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江山-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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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梨晨应声和长乐公主回转身子，却听梅思媛道：“长乐公主，你等一等。”
长乐公主闻声回头，看见梅思媛让丫鬟拿出一只锦盒，她捧了过来对长乐道：“这是我给太子殿下新年的贺礼，四公主常见殿下，还请公主帮我转递。”
长乐公主眼睛眨了两下，却没有伸手去接，她才不愿意给三哥哥传递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的东西，她摆手道：“你自己派人送上去吧，你的字画那么好，我的性子你知道，我怕我半路上忍不住就打开了，弄坏了岂不可惜。”
她说着就拉着袁梨晨的手往门外走，梅思媛却又唤住了袁梨晨：“宜宁公主，您如今身在宫里，见太子殿下却也方便，思媛想劳烦公主代为传递。”梅思媛想着若让她传递给侯重茂打开，纵然你美色无双，可我亦是诗画双绝，在侯重茂心中战个旗鼓相当，若是袁梨晨在侯重茂赞赏之时面露忿色，自己又占了便宜，何况让对方见识到自己的才情，定会让对方在比试前乱了阵脚。
袁梨晨停了下来，望着梅思媛一双玉手上的锦盒，长睫一动抬眸道：“四全姑娘的字画何其珍贵，只是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是自己送去才越显得弥足可贵。”她略一停顿，展颜一笑：“要不，姑娘和我们一起去送给太子殿下如何？”袁梨晨立在那微笑，从这一份礼，她已经明白梅思媛对侯重茂原有情意，我才不要拿着“情敌”的东西去送给自己深爱的男人！
梅思媛面上回之一笑，心里却不愿意和她同去，对方容貌远胜过自己，和她一起出现在侯重茂面前，字画的长处也会被容貌的短缺分了神采去，才不跟她去做这等没好处的举动，何况自己写了一天的字，手上似乎也溅上几点墨汁，衣裳的熏香也被墨味减淡，妆容也因残褪不够鲜艳精致，再不能和她同去。
她笑着开口：“公主说得对，思媛还是一会写完了宫中要的东西，亲自派人送去好了。”
她轻巧婉转地恭送袁梨晨二人出去，回座出了会神，完成最后几道春符后，让人前去通传，随后自己戴上锦盒前往东宫。
在东宫门前，侍卫们却笑拒了她入内：“梅姑娘，太子正与人议事，此刻不见客。”
梅思媛笑容依旧询问：“无妨，我等一等。”
侍卫笑着劝退：“太子今日只怕都不见客，梅姑娘还是请回吧。”
梅思媛目光一沉，依旧巧笑嫣然：“敢问何人在与殿下议事？”
侍卫笑了一笑道：“殿下与陈公主有国事商议，特嘱咐我们今日一概不放人入内。”
梅思媛柳眉微皱，直觉促使她问了一句：“陈公主如今住在东宫吗？”
侍卫笑而不答，梅思媛心底一沉，看丫鬟初雪给侍卫递上礼盒，侍卫对她表示定会代为递上。
梅思媛抬头望见东宫门前悬着的那块硕大匾额，正冷冷地对着自己，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必胜的把握。她默然回首，决定去找二皇子侯重绪，或许那有一些自己想要的消息。
东宫内暖阁中，长乐公主拉着侯重茂的衣袖，眉飞色舞地说着她和袁梨晨今天去看梅思媛的情形。侯重茂扬了扬眉毛，眸光闪亮转向袁梨晨问：“这么急着去看她？”
袁梨晨斜瞥他一眼道：“不许我看啊？”
侯重茂大笑：“许许许！”
袁梨晨哼了一声：“人家还要给你送好东西来哩。”
话声刚落，外面侍卫进来呈上了梅思媛的礼盒，袁梨晨不由一笑：“看，说来就来了，你倒是打开看看啊。”
