门後转身发现风正眼睁睁地看著自己,惠帝有点抱歉地问
道。
「没有。」依然是惜字如金,然而此刻风的声音却带著未曾有过的温柔。
惠帝轻轻地走近,在床沿坐了下来。风因惠帝突然的亲近而一阵骚乱,更导致他血气逆
流而轻咳了两声。
「你没事吧?」惠帝紧张地欲欺近察看,却被风的手挡开了两人过近的距离。
「没事。」你不再靠近我的话就没事了。
「你连这种时候都得戴著面罩吗?」惠帝喟然,脸上罩得紧紧的,连呼吸都有困难,受
了伤的他为何还如此坚持?
「……」风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让外人看见自己的真面目是忍者的大忌,因为他们的
任务都极为机密,所以身份一旦暴露,不只自身有危险,就连主人也会受到牵连。那些
曾经因任务失败而身份败露的忍者,往往会被他们的主人先下手为强地灭口,以免被敌
方所利用。
这是忍者的宿命,失败即意味著死亡。
「听说你们明日就要启程回国了?」惠帝很在乎这件事,因为风是为他而受伤的,而他
虚弱的身体此刻并不适宜周车劳顿,所以惠帝希望风能待在宫里,等到他伤势痊愈之後
再遣人护送他回日本。然而这都只是惠帝一厢情愿的想法,最重要的还是风自己的意
愿。
「嗯。」其实直到现在风才被他的话提醒,是啊,明日即是回国之日了。而不应该有的
不舍却蓦地涌现。他似乎已失去当忍者的资格了,三番四次地使自己投入了过份的情绪
,不该是这样的!他明明已是一个舍弃所有的人了啊。
「那,你可以留下来吗?」这个过於暧昧的问题让风的心一颤,明显地误会了他的意
思。
「为什麽?」满腔的激动却只能化为三个字。
「你的伤尚未痊愈,朕不希望长途跋涉又使你的伤势加重了。」惠帝流露於外的真诚却
将风打入了冰窖,徒留失落。
毕竟我不是那个『小海』啊,又怎麽期盼堂堂的皇上会因私情而留下我呢?看来我不单
单失去了该有的冷静,连脑袋也不灵光了!
「不用了。」以这种理由留在这里唯有痛苦,他应该做的是回去再重新修练自己,直到
自己能再次心如死水,不为任何事所动。
多馀的感情只会带来懦弱,像他现在这样重伤在床不就是因为一时的感情失控所造成的
吗?这样的蠢事干过一次就够了。
「你真的坚持明天就走?」惠帝的失望溢於言表,让风再次产生了错觉,以为惠帝此时
所关切的只为了他一人,不为他为他而受的伤。
前一刻的自己无谓的坚持轻易地被惠帝坦率的眼眸粉碎,在两人互相凝视的此时此刻,
他忘了远在天边的足利将军,忘了他宣誓过永远效忠的天皇,甚至也已经忘了自己。
第一次,他找到了自己真心想要保护的人。
「我留下来。」
湮没之明 之七
「奴才!任务失败还敢回来见我!」齐泰怒极地往桌子一拍,以与平日大相迳庭的狰狞
脸孔骂道。
黑衣人虽心有不甘,还是身体一屈,解释道:「皇上身边突然有人相救,而且功力深厚
,这跟你所说的根本不一样,是你说只有皇上一个人,所以我才……」
「还找藉口!」齐泰不客气地截断他的话,?目一瞪。「有没有被发现身份?」
黑衣人连忙摇头否认。
「要是事迹败露了,你跟我都会遭殃!现在皇上身边又加派了人手保护,变得加难下手
了!」
齐泰蹙眉沉吟半晌,然後抬头狡猾的眼眸,示意黑衣人把耳朵凑过去。
「……」听完齐泰的计谋後,黑衣人沉默地颔首,迅速转身离去。
齐泰似乎相当满意自己的办法,他洋洋得意地拿出纸笔,挥笔直书了满满一张,然後将
其卷成一小束,从笼子里取出信鸽。
虽然也有专门的人为朝廷传送信件,但因为事关国家机密,齐泰还是宁愿相信自己的信
鸽。毕竟,这也不是什麽朝廷公务信件,而是--送予诸侯周王的『秘密信函』。
而齐泰之所以建议惠帝削藩,也只是因为要为周王的起兵造反制造一个藉口,他本人对
自己的完美计划心醉不已,等到魏宣王夺取政权之後,他也将取得丞相之位。
皇上啊,只能怪您太过单纯了!这样的您是不能统领国家的。
* * *
在皇宫的另一黑暗角落,阴谋的意味也正悄悄地渗透。
「福来公公!」小山子神秘兮兮地低呼著公公,双手不知藏了什麽似的鬼鬼祟祟。
「什麽事大惊小怪的?」福来自顾喝著上等的铁观著,白了小山子一眼。这些小的就是
定不下来,整天毛毛躁躁的不像话。
「燕王有信过来了!」小山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炫耀似的交给福来。
刚刚还一派悠哉的福来刹那间神色紧张地抢过信件,迫不及待地拆开阅读。
可是,当他看完信後,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最後竟大笑了起来。
「公公,是好消息麽?」小山子想趁机占点便宜,连忙摆出一副喜的嘴脸。
「好极、好极!」福来心情大好地拍拍小山子的背,接著又神色一敛地说:「小山子,
你想不想发财?」
「当然想!小山子连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己发了大财!」小山子故意夸大其辞地吹嘘。
「想的话就照公公的话去做。」福来压低音量,详细地道出他的计划,最後说道:「事
成之後,你想要多少的金银财宝都不成问题!」
「可、可是,这是……造反哪!」小山子已被福来的话吓得双腿发软,他的小命可禁不
起这种冲击啊!
