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医-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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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毒了晋西王,他既然敢将自己玩弄过的苏娥皇送入宫中,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他咬了咬牙,停顿片刻,又道,“这件事朕不希望传到太后的耳朵里,离忧,你当心着些。”
“儿臣遵旨。”莫离忧的心总算完全放松了下来,父皇派他去查案,到时他必会给父皇一个答案,虽然这个答案是假的,但唯有这样他才可以护住想要护住的人,不然派别人去,他还真不放心,他不敢保证再没有一个人见过那双琥珀琉璃目,这京城之中拥有琥珀琉璃目的不至玄洛一个,可事情就怕深查,玄洛与都穆伦,甚至与宗政烨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查到玄洛,如意如何能逃,即使如意能逃,想必她也不会弃玄洛于不顾吧!想着,一阵酸涩之意涌上心头。
皇上点了点头复又意味深沉的看着莫离忧和莫离云,叹道:“你二人是亲兄弟,自该同心协力,离云,你就和离忧一起查案吧!”
莫离云眸色动了动,那眉角边的一条长而淡的疤痕微微皱起,一双深沉和幽暗的瞳仁里闪过不经意的光,他无比恭敬道:“儿臣遵旨。”
皇上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想了想又问道:“离云,朕当你是个心思慎密的,怎么你竟然没发现这迷香之事。”皇上扬了扬眉又试探道,“究竟是你未发现,还是你不肯在朕的面前说。”
莫离云闻言,抬眸看了皇上,眼里却是真挚的光,声音极为平静:“父皇,儿臣的心思再慎密也比不过七弟,倒不是儿臣故意不说,而是那日太极殿的事儿臣并不能知道的十分清楚,那几日儿臣并不在宫中。”
皇点莫测高深的笑了笑道:“你瞧,朕倒忘了,那几日你派你外出公干,你确实不在宫中,既如此,你兄弟二人就一起将这案子给朕查个明明白白。”
莫离云垂首道:“儿臣必会跟七弟一起好好查个明明白白,给父皇一个交待。”
莫离忧刚刚松懈的心又紧了几分,莫离云的心思绝不在他之下,莫离云韬光养晦从不轻露锋芒,要不就是他真的甘愿屈居在太子之下,要不就是他心怀叵测,不过对于天牢这件案子,莫离云大有置身事外之嫌,这点他很不明白,难道莫离云真的认为这件事是晋西王做的,顾忌着太后想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他也不得而知,不过只要他查出还有谁看过那双眸子的,他一律除掉,到时谁也找不到半点证据,想着,又舒了一口气。
皇上的语气温和了几分,又问莫离云道:“离云,你素日就与澈儿亲近,这几日他在东宫可知悔过了?”
“父皇,太子这几日每每用功读书至深夜,太子还说那日是他冒犯了父皇,心里正愧悔的要命,他见父皇回来倒一心想来参见父皇,只是他害怕父皇见了他又要生气,这会子怕是在东宫又要暗自抹泪了。”莫离云徐徐道。
“唉!”皇上长叹一声,“澈儿虽然是个懦弱无才的,可他到底是个实心肠的孩子,离云,你且告诉他要好自为之,切勿再行那等忤逆的事,朕还当他是从前的那个澈儿。”
莫离云垂首道:“若是太子听到父皇这番话,还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儿,儿臣明日就去东宫跟他说,也好叫他安心。”
皇上点了点头又看向莫离忧道:“离忧,你先回去,朕还有话要问离云。”说着,皇上微顿了顿,眼光却注视到窗外的那一片暗黑的天空,他长长的透了一口气道,“离忧,你若有空就去看看如意,今儿个倒叫她受了委屈。”
