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生活顾问-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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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九少换了件鲜亮的衣裳,腰间系着装了会子的荷包,独自一人又出了门,先到头面铺买了对耳环,再到花朵铺买了罐子苿莉花,又将些绫罗绸缎买了一堆,唤了个人力挑着,弯弯绕绕了许久的路,到得一间寓馆里。他躲躲藏藏、鬼鬼祟祟,害得那人力花了大气力才跟上他的脚步,非要他付了双倍的工钱才罢休。
金九少将带来的礼物搬到桌上,朝里头唤了一声“卫娘子”,屏风后就转出个美貌的妇人来。那卫娘子神情慵懒,慢慢推开窗子看了看天色,忽地惊叫一声:“冤家,还未过午时,你怎地就来了?”金九少笑着过去搂她,一面解她的衣裳一面道:“吴约不是动身去州了么,怕什么,今儿且让我做你一回官人。”
卫娘子娇笑道:“冤家,你都做了我好几回官人了,猴急甚么,咱们且先吃午饭。”金九少哪里等得了,几下就把她剥了个精光,滚到了床上去声道:“吃甚么午饭,我只吃你。”
二人在床上滚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疲累,卫娘子爬起来走到门口唤了个点茶婆婆,买了她两碗豆儿水,再请她到街上把三鲜面端了两碗来,叫起金九少吃午饭。
金九少看见这三鲜面,就觉着回到了楼房里,哪里吃得下去,勉强筷子a便推开了碗。
卫娘子笑道:“我们才从北边过来,家里穷,只有这些个招 待你你若是吃不惯,就回家寻你娘子去。”金九少闻言黏到了她身上,贴着她的脸,指着墙边的锦缎同盒子,道:“我哪里还有甚么娘子,你就是我的娘子便是我的聘礼。”
卫娘子忽地翻了脸,使力推开他,啐道:“呸,吴家如今虽穷了,当初也是上万的聘礼抬我进门的,你我虽成不了夫妻不当拿这个来羞辱我。”金九少见美人儿生气,着起急来,忙道:“今儿出来得匆忙,未曾带够钱,改日我搬一箱金银元宝来送你。”他发誓赌咒了半日娘子才勉强回转过来,赏了他一个笑脸乐得他立时又找不到北。
虽然美人在怀,但肚子还是得填饱摸了摸怀里,还有最后一张会子暂别了卫娘子,出门去买吃食。他前脚出门,一个面色黝黑的大汉后脚就进了寓馆,扫了墙边的锦缎盒子一眼,不满道:“还只这么一点子,看来不给他下剂猛药,他是不会出血了。”卫娘子撇了撇嘴道:“可不是,今儿中午买面买水的钱,还是我出的呢。”
那汉子阴森一笑:“你且把他留到天黑,看我怎么哄他。”忽然外头传来脚步声,卫娘子道:“哎呀,他回来了,吴约,你赶紧走。”说着把窗打开一扇,让那身手敏捷的大汉跳窗而去,她才把窗子重新关好,金九少就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个酒楼的小二,端了一托盘的饭菜。她忙上前帮着收拾桌子摆碗筷,同他两个吃过午饭,故意催他回家:“你为了来会我,在旁边住了好些时了,也该归家去看看娘子了。”
金九少摸着她腻的手舍不得放,笑道:“吴约今日又回不来,我就宿在这里。”卫娘子装作不肯,将他推了又推,直到他把最后剩的几个钱将了出来,这才勉强同意让他留下。金九少得了她的允许,快活得连姓甚名谁都忘了,搂着她一通娘子心肝地乱叫,又滚到了床上去。
卫娘子应承一时,敷衍一,终于等到天黑,门外响起急促的叩门声,她忙把惊慌失措的金九少拉了起来,故意道:“不晓得是哪个,你且先躲到床下去,我去瞧瞧再来唤你。”金九少还以为是程大姐寻了来,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藏到了床下,用手捂住嘴巴,将耳朵高高支起。
