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江山-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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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枯相存宁月烽火
袁梨晨终得安静了,同时流言也不知是因为时间的缘故,还是因为多方刻意止歇,渐渐消淡了。
“听说是二皇子去看梅思媛,听到梅思媛在抚琴边唱自己写的一篇赋,据说堪比长门赋,二皇子便接她回了府,初雪也得了孺人的封号。听说流言是艳姬争宠放的,因此被禁了足。”墨砚闲来和袁梨晨说着近日的传闻,“梅思媛这样低头,大概失了一次宠,知道适可而止了吧,总算消停了。”
袁梨晨点点头,夏日就要来了,窗外是经历过冬的蛰伏春的洗礼的绿树,密密浓荫或许会带来一个宁静清爽的夏日吧。
在荷花初放的季节里,梅思媛顺利的产下一子,就在车马盈门的庆贺里,皇子妾初雪却因流产大出血母子双亡,经诊断说是受了刺激胎乱所致,这件哀伤的事因出身显赫的正妃诞长子的喜庆压淡了许多,丧事的规模也因不能与正妃皇孙的喜事相冲而淡然处置。
“小姐,外面人说是初雪嫉妒梅思媛生下长子,自己母凭子贵的念头断了,哀伤过度以致流产,听说死的时候正殿那边奏乐正浓,二皇子因为客多也没能过去看一看,赶到时初雪流的血把褥子都湿透了,没得救了,听说她最后喊的两个字是‘殿下’。唉。”
“墨砚,怎跟你家小姐说这样渗人的事?”侯重茂恰巧进来听见。
“还是咱家殿下好。”墨砚看见他,有些不着头脑感叹一句。
“这话跟上面不搭界吧。”侯重茂明了却不由笑了一声。
“殿下,初雪真是因嫉恨流产而亡吗?”墨砚忽然又问。
侯重茂看了她一眼:“这事得问他们自己了。”
“小姐你觉得呢?有人说梅夫人那段日子经常去二皇子府,初雪的死有些蹊跷呢。也有人说是那个艳姬先编造流言中伤梅思媛,不成后又捣鬼害了初雪。”
袁梨晨幽幽叹了口气:“阿茂说的对,这事得问他们自己。”
“所以说女人多了不好,本太子就很有先见之明。东宫真有十个八个妾,哪来今天清净。”侯重茂抱起小猫,“上回遣送采琼莲心时,你还心软说是不是这两年关得太久了。当年不给重罚,这帮人这两年哪会这么安分。小猫,你说本太子说的对不对啊?”
小猫很配合的“喵”了一声,引起三人一阵笑。“阿茂,你对我真好,有了你,真像生活在蜜罐里。”袁梨晨笑后叹息。
晋皇室刚迎得新添一位皇孙的喜事之后,在炎炎夏日里,又因一个消息而召集重臣。
这日侯重茂午时未归,袁梨晨在东宫却已得知了他为何繁忙的原因。她皱眉对墨砚道:“又不太平了,陈狄又开战了。”
“究竟是皇帝还是崔家要起兵呀?”
“不清楚,等阿茂回来吧。我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墨砚,我不知怎的总觉得不安,真怕出什么大事啊。”
“小姐,你别担心。上次退兵,崔家自是不甘心,好容易到口的肥肉谁舍得吐出去?再说那仇,要怪也能怪那个郝必图,和咱们其实并没什么关系。”墨砚说到最后,想起崔家的行事却也不无忧心。
下午过了大半,侯重茂才回来,袁梨晨亲手递了冰碗给他解暑,又替他揉捏以消疲惫:“阿茂,究竟因何而起?”
“说起来是由几头牲畜而起。”他放下冰碗,翻掌捏住她胳膊,拽她入怀。
“陈狄交界处如今牧草丰盛,正是放牧的时候。偏有牧民贪小,拿了母马在交界处勾引公马,正好勾的是陈国放养的战马。本来交涉完归还也就罢了,可偏偏事态却往大里闹,两边守军起了冲突,再往后越发严重,如今边城已开始小规模战争。”
“唉,没想到几匹马也能引发战争。”袁梨晨摇了摇头,拾起冰碗拿匙挑了块甜瓜喂他,“是崔家故意要闹大吧?”