侯重茂笑着看她，让她看看梅思媛的画卷也好，或许触类旁通，或许能扬长避短，他在袁梨晨的注视下笑着打开礼盒，取出画轴递给她道：“来，一起看。”
袁梨晨也没避，接了过来徐徐展开，梅思媛的梅花画的枝干挺秀，穿插得势，着色浓淡相宜，那枝头的梅花无论含苞，初放还是盛开，都生机盎然，朵朵红花含笑盈枝，仿佛对人多情睇笑，加上一首写得行云流水的题画诗，写得情真意切，诗情画意交相辉映，深情藏而涌溢。
袁梨晨摇头叹息，感叹道：“四全姑娘果然是个少有的才女。”她又想起今日见到梅思媛的情形，确实是花容月貌，玉骨姗姗，确确实实是个难得一见的才貌双全的女子。
侯重茂嗤的一笑，在她耳边低语：“你天下无双呢。”
袁梨晨乜斜着眼看他自顾着把画卷收起来，听他对墨砚道：“你让人拿到前面的藏书楼去。”
袁梨晨不由问：“这么好的画不挂出来只收着吗？”
侯重茂看墨砚接过画卷，空出手来却拉住她，推她坐下道：“我这挂的全是好画，再挂只想挂幅我着看舒坦的，不如你给我画幅画像。”
袁梨晨瞄了他一眼道：“那得看我高兴。”
长乐公主看他俩歪歪腻腻的说话：“好哥哥，你也理我一理。”
侯重茂回身往椅子上逍遥一靠道：“刚被你们岔开了，我告诉你们，试题应该出来了。”
“啊——”袁梨晨、长乐公主和墨砚都异口同声发出一声叫喊。
这些天侯重茂一直关注着魏遥等人的行动，今天魏遥朝后径直回了府，那些翰林学士也没有再去集贤院，侯重茂派去打听的人也回报，前几日魏遥等人常与帝后在集贤院秘阁商议着什么，还探听到昨日那些学士出来时互相嘀咕过什么终于弄妥了，可以安稳过年了等话。
侯重茂说完这些，对围着自己的三个表情丰富的女子说：“今晚，我就去偷试卷。”
长乐公主忙摇着他道：“三哥，我也要去！你带着我嘛，万一有事，我能帮你支开别人哩。”
侯重茂还没回答她，袁梨晨墨砚也纷纷表示自己也要跟着去，她们七嘴八舌，对侯重茂又推又摇，弄得侯重茂不得安生，最终决定今夜带着她们三人还有魏嘉国一起夜盗集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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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试卷一盗集贤院
冬夜十分寒冷，连夜空都比别的季节高远空旷，也再不见一点鸟雀的飞声，那星月凉飕飕的光照在万物上，便像裹上了一层霜雪，让看见的人越发觉得心里哆嗦，宫城内除了正在轮班的守卫，其他人都已经欢喜地躲在屋内做起了温暖的梦。
不过再寒冷的夜也总会有一些匆匆的身影，这冷寂空旷的宫城甬道内，有人尽管呵气如霜却也愿意冒寒奔走。
长乐公主禁不住跺了跺脚，搓了搓手，侯重茂看见她这样就说：“冷就回去，别冻坏了。”
长乐公主忙直摆手拼命摇着头：“不冷不冷。”
侯重茂边对她说边看着和长乐公主一样身穿侍卫服乔装成自己侍卫的袁梨晨和墨砚，她们的呼吸在寒冷中变成白雾。“冷吗？”他情不自禁的问。
袁梨晨摇了摇头说：“没事。”再冷自己也不怕啊，只要能胜出，能和他永远在一起。
侯重茂点点头，和魏嘉国在前领着她们往集贤院走。
过了藻鉴阁，便算是要出内宫了，在集贤殿的宫墙外，自有侍卫把守，侍卫们哈着白气，计算着换班的时间，忽然见藻鉴阁那边空旷的空地上出来了四五个人影，他们立刻警觉，抽出佩剑冲着那些人影喝了一声：“谁！”
“喊什么！不得无礼！”魏嘉国率先抢在前面对守卫喝道。
对方就着月色定睛一看，认出是魏嘉国，剑收回鞘，领首的就问：“魏队长，这么冷的天您怎么出来了？”
只听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是孤要去那边藏书阁。”
守卫一听，倏地一惊，这声音分外耳熟，正是当今太子殿下的声音，忙率人单膝跪下恭迎。
