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队:旧上海谍战风云-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隐峰准备将他俩的尸体扔进江里,谁知刚刚拖了进去,就见江面上漂来一个东西。他定睛望去,突然觉得心头一紧!
“阿玉!”李隐峰大叫一声扑进了水里,这是一具尸体,刚才她还是一个穿着破旧的碎花衣服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小女孩,现在却成了一具僵硬而冰冷的浮尸。
“老人家!”另一件蓑衣从李隐峰面前漂过,被他一把抓了回来。蓑衣下老艄公的眼睛还瞪着阴霾的天空,胸口上被人用利器剜了个大洞。
一道锋利的霹雳从头顶划过,天空暴雨骤降,李隐峰早已不会流泪,任凭冰冷的雨水浇灌着自己,冲刷着这个黑暗的世界……
11月3日,晚,20:27分,上海闸北长安路113号楼门外。
雨水可以冲走上海这座城市的污垢,但冲不走无数惨遭屠杀的冤灵。路上的行人早已被这倾盆大雨阻隔在每一个角落里,此时却是黄包车赚钱的最佳时机。刚一入市区李隐峰就拦了一辆黄包车,本来要他拉自己去霞飞路的,可路过这栋楼时李隐峰却让他停了下来。
楼,还是当年的那个楼;而李隐峰,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李隐峰了。
这里的一砖一石都是那么熟悉,当年就在这楼与楼之间的里弄里,李隐峰与扎着两条小辫子的秋萍追逐嬉戏,哪怕一颗糖也要两个人一起吃。而现在却物是人非,听说秋萍自从去苏联留学就一直没有再给罗叔写过信,所以就连罗叔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秋萍有没有回来?有没有找过自己?李隐峰不知道,只是从心中盼望着与她重逢地那一天。
李隐峰并没有忘记自己要执行的任务,但这毕竟是自己阔别近十年的家。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催促着:“进去看看!看看你的父母!去呀!”
可另一个声音却压低了嗓子喝道:“李隐峰,你忘记自己的使命了吗?!”
李隐峰在雨伞下向四周望了望,雨已经停了,周围的街道上昏暗的灯光静悄悄地告诉李隐峰,这儿似乎很安全。他看了看表,还好,还有些时间。然后脚步向后挪了挪,但转而又向黑洞洞的里弄走去,他终于决定要去看看日思夜想的父母。
突变
突然身后传来汽车马达的声音,由远及近,越开越快,待李隐峰回头的时候,这车已经“吱”地一声在自己身旁停了下来。
“先生!兴化路怎么走?”旁边黑色轿车里钻出一个戴着墨镜、蓄着浓密的络腮胡的脑袋,压的低低的礼帽下面透出一种杀气,嗓门粗而沉重地朝李隐峰问到。
李隐峰心下一惊,这不是约定好了的联络暗号吗?
早在来上海之前,组织上派了在南京的同志就已给自己说过这个暗号。不同的是,当时约定的接头地点在南京路,时间是晚上21:30分,而且应该是李隐峰找到一个在南京路上绮梦歌舞厅门口抽烟的男子,才会对他说这句话。
难道……
李隐峰没再多想,这暗号在上海是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于是脱口而出:“条条大路通罗马,天黑,看清楚了再走。”
“李枭,上车!你被跟踪了!”“络腮胡”听罢李隐峰的暗号朝他低吼道。
“李枭”是李隐峰的化名,这是组织上早就给他起好了的,而且是他最不常用的化名之一,这下李隐峰才感觉到情况变了。
就在他刚要打开车门的时候,只觉得后面一阵风响,两个黑影冲自己扑了过来。
李隐峰稍稍回头,见其中一个黑影足足高自己一个头,黑熊似地两手朝自己的两耳拍来!
