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诉 by 齐骥-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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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愿意”两个字脱口而出的同时,山间传来两声惨呼,我暗叫糟糕,眼前旋即一花,一条银龙闪电般疾刺面门。
叶射的剑!
本能地将手上的“月芒”疾射出去,我的身体向一边侧开,突然,腰间如注入寒冰般生出一阵彻骨凉意。
“月芒”?!我不可思议地看向此刻已闪开丈外的安似风,指间滴落的红液是……他居然暗藏了刚从尹夜后脑拔出的月芒?!
就在我恍神的一刻,叶射已经刺伤了我的两名护卫。
我大怒!扬手几支“月芒”飞向叶射,身子却往安似风那儿扑去。这小子手里还拿着我的“引月石”,一切都是他的诡计!
“小心!”叶射在后面狂喊。
来不及了!
可事情总是出乎我的意料,他反应极快,身子一矮,滚向一边,躲开了我这一抓。我抓下的手收回时,多了一样东西。
一颗用似金非金似玉非玉链子坠挂的淡紫色珍珠,透着神秘诱人的气息……
“还给我!”安似风跳起来大喊,就要冲过来。
我大喜,可叶射的剑重又缠上我,逼得我不得不迎战。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手啪地一松,链子脱手飞出,叶射见状,立刻飞扑过去接。就在那一瞬,我全力击出一掌拍上他后心,他连闷哼都没有,身子彻底飞出悬崖,连同那串链子……
“叶射——”安似风惊魂而寥落的声音响彻天际。
经过刚才一阵打斗,我腰上的“月芒”似乎钻地更进去了,剧痛挪散开来,头也开始发晕。
不行!得赶紧拿回“引月石”!
但,我只来得及看清一张惊怒至极且美绝尘寰的脸,然后,倦意阵阵袭来,好困……
55 天魈*秦烁
我冷笑着斜睨眼前这一帮所谓的武林正派人士,心下不无怒意。
很明显,有人设下偌大个陷阱让我跳,不幸的是,他抓住了我的弱点,让我心甘情愿地跳了下去。
从心……
我万万没有料到把从心交给楚问悔的结果竟然是他的音讯全无!
而我带着尹岚冲进放歌楼找到楚问悔时,他居然发呆给我看,半天没有蹦出一个字来,因为他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有人袭击了他们却始终未曾查明那群人的来历。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一定会回来找我。”最后,楚问悔如是说。
活着……是啊,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可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从心失踪后的第三个月,尹夜一个人回到栖凤仙殿,但他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甚至……彻底遗忘了他曾誓死保护的从心,唯一残留在他脑海中的记忆是他和尹岚共同在栖凤仙殿度过的童年时光。
叶射跟着从心一起失踪,梦倾宫乱作一团,半年后分崩离析,散了。
为了找从心,我动用了栖凤仙殿所有的人力财力物力,甚至不惜启用了“索情扣”。
想当年那群被强行带入栖凤仙殿的人,根据他们自己的意愿,我安排他们进了各大门派世家,若想就此脱离栖凤仙殿,我便一人发给他们一个“索情扣”,希望将来急需之时给以支援,反之必要时从他们那里得到助力。不过,这仅仅是个口头约定并无实际约束。
十几年过去了,虽然许多人再不愿与栖凤仙殿有所瓜葛,但亦有念旧的。以他们今时今日的名声地位,联合起来要找一个人,绝对是手到擒来!再加上夏晏、乌朱、磬郢三国的涉入,根本不可能还有找不到的人
可是,快两年了……我再也没有得到过有关从心的任何消息……他……我不敢往下想……
然而,还有更让我料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今天,我会再次踏上通往河洛的行程,是因为惊传离河洛六十里开外的念慈山庄庄主柳云歌得到一颗罕见的淡紫色深海珍珠……定海神玥!
我马不停蹄地赶往念慈山庄,等待我的却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围剿。
舒兰山、听雨阁、铁血堂、扬海帮、恒河谷、北堂世家……至此我才得知有人出卖了脱离栖凤仙殿进入这些武林门派拥有“索情扣”的人,他们当中,不肯开口的,被杀的被杀,重伤被囚的重伤被囚,被迫逃亡的被迫逃亡。余下的一些或不堪受刑或感于恩情亲情,终于把矛头指向了我。
哼哼,只为取我一人性命似乎过于小题大做了!死么,我不在乎,可是我无法容忍的是,设计陷害我的绝对是知道我的身份且知道我对从心有情之人,除去楚问悔他们几个,剩下的便是我栖凤仙殿的人,而且他还知道定海神玥。
究竟是什么人?
事到如今,最让我信任的竟然反而是楚问悔、安似天他们几个,不禁自嘲,我做人永远都那么失败,该珍惜的不知道珍惜,该收手时不知道收手,结果……终究连累了许多无辜的人,还有……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尹岚……
我回头看他。
尹岚却一派从容地对我笑笑,笑得满不在乎,但或许是跟我久了,笑得还有些僵硬。这孩子……
要我束手就擒?那绝不可能!
我若那样做了才是对不起为我死去受伤逃亡的人,硬生生承认他们做下了背叛各自门派的亏心事,而事实上他们只不过帮了我一个忙。
“天魈,你居心叵测,竟派人渗透到各门各派妄图掌控整个武林!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柳云歌一脸正气地质问我。
我冷冷瞥了一眼瑟缩在人后的那个所谓“人证”。盛翔,北堂世家的上门女婿,我“亲爱”的“小师弟”!
所谓“物证”自然就是“索情扣”了,几枚并排列在一个锦盒里,翠绿得刺眼。
“你们杀人还需要理由吗?废话少说!一起上吧!”
也好,我今天做实“天魈”的名头又何妨!人生一场,图的不就是一个痛快?!
