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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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心脏的位置,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这男人为什么愤恨我。情敌呗!
只是情敌要势均力敌打起来才好玩,现在却明显的不平等:他是小妖,我是大侠;他长的眉清目秀一幅娘娘腔,我是英俊潇洒略带成熟的沧桑感;他没伤,我有伤;他爱息红泪如痴如狂,我却忘得一干二净;。
这不平等他也意识到了,所以没打几招也就停下了。然后狠狠地瞪我。
瞪就瞪,谁怕谁?反正我也不认识你!
然后他撇撇嘴,掉头就跑。靠?不是哭了吧!
那日,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外出逛逛。远远地看见息红泪一个人坐在积雪峰的悬崖边,眺望远方。
老八说:“大当家,你现在也没啥义务责任了,是不是该履行承诺取红泪姐为妻了?”
我笑笑,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想,我曾经是负了她的。一个男人,让深爱他的女人等那么多年,怎么也说不过去。
负心汉在任何时代任何历史条件下都是讨打的主,所以失忆也不能成为理由。
只是,我还是曾经的我吗?她爱的,又是现在的我吗?
“你去问问你的红泪姐吧,她若嫁,我就娶。”
是的,我虽然忘记了,可是,我还叫戚少商。
我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我举起右手放到心脏的地方,心脏虽然伤了,心还在。
对她的爱忘了,对她的愧疚却依然存在。哪怕那段过去对我来讲只是一个故事,一个甚至并不完整的故事。
老八拉着我一起走到山崖上。息红泪也是习武的女子,这会却没有发现我们的到来。她望着悬崖下的眼神充满梦幻,与绝望。
老八告诉过我,那是我们曾经一同跳崖的地方。
我闭上眼睛,仿佛能看见一个身影从崖上坠落,然后另一个身影接着落下,紧紧追随。不愿放手,不愿看着那个人离去,不愿让自己与那人生死相隔,于是宁可选择一同死亡 。
是怎样的感情才会这样生死相许呢?
摸摸胸口,那里有点闷,毕竟伤还没好。不适合想这么严肃的问题。
我假装咳两声,将息红泪唤回神。
她站起来看了看我:“你伤没全好,别到这里来吹风。”
老八凑上前,“大当家是想问问红泪姐还愿不愿意嫁给他?”
这孩子,不是让你问吗?你这还不抵我自己问呢?
息红泪朝老八瞪了一下,“是你拽着他来的吧,他什么都忘了,哪还记得要娶我。”
我低头,装小狗,“对不起,我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
“好了,不说了。”息红泪似乎也跟我一样讨厌这个话题,她说:“少商你还是赶快把伤养好,然后带着老八回你的连云寨去。”
老八一听,立刻急了,“红泪姐,你要赶大当家走?”
“不是我要赶,而是两个月后,我也要走了。所以你们都得走。”
息红泪转过身去,有些刺骨的冷风将她的衣裙和长发吹起,真的仿佛要乘风归去的仙子。
“五月初五,郝连会来迎娶我。”
我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似乎她嫁了,我曾经的罪就弥补了,不管她嫁的那个人是不是他爱的人。
我是不是有点卑鄙啊,大侠就是这样的?
不过,明明吐了一口气,仍然有点不舒服。下意识的摸摸胸口,伤得太深了啊。
“红泪姐,你不要大当家了?大当家虽然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是你不是一直都在等他的吗?她现在回来了,你怎么又……”
这孩子,似乎我的终身大事,他比我还急。好兄弟!
只是这话说的,好像我做了一次负心汉然后被千夫指万人弃再也找不到老婆似的。
“老八,”息红泪打断了他的话,“我跟大当家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
“哦。”土匪老八一下子也成了小瘪三,耷拉着脑袋看看我又看看息红泪。
我踢踢他,让他先下去。他听话地转身走了。
没走几步,又转回来,看着息红泪特认真地说:“红泪姐,大当家一定会再爱上你的!”