双锋贯耳!李隐峰小时候罗诚祥曾给他演示过几次,据说这个招式之狠毒是很少有人能预见的。不被他拍上则已,一旦被他拍上,那你的两片耳膜会当即穿孔流血。
李隐峰心下一惊,头一低,双手扣住他的手腕向下一沉又躬腰向前一背,这个家伙就被远远地摔了出去。
就在李隐峰正欲回头的时候,另一个也冲到眼前,络腮胡却早已闪到他的身后,一手按住他天灵盖,另一只手扣住他下巴猛地往左一扭,像抓小鸡似地只听“咔嚓”一声,这家伙脖子就应声而断。整个过程神不知鬼不觉,这套敏捷而凶狠地徒手杀人技巧连深的咏春拳真传的李隐峰也为之惊叹。
李隐峰想去将那“黑熊”带走,却被“络腮胡”一把按住了肩膀:“后面应该还有‘尾巴’,别管他了,快上车!”
“络腮胡”边说边伸手去开车门,可他的手刚刚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就听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正打中门把手,顿时火花四溅。
李隐峰条件反射般地往旁边一闪,谁知后面“砰!”地一枪,一颗子弹从李隐峰耳边嗖地一下呼啸而过! txt小说上传分享
狙击手
“不好!有狙击手!”李隐峰心下一紧,经过在苏联‘契卡’的训练,他能用耳朵分辨出60多种枪械的声音。这种枪一定是时下流行的“狙击毛瑟”。这个时候上车无疑是送死,要知道狙击步枪的子弹可不是汽车外那一层薄铁皮能挡住的。李隐峰拉着“络腮胡”顺势躲进旁边的杂物堆里。
谁知刚蹲下,就听对面一阵枪响,楼上有个要往下倒洗脚水的阿婆连窗户都来不及关,就躲进了屋里。
“络腮胡”侧耳一听便冲李隐峰叫道:“是同志们接应咱们来了!你带‘家伙’没有?”
李隐峰并没有回答,而是拿出烟斗,用上面的小镜子稍稍探出去窥了一下里弄口的情况,发现那个狙击手就在正对着里弄的那栋楼的二楼上,而且还有一个“冲锋枪”将刚刚赶来接应自己的几个同志以点射加连射的火力压制在楼拐角的另一边。
“砰!”又是一枪,呼啸而来的子弹不偏不倚正好将李隐峰的烟斗打飞。李隐峰心头一紧,以这个狙击手的枪法来说,若不是刚才自己闪的快,现在早已成他的枪下之鬼了。
“妈的!”又是一梭子弹贴着李隐峰头皮飞过,他不由的怒火中烧。听得枪声分辨出那边来接自己的有三个同志,但此刻他们都被对面楼上的“冲锋枪”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李隐峰将皮箱打开,在昏暗的灯光下拿出一把鲁格手枪,以极快的速度将木制枪托熟练地安了上去。这原本就很罕见的20连发鲁格手枪马上变成了一支半自动步枪,枪械的组装技巧平时“络腮胡”倒是学过不少,因为组织上专门有这么一门课程,可是在几乎没有光线的条件下以这么快的速度组装好一把半自动步枪自己还是第一次见。他借昏暗的光线打量着李隐峰冷静的面孔,一种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一梭梭子弹还是在“络腮胡”刚刚要抬起头来观察动静的时候擦着帽檐飞过,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尖锐的哨子声,那是一个警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在呼叫自己的同伴。如果这些警察到来之前大家还是无法脱身的话,那就彻底完了。因为李隐峰知道自己背后的里弄其实是一个死胡同,不从正面突围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跑不出去的。
点射
“兄弟,你先出去,我火力掩护!”络腮胡焦急地朝李隐峰说道。
谁知李隐峰还是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了笑,那笑中还略带一点调皮,弄得“络腮胡”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似地在一旁看着他。随即见他用肩膀夹住枪托,对络腮胡说道:“狙击手交给我,我这枪声一响那‘冲锋枪’肯定要冲我打,你趁机出去干掉他!怎样?”