莫离云心一沉,他就知道父皇的心偏着莫离忧,原本他以为太后赐鲛人之泪给沈如意是想让沈如意嫁给莫离忧,可结果他想错了,太后想的是太子,若太后想的是太子他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知道沈如意必定不会愿意嫁给太子,虽然他与她相交不多,可不知怎么的,他总隐隐的觉得对沈如意有着某种说不出的了解,于了解之外他又觉得疑惑,疑惑沈如意为何对他有莫名的敌意。
沈如意越是冷落他,他就越想得到她,不仅是因为一个男人想要征服一个女人,而是他觉得自己真的对她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何况沈如意是天纵福星,又得太后和父皇欢心,一旦娶了她,必对自己登基有利。
他从来都没有忌惮过太子,最忌惮的是莫离忧,莫离忧与沈如意之间本来就有着某种扯不清的关系,他不敢肯定沈如意的心中没有莫离忧,一旦父皇赐婚,若沈如意不反对,那他岂非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女人,皇位都会离的他越来越远,就算他得不到沈如意,他也绝不能让莫离忧得到沈如意。
他心里虽作此想,面上却无比平静,目送着莫离忧的身影缓缓离去,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莫离忧从生下来那一刻起便高高在上,他的母妃是高贵的楚夏公主,而他的母妃却是辛者库的贱奴,这两者之间的身份差别天悬地隔,也造就了他从小的卑微和谨慎,但凡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都需要惦量三分,因为他害怕自己出错,害怕父皇更看不上他,他不要再害怕下去,他要翻身成为天纵国的最高统治者,手里若掌握着皇权,便没有人再敢嘲笑你的出身,这天下,这百姓,这所有的一切都将被自己踏在脚底,他喜欢这种权利在手掌控一切的感觉,所以他要努力,不择手段的努力,只要打败了莫离忧,他离皇权才会更近一步,而太子,他从来都没有畏惧过。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看见皇上的目光满带着倦容,他关切道:“父皇,儿臣瞧你脸色不大好,不如有事明儿再传唤儿臣来,父皇这会子还需好生息着才行。”
“离云,朕只有几句话想问的,你无需担忧朕的身子,朕还好,并不觉着多累。”
“父皇请说,儿臣洗耳恭听。”
“离云,你知道朕为何要支走离忧吗?”
莫离云摇了摇头道:“父皇恕儿臣愚钝,儿臣不知。”
皇上正要开口说话,高庸已经陪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带着太监们抬着御膳桌子进来了,高庸尤还怕皇上生气,只低头哈腰道:“皇上,福瑞郡主昨儿个还特地交待过老奴照顾好皇上的饮食起居,奴才见天色不早,皇上还未进膳,就善自作主的命人抬了御膳桌子进来了。”
高庸说着心中倒抽了一口冷气,今儿皇上的心情绝不会好,可再不好也要用膳,福瑞郡主被人陷害,皇上怕她受了惊命她好好在忘忧阁待着,今晚她必不会再过来了,他没了指望,也只敢大着胆子命人送御膳进来,他好似在等着什么狂风暴雨般,唇儿微微打着颤。
皇上反倒笑了笑,伸手指着高庸道:“你倒嘴乖,拿如意来作伐子,也罢。”他说着,眼里露出少有的慈爱和温馨之色,对都会莫离云道,“离云,你瞧朕光顾着说话,怕是你也没吃过吧,不用陪着朕一道用膳,咱们可以边吃边聊。”
莫离云看着他满眼温和他甚至都开始疑惑了,父皇何曾这样亲切的待过他了,他的心有过一刹那的震动,多少了年,这还是他第一次与自己的父亲单独在一起用膳,这看似最寻常的事倒了他这里却成了可望不可即的幻想。
他的心有过片刻的温情,但立刻又转念想到他七岁的那一年冬天风雪交加,他不慎说错了一句话被父皇罚跪在冰天雪地里,他眼睁睁的看着玉贵妃带着莫离忧进了正安殿,他看见他们其乐融融,他跪在大殿门外,看着父皇慈爱的摸着莫离忧的头,他甚至能闻到屋内传来阵阵肉香,父皇竟然狠心到将他弃之殿外,连一顿饭都不愿叫他进来吃,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多余。
