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有糖-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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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心问:“夏师姐,我爹呢?”
夏如英看到她,表情一愣,木讷着开口:“师父正在里面……”
糖心二话不说,正欲冲进内室,却被夏如英伸手阻拦:“小师妹,你现在不能进去!”
她有些于心不忍,踌躇半晌,说出实情:“小师妹,你要镇定下来,目前师父的状况十分不妙,怕是快不行了……大师兄还有四师弟正在里面,是师父吩咐,除他们二人,其他人都必须守在门外。”
糖心大惊失色,简直难以相信自己听到:“我爹、我爹他到底怎么了?”
夏如英只好删繁简要地道来:“殷师弟说,当时他赶往迆雾岭找到师父的时候,发现师父正身陷在一种诡异奇特的阵法中,无论殷师弟怎样呼喊,师父他始终毫无反应,殷师弟迫不得已,也闯入奇阵之中,足足被困住三天三夜,最后殷师弟终于识得破解之法,等他可以靠近师父的时候,师父却已奄奄一息。”
正说着,葛青逸推门出来,糖心哭着道:“大师兄!”
葛青逸想她已经知道实情,语调沉重:“小师妹。”
糖心泪流满面地揪着他的衣袖:“大师兄,我能进去看看我爹吗?”
葛青逸仿佛哄着小孩子一般,拍拍她的肩膀,口吻耐心而平稳:“暂且不能,师父正有遗愿,要交待给四师弟。”
糖心急得原地跺脚,不知父亲到底怎么想的,她才是他的亲生闺女啊,都这种情况了,他宁愿见那个讨厌鬼,也不肯见她一面。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殷边瓷终于出来,不过俊庞上有着掩不住的悲伤与疲倦:“师父仙逝了……”
轰!
好比晴天霹雳。
“爹——”糖心哀呼一声,不管不顾地冲入房间,看到慕容阁主正静静躺在床上,神色看去没有半点痛苦,走得十分平静。
但糖心难以置信,她只是去了一趟聚泉山庄而已,再回来,父亲竟是永远地离开了她,一下扑到床畔,哭天喊地。
夏如英上前拍着她的后背,声音哽咽:“小师妹……小师妹你要节哀顺变,相信师父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小师妹这副伤心的模样。”
父亲虽然不苟言笑,但对她从未有过过多苛求,也就让她养成了那些好吃懒做的毛病,可父亲对她不曾有过一句打骂,可见是从骨子里疼爱她的。
糖心泪如雨下,窝在夏如英怀里,染湿层层衣衫。
荀子帆眼尖,语含惊愕:“四师弟,师父的扳指怎会戴在你手上?”
糖心闻言一惊,那枚翡翠扳指是父亲贴身不离之物,更是阁主身份的象征,所谓见扳指如见阁主,是天蝉阁一直以来的阁规。
但此刻,翡翠扳指正戴在殷边瓷左手拇指上,殷边瓷不急不躁地启唇:“师父临终前,已将天蝉阁阁主之位传给我。”
石破天惊的一句,不止糖心,夏如英与荀子帆亦被震惊当场。
糖心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这点我可以作证。”葛青逸解释,“当时师父传唤我与四师弟入内,希望凭借我二人的努力,日后将天蝉阁发扬光大,并亲自摘下扳指,交与四师弟,四师弟天生奇才,救师父于险境,足能身担重任。”
葛青逸作为门下第一弟子,行事稳健持重,公正不阿,有他作证,绝没有让人怀疑的可能,而葛青意的确心胸宽广,无欲无求,即使师父最终传位的人是四师弟殷边瓷,他身为首位弟子,不曾有半点嫉怨与不服。
也就是说,殷边瓷真的成为第二任天蝉门阁主了?
糖心脑子跟被雷劈似的,僵在原地,迟迟回不过神。
葛青逸则一撩衣摆,恭敬地向殷边瓷下跪行礼:“弟子率领众人,拜见新任阁主。”
院内除了僵化的糖心,荀子帆、夏如英以及院内所有侍从,纷纷跪地拜礼。
殷边瓷嘴角轻扬,众人俯首,唯他高立石阶之上,阳光正当明媚,令他整个人宛若萦着万千光芒般,映得气质高华绝佳。
他微微抬手示意,众人才起身。
荀子帆则忍不住询问:“那师父临终前,又单独留四……留阁主在屋中,说了些什么?”
殷边瓷答得滴水不漏:“自然是本阁中秘辛之事。”
要知慕容阁主炼就不少灵丹妙药,包括那本《百草秘笈》的藏处,如今,也只有殷边瓷才知道。
仅此一句,已让荀子帆识趣的闭住嘴巴。
下一刻,殷边瓷道:“师父临终前,还说了一件事。”
糖心纳罕他又要卖什么关子,却见殷边瓷眼波睨向自己,桃花眸在光影中耀丽至极,令她胸口砰然一跳。
他薄唇轻启:“师父将小师妹交托于我,让我娶小师妹为妻。”
第17章 '嫁我吧'
不得不说,糖心听到这个消息时,是所有人里反应最强烈的一个。
她只觉脑顶上仿佛打了一记炸雷,“轰隆”一声,整个人都被炸成四分五裂,而比较起笑吟吟的殷边瓷,糖心现在的表情就好似结霜的冬瓜,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夏如英欲言又止,默默看向糖心,眸底既有羡慕,又有深深的失落。
当然,相较其他人的反应,倒觉得这事在意料之中,毕竟糖心是慕容阁主的千金,慕容阁主选定殷边瓷为继位之人,又将女儿托付给对方,怎么看怎么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葛青逸脸上有惊讶一逝而过,旋即恢复如常:“既然这是师父的遗愿,小师妹你……”
“不可能!”糖心伸手指着殷边瓷,舌头跟打了结一样,“我、我爹才不会把我许配给这个讨厌鬼呢,大师兄,他说谎!”
