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颜倾城-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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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上百人正在被凌迟,而她听着痛闷声,闻着血腥味,还能淡定品茶,甚至和她们谈话,她不是人,她根本就是疯子,和秦义一样是变态的疯子。
“容妃多虑了,本宫自有办法能查清楚究竟是真是假。”真是假,假亦是真啊,真假根本就不重要。
佛珠时转时停,闷哼声一波比一波高。
阮心颜手中的佛转成为了摧命符。
终于!
“奴才有线索,奴才有线索……”从人群里传出一声凄厉恐惧的尖叫声。
026人性自私
在场人皆全身一震!
李可恩、林菱儿、吕曼华三人更是脸色瞬间惨白。
罗副将全身虚软的半倒在地上。
阮心颜听到这声她想听到的声音,没有转动着佛珠的右手缓缓的一抬,清淡的五官绽放一抹奇异的光采,目光扫过台阶之下,同样的待遇,同样的境地,只要有第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出来,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是一百三十五个。
“把有线索的人提上来。”
很快,一名士兵就提出一名身形瘦小的太监上来,他身上深蓝色的太监服因为染上血色而成了深褐色,身上多处刀伤,脸容瘦干惨白,深陷的双眼中有着无法掩饰的贪生怕死和恐惧痛疼。
阮心颜并没有把视线放在提上来的人身上,她的目光放在了一旁的三人身上,淡淡的问道:“说吧,你有什么线索要告诉本宫?”
带上来的人叫小五子,因为入宫前,他在家就是排行第五,入了宫当太监后,就有了小五子这个名号。
小五子胆怯恐惧的低头,汗珠和着血滴一滴一滴滴在他所跪的地方,瞬间莹白石砖上就有一滩血渍。
“奴……奴才……”
阮心颜转回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不怒不火,就这样平静的看着他。
感受到皇后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小五子的脸煞白如死尸,甚至比死尸更骇人,尖尖的额头痛苦的紧抽着,颤抖的唇边抖个不停。
他不敢抬头,惶恐不安中,求生的渴望让他硬着头皮说道:“奴才今天早上见过……见过……兰贵宫里的胡公公去御膳房时,似乎心神不宁,领了食材后没有和往常一样,与咱们小太监聊上几句,就匆匆走了,奴才想……会不会是胡公公心虚,所……所以……”
说到最后,小五子低下头,不敢看任何人,心慌的低下头。
全场皆倒抽一口冷气。
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对任何一个人的指控都是致命的,就算是镇定如李可恩身子也微微晃动了一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站在她身后被指名点姓的胡公公连滚带爬的跪在了阮心颜脚边,心里的惊骇让他着急的说不出来话,一张脸憋的通红,好半天才能发出尖锐的喊冤声:“冤枉啊……”
剑已出鞘,不杀人也得杀了,小五子为了保命,也顾不上兰贵妃是不是冤枉的,反正已经得罪了,只能死咬着不放了。
他尖着嗓声:“奴才所说句句属实,绝没有半点虚言,皇后娘娘明察。”他是没说错,胡公公确实走到了御膳房,确实匆匆走了。
“我……我……”胡公公想反驳却不知道如何反驳,他确实是去过御膳房,但他那是去取今天的食材啊,他是没有如往常一样停留,那是因为贵妃娘娘今天的膳食中有一道复杂的汤需要消耗时间,厨房里面的嬷嬷特别交代让他尽早回宫,他才取了食材后,就赶紧回兰贵宫交差啊。
又急又慌,憋了半天胡公公才挤出一句:“但奴才是去取今天兰贵宫的食材,厨房急着要,才不敢耽误的。”
对于他的急促解释,没有人发生半点声音,胡公公急的额头上布满了密汗,回头求救的看向李可恩:“娘娘,奴才冤枉啊……”
李可恩沉下脸,怒瞪着小五子,冷冷的道:“胡公公每天都会去御膳房,这也能成为线索?分明是你这奴才无中生有,栽赃嫁祸。”
“皇后娘娘,这件事臣妾没有任何解释,如果皇后娘娘凭一个太监只言片语,就认定这是线索,那臣妾无话可说。”
阮心颜波澜不惊,淡喘了她一眼:“兰贵妃,本宫并没有要你解释,更何况本宫自会分辩真假。”
李可恩语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无视她铁青的脸色,阮心颜斜眼扫了一眼一旁早就吓的全身僵硬的太医一眼:“替他治伤。”
小五子惊喜的抬头:“奴才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命,保住了吗?
“其余的继续,本宫相信定然还会有线索出现。”
如索命阎罗的声音让台阶下不少人晕了过去。
“启……启禀娘娘……”指行命令的一名士兵胆怯的上前,欲要禀报现况。
“用水泼醒。”阮心颜冷睇一眼,言简意骇。
哗啦啦的水声,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声,冷水刺激着神智,重回人间,面对酷刑的恶梦让饱受凌迟痛楚的众人发怵。心脏因为面对死亡而不停的恐惧揪紧,而上面因为提供了线索正在被太医包扎伤口的画面严重的刺激着底下不少人的神经线,看着一旁犹在滴血的刀高高扬起,他们发现自己再也熬不下去了,他们不想死!
“是兰贵妃指使的!”
随着第一个人的哭喊出声,如同瘟疫传染一样,在场每个人都发出濒临绝望时最后的挣扎声……
“是兰贵妃指使!”
几乎狂吼的声音从台下传出,声音之大,超出他们此时的身体负荷。
场面完全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了。
李可恩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些人,什么叫兰贵妃指使的?这就是阮心颜严刑逼供出来的线索?
这根本就不叫线索了,这是指控,这是对她的定罪。
“你……你们放肆!”
