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医-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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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也舍不得处置她半分。
若不是她嫉妒与她一同有孕的玉夫人,在寒天将玉夫人推入荷花池中,害得玉夫人差点龙种不保,皇帝也不会处罚她,即使犯了这样大的过错,皇帝只是罚她禁足思过,谁曾想禁足方三日,此女便精神失神,成为疯妇。
皇帝又急又悔,赶紧解了她禁足,又召见御医为她诊治,原来是当日饮下大量配比不当的欢花汤药所致,皇帝痛心疾首,一怒之下斩了当时为她配药的御医,还将此药列为皇宫禁药,再不准配制,此女虽疯,皇帝亦不离不弃待她如初,宫里的御医治不好她,皇帝又为她召来了民间神医,谁料到此女竟然跟神医同时失踪,当时皇宫里都传言此女是个勾人的狐狸精,妖异异常,必是跟那神医私奔了。
皇帝气愤之余派人去捉拿两人,只是石沉大海,再无音讯。
她不知王妃所饮之药从何而来,所以也不便在王爷面前提起,如今见王妃并无避着王爷之意,方问道:“王妃是否饮了欢花汤药?”
瑞亲王妃点了点头道:“确实喝过,三个月前我去皇宫拜见太后,却巧遇着舒妃,她入宫三年未能有孕,也不知吃了多少方子都没用,后来她软硬兼施让宫里的妇产千金科最拿手的成太医开了欢花汤药的方子,没曾想照着方子调养两月便有了身孕,后来她将方子给了我,我本也无意再生养,只是心里总想着事在人为,也就试了一试。”
“蓁蓁,你好糊涂。”瑞亲王又怜又气薄啧一声。
“王爷,终究是我对不住你,我总想着为你再添个孩子,仔细掂量了许久又亲自翻看了许多医书才敢喝的。”瑞亲王妃见有外人在此也只得收了泪道,“刚我虽然晕了过去,但如意所说之话我也听的清楚,原来我……”
“蓁蓁,咱们已经有了尘希和明欣,我早已知足,你怎可冒这样的险?”
“王爷,也怪我糊涂,我见那舒妃……”说着,叹息一声道,“也罢,原是我的奢念太多了。”
瑞亲王见如意竟然能诊出王妃所饮之药,不由的大为佩服,也更加深信了如意,他轻轻拍了拍王妃的肩安慰道:“只要你好我便安心了,只是不知那方子到底可不可信?不如你拿出来给沈家姑娘瞧瞧吧!”
瑞亲王妃命人从妆奁盒子最底部拿出一张薄薄烫金纸卷,如意细看了看,各种草药配比精确无比,无丝毫差错,那成太医倒确实称得上是妇产千金的一把手,方子没有问题,那就是药有问题,因为王妃明明中了水银之毒,难道有人在药上动了手脚?想着,便问王妃道:“王妃,不知是否可知检查一下你所服之药?”
瑞亲王一心想查明真相,听如意如此说,忙命人端来药碗,连药罐子和药汤匙都一并拿了过来,如意端起药碗,乌沉沉的药还往外冒着淡白烟气,如意轻轻晃了晃了药碗,又用鼻子仔细闻了闻,除了浓重的药草气息,并无不妥。
如意又伸手拿过药罐和药汤匙,仔细检查了半日也看不出有什么来,她心里疑云顿起,若不是在这些东西上下功夫,那水银之毒从何而来?难道刚刚已走漏了风声?