从此,他便觉得要想吃的好,要想得到更多,唯有靠自己去争取,很多东西不会无缘无故的砸到人的头顶上,必需要付出努力,他要付出比别人多百倍的努力,他就不信他登不上这皇位。
他的心还未解冻立刻又挂上了一层更深更重的寒霜,可他的脸依旧平静,这桌御膳虽然简单,但也精致异常,荤蔬搭配,看来沈如意果然厉害,竟然能说服父皇多添了两道菜,父皇是什么样的性子连他都捉摸不透,偏沈如意有这样的本事,这样厉害的女人若嫁给莫离忧必定是个大祸害,莫离忧已经拥有了太多的东西,他不配再拥有沈如意,他正想着,皇上却笑着命他坐在自己身边,还道:“离云,咱们父子之间难得在一起用膳,你若想吃什么,尽管说,朕吩咐御膳房的人赶紧现做着送来。”
莫离云恭敬的欠着身子坐下,只笑道:“这几个菜就很好,儿臣已是得了口福了。”
皇上拿着银筷子指了一指桌上一个青花缠枝的瓷白碟子笑道:“朕看到这碟子缠花云梦肉倒想起了如意,这可是她的拿手好菜。”
莫离云心中疑惑,为何父皇在他面前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沈如意,他只笑着应道:“人都说福瑞郡主医术好,想不到她还有一手好厨艺,怪道父皇和太后都喜欢她。”
皇上笑道:“你快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莫离云小心翼翼的动了筷子,轻尝了一口笑道:“果然味道极好。”
“朕素闻你不爱吃荤腥油腻之物,想不到你也换了口味。”皇上笑的意味难明,“离云,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朕正想着要为你指一桩婚事,偏生这些日子总是不太平,朕想着等平定判乱,就给你指婚,只是朕左思右想,也未找到合适的人选,离云,你可有了意中人,不如这会子跟朕说说,朕帮你参详参详。”
本来莫离云还听的云里雾里,这会子听父皇突然跟他提起亲事,他心内蓦地一惊,父皇这样试探他,必是皇后跟父皇说了什么,若父皇一心将把沈如意赐给莫离忧,他若说出自己的心上人是沈如意时岂不触怒了父皇,若他不说又犯了欺瞒之罪,他额头上微沁出几许汗,只稍许,他便平静了下来,只笑道:“父皇,儿臣曾求皇后跟父皇说合说合,儿臣想着福瑞郡主就很好……”
莫离云边说边暗暗观察皇上神色,果然皇上的脸暗了几分,他心里只觉得冷,他笑了笑转口道,“可是儿臣后来才听太子提起太后有意将福瑞郡主指给他,他虽不太乐意,但也不忍拂逆了太后的一片好意,终究这件事也悬着,儿臣更不敢在父皇面前提起了。”
皇上见他脸上坦然,又听他都说了实话,而且还顾忌着自己的亲大哥没有跟自己提起,他心里便觉着他有了几分懂事和知进退,他面露满意之色,只略问道:“你觉得福瑞郡主好,究竟是因为她是沈如意,还是因为她是福瑞郡主,是朕身边的贴身女医官?”
莫离云怔了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坚定道:“因为她是沈如意。”
“难道你半点也不在乎她的身份和地位,朕若将她贬为平民,你还会觉得她好么?”
“她即使是个平民,也还是沈如意,这点绝不会变。”
皇上叹了一声道:“这世上的好女人有很多,你放心,朕必会为你指一桩好婚事,只是如意不行,在她入宫之前,朕就答应过她,不会违背她的心意将她强指给任何人,你十叔也曾跟朕提起过,如意的心上人并不是宫中人,所以你和离忧,甚至于太后的心全都白废了,从今往后,你就收了这份心思,只安心做身为皇子该做的事,朕虽喜欢如意,但绝不希望因为一个沈如意弄的兄弟不睦,今晚的事,不用朕说,你消息灵通自然也知道些内情,皇后虽然犯下过错,但她所担忧的事也是朕所担忧的,朕不希望像这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