听她管殷边瓷喊“讨厌鬼”,葛青逸不禁肃起面容,启唇责备:“小师妹,殷师弟如今贵为一阁之主,你怎能对阁主如此大不敬?”
“我……”被他不冷不热地一斥,糖心顿感委屈而无辜,鼓着腮帮子道,“可他就是在说谎,他是故意的!”
葛青逸皱眉,自然不信:“作为阁主之尊,岂会说谎。”
糖心心道那是你不清楚这个臭无赖的为人。
“小师妹恐怕是一时接受不了师父离世的事实,情绪激动也在情理之中,此刻还是先让小师妹平复一下心情吧。”殷边瓷表情沉痛,十分体谅地开口。
但糖心没漏掉他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知道对方是在装模作样,真恨不得冲上前,一把撕烂他的嘴。
慕容阁主被妥善安葬后,再过七日,就将举行阁主登基大典,按照阁规,登基大典当日,天蝉阁弟子以及所有奴仆皆要守在上无殿,向新任阁主行跪拜大礼。
糖心一想到要给某人下跪,气就不打一处来,索性躺在床上装病,直至大典那日,也没有出席。
转眼过去一个月,糖心天天把自己关在飘袅居,拿着剑在院内勤修武功,在阿萝看来,姑娘这是转了性,知道用功长进了,在糖心想来,唯有增强自己的功力,才能预防某只色…狼的近身。不过说来奇怪,这段日子,殷边瓷居然一次也没来骚扰她。
糖心大汗淋淋地走进屋,沐身完毕后,便道:“阿萝,我要吃饭。”
阿萝尴尬道:“姑娘两个时辰前不是才用完膳吗?”如今糖心一天要用四顿饭,每顿至少两碗米饭,阿萝真怕她一个控制不住,就往小猪的方向发展了。
“我这不是因为习武,肚子消化得快吗。”反正糖心自有说法,不过她的武功与食量似乎不成比例,如果说糖心的食量增加十倍,那武功的长进也顶多称得上一倍。
糖心连啃两个酱猪蹄,让阿萝再去盛饭,结果阿萝走出东次间,就见门前立着一道人影,诧异地呼唤:“阁主!”
糖心差点没被嘴里的猪蹄噎死,一回首,阿萝已在对方的示意下曳门退去,殷边瓷慢慢举步而进,紫衫绣纹,一头绸缎般的墨发半梳成髻,半垂肩侧,发上别着一支红玛瑙玉簪,袖口极广,衣摆拖地,昭显出不同以往的身份,而单就那一双桃花美目,已是顾盼含情,叫人心神荡漾,再加上秀而高挺的鼻梁,如瓷似玉的肌肤,天生微翘的唇角,竟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精致,正可谓神采天容,无可名状,连糖心都不得不暗叹,这家伙能生出这么一副好模样,八成上辈子是个男狐狸精。
不过糖心可没有打算给他下跪行礼的意思,下巴一昂,准备来个马威,殷边瓷却笑眯眯地道:“都是自己人,糖糖今后就不必给本阁主行礼了。”
谁跟你是自己人了!糖心觉得他太不要脸了。
殷边瓷瞥眼桌上的饭菜,又看看盘中那两块酱猪蹄骨,笑得愈发意味深长:“听下人说,小师妹一直悲伤过度,食欲不振,今日看来,倒并非如此啊。”
糖心耳根一红,忘记自己正处于“装病”期间了,由于证据确凿,再装已经来不及,心里骂道对方什么时候来不行,非得她啃猪蹄的时候来。
她气呼呼地讲:“我乐意吃,不行啊。”
殷边瓷颔首:“甚好甚好,小师妹胃口好,我便放心了。”
可糖心从他的眼神中,分明读出一种馋涎欲滴的意味?对她……馋涎欲滴?
殷边瓷一撩衣摆,坐在她身侧,从袖内徐徐掏出一枚锦盒:“打开看看。”
糖心纳罕里面装的什么,伸手打开盒盖,入目是一对美丽的珍珠耳坠,要知这雪凝珍珠非同一般,专门产自北冰国极寒地带,由于数量稀少,总有甘愿冒险采摘雪凝珍珠的商贾,他们花上将近半年的时间,也得到不过寥寥无几的几颗,不得不说是价值连城,而殷边瓷不仅得到一对雪凝珍珠,并且两颗大小均匀,色泽莹润,这就更加难得了。
两颗雪凝珍珠内宛如沁着月光般,随时在闪闪发光,糖心简直喜欢得要命,恨不得立即戴上,对着镜子比照一番,与此同时,殷边瓷执起她一只芊芊小手,虔诚地往手背处落下一吻。
“糖糖,嫁给我好不好?”他笑得眼波流转,洋溢出千万柔情。
糖心傻了眼,结结巴巴:“什、什么?”
殷边瓷笑道:“我已经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现在总该能接受我了吧?”
敢情他一个月没有出现,是抱着这样的心思,糖心快速抽回手,一对黛眉挑得老高:“殷边瓷,你以为用一对耳坠,就能让我嫁给你吗!”
说着,直接把锦盒丢出窗外。
这般无价的宝贝,居然被她当做垃圾一般丢弃,换过别人,恐怕当场就该翻脸了,偏偏殷边瓷不以为忤,只是托着下巴,念念有词:“嗯,你不喜欢,我下次再换一样好了。”
糖心两手握拳,很想把他一拳打醒:“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不喜欢你,所以不会嫁给你的!”
殷边瓷道:“可师父临终前已经将小师妹交托于我,我一定要娶你。”
糖心气急败坏:“我爹当时肯定是神志不清,或者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