瑞亲王妃见她检查半日又道:“素日里这药都由我身边的大丫头亲自看着煎好,因这欢花汤药是禁药,我也格外小心,再不可能让旁人插手去,应该没有人让下毒的机会。”说完,身上不由的又浸出一层汗来,她抬手从袖间拿出一方红色丝帕就要拭汗,那丝帕上还有五彩丝线绣成的虫鸟百卉图案,精美异常。
如意眉心一皱,早在秦汉之际,炼制朱砂的技术水平就很高了,将朱砂磨得细匀然后可染出精美的织物,朱砂所染织物色泽鲜艳,纯正,经久都不会落色,瑞亲王妃这方手帕因是朱砂所染无疑了,若平日里用着也无防,只是瑞亲王妃饮了欢花汤药,最忌朱砂。
“王妃,可否将手帕借之一看?”如意为郑重起见,还是要细细查了方好。
瑞亲王妃不明所以将丝帕交给如意,果然是朱砂所染,而且那朱砂所用之量比正常要多上两倍,难怪王妃会出现水银中毒之状,想必王妃用此丝帕拭汗,朱砂进入口鼻,并且还随着王妃汗液渗透进身体,再加上她日日服那欢花汤药,是以将朱砂之毒缓缓积聚体内导致慢性中毒,两种药物相遇相克,又令毒性日渐增强导致这两日积聚爆发,而欢花汤药所带来的孕像恰可以掩盖中毒症状,所以一般的御医根本检查不出来。
瑞亲王见如意拿着手帕出神,连忙问道:“难道这帕子会有什么问题?”
瑞亲王妃摇了摇头道:“这帕子怎可能会有问题?”
如意道:“不知此帕王妃是如何得来的?”
瑞亲王妃道:“是司羽妹妹送与我的,不可能有问题。”
如意心想,这事也算是瑞亲王府的家事,她也不便蹚这趟浑水,只是王妃待她一向不错,况且明欣亦对她有恩,犹豫片刻她方道:“王爷,王妃,小女不妨直言,这丝帕是朱砂所染,这原也没什么奇怪之处,现在好多织物都是由朱砂所染,只是丝帕所用朱砂之量比平常多了两倍,色泽浓郁异常。如意不知王妃有几块这样的丝帕?又是谁平日里洗的丝帕?”
瑞亲王妃道:“妹妹一共送了我两块丝帕,因着帕子颜色好花样也精美,我很是喜欢,日日也都带着它,因我与司羽妹妹感情颇深,所以对她送的东西也格外珍惜,平日里都由我身边的小丫头慧儿负责浣洗。”
“按理说这丝帕洗过多次,就算有残留朱砂也会被洗净了,只是如意现在细细闻去,却还有一些朱砂之气,若不是洗完又重新薰染,那必是换了同样的新帕子,所以王妃也看不出来。”说完,又思忖半晌道,“若洗完再薰染太麻烦了些,还是换新的比较容易。”
瑞亲王眸中微冷,若时常换新的想必司羽那里还有这样的帕子,只是司羽身为侧妃已有五年,与蓁蓁极为亲厚,怎可能生这暗害心思,而且这下毒之法极为细密,几乎是天衣无缝,若不是这沈家姑娘,怕是此事一辈子也难辨真相,到时府里的人必然都以为蓁蓁是服了配比不当的欢花汤药所致,到时候才真的无法挽回,想着不由觉得心惊,对着门外喝了一声道:“来人。”
明欣在外正急得不得了,忽听见父王的声音似动了大怒一般,吓得冲了进来,又见母妃软软的躺倒在父王怀里,不由的上前拉着王妃的手哭道:“母妃,你可醒了,吓死明欣了。”
“好孩子,这屋子里一股子药气,如意已经替母妃诊治了,想来母妃已无大碍,这会子你赶紧出去吧,也好叫你哥哥放心。”
瑞亲王颔首道:“玄洛还在外面,他是客人,不可慢待了他,明欣,你先同你哥哥招待玄洛去前厅坐坐,我还有事要问沈家姑娘。”
明欣见父王脸色凝重,知道父王必有要紧的事要问如意,也不敢再留在那里,正要离去,瑞亲王忽然唤住了她道:“今日之事不可出去泄露半句。”
明欣点了点头退了出去,瑞亲王忙命人秘密将慧儿带了来,又派了几个人前往博雅苑侧妃司羽处搜查。
如意不由心里头佩服瑞亲王虽是个大男人,但心思慎密之处丝毫不逊色于女人,她不过点了两句,瑞亲王就立刻付诸了行动,像这样速斩速决,才不能让他人有毁灭证据之机。
瑞亲王趁这档口又如意问:“若不是你今日及时发现,再拖下去王妃会怎样?”
