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游戏之皮下注射-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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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镜哎哟叫了一声:“天啊,真把我绕晕了。”
“所以啊,你说我们天天记这些东西就够累人的,哪还有时间去创新?这些条条框框,把人全框死了。”
“可是你们还有批评报道啊。”
“那也不过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罢了,在中国做批评报道,就像徒手走钢丝,随时会摔死人的。”何旋看了看苏镜的右臂,问道,“你的胳膊要不要找家好点的医院去看看啊?”这一问,就算结束了对新闻的探讨,苏镜也叹了口气,说道,“等有空再说吧。我突然觉得,人这种东西好渺小啊,在命运面前,在体制里面,就像一只蚂蚁,随时都可能被踩死,随时也可能被踩断一条腿。”
“你就是那只被踩断腿的蚂蚁!”
“是,我就是那只倒霉的蚂蚁。在命运面前,我们往往感到无助,有时候觉得自己孤零零一个人,面对着茫茫的宇宙和茫茫的未知,觉得特别恐惧,特别焦虑……”苏镜突然停了下来,他意识到自己说出了“焦虑”两个字,而这正是罗子涵给他的诊断。难道焦虑真的能使一个人右臂麻木?
“怎么不说话了?”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说,一个人过于焦虑会导致身体某些功能麻痹甚至瘫痪吗?”
“你说你是由于心理焦虑导致右臂麻痹的?”
“嗯,一个心理医生这么跟我说的。”
“这事我不敢确定,不过好像看过一本书,说是一个人瘫痪多年,好几家医院都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后来一个心理医生拍拍他的脑袋,跟他说病已经治好了,然后那病人就可以走路了。”
“有没有这么神啊?”
“不去尝试一下,怎么知道呢?”
苏镜看看右臂,叹了口气。也许罗子涵真的能治好!
。。
心灵捕手(1)
康宁医院的精神病人活动室里,十几个患者进行着各种娱乐活动,有的煞有介事地打着太极拳,有的在草稿纸上不停地涂抹,还有的旁若无人地大声歌唱。角落里,两个病人正在下中国象棋,一个拿起炮直接把对方的将给轰了,另外一个把炮拿回原位,示意对方炮不能直接轰将,但是对方根本不听,再一次拿起炮轰了将。于是后者便打了前者一耳光,前者奋力反击,两人迅速地扭成一团。其他患者有的鼓掌哈哈大笑,有的躲到床底下号啕大哭,唱歌的根本没注意到周围发生的事,依然自顾自地展示着嘹亮的歌喉。
冷建国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闹剧,突然奔向房间的一角,拿起一个塑料瓶子,贴在耳朵上,接起了电话:“喂,你好……哦,哦,不好意思……对不起,领导……我马上查一下这事……是,是,整风整风……”放下“电话”——那个塑料瓶子,冷建国威风八面地冲到人群里,扯起两个正在扭打的病人,每人打了一耳光。两个病人都被打蒙了,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啜泣起来,其中一个说:“他先打我的。”另一个说:“我的将,他吃不了。”
但是冷建国根本不理会两人,他环视一圈,大声说道:“开会啦!”
病人们都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地听冷建国训话。
冷建国手指众人:“有组织无纪律。我们三令五申,不要迟到不要迟到,可是今天又有人迟到了!这不,电话又打过来了!同志们啊,不要把我们伟大而神圣的工作当儿戏,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自由散漫的作风要不得!今天是谁迟到了?是不是你?”他指着一个病人厉声问道。
那病人紧张地摇摇头:“不是我。”
“那么是你了?”冷建国又指向了另一个病人。
那病人还没反应过来,冷建国便咆哮道:“回去写检讨!要认识深刻,从根子上、从骨子里,检讨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等一下,”冷建国突然看到窗外站着一个人正往屋里看,他一个箭步冲到窗前,指着窗外的苏镜骂道:“又是你!原来是你迟到了!有组织无纪律,刚才的话听到没有?回去写检讨,要认识深刻……”
苏镜忙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从根子上、从骨子里,检讨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
冷建国看了看苏镜,嘟囔道:“嗯,知道就好,有过改之,善莫大焉。记得明天交给我,起码要五千字。”
苏镜答应着走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冷建国特别感兴趣,难道仅仅是他幼稚、病态的表现特别吸引人?还是自己也有跟冷建国同样的强迫、妄想情结,于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走进罗子涵的诊疗室,苏镜再一次感到怪怪的,他总觉得自己一旦踏进这道门,就变成了一个精神病人。
罗子涵脸上挂着暖暖的微笑,就连眼睛里也满是笑意,她的眼睛大大的,非常有神。见到苏镜,她热情地招呼道:“我们的苏警官今天有空了?”
“又来麻烦罗教授了。”
“今天想聊点什么呢?”
“罗教授,我怎么知道你准备跟我聊什么?”
“主动权在你,只有你不断地说,我才能找出你的病因。”
“可是我觉得我没什么病。”
“那你的右臂为什么抬不起来呢?”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啊。”
罗子涵看着苏镜问道:“结婚了吗?”
“结了。”
“几年了?”
“一年半吧。”
“爱你老婆吗?”
“当然了,可是这家伙回娘家老不回来。”
心灵捕手(2)
“回去多久了?”
苏镜缠绕着手指,想了半天:“哎呀,还真没印象了!”
“这么爱你老婆,竟然不记得老婆回娘家多久了?”
“咱们不要谈这个话题了好不好,能不能说点别的?”苏镜隐隐感到一阵头痛。
作为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罗子涵知道,病人越是回避的话题,越可能是给病人带来困扰的问题。在苏镜的潜意识里,关于老婆的问题正在阻拦着他的意识的表达。
“还记得最后见你老婆是什么时候吗?”
