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脸给我-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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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是靠不住了。
床?桌子?椅子?
哪才是藏钱的好地方?
暖香挨个查看了一遍,却觉得放哪都不保险,放哪都能被李元江搜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
她不停的看天,好像那天就要黑下来了,而李元江就会像这黑夜一样降临了。
她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眼睛无意间的一瞟,她看见了戳在墙角的镐。
那还是李元江开垦园子里的地时用的,那时他还说……
暖香赶紧摇了摇头。
还想什么那时,他现在已经变了。嬷嬷说得没错,他的确变成了一只吸血鬼。他要吸干自己的血,还要吸孩子的血。
不行,坚决不行!
急切中,暖香的脑子倒动了一下。
为什么不把银票埋起来呢,这样就不会被他发现了。
暖香激动起来,而且说干就干。
她拿起镐就开始在屋子里找地方。
床底是最安全的。
她试着将床从靠墙的位置拉出来,可是床太重了,根本拉不动。
她拄着腰捂着肚子喘了会,准备换个地点,就门口的帘子后面吧。
那帘子总是会飘动,正好能够挡住靠墙的地面。
暖香挥起镐刨了两下。
地面并不结识,很快就出现了个坑。
为了保险点,她将坑弄得深了些。
看看差不多了,就拿过匣子,将怀里的银票掏出来,小心翼翼的放进去,然后合上盖子,郑重的放进坑底。
刚要填土,却又不放心的拿出匣子将盖拉开,看见银票正好端端的躺在里面。
她笑了笑,才又将它放进去,填起土来。
可是填完后她才发现问题。
有一部分土是余出来的,可以扔掉,可是扔掉后,那地面怎么显得那么不平整啊,她已经细心的把那块地方拍了又拍,抹了又抹,还用脚踩了半天,但是还是能够一眼看出,好像在摆明了告诉李元江,这里有问题。
这可怎么办?
暖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才发现手钻心的痛。
一看,两个大泡水灵灵的摆在那,旁边还有道血痕,好像在嘲笑自己白忙一场。
门外的树影已经开始拉长了,天就要黑下来了,李元江可能就要回来了。
暖香忙忙的把坑再刨开,重新把银票放在胸口,顺手把坑填上。
不过这地面一看就动过手脚,李元江一定是会发现的,以他那脑袋一定会很快想到这个坑是用来干什么的,到时……
暖香放眼门外,盯着那越来越长的树影,突然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想到把匣子埋到院子里呢?那里本来就很乱了。
可是刚迈出门口她又迟疑了。
万一有人看到自己在院子里埋东西,到时趁黑再挖走可就惨了,而且要是自己正挥镐大干时正被进门的李元江撞见,那还不如直接把银票给他好了。
暖香颓然的坐在门口。
好像所有的路都被堵上了,无论自己怎样努力,得到的终是一个空梦,到头来只是白忙一场。就像和李元江,曾经寄予了怎样的期望,自己无怨无悔的做了那么多,可是谁能想到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命运,真是太不可捉摸了,可是为什么要这样的捉弄自己呢?
暖香忍不住放声哭起来,越哭越觉得悲凉。
门口凳子旁的小笸箩里还放着尚未完工的小孩衣裳,暖香捡起这半成品,仿佛看到了孩子如同自己一样残缺不全的人生,不禁更加伤心了。
她紧紧的抱住这件小衣服,泪汹涌的滴在衣服上,很快就把它浸湿了。
“孩子,娘对不起你啊!娘什么都给不了你,娘实在是……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呜呜……”
泪光中拿起针线。
“娘只能为你做衣服,以后你要……”
说到这,暖香发现这话竟越说越像遗言,好像在预示着什么似的,不禁哆嗦了一下。
针一下刺破了手指,指尖冒出了一星血,很快的滑了下来印在了衣服上,好似朵娇艳的花苞。
这星血像是提醒了暖香,使她低落的情绪一下兴奋起来。
对了,可以把银票缝在衣服里,以前曾用这个方法暗地里帮助李元江和小荷逃跑。在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在这里藏钱是最安全的了,现在怎么忘记了呢?而且李元江是不会对衣服感兴趣的,再有,自己做针线活是正常的,他现在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就算当着他的面把银票缝进去,他都未必能发现。
这个主意太好了,刚刚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暖香顾不得被扎痛的手指,急忙飞针走线。
这她是在行的,也知道银票缝在哪才最保险。
本来这是打算做成单衣的,可是看现在的情形,只好改成棉袄了,不过颜色太嫌浅了。
但现在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暖香进屋翻出件自己的棉袄,那还是去年新做的,都没舍得穿,可是她三下两下的用剪子就剪开了,从中掏出软软的棉花。
很快的,一件小棉袄就做好了。
暖香还是头次做得这样快,以往都是拿做衣服来打发时间的,而现在是重任在身啊。
暖香打量着这件恐怕是世间最贵重的小孩子的棉袄。
淡黄的带有暗花的缎子面,自己的那滴血正正印在胸口处,看上去特别扎眼。暖香想着应该绣上朵花去遮掩一下,可是眼见着天色已黑,屋里又没有光亮,只能挪到明天了。反正最重要的已经完工了,也该歇歇了。
她拾起小棉袄,把它折好。先放在枕头下,想想不妥,最后将它归入柜中。
神经紧张了一下午,又累了半天,她突然觉得困得不行,腰也酸得要命。