从心,可惜没能再见你一面……
空气瞬间凝固。
这时,几个人跑过来。
“禀庄主,山下来了大批官兵,正将山庄团团围住
一片哗然。
官兵?会出现在这里的只有磬郢的兵马,可是,理由呢?
“大家镇定!”柳云歌大声喝止喧哗,话锋居然立刻回归到今天事情的起点,“天魈!想不到你竟还与官兵狼狈为奸欲将我等一网打尽!”
好家伙!这是我两辈子加在一起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不过,我也更加肯定设计之人是独独针对我的,且不置我于死地绝不罢休!
我不禁倾泄出阵阵冷笑。
门外进来一对人马,为首的几个人中我竟然看到了楚问悔!他身旁是一个金冠束发器宇轩昂的俊美青年,另一边则是个将军模样的豪气男子。
“在下念慈山庄柳云歌,请问阁下怎么称呼?为何带兵包围我念慈山庄?”柳云歌抱拳对上那器宇轩昂的俊美青年,不卑不亢。
“柳庄主莫要误会,不过有人告诉在下念慈山庄聚众要对一个人有所图谋,偏偏不巧此人正是在下相交多年的挚友……”俊美青年和气地笑笑,缓缓道来,最后补了一句,“在下殷赞。”
众人皆惊。
殷赞!磬郢的太子!居然在这里堂而皇之地说着瞎话,挚友?我根本没见过他!他这么做意欲何为?
我正要说话,耳边却响起一个细小却清晰的声音,“千万不要承认你是天魈!”不是我所认识的任何人!
为什么我要任人摆布?!眼睛微微眯起。
那个声音旋即又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让我彻底变成了聋子哑巴傻瓜呆子……
“这是从心公子的吩咐!”他如是说。
“原来太子殿下认得臭名昭著的天魈,还是相交多年的挚友?”柳云歌话中有话,不无讽意。
殷赞一脸愕然,“天魈?谁是天魈?”他走到我跟前,“他明明是我的好友秦烁嘛!这其中是不是有所误会?”
又引来一阵喧哗!
殷赞怎么可能知道“秦烁”?!难道是从心……他真的回来了?!我难掩激动的心情看向楚问悔,想不到他却一脸迷惘。
可是为什么从心最先找上的是磬郢太子而非楚问悔或我或其他人?他又怎么知道今天有人在念慈山庄伏击我?还找了人来……保护我?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56 殷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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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殷赞,磬郢太子,安似雪之夫婿,小风名义上的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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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天魈,此情此景亦从容冷然,桀骜深沉,果然气度不凡。从他深邃的眸中我也明白他正在惦量我。
这个人……就是风儿心里长痛不息的那滴泪么?
风儿……犹记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我的大婚之日……很奇怪的感觉,因为他是夏晏的九皇子,雪儿的弟弟,但,我知道他却是来自问悔对他的特殊态度和过度珍视,这使我一直对他充满着好奇心。
那天晚上,他百无聊赖肆无忌惮且艳惊四座。自斟自饮,醉到抓住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往脸上亲,包括父皇,包括母后,包括我……差点惊愕地让我忘记这是我自己的婚宴。
问悔如此涵养竟也被风儿气到头顶冒烟,无暇顾忌宫中礼仪,扛起烂醉的风儿道一声“抱歉”便直接飞越宫墙飘然远去,只留下神情错愕且尴尬的我们……
接着,传出风儿的身份一变再变,也一次比一次更令人吃惊。我实在是非常佩服问悔的决心,无论风儿是什么人,身份如何,似乎都不曾让他动摇分毫!
究竟是什么力量令精明到骨子里的问悔都无从抗拒?
第二次见到风儿,却是昨天晚上……
一纸信笺直接递到我的书房,邀我前往品花楼一叙,落款人是品花楼的老板谢浪。
品花楼开了一年多,却一跃成为河洛第一酒楼。这与谢浪息息相关,上至王公贵族下至普通百姓,他都能与之把酒言欢交上朋友,我也是其中之一。
自是欣然前往,谁知和谢浪没聊上几句,他便把我引入内院。
“其实,今日提出邀约的并不是谢某,而是我品花楼真正的主人。”他说。
我惊讶万分,像谢浪这般八面玲珑之人竟然甘居人下?此人必然更加了得。来到一座雅致的小楼前,谢浪守在门外,再不踏进一步。
“公子并没有传见谢某,还是请殿下自行入内,有什么事通传一声也就是了。”他的眼神微微闪烁,虽淡极,我依然看清了那是一抹怅惘。
我带着满腔疑问走到二楼雅间,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栏杆上的风儿……
就这么随随便便往栏杆上一靠,拿一杯酒淡淡地品着,眼神中透着些许慵懒,些许寂寞,些许聊赖,些许无奈,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各Se情绪纠结在一起,与他额前稍稍凌乱的发……相映成趣……竟怵目惊心的风情……
相比两年前,风儿少了几分疯癫狂肆,多了几分随意从容。
“风儿……”我下意识地喊了他一声。
眸色突然幽墨如海,透亮深邃地几乎要将我吸进去,我一时之间竟有慌乱欲躲的狼狈。
“姐夫。”他轻轻跃下栏杆,走到我跟前,微微一笑。
心,刹那失去平静……
我到此时此刻方明白为何古有“一笑倾城”之说,古人何止诚不欺我,或许仍然言犹不及!
风儿高了,可还是那么单薄,白色略宽的褂子更显其清痩,幸好面色红润,看起来还不错。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两年去哪儿了?”
“说来话长……”
“既然回到了河洛,为何不找问悔,不找雪儿?”平静下来后,我疑问重重。
“还不是时候……”风儿轻轻说道,脸色一正,“今天冒昧邀姐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