“不记得了。”苏镜照例想了半天,他的头越来越疼了。
“想你老婆吗?”
“想。”
“想不想马上见到她?”
苏镜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环顾整个房间,问道:“她在这里?”
罗子涵笑了笑,说道:“催眠疗法,可以让你真真切切地看到你老婆,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香水的味道,能够感受到她滑腻的肌肤。”
“哈哈哈,罗教授,你是心理医生还是神汉巫婆啊?”
“你相信神汉巫婆吗?”
“小时候生病时,我爸经常请巫婆来驱鬼。”
“驱鬼之后,你的病就好了?”
“还真神,一般来说第二天就好了。”
“那我就是巫婆。心理医生的催眠跟巫婆神汉没多大区别,巫婆驱鬼用的其实就是催眠术!”
“罗教授,你说得越来越神了。”
“那你想不想试试呢?”罗子涵微笑着问道。
罗子涵的微笑中有一股魔力,那是苏镜所无法抗拒的。他被罗子涵领到一个光线柔和的小房间内,那里有一把躺椅,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苏镜躺在躺椅上,罗子涵坐在旁边轻声说道:“现在轻轻地闭上眼睛,你的心情非常平静,平静得仿佛一湖春水,你心情非常放松愉快。你现在正飘浮在外太空,周围群星璀璨,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因为你知道,外太空是没有声音的。你只能听到我的声音……”
苏镜突然睁开眼睛,笑嘻嘻地问道:“既然外太空没有声音,我为什么能听到你的声音呢?”
罗子涵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她多年的催眠经验告诉她,面前这个患者对催眠术还存在怀疑,对这种人进行催眠就要多费一点工夫了。要把他催眠,就必须在心理上打败他,绝对不能在他面前怯场。
“因为我是你的心理医生,只有我能治好你的病,只有我能让你见到你老婆。”
“哦,好吧,试试看吧!”
“不是试试看,是一定!”罗子涵微笑着说道,“现在轻轻闭上眼睛。”
罗子涵的微笑里有一种坚定,就像何旋,一旦认定了什么事情,就会一以贯之地坚持到底。苏镜再次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
罗子涵轻声细语地说道:“在我们的古典小说里,经常有这样的故事,江湖术士让人们神游地府,那人醒来之后,感觉自己真的去了阴曹地府旅游一圈回来了。这绝不是小说家的胡编,江湖术士用的方法其实正是催眠术。刚才你说小时候巫婆驱鬼,你的病就好了。这其实是一种心理暗示法,当你接受了这种心理暗示,你的身体各种机能便增加了抵抗力,所以病也好得快一些。催眠也是一种心理暗示,所以你尽管心存怀疑,但还是很容易被我催眠的。你现在是不是感觉特别放松?浑身无力,但是却精神愉快,这说明你已经进入催眠状态了。现在我给你几分钟时间,让你好好体验一下这种美妙的状态。”
苏镜微闭着双眼,表情安详而恬静。
过了几分钟,罗子涵又轻轻地说道:“催眠的感觉是不是特别舒服?现在你眼前有一片辽阔的草原,在远处可以看到朦胧的山峰,山峰上云雾缭绕,宛如仙境。蔚蓝色的天空一碧如洗,草地绿油油的,中间还夹杂着五颜六色的花,万紫千红美不胜收。你特别喜欢其中一朵花,你正盯着它看呢。告诉我这朵花是什么形状什么颜色的?”
苏镜闭着眼睛,梦呓一般喃喃说道:“一朵小红花,大概有七八个花瓣吧。花蕊是白色的,非常小巧特别可爱。”
罗子涵禁不住笑了起来,这个怀疑催眠的人,已经被彻底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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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踪现场
大雪过后,人们纷纷涌进各个公园赏玩雪景。笔架山公园的腊梅花适时地盛开了,千朵万朵露出了娇艳的脸,在枝头白雪的映衬下,越发生机盎然。腊梅树下,处处都是拍照的人们,一个顽童摇晃着树干,枝头上的雪纷纷扬扬地洒落,钻进了一个女孩的衣领里,带来一阵冷丝丝的寒意。女孩一声尖叫,赶紧拍打身上的雪。等她要寻找调皮的顽童时,那顽童早已笑呵呵地跑开了。
给她拍照的小伙子说道:“没事没事,继续继续,来,看镜头……笑一笑……再笑一笑……还要笑一笑……把牙露出来……”
“哎呀,讨厌,快点拍嘛!”
“好了!”小伙子咔嚓一声按动了快门。
女孩跺着脚说道:“人家还在说话呢!”
“这叫抓拍,抓拍才自然。”
女孩不再说什么,挽起了小伙子的胳膊,禁不住赞叹一声:“这里好美啊!”
“因为有了你,这里更美。”
“我们去堆个雪人吧!”
雪地上零零散散、东倒西歪地已经堆了好几个雪人,由于来的人多,到处露出了黄色的草皮。小伙子说道:“这里不好玩,我们到树林里走走。”
“雪好深啊!”
“没事,美景总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两人手挽着手,走到腊梅树林的深处。这里的积雪几乎没到了膝盖,两人时不时滑跌一跤,然后便哈哈大笑,笑得腊梅枝头的积雪不断地往下落。腊梅林里,有一片小小的雪地,女孩刚走进雪地,便欢呼起来:“呀,好大一个雪人!”
在一棵腊梅树下,挨着树干挺立着一个大雪人,几乎跟小伙子一样高。雪人应该已经堆了很久了,因为雪人表面的雪是自然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