“呵呵,找一个所谓正当的借口就能冠冕堂皇开战了。崔长风确实舍不得自己放回的战绩,再者还有崔鸣珠那份私仇,如今崔甄朝中争斗激化,打仗可集中兵权,还可再增战功,崔家确实一直在力主开战。”
“阿茂,我不安,崔鸣珠的事……”
“没事,以目前的情况,你不用担心。以咱们的实力,他崔家不会妄动。不过他们在北方交战,我也想加紧对北方移民练兵,为了我的宁儿安心,我要多做准备哦。”他笑着吻了她一下。
“北方如今怎样了?”
“免税垦地自然吸引了很多人去,不过真正的大族鲜有人积极响应,我想找个合适的领头人物过去。”
“有人选了吗?”
“有几个。”他凝望着她陷入遐思。
她对着他垂眼思量,一时道:“莫不是有大皇兄?”
“小妮子猜对了。”他对着她微笑点头,“父皇和我都希望皇兄去,他交好的人大多是清贵,比那些真正的世家权贵容易放下这边的利益。大哥带着这些人去,其实比在这获得的权利还要多些,他们若在北方兴起,也正好和南边旧权贵抗衡牵制。去北方大哥会有一定兵权,他是嫡出的皇长子,有人怕他……”
袁梨晨思虑着点头,须臾说:“我看皇嫂倒很有千帆过尽的淡然样子,我想大哥不会那样的,要不我什么时候去皇嫂那看看意思。”
侯重茂对她一笑:“他去北方,会有新的爵位,二哥偏爱在这些事上吃心,还有皇子外放,在外和在京毕竟不能同日而语,也不知大哥心内究竟是否乐意。”
袁梨晨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你们男人呐,总是和这些权啊势啊打上交道,真让人觉得麻烦。”
侯重茂笑着捏住她手道:“那不说了,这事一时半会急不来。你喜欢做什么?我陪你。”
袁梨晨却问他:“怎么又急不来了?”
“我说陪你玩,你尚且还会因前事相问呢,大哥要走自然很多事要处理完了才行呀。”他拉起她道,“外面荷花开得很好,我和你去湖上泛舟乘凉可好?”他们就这样把烦恼丢开。
夏过秋来,又是一年中秋,宴后侯重茂被晋帝留下,袁梨晨先回到东宫,吩咐侍女去院中收拾香案,自己去沐浴更衣。她在沐浴时回忆着席上的情景,帝后宫妃一直笑看表演,侯重业夫妇与往年一样依旧相对平稳安静,侯重绪这次只带了梅思媛来,梅思媛很典型的王妃派头,又时而和人说笑着自己前段时日回梅府省亲的趣事,满席之上她最为活跃,原本活泼的长乐公主也不知是因为不喜梅思媛,还是因为年岁渐大,抑或魏遥的教导,如今比当年在席上话少多了,坐在那静听时而长睫如蝶翼忽闪,时而颊上浅浅一个梨涡,轻颦浅笑间如能醉人。
袁梨晨穿衣默默想着,长乐明年就是及笄之年了,小妮子如今越长越美丽了,当真是国色,到时候魏嘉国……她正幽幽想到这,侍女来报说香案收拾好了,她点头移步去院中。
院内墨砚已经在焚香祷告了,袁梨晨在一旁静看着她起来:“祈什么呢?”
“我也没什么好求的,希望大家都安宁度日。”墨砚轻叹。
袁梨晨对月遥望,新婚那年自己也曾对月祷告,祈求国泰民安,天下太平,可是天未必遂人愿,近日听说陈狄交界处战事越发激烈了,崔长风再次亲自北上,眼前这里是安静太平,那遥远的故国北方却是烽火连天了,袁梨晨叹了口气,拈香对月重重祷告。
她起身的时候,侯重茂已经归来了,正含笑看着她:“又求什么呢?光向上苍祈求可是不行的哦,还得做点什么感动神灵才好赐予呢。”
袁梨晨笑了:“我求的还是以前要的。”
“哟,那你求的可大了,宁儿做了太子妃越发心怀大了。”他故作思索状地对她笑。
“也不是啦,我还求了自己的私事啦。”她脸颊微红。
“什么私事?”他逗弄她。
“我还求个孩子。”她望着案上的石榴出神。
“迟早会有的,这个好办,本太子和你多努力就是。”他拉过她笑。
她微微一挣,发现墨砚早带着众人离去了,她顺着他的动作倚在他怀里,嗯了一声,静默片刻后说:“阿茂,你知道陈国是我的故国,我如今在这过得很好,心里却希望故国也好好的,如今那边却战火重燃,多少人家又家破人亡了,究竟要打成什么样才是个结束呢?”