息红泪婉转一笑,给他一拳,把他送下上去。
然后笑容渐渐隐没。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仿佛看着一幅最美的画在眼前撕毁,非但没能阻止,还做了一次帮手。
其实我也想过,我会不会再爱上她。喜欢是肯定的,这样美丽聪慧高贵大方的女人,让人不喜欢都难。
至于爱,摸摸胸口,好像已经忘了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样也好,不会再连累下一个女子。
只是赶走了老八,两个人反而相对无言。
为了找点话题,顺便问了问我的救命恩人的事。人嘛,不能忘恩负义。下次见到了,请他喝杯酒也好。
息红泪想了想,道:“那人白衣白发,蒙着面纱,自称是天山冰雪宫宫主。把你送到嘱咐几句就走了。其实冰雪宫并不算一个江湖门派,从不参与江湖事物。位于天山之巅,以医术著称,历届宫主皆称天山圣君,有起死回生之术。但他们鲜少出江湖,很少有人认得。据说冰雪宫终年冰封,通向那里的唯一一条路也是从半山腰起就被冰雪覆盖,气候恶劣。求医者若非武功超群,也难以到达。所以实际上被冰雪宫所救的人,多半是运气好遇上难得出宫的宫主。数目就可想而知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实在浪费!这么高的医术,躲在那么一个与世隔绝的破地方,干嘛呢?不无聊吗?
总不能每天捅自己一刀子,治好。再捅一刀,再治。……
“不可理喻。”我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外人又怎么能说得清。总之你运气好,捡了一条命,自己珍惜就是。”
息红泪说这话的时候,颇有种圣人的感觉。冰雪宫与毁诺城,似乎有那么一点相似的味道。
我点点头,自然是不会辜负自己的第二次生命。
只是还是不知道救命恩人到底长啥样,姓什名谁。算了,遇见白衣白发的老头,都孝敬孝敬就好了。
五月初五那日,郝连小妖浩浩荡荡的队伍来毁诺城迎娶息红泪。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焕然一新的郝连小妖看上去也有了点男人味。这小子,真是爱傻了,笑得嘴都合不拢,连看见我也跟见了好哥们似的。全然忘记当初一枪差点要了我小命。
不过,他该是个可以给息红泪幸福的男人。我也放心。
婚礼在五月二十,郝连将军府。
伤已痊愈,我和老八也混在送亲队伍中一起到了京城。一个是江湖第一美女,一个是抗辽英雄郝连将军的公子,这样的婚礼,想不隆重也难。朝廷的江湖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得捧场给点面子。
息红泪执意要我送亲,也是想让我借这个场合重新认识一些江湖上的朋友。因为我说我要重出江湖。
酒席上认识了不少人,大家对我的失忆似乎也早已了解,一副同情又感慨的模样。
靠,我是失忆,又不是失意!
我笑,我笑,我笑笑笑!
总算看见几个比较正常的,就是六扇门的一帮兄弟。
四大名捕依然围着诸葛神侯,那架势,外人是很难插进去的。所以我当初退出六扇门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诸葛神侯虽是不折不扣的大忠臣,不过怎么看怎么觉得此人城府太深,略带狡猾。大概就是老姜的缘故吧。
无情不放心地为我把了把脉,了然地神情,却一言不发。据说无情的智慧跟他的暗器一样几乎天下无人可比,敢情不多言也是智慧的一种。
铁手拍拍我的肩膀,“还是兄弟。”劲道大,情意也深。当初好歹替了他一年,让他在外逍遥自在,他也该如此。
冷血抱着剑,对我点点头。又看看我靠在桌上的剑,不说话,似乎是对它不满。不就是把逆水寒换成无名了么。
新的人生要用新的剑来陪,那把不祥的剑早该扔了。虽然,有可能,是我自己丢了。无名无名,跟我一起被送回来的剑,反正没人认得,就叫无名了。其实是把好剑,就是秀气了点。
最喜欢的还是追命,上来一句,“戚大哥,好久没一块喝酒了,不醉不归。”真是爽快。加上这小子长得人模人样,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身材是身材,没话说。喝!