「那你是不愿意了?」福来的眼闪过一丝寒意,充满著威胁的意味。
「小的不敢!小的定谨照公公的吩咐去办!」没办法了,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了!小山子
在心中哀叹,小人难做啊!
* * *
「御医,风的身体还要多久才能复原?」待御医为风检查完身体之後,一旁的惠帝开口
问道。
「还得调养三个月。」御医收起药箱,心虚地应道。
「还要那麽久啊?」惠帝有点担心地自言自语,服用了回魂丹还要三个月,这表示伤势
很严重罗?那个小顺子还说什麽没事,真是胡说八道!
御医一副急於离去的样子,因为他不敢告诉皇上风根本就没有服用回魂丹,当他听小顺
子说那是皇家最珍贵的丹药之後,风无论如何都不肯吃,最後只说服他自己先收起来,
以後再看看是否退还给惠帝。
真是没见过如此固执的家伙!御医无奈地摇摇头,退出了房间。
等到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惠帝才幽然地道:
「朕没想到你竟然伤得这麽重!都是朕的错!朕一直给身边的人添麻烦,却什麽忙也帮
不上……」惠帝自责地垂下眼睑,那令风心痛的扭曲表情又再次出现在他细致的脸上,
只是--这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小海』?
风静静地听他说,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可是眼神却专注地看著他,似乎在默默地支持著
他。
惠帝难为情地抿嘴笑道:「朕怎麽说起这些来呢?……」神色一沉之後,他继续说道:
「可能是因为你让朕想起了一位好友吧!」
「谁?」一直沉默的风突然出声问道,虽然他已经知道答案,但他实在很想弄清楚惠帝
跟那个小海之间的关系。
这才知道风也会有问题的惠帝在一阵的错愕之後不禁莞尔。「他叫小海。是朕最好的朋
友。」 「他人呢?」难得地一再发问,本来还觉得挺有趣的惠帝在面对这个问题也
不免僵住了。
「他……」惠帝原本红艳的双唇瞬问失去了红色,微微地颤动著。「他……已经……不
在了。」一直不愿承认小海已经离他而去的事实,所以他才每晚都到那里看他,像以往
那般聊著天南地北,他以为他们会当一辈子的好朋友,不因身份的不同而有所改变。
「为什麽?」风尖锐地问道,虽然他晓得这是在挖他的疮疤,但他抹煞不了自己对小海
的敌意,不问个清楚他无法安心。
倒抽了一口冷气,强忍住内心的刺痛,他缓缓地开口:「一年前,有一名刺客趁著朕午
睡时行刺,结果那时刺客出手太快,朕还未能作出反应之前,小海他整个人已扑向朕,
他将朕推开,自己却被刺穿了胸膛……」惠帝的声音渐渐泣不成声:「然後……护卫赶
到,朕连忙叫御医,小海他却说不用了……他说,他很高兴能跟朕成为好朋友,还说如
果有来世的话,他希望……还能、还能当朕的好友……」
惠帝慌乱地用袖子擦著流个不停的泪水,他竟在人前流泪了?
「呵,朕失态了。」惠帝用他那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自嘲道,用衣袖遮住自己狼狈不堪的
脸。
风依旧躺在床上,他总算弄清楚整件事了,而且他也终於了解,惠帝之所以对他如此的
关心,只是因为他将小海跟自己重叠了,他只是愿再看到有人为了保护他而死,并不是
因为他是风。知道答案後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空虚与失望,现在的风却震惊地发现自己
竟还有想要保护他的心意,就算自己永远只能当个影子也好,他还是……不希望他受到
任何的伤害。
不可思议地,就算风并没有碰触到他,惠帝却感到像被紧紧抱住般安心与温暖,
令他有种不再孤单的感觉,自从小海离开之後。
叩叩!兀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满屋子的静谧与安详,惠帝帐然若失地问有什麽事。
「禀告皇上,厨房刚炖好了参汤要给皇上喝。」
惠帝轻叹,道:「端进来吧。」
「是!」一名宫女必恭必敬地端进一盅参汤搁在桌上,然後惠帝挥手示意,宫女颔首退
出。 「风,你要不要喝一点?」惠帝掀开盖子,转头问道。
风摇摇头,他向来不吃非必要的食物--包括药物,只是现在碍於身处宫中,所以才不
得不每天喝那些『苦口良药』。
「其实朕也不喜欢喝这种东西。」惠帝孩子气地扁扁嘴,惹出了风的一抹笑意。
轻轻地用汤匙?了一口,惠帝不太情愿地慢慢往嘴里送。
当啷一声,汤匙应声坠地而碎!
惠帝浑身一颤,咳出一滩鲜血。风闪电般地跃下接住了他下滑的身躯。
湮没之明 之八
「快来人啊!」风疯狂地大吼著,却听不见外面有任何的声响,事有蹊跷!
他果断地扶惠帝上床,扯开他的龙袍,露出了雪白的肩。
风失神了一秒,随即以双手贴上他的背,内伤未愈的他要以内力迫出惠帝的毒让他倍感
吃力。忍著胸口阵阵的抽痛,风将全部的气缓缓送入他的体内……
『小海,朕来陪你了!朕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