他拍着她安抚,在沉思中听她须臾又说:“阿茂,崔家这次面对的郝必图还是阿地里?”
“阿地里,和郝必图面对面,崔长风只怕杀气更重,郝必图避让了。”
“崔长风难道要把狄国踏平吗?阿茂,我怕他们报复。”
“别担心,陈狄战事历经几朝,狄国人非常善战,踏平没那么容易。崔家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崔绍欢这次依旧留京,崔鸣珠的小太子才是他们最看重的东西,甄家也够他们忙的了。放心吧,以目前的局势,他们还不至于挑衅晋国,他们也不敢。新政也让晋国实力更强,你就放心吧,别愁坏了自己。”
“嗯。”她点点头,“那我们一起看月亮好了。”
云波粼粼,一轮腴满的圆月银光洒出缠绵的诗情,素洁温柔的光线对着人,宛若少女妙目的轻瞄,妩媚又充满清晖。
“真美。”袁梨晨对月感叹,忽又笑了:“阿茂,不知怎的,看到这样的月,就想起长乐,长乐如今越发好看了,我看这宫里宫外再没超过她的了,魏嘉国越发要呆了。”
侯重茂也笑了:“是啊,长乐也快成大姑娘了,哈哈,我真有福气,妻子妹妹都是百年难遇的大美人,好处都被我占尽了。”
“不知羞。”她拿指画他的鼻,“长乐懂事了些呢,又活泼纯善,真讨人喜欢,我总觉得这才是理想中的公主的样子。但愿她这一辈子都能长乐无忧。”
“嗯,我会努力的,让你们俩都无忧无虑。”他搂一搂她,浮出幸福向往的笑容。
她沉醉在他的笑容里,轻啄了一下他的唇,他顺势吻住她,汲取着她的甘甜,抱起她道:“回去咯,咱们去为你的私愿而努力,以后咱们会再有个长乐无忧的小公主,嘿嘿。”
“你真坏。”她笑嗔他,却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以这样甜蜜的姿势回去。
及笄盛典终惜前程
不管世事如何,时间一样碾过,又是一年花神节,不过今年储君夫妇的生日没有之后的另一个生日繁华。
这一天是长乐公主侯重华举行及笄之礼的日子。以往因她年幼,每年生日并没有为她特意举行大规模的庆典,可今年不同了,晋国唯一的公主,皇室那颗美丽的明珠迎来了她人生中一个重要的日子。
长乐的及笄礼由晋后和西圣宫妃一起主持,太子妃袁梨晨辅助参与,大王妃许青和二王妃梅思媛率诸人观礼。京中的权贵望族也都纷纷送来礼帖相贺。
在礼官奏报行及笄礼后,在礼乐声中,乌发垂肩的长乐进入东配殿,由自己的母亲亲自替她挽起长发,梳好高高的发髻,再被引至正殿中,在宫人唱完贺词后,又回到东配殿,穿戴繁复的华服。西宫妃望着裙幅逶迤身后的女儿,眼中泪光晶莹却又含笑。晋后含笑起身,将公主正式的正式钗冠一一给长乐戴上,袁梨晨也拿起一枚明珠制成的梳环,梳起她齐眉的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袁梨晨望着肤光明艳压过额上明珠的长乐,笑着轻声道:“好妹妹,你可真美。”
长乐嫣然一笑,风姿更茂,她低声问:“好嫂子,什么时候才好呀?”
“都及笄了还这样调皮,以后就是大人了,前面听得“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等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