阮心颜可以严刑逼供,难道她就不会?
阮心颜究竟把自己当白痴,还是把她李可恩当白痴?
饶是心思缜密如林菱儿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的无法有正常的思考。
吕曼华手里的锦帕被她死死的抓紧,心里有如惊涛骇浪,此时此刻,她是又惊又怕。
惊的是台下的人把矛头全都指向了李可恩,怕的是李可恩为了脱身,绝对会出卖她。
要知道,台下一百多人指控李可恩,都不及李可恩一个人指控她来的令人信服。
阮心颜唇角勾起一抹令人发怵的弧度,这才是人性,真假本为一体,想它真,它就是真的,想要它假,它就是假的。
罗副将全身虚软的如同被人抽了主心骨一样的瘫在地上,目光发直。
秦不值快马加鞭赶到凤鸣宫时,看到这样惊天动地的画面,身形瞬间石化……
……
。
整个朝堂为之震动,而且其震动之大,其影响之大,言语无法描述。
向来明争暗斗的无论各派系,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保持着一种诡异的缄默。
历朝历代,无论哪一国哪一位帝王,是明君还是昏君,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都无法阻止的就是后宫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
而今皇上登基也才刚刚一年,就发生如此事情,影响之大非笔墨形容,难怪祭祀祈福当天,皇上甚至不惜对李相怒言相向。
就算是他们如今想起来,也犹在胆战心惊,不为别的,就为这死的惨烈的人是皇后阮心颜身边的人,就足够让他们夜不能眠了。
每一个人心里都非常的清楚,以阮心颜的行事作风,她岂会善罢干休?
这也意味着后宫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即将开始,对他们而言,也是权利重新洗牌的最佳机会。
选对了人,日后飞黄腾达,自然不在话下。
选错了人,他日丢官罢职,甚至满门牵连。
哪怕皇后对御膳房一百多人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矛头直指李相之女兰贵妃,当场也没人敢轻易的发表意见,毕竟兰贵妃也还好好的,皇后暂时并没有因为御膳房所有的人对她的指控而采取手段,当然,这也只是暂时……
他们可以肯定,天际不远处有一场暴风雨在朝他们袭卷而来。
至于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震荡和伤亡,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翌日,凤鸣宫,湖面亭楼中传出一阵又一阵刺耳的琴声,让人本能的皱眉,那是婉儿在弹琴,从昨天开始,婉儿就在那儿弹着不成调的音符。
阮心颜站在另一头的水榭廊上,神情虽然平静,但目光却有些迷离。
有艳放轻步子,停在她的身边,恭敬的道:“主子,或王妃前来请安。”
阮心颜收回注视的目光,转身往回走。
走了几步后,她才淡声道:“莫诀,挑选两人出来替补明月和有柔的空缺。”
莫诀点头:“是,奴才遵旨。”
大殿中,慕容雪看着走进来的人,连忙起身,神态恭谨而低调的福身请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阮心颜摆手,慕容雪起身立于一旁。
在软榻上坐下,阮心颜抬眸看着立在一旁的慕容雪,目光微动:“或王妃请坐。”
慕容雪隔个几天就会过来向她请安朝福,每次都陪她喝两杯茶后就离开,也算是坚持了一段日子了。
在昨天发生这样的事,在整个皇宫朝堂都诡异的气氛,她却来了。
“谢皇后娘娘。”谢过礼后,慕容雪在一旁的软椅上坐了下来,这次,她并没有和以往一样保持着沉默,而是突兀的出声安慰道:“生死各有其命,皇后娘娘不必太伤神。”
阮心颜面容上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平静的注视着手中的茶盏,心里却为慕容雪的话而触动。
习惯存在的人突然不存在了,是人都会有感觉的,更何况还是她亲手了结的!
昨天晚上她无法入眠。
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了明月的守候和陪伴,虽然她的身边从来都不会缺人,但明月对她意义是不同的。
她陪她走过了奄平城那平淡的三年时光,她虽然无心,但潜意识和默认里,她的心里已经接受了明月,纵使明月对她的要求有一定的相差,纵使在她选了路后,明知道明月不该再继续在她身边……
可是她是自私的,她愿意给明月习惯她的机会,却不愿意再去习惯别人代替她在她生活的机会。
而此时的后花园亭楼里,婉儿无意识的拨动着桌上的琴弦,仿佛根本听不到那刺耳的琴声。
她只知道她心里那郁结的闷痛需要宣泄。
否则,她无法找回自己。
有时候,知道是一回事,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
明月、有柔的惨死,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恶梦。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死亡。
轻微的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声让她回头。
秦或站在她的身后凝视着她,那是一双深沉的凝视,仿佛是在诉说着,他对她的担忧。
四目相对,婉儿心下一时恍惚。
那双一向带有邪气的眸瞳此时此时漆黑的让她不敢直视,仓慌的移开视线,但刚才那一刹那间的相望,却如同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中,泛起淡淡的涟漪,也如同墨迹在纸上化开,淡淡的,却又真实的存在。
沉默片刻后,婉儿低头起身行礼:“参见或王爷。”
但等来却是寂默,婉儿慢慢的抬头,却发现亭楼里只有她一人。
左右环视一眼,目光定在了石桌上,乌玄琴旁那一块金色的丝帕静静的搁在那儿,提醒着她,刚才他确实出现过。
脸上的干涸感就如同这块锦帕一样提醒着她,她刚才掉泪了。
握着锦帕,婉儿的手收紧……
……
婉儿恍惚的走进宫殿,在跨步进入宫殿时,里面传来的声音让她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是他!
“皇后娘娘节哀。”懒洋洋的语气里有着玩世不恭,让人感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