一时侯重茂让他们起身，守卫领首迟疑道：“殿下这么晚了去藏书阁……”
一语未完，魏嘉国厉声道：“大胆！殿下因要紧国事才深夜去藏书阁查阅，你还不快快开门，耽误了国事你担待得起吗？”
“这……”那领首吱唔了一声，遂而看着侯重茂等人，皆手无寸铁，且是往外宫去，自己守卫的这块全是书院，并无什么要紧的东西。罢了，何必得罪主子。他念头一转，脸上也露出笑颜，开了门恭迎他们进去，又道：“殿下放心好了，属下就守在这里等您回来。”
侯重茂颔首说了句“甚好”，遂带了人进去。
因接近年关，许多修书工作都暂时告一段落，此时集贤院这一块的宫殿在黑夜里显得十分静寂，一切仿佛都被寒冷冰冻住了，周围只有自己几个人的脚步在地上发出扑扑的声音。
长乐公主看着这黑漆漆冷飕飕的夜，不由打了个寒颤，往侯重茂身边靠了靠，歪着她的脑袋心虚地打量四周，那些夜光照不到的黑暗地方，那些在阴影中的殿角飞檐，仿佛隐藏着怪兽，貌似正潜伏着看着自己，她胡思乱想着，忽然见前面地上一条黑影一晃，哇的一声就叫了出来，扑腾就钻进了侯重茂怀里，大喊着：“哥哥！蛇！”
她忽然一声惊叫，把其他人全吓得一惊。皇宫内院哪来的蛇！侯重茂心想，遂问她：“哪？”
长乐公主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指着前面道：“那那！”
侯重茂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蛇，明明是一条枯枝在寒风中摆出的投影，不由轻轻敲了一下长乐公主的头：“这哪会有蛇，看，是树枝的影子。”
长乐公主探着脖子往天上看了看，“哦”了一声，拍了拍胸：“嗯，我不怕。”
说着她为了证明自己胆大，又一个人跑到他们前面，侯重茂轻声逗她道：“小心前面有老虎呢。”
长乐公主摇着头道：“我不怕。”
“公主，还是我到前面吧。”魏嘉国看着长乐公主开口了。
“才不要！你不许上前。”长乐公主回头瞪了他一眼。
众人看着长乐公主挺直了身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面，知道她小孩子脾气发作，不再阻拦她，随她在前面得意走去。
一阵北风被宫墙的甬道一拢，越发强劲刺骨，唰唰唰，似乎是什么东西急速奔爬来的声音，长乐公主眨眼望去，前面黑暗的墙角下有黑黑的小东西正朝自己这个方向冲来，发出吱吱咔咔的声音。
“老鼠！”她口随心想，尖叫着跳到侯重茂身后。
“没有老鼠！”侯重茂被她时不时惊乍的尖叫弄得无可奈何，他一把拽过她，掩住她的口瞪着她道：“是树叶，不是老鼠。”
长乐公主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侯重茂无奈地放开她，竖着手指点着她道：“你再喊，我就叫魏嘉国送你回去了哦。”
长乐公主一听此话，连忙站直了使劲摇着头，声音压得极低：“我再也不喊了。”
侯重茂弯唇一笑，把她往自己身后一推：“老老实实跟在我后面。”
终于一行人清静的来到集贤院殿前，魏嘉国拿出备好的钥匙开了锁，轻轻推开门进去，夜间没有人工作，里面便静悄悄的，值守的小太监们估计惧冷都钻在耳房里正做美梦呢。
他们直奔钥匙房，在钥匙架上寻找着秘阁的钥匙，一时拿到，几个人欢天喜地围着一处遮不住的兴奋，侯重茂捏着钥匙，对他们凤目飞扬，说了一个“走”字，一干人正准备出门，却看见窗外隐隐有一道灯光，有人往这边来，众人忙屏声敛气。
一个守夜的小太监提着灯笼走在路上“唉”了一声，这么冷的天，大家都贪被窝温暖，却让自己来巡夜，没办法，谁让自己进宫时间最短，资历最浅呢。领事太监吩咐说殿内藏书众多，切要小心火烛，大冬天的也只好挨冻来巡夜，他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