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六计:卧谈会-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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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光举起手说:“是我照着电视上画的。怎样?很帅吧?”
我笑笑说:“很帅啊,以后你失业可以去当神棍,哈哈……”
“对了,你们给了哪些人?”
小贝贝跷起二郎腿,一边抖着脚一边说:“阿森他们学校护理系送了四个。我们学校农资院各系都有份,一共有二十来个吧。应经(应用经济系)的最多,送了七八个。”
说完他还得意地扬起嘴角微笑,一副忘形的样子。
“唉……可惜,没整到那一群学妹。”我说。
这时阿光指指房子的西边说:“我们隔壁巷子就有一间陶艺教室呀!再去请他卖点陶土给你不就有了。自己动手乐趣多噢。呵呵……”
我摇摇头:“算了,我要忙专讨(专题讨论会)。对了,老吴也有插一脚吗?”
“什么……他要比你失踪更多天好不好……他去考察古迹啦!”阿光一边按着键盘一边回答我的问题。
“噢……”我走回自己房间,留下他们三人继续看那些回应文章,房里还不时传来阿森大笑的声音……当晚我一直在房间里整理文献到十二点多。
后来实在觉得整理得很烦,所以就开了BBS来看。
一看之下才知道“收到怪东西”这篇文章的回帖已经有两百条以上了。
其中有不少人说自己丢掉娃娃之后开始倒霉,还有人说娃娃晚上会笑会讲话什么的;讲来讲去似乎是这土做的丑娃娃真的有什么魔力一般。
我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这是什么时代了,身为大学生居然也这样被骗得团团转。
“书真是白念了。”我说。
我又接着跳过几篇,突然一个眼熟的ID出现在我眼前,那是我们系里一个大四的学妹小雯。
我进去她的文章一看,内容是写她把这个娃娃带回南部去给了妈妈的一个朋友看,她妈妈的这个朋友是一个修道场的会长或主任委员之类,具有通灵的能力。
他看过娃娃身上的符咒以后,说这个娃娃有点邪气,符咒也画对了,只是还不到可以拿来害人的程度。
至于字条的部分,他则不认为有什么诅咒的作用。
我看完之后不禁打了个冷战,原来阿光这死家伙还真的把符给画对了,难怪我一看到娃娃的设计图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过这个学妹并没有讲“还不到害人的程度”是什么意思,是欠缺了施法念咒的手续,还是由于对方的毛发、指甲等细节的原因。
电视节目都有讲过,说什么画符要有信仰的念力灌注进去才会有效或什么的,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
我靠在椅背上,反复想了又想,真不知这件事该如何来收尾。
这时我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于是我从纸箱里拿了碗泡面走到一楼的厨房去。
刚好阿森跟阿光都在客厅里看电视,我端着冲好热水的泡面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正要开口问阿森,阿光就先开口问我了:“熊仔,你看过我们学校的BBS了吗?好多人吓得哇哇叫呢,真是好笑……”
“有啊,看了几篇。看来心理状态真的会严重影响人的行为,尤其是这种不理智的恐惧哦……阿森,我讲得对不对?”
阿森点点头,表示认同。
其实这些话都是他以前告诉我们的,我把它拿出来讲,一半是故意在挖苦他,没想到他还真的点头。
他接着说:“没错,这些人被吓得不但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把自己的失常归罪到运气头上。其实,撞车跟你的运气又有什么太大的关系?自己不小心嘛,怪谁?”
“有人撞车吗?”我问。
阿光抢着回答说:“对啊……就是阿森他们学校护理系的啊。我们系上的更扯,还有人说晚上睡觉被鬼压的哩。接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说被泥娃娃附身的,够夸张。”
我忍不住哼哼地冷笑了两声,因为阿光那副嘴脸真的是贱到了某种程度。
“没有想到这个主意居然可以造成这么大的反应,而且大多数人还都深信不疑,以为一个由不值钱的陶土捏成的丑娃娃会有诅咒人的能力。再过一阵子,我打算把这些文章收集起来,写成报告交给老师。主题就写‘道教信仰与符咒迷信所导致之行为’,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阿森此时的笑声跟脸部表情让我感觉有点怪怪的,似乎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印堂发黑”。
这时我没有再搭腔,吃起我的泡面来了。
又过了三天,到了星期五,阿森念北医(台北医学大学)的女朋友小真来台中看他。
小两口从下午回来就一直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我担心瘦瘦的阿森禁不禁得起这样子“操劳”。
阿光这个时候不在,只剩我跟小贝贝在一楼客厅看电视兼收听三楼的Live秀。
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老吴终于结束一个多星期的考察,带着大包小包的名产回来。
他吆喝着所有人都下楼来吃名产,我告诉他说:“阿光不在;阿森跟他女朋友在房间里,别打扰他们啦。我们自己先吃就好了。”
老吴看看手表说:“哎呀!长夜漫漫。你上去叫他们先下来吃东西,非要现在亲热吗?晚上有的是时间。”
我侧过耳朵去听楼上的动静,好像安静了蛮久了,这才打算上楼去叫他们两个,要不然多不好意思啊!
我沿着楼梯走上三楼,正要去敲阿森的门,这时我才听到原来小真在唱歌。
她之前应该唱得很小声吧,所以我刚才上来的时候一直没有听到。
我稍微聆听了一下,咦——?
“……她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嘴巴不说话……”
小真唱的居然是《泥娃娃》!