冲锋枪在进行连发射击时精确度通常很差,李隐峰对这一特点再也熟悉不过了,所以在这个时候冲出去是最好的时机。
“哼!看我的!”络腮胡觉得李隐峰似乎有点瞧不起自己,所以目不转睛地盯着李隐峰那只扣着扳机的手,想看看他究竟有怎样的本事去一枪放到那个狙击手。
只见李隐峰摘下自己的帽子,对着里弄口就扔着出去。那帽子打着旋儿飞到里弄口的路灯下,还未落地,就听“砰”地一声被子弹打得翻了个个儿。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李隐峰突然从杂货堆后面站了起来,对准对面二楼的那个黑影的脑门就是一枪,那家伙原地晃了一下,随即倒了下去。
街那边的警哨越吹越响,听得出来自旁边几个辖区的警察正在往这边集结。旧中国的警察都是这样,每月拿着几个银元混日子,平时在街上对老百姓耀武扬威,一遇到事儿便吹哨子,别人不来自己宁愿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
狙击手倒下去后旁边的“冲锋枪”愣了一下,“络腮胡”乘机从杂货堆后面飞了出去,以“之”字形的路线奔向里弄口,在“冲锋枪”刚要吐出火舌的时候,“络腮胡”就已找准了他的位置。来接应李隐峰的那几个同志也趁势扣动了扳机,几个点射同时打了过去,“冲锋枪”也哑巴了。
那些警察已经聚集了十七八个,其中还夹杂着一队闻讯赶来的警备区的士兵,向里弄这边哇啦哇啦地冲来,李隐峰和络腮胡他们飞身上车。前后的路口已经被那些警察给堵死了,大家坐在车上急的火烧火燎。
“奶奶的!下去跟他们拼了!”一个岁数不大的小同志握着枪叫道。
“大家把头低下!”络腮胡说话的同时已经一脚踩动了油门,冲着路口的那些警察就冲了过去。
亡命徒
迎面而来的是呼啸的子弹,“络腮胡”和大家一样低着头,子弹噼里啪啦地打在卯足了油门的车上,在朦胧地黑夜中碰撞出一朵朵清晰的火花。
那些警察以为自己碰到的又是帮派混战,却万万没想到这些人比那些亡命徒还疯狂,眼看这辆咆哮着的汽车就要撞上自己,他们不得不手忙脚乱地向两边闪出一道口子。虽然这些家伙回头对这辆不明来历的黑色轿车骂着“娘希匹”,但还是无可奈何地眼睁睁看着它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
11月3日,晚,21:55分,上海法租界霞飞路169号楼内。
黑色轿车载着李隐峰和其他同志在夜色笼罩的上海滩绕了几个圈子后,停在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李隐峰则与众人一起分坐三辆黄包车,其他两辆走的是与他们不同的路线,而带着李隐峰的这辆却来到霞飞路。
霞飞路属于法租界的管辖地盘之一,辛亥革命后,全国大批富商巨贾、政客党阀涌入上海滩避难,别国租界的地盘就是他们理想的租住地点。一年前的四月十二日,蒋介石在全国范围内发动了震惊中外、惨绝人寰的“四一二”反革命政变,逮捕和屠杀了难以计数的共产党人。而上海正处在这场政变的风口浪尖上,因此我党在全国各地的活动由公开转入地下,在上海的党中央更是这样。
国民党可以在除了租界外的任何一个地方公开抓人,但在法租界却得按照法国的规定和习俗,要抓人和搜查得先经过法租界的批准,所以我党的一些重要机关和活动场所就设在这里。
与李隐峰同坐一车的“络腮胡”机警地盯着路两边的动静,在确定没有危险的情况下,让车夫在路口停了下来。
两人在车上谁都没说一句话,下了车后,“络腮胡”将李隐峰带至一个古旧而不失雅致的西洋别墅跟前,见别墅二楼的窗帘紧闭,窗台上放了一个花盆,便上前在白漆门上轻叩了三下。
“这么晚了,找谁啊?”门内亮起了灯,传来一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