卫娘子走门口将门打开,放了吴约进来,悄悄朝床下使了个眼色,问道:“官人,你不是去州了么,怎地这会儿就回来了?”吴约答道:“浪大,无法渡江,你且打水来我洗脚,睡一觉,明日再去。”
卫娘子出去打了满满一子水来,吴约脱了鞋袜,坐在床边一面洗,一面浇,那水流了个满地,金九少在床下躲水,衣裳擦着了床底,有声。吴约听到声响,赤着脚取来灯,朝床下照去,一眼就瞧见了金九少,呵斥着将他拖了出来,反剪了双手捆起,辱骂责打不止。
金九少娇生惯养的人,哪里受得了个,还没挨几下就觉得骨头缝里都在疼,慌忙求饶道:“好汉,莫打,莫打,我叫我娘子取赎金来。”吴约暂住了手,问道:“赎金几何?”金九少答道:“十万,如何?”吴约二话不说,举手又打,金九少杀猪般叫了几声,开始加价钱,加了好几次,直至增到三倍,再加上些珍玩,吴约才给他松绑,将早就准备好的字据拿了出来,强抓着他的手,按了个红印子。
天还未亮时,九少带着满身的伤回到家,背着程大姐把房里翻了个遍,也未凑齐三十万,他不敢将此事讲与娘子听,便打起了亲娘的主意,跪倒在金夫人病榻前,声称自己做生意亏了本,正被债主追讨。金夫人守寡多年,只得这一个儿子,见了他红肿的脸,一身的伤,心疼之极,又听说他亏了三十万贯之多,心里发急,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金九少钱没要到,先把娘亲晕了,他惊慌失措唤来程大姐,两口子又是请郎中,又是奉汤药,忙活了半日才把老母亲救了过来。金夫人本就病入膏肓,被这一折腾,已是奄奄一息,金九少再不敢找她要钱,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将生意亏本的事在程大姐面前又编了一遍。
若是三贯钱,程大姐还不会过问,但三十万贯可是巨财,她又不是老糊涂的金夫人,哪里肯信,逼问再三,才教他讲了实话。原来金九少那日挨过程大姐的打,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心里憋闷不过,就寻了个酒馆吃酒,结识了来临安谋官的吴约。两人都是不如意才来买醉,三杯酒下肚,竟成了知己,吴约所租的寓馆就在附近,便邀金九少前去作客,又叫自己的娘子卫氏出来相陪。那卫娘子美色妙年,只几个眼神就把金九少迷得神魂倒,待到她瞅准机会把金九少的手捏了几把,金九少就神使鬼差地也租了间寓馆,将**来的几个钱全变做了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一趁吴约不在家,就去偷会卫娘子。
程大姐这才明白过来,昨日金九少回来取钱,并不是甚么生意亏本,而是要买礼物去讨好卫娘子,她立时火冒三丈,操起墙角常备的棒槌,朝着他腿上敲了几下,骂道:“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敢不敢出去偷会小娘子。”金九少跪了一夜,膝盖本来就疼,叫这一打,腿一软,不由自主跪了下去,又不敢躲开,哭叫道:“娘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你且先替我把钱还上罢,不然他们要告官哩。”
第一百五十七章 美人局(下)
程大姐看着面前痛哭流涕的官人,恨不得一棒槌将他打死。家里不是那般有钱,钱夫人出嫁时带了一半的家财来,也不过二十万,那个叫吴约的,开口就要三十万,这不是敲诈么。
等等,敲诈?程大姐脑中灵光闪现,问金九少道:“莫非是讹人的?吴约和卫娘子的来历,你可知晓?”金九少摇头道:“他说是来临安谋官职,若真是讹人,这大概是假的了。”
程大姐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道:“吃喝玩乐偷人,你样样精通,旁的全是一团糨糊。”金九少被她骂狠了,顾不得身上疼痛,挣扎着爬起来,使人去查吴约的来历。