是阿森要她唱的吗?这似乎有点可能,因为这首歌的歌词是我写给阿森的,所以阿森应该不会唱。
那他要小真唱给他听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接下来要送人家诅咒CD了?
想到这里,我自己也不禁觉得好笑。
我敲了敲门,要他们两个下来一起吃老吴买回来的名产。
这时小真的歌声停止了,唰的一声打开门出现在我面前,我被她这样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两只手举起来挡在脸的前面像个怕被揍的俗辣。(编者注:台湾流行口语,指没有胆量的人。)
过了两秒之后我才发觉自己的动作实在很可笑,所以就慢慢地放下手来,尴尬地对她笑了笑说:“吴大哥买了东西回来请我们吃,叫阿森一起下来吧。”
小真不理会我,面无表情地自己走下楼。
这时我才看到房间里的状况,阿森光溜溜地躺在床上,看起来似乎睡很久了。
我心想: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个样子,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丢下脱光光的阿森自己下楼。
我进房间去打算叫醒阿森,谁知道我差点把床踹翻了,阿森还是不起来。
我一火大,下楼要叫小真自己去叫阿森起床。
我才走到二楼,刚好老吴跟小贝贝也上来,他们问我说:“阿森跟小真是不是吵架了?怎么小真自己走掉了,我们叫她也都不理。”
我带着他们上三楼看躺在床上光溜溜的阿森,气呼呼地说:“你们自己去问他吧!”
四
老吴跟小贝贝过了半个小时以后下到一楼来。
我坐在沙发上转头看着他们,老吴对我摇摇头,无奈地说:“我们也叫不醒他。”接着就走过来坐下。
三个人当时都安安静静地看着电视不说话。
小贝贝一语不发地吃了一块老吴买回来的凤梨酥,然后突然开口问我们:“阿森会不会是嗑药了,不然哪有人能睡成那样子的?”
老吴皱了一下眉头:“不可能吧!熊仔你觉得阿森会去嗑药吗?”
听到老吴问我的看法,我不置可否地回答他说:“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不过刚刚小真的样子让我很怀疑,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才把小真给气走了吧。”
老吴点点头,因为小真离去时的样子他也看到了。
小贝贝这时候说:“不管了,让阿森自己去解决。等他明天清醒了再跟他讲小真的事情。”
老吴跟我都点点头,因为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隔天是星期六,所以我不用那么早到实验室去,就睡到自然醒。
大约上午十点钟的时候,一楼一阵砰砰啪啪的声音把我吵醒。
我下楼要去看的时候,小贝贝也刚好从房间出来。
我们两个一起下去看的时候,只见阿森面无表情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问阿森:“阿森,刚刚是什么声音?”
阿森指着厨房地板上的一堆碎片,我跟小贝贝都好奇地走过去看。
地上是一堆碎掉的灰白色陶土片,我还看到不锈钢洗碗槽的旁边凹了一块。
阿光这时候也跑下楼,走到我跟小贝贝的旁边问我们:“干吗?刚刚砰的一声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回头问阿森:“阿森,你刚刚摔东西是不是?”
阿森这时候仍然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冷冷地说:“是泥娃娃。”
阿光看了一下地上的碎片,然后转头问阿森说:“泥娃娃不是都送完了吗?怎么你还有留下来的?”
阿森这时候突然弯下腰,双手抱着头很痛苦地说:“不是我留下来的,是我今天早上在门口看到的。”
阿光走过去拍拍他的背说:“那就是有人在模仿我们啊,干吗这么介意?”
阿森这时摊开他的右手,露出了他手上的字条。
阿光拿起来,照着字条上面所写的念道:“辛酉年元月二十四日早子时生,壬午年十月二十六日巳时死。”
听到阿光念的好像是生辰八字类的东西,我跟小贝贝都好奇地围到阿光旁边看那张字条。
阿森继续抓着自己的头发说:“前面那个是我的八字,后面那个就是七天以后的上午九点到十一点。这张字条是藏在那个娃娃里面的,我本来也以为是有人模仿我们恶作剧,后来看到娃娃的背后还刻上了我的名字,就气得把它给摔出去,结果就看到这张字条夹在里面。”
我看着那张字条似乎是用毛笔书写的,字体很秀气。
我对阿森说:“我看是你们学校那群小护士反过来捉弄你的吧。生辰八字用你的阳历生日对照一下农历就会知道了啊!现在算命的网站那么多,查农历又不难。”
阿森抬起头望着我,眼中泛着泪光说:“你会在自己的资料上写你是几点出生的吗?就算她们知道我的生日,那她们是怎么猜到我的出生时辰的?又怎么会猜到我会在今天上午九点到十一点的时候把娃娃摔破?”
阿森一连串的问题让我哑口无言。
小贝贝听到阿森说的话,突然提出了一个好笑的看法:“这不就是学‘七夜怪谈’的吗?看完录像带以后整整七天就会死掉……”
阿光跟我都笑了,只有阿森笑不出来,他哭丧着脸接着说:“我老实告诉你们好了,这字条上面的字很像是小真的笔迹……”
“她很喜欢算命的网站;有一次她要算我跟她的命盘合不合,硬是要我把八字给她;我没办法,打电话问我妈以后跟她讲了。所以最有可能的人就是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子咒我死,我好难过……”
阿森的话让我想起昨天小真在房间里唱过《泥娃娃》这首歌,再加上她离开时脸上的表情,让我很想相信阿森的推测。
我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