“轻则头晕失眠多汗,中则肌肉震颤,口腔粘膜充血,牙齿松动,齿龈肿胀出血并伴有抑郁,焦虑胆怯之症,重则五脏受损,精神失常,形同痴呆。”
瑞亲王妃不由的瘫软了下去,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糊涂差点酿下大祸,心内愧悔难当,贴在身上的小衣都被汗浸湿了,可她依然不信司羽妹妹会害她,在这王府之内唯有司羽妹妹从不会算计她,王爷待她虽然极为宠爱也极为尊重,但身在王府也有自己的不得已这处,阴谋争斗更是免不了的。
这一路走来,司羽妹妹始终与她共同进退,怎么会害她,她甚至徒然升出一种希望,一切只是巧合罢了,是她自己喝了欢花汤药,才会中毒,可明明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因为这王府里也只有司羽妹妹知道她在偷饮欢花汤药,并且她还好心的将方子给了司羽妹妹,如果连她都不相信,这府里的姐妹也无人可信了。
瑞亲王听到这儿也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王妃现在的毒?”
“王妃中毒已有两月时日,再加上欢花汤药,程度不轻,不过王爷和王妃也不必太费担心,我马上给你们写个药方子,只要按药方子调理一段时日必然无碍。”
瑞亲王长吁一口气,又轻抚着王妃的发丝,温声软语安慰一通。
如意刚开好方子,就见宫中御医急急赶来,王爷面色不善,怒喝一声道:“庸医。”
那御医并不知道发生什么,见王爷动了怒,怆惶的站在一边垂身侍立,瑞亲王气愤的指着如意手里的叫那御医着:“你看看这方子如何?”
那御医仔细看了一眼,又朝着王妃的脸色细看了两眼,思量片刻恍然大悟,一时激动拍了大腿自愧道:“枉我还是御医,竟看不出王妃并非有孕,而是中了水银之毒,实在有愧,有愧……”说着,又连连叹道,“不知此方是何人所开,竟是个奇方,定能救得王妃。”
瑞亲王不悦道:“你那太医院的大门都可拆了,这会子还有脸问,趁早滚回去。”
御医满脸紫胀,连连退去,口里还不停的自言自语道:“也不知王爷从哪里请的神医,怪道平日里把王妃的脉搏总觉得有些不对,却又找不到哪里不对,如今可算是明白了,虽遭了骂,也不枉来了,多早晚的要结识那位神医才好,若能请那人到太医院就更好,唉……”
刚待御医离去,那小丫头慧儿就被带了进来,如意想着自己终归还是外人,正准备告辞,那瑞亲王妃却道:“如意,你且先坐着,待会若真收查到帕子,你帮我仔细检查检查。”
如意不得已复又坐了下来,那小丫头起前还不承认,后来见王爷命人端来了火盘,又要用火盘里烧的通红的铁钳烫她的嘴,这才吓得哭的全都招了,原来那手帕都是侧妃司羽事先准备好替换的。
瑞亲王妃又惊又恨,被最自己最相信的人背叛的滋味让她痛彻心肺,脸上却强作镇定道:“想不到她竟恨我至此,用这般歹毒的的手段来对付我,枉我待她如亲姐妹。”
瑞亲王知王妃生了大气,亲自端了一杯茶轻声安慰道:“蓁蓁,莫要气坏了,若是那贱人的所为,我定不会饶她。”
瑞亲王妃咬了咬牙,轻抿了一口茶,又见有人拿着一叠叠的整齐的丝帕走了进来,那精致红艳的丝帕此时刺伤了她的眼,只觉得从来不曾厌恶过,轻喘了一口气道:“如意,好孩子,还麻烦你查验查验。”
如意查验之后果然如自己所料,想不到这侧王妃有如此心计,她如实告之了王爷和王妃。
久久,瑞亲王妃冷笑一声:“下了好大的功夫!这般精细,怪道我日日感觉不舒服,原来妹妹早就为我准备好的一切。”
瑞亲王只觉得心寒到了极处,他待司羽虽不及蓁蓁,但也却不曾冷落了她,没想到这贱人竟这般蛇蝎心肠,她极力压抑着心口的那团怒火,冷冷吩咐众人道:“今日之事谁敢透漏半句立时打死。”说完,又道,“把那贱人带过来。”
瑞亲王妃喘吁吁道:“如意,你先退下吧。”说着,又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