派去的人打探到的消息让他们大大吃了一惊,那吴约竟是个惯常摆“美人局”的,卫娘子是他雇来的伎女,两人扮作夫妻,引金九少这等好色之徒上钩;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吴约是官衙师爷第四房小妾的兄弟,临安的一霸。
有靠山的骗子,这可怎生是好,对簿公堂肯定胜算不大,说不准这事儿官老爷自个儿都有参予,设了个局来套大户钱的。金九少被逼到死角里,头脑反而清醒了些,道:“私了谈价钱罢,我去请个中间人。”程大姐道:“你都立字据按印了,理字上站不住脚,须得请个与吴约熟识的,讨上几分情面。”
金九少点了 点,忍着身上疼痛欲出门去布置,不料才走到房门口,就被迎面疾奔而来的丫头撞了个满怀:“少爷,少夫人,夫人不好了们赶紧过去瞧瞧呀。”两口子一听金夫人又有事,只得把与吴约谈判的事搁到了一旁先去请郎中煎汤药,但这回没有方才那般幸运,郎中一番抢救,金夫人还是撒离去。金九少还算有些明白,晓得娘亲是被自己气死的在床前哭得惊天动地。
所幸他们早就料到了金人大限之期不久,事事都备了齐全,不至于忙乱脚快就搭起了灵堂,请来了念经的和尚。
他们家有钱,陆道场自然是要做全的,等到七七四十九天忙活完晓得吴约已是等不及,把状纸递到了公堂上。他们赶紧使人去求情,吴约却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纸婚,上头赫然写着他和卫娘子的名字,他拿着婚在来人面前晃了一晃,道:“你们金九少偷了我家娘子不拿钱来私了,就得去坐两年牢。”
金九少听得回报生怕吴约真把自己告到去坐牢,慌忙叫程大姐拿钱。程大姐拍了他一巴掌道:“咱们家哪里来的三十万的现钱,难道你要变卖铺子么?”金九少不敢顶嘴嘀咕道:“卖了铺子,再开几个便是,反正铺子里的货都是程二郎半卖半送的,亏不了许多。”程大姐没有听清,厉声问他在嘀咕甚么,金九少哪里敢讲,忙道:“我是说,何不去向程二郎讨讨主意,上回你继母要告他,不是叫他摆平了么?”
“极是。”程大姐得了希望,忙地备礼,带着他朝娘家去。不料程幕天得了消息,连门都不让他们进,使人出来传话道:“咱们程家没得偷人妻子的亲戚,莫要弄脏了门槛。”
程大姐气极。金九羞极。他们在临安唯一指望得上地亲戚不肯帮忙。便只得去同吴约谈价钱。不料此举却惹恼了他。唤了几个泼皮。把金九少偷人妻子地事在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那些去金家铺子买便宜外国货地正经人家。生怕被金九少带累了名声。再不肯光顾。使得金家地生意大不如以前。
金九少万般无奈之。只好苦劝程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哄着她凑齐了三十万。又添了些珍奇珊瑚。给吴约送了去。总算教他撤回了状纸。撕了那张字据。
为了这三十万。变卖了家中大半地铺子。连程大姐这等不怎么把钱财放在心上地人也肉疼不已。她看了看空空如也地匣子。唤来人牙子。当着金九少地面。把家中妾室和养地家伎卖得一个不剩。金九少苦苦哀求。让她留个把。程大姐骂道:“大难临头。你还念着你地妾。你怎么不想想。你这回连累亲戚家都失了颜面。依着二郎地性子。必不会再卖你便宜地外国货。咱们家地铺子。怕是都保不住了。没了铺子。连你自己都要靠我地嫁妆养活。还敢跟我提妾?”
金九少立时矮了半截去。又想到那个儿子并不是程大姐亲生。她在金家竟是无半点牵挂。若是她狠要和离。自己岂不是人财两空?他越想越怕。不但不敢再提妾室。且掏空了心思在程大姐面前讨好奉承。夜夜地柔情蜜意
程大姐还是了解程幕天地。没出几日。他果然断了金家铺子地货源供应。声称他家若要再进货。得和旁地人出一样地价钱。金九少根不是做生意地料。没了比别家更便宜地货源。就只得关门大吉。将剩地铺子连着没卖完地货。全盘了出去。他卖了铺子拿到现钱。暗自比较了一。觉着自己里地钱还是没程大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