于是一头栽到床上,懒腰刚伸了一半就睡了过去。
………【索魂发 第五章 天降不详 第七十四节 遇鬼】………
暖香是被一阵响声加上身下的震动惊醒的。
睁眼一看,屋内已是一片暗黑。不过,借着夜光,她能看到门口有个身材高大者正弯腰弓背,一起一伏的刨着什么。
不用说,这正是李元江。
他还真是“如期”归家啊,而且眼神不错,一下便发现了门口有异样,可能赌徒都有较别人不一样的灵敏吧,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发现他一心期待的“宝物”。
暖香不禁冷笑出声,但这声轻笑丝毫没有传到李元江的耳边,因为他的动作仍旧那么潇洒而有节奏。
她便瞪大了眼睛饶有兴致的看李元江刨地。
是不用担心会被发现的,也无需躲藏,因为李元江一心只扑在“宝物”上,而且……他早就对自己没有兴趣了。况且屋子这样黑,他要是能发现自己正在偷窥那才叫奇怪呢。不过也正因为这黑,暖香很遗憾自己将无法看到李元江发现一无所获时的沮丧表情了。
在叹了口气后,她惊奇的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居然变得这样无情,甚至是……残忍。以前看到李元江有一点点的不高兴她都要寻思半天,担心半天,可是现在,她竟希望看到他出糗,看到他难过,这样心里才痛快。仿佛有什么东西曾经被压抑过,而现在彻底的爆发了,这种爆发的力度和强度让她很是吃惊,不过也满心的兴奋。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刨了多久了?
真恨自己醒来得太晚,否则就可以多欣赏一会他的“风采”了。
李元江,你就好好努力吧,任你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你想要的东西,而且,你一辈子都找不到!
想到被自己安置在柜中的小棉袄,暖香的唇边挂上了一抹笑。
她抚了抚肚子。
虽然二百两银票不算多,唉,自己都忘了曾经有多少钱了,早知道这样,就赎了身,买间房子住下,至少还能见到点钱影,可是现在……
现在的银子自然少了点,可是节省节省也能勉强过个几年吧。自己从来没有过要到外面住的打算,就是想攒钱攒钱,死也死在聚艳亭。可是再怎么算都没有算过最亲最信的人,怎么一切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还真是奇怪。
李元江还在门口努力着,暖香又想到了刚刚搬来的时候他也这样在园里挥汗如雨。同样的干劲,可是目标……太不一样了。
就在暖香感慨的时候,李元江慢慢直起了腰,好像向这边看了过来。
暖香心中咯噔一下,不过她坚信他是不会注意到自己正在看他,更不会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是突然冒出个担心,万一李元江挖地不成再来拷问自己,那可就惨了。虽然说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交出银子,只是他现在估计已经接近丧心病狂了,要是失手伤了孩子……
暖香紧张起来,顿觉满屋子都是不安全因素。
她突然冒出了个想法,她要搬出去,搬到一个李元江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他一定想不到,小时被家人抛弃,而现在,又将遭遇第二次抛弃。
虽然这样做似乎很不人道,可是为了孩子,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计。
暖香紧锣密鼓的在心里盘算起来。
自己现在等于是与世隔绝,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是怎么个状况,毕竟已经在聚艳亭住了十年多了。想要在外面找个落脚处,难啊。
不过这毕竟还是没有难到她,不是还有醉艳吗?可以拜托她托人打听打听,先买个小房,然后等孩子生下来后就干点零活什么的,不也很好吗?
到时李元江不在身边,也不用担心自己辛苦赚来的钱再被他抢了去,否则可就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虽然以后生活会艰难点,可是总会挨过去的。等到孩子长大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暖香突然发现自己聪明起来,无论什么难题都能想到解决的办法,可是以前怎么就那么愚笨呢?要不是不是也就不能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了?
她迎着李元江射向这边的目光,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但是自己迎上去的目光是异常坚定的。
估计李元江是感觉到了这股坚定吧,而且很快被打败了。
他扔下镐,走去门去。
暖香松了口气,换了个姿势,然后畅想起美好未来。
可是没有一会,就听见外面鬼哭狼嚎似的喊着“鬼啊鬼啊”,然后就见李元江像个爆竹似的射进屋里。
鬼?
什么鬼?
哪里有鬼?
暖香猛的坐起身来。
没一会,就见一女鬼飘飘然移进了门。可是这女鬼竟然也惊叫着“鬼啊鬼啊……”,还直扑过来。
暖香差点晕过去。可是在瞬间却发现这个声音竟然是醉艳的。
这个声音和醉艳一样的女鬼搂住暖香一个劲的筛糠。
鬼是不应该这样怕自己的同类的,毫无疑问,这个鬼就是醉艳了,可是那个把他们吓得这样魂飞魄散的鬼在哪呢?
暖香向门口望了望。
什么也没有。
她拍了拍醉艳的背。
醉艳哆哆嗦嗦的抬起头来,看了看暖香,又看了看缩在墙角的李元江,再看了看门口。颤声问道:“李元江,鬼在哪呢?”
李元江战战兢兢的看了醉艳一眼。
刚刚他就是被她吓到的。
本来刨地累得够呛,屋里的味道又实在是令人作呕,他只好出去透透气。
今天这个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