结果我重出江湖给人的第一印象还是一个失意的大侠。曾经的未婚妻子嫁作他人妇,曾经的未婚夫在她的婚礼上喝得酩酊大醉,叫人不想歪也难。
唉,谁叫追命那小子酒量忒好,我不醉,他也不醉,只好大家一起醉。
醉完醒来,说服老八这个拖油瓶回去重建连云寨,我要一个人潇潇洒洒走江湖了。
真是令人期待啊。
当然,陪我的,还有无名。
●第三章 风流
记得送息红泪出嫁离开毁诺城的时候,我问老八有没有中意的姑娘。老八撇撇嘴,说阿碧姑娘已经不在了。说完眼睛红红的,又想骂人。
我知道,就是在由于那个王八蛋的被判引来一场千里追杀中,他的阿碧姑娘死了。
他是伤心的,我理解。所以我让他回连云寨,召集剩下的弟兄好好过日子。也别打着什么抗辽的旗帜了,朝廷里面一团乱,走了一个向辽的傅宗书,来了一个亲金的蔡京,皇帝不像皇帝,反倒像个风流公子,灭亡是早晚的。不管抗谁,只有两个结果,自己打死了;自己没打死然后朝廷把你灭了。还是保护保护当地的老百姓,给兄弟们成个家来的实在。
只是我已经不属于那里了,也不想再回去。
老八还是愤愤不平,说:“大当家,你就不想知道你的仇人是谁吗?”
我问:“那个人还会来找我寻仇吗?”
他回答:“那倒不会,他都已经消失两年了,结仇那么多,不死也活不了。”
我说:“那不就得了,我记得他叫王八蛋就行了。”
老八终才舒了一口气:“对!就是王八蛋!”
唉,这孩子。
老八末了又问我:“红泪姐嫁人了,大当家你怎么办哪?”
这小子不知道为什么不愁自己,专愁我。难道我风流潇洒人见人爱的模样还不如他的土匪坯子?
我拍拍他的肩,“你大当家我自然是无牵无挂四处风流去。怎么,对我这么没信心?”
“嘿嘿,怎会。”他抓抓脑袋,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风流快活的日子就是过得快,一晃就五年了。
小妖和红泪的儿子,见到我已经会撒娇要糖葫芦了。
老八也在连云寨安了家,媳妇是当地的女子,据说是对他曾经的英勇事迹敬佩的不得了。这小子,八成吹牛了。不过,看他嘴咧的程度,就知道小日子过得不错。大概过几个月,我又要包红包了。
红包?不怕。
我啥都没有,就是有钱。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是京城第一大富有的帮派金风细雨楼的楼主。
想当年,有人送我一把逆水寒剑,然后我失去了一切,差点连小命也不保。大概是老天为了补偿我,三年前差王小石送我一大金库,顺带还附赠金库管家——杨无邪。
其实小石兄本来也就没打算我能管理金风细雨楼,不过是借我的武艺以及在江湖上的名声和人际关系,给金风细雨楼一个安全保障。至于大大小小的事物,有精明能干的杨管家就行了。
其实我很看不透杨无邪这个人,王小石当初也有意让他来做楼主的,但他坚持只做管家,还向他推荐了我。我接手后,他对我也是毕恭毕敬,凡是楼中事物也都向我汇报,大小事的决策也跟我商量,让我最后决定。连我要上青楼喝花酒,他也只是提醒我多带点银子。
我不安,观察,揣度,不过最后也只发现,这人,简直比我亲娘还好!
这不,刚刚还差人给我送来一对玉镯,说如意姑娘今天诞辰,我不能没有一点表示。另外还有我的干净衣服。
我懒洋洋地靠在热气腾腾的浴桶中,告诉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