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选集(全四卷)完善排版-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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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陕甘宁边区召开工业会议,是有重大意义的。一九三七年边区还只有七百个工厂工人,一九四二年有了四千人,现在有了一万二千人。切不可轻视这样的数目字。我们要在根据地内学习好如何管理大城市的工商业和交通机关,否则到了那时将无所措手足。准备大城市和交通要道的武装起义,并且学习管理工商业,这是第二个必要的思想准备和物质准备。没有这种准备,我们也就不能把日寇赶出去,也就不能解放全中国。
三
为了争取新的胜利,要在党的干部中间提倡放下包袱和开动机器。所谓放下包袱,就是说,我们精神上的许多负担应该加以解除。有许多的东西,只要我们对它们陷入盲目性,缺乏自觉性,就可能成为我们的包袱,成为我们的负担。例如:犯过错误,可以使人觉得自己反正是犯了错误的,从此萎靡不振;未犯错误,也可以使人觉得自己是未犯过错误的,从此骄傲起来。工作无成绩,可以使人悲观丧气;工作有成绩,又可以使人趾高气扬。斗争历史短的,可以因其短而不负责任;斗争历史长的,可以因其长而自以为是。工农分子,可以自己的光荣出身傲视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又可以自己有某些知识傲视工农分子。各种业务专长,都可以成为高傲自大轻视旁人的资本。甚至年龄也可以成为骄傲的工具,青年人可以因为自己聪明能干而看不起老年人,老年人又可以因为自己富有经验而看不起青年人。对于诸如此类的东西,如果没有自觉性,那它们就会成为负担或包袱。有些同志高高在上,脱离群众,屡犯错误,背上了这类包袱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所以,检查自己背上的包袱,把它放下来,使自己的精神获得解放,实在是联系群众和少犯错误的必要前提之一。我党历史上曾经有过几次表现了大的骄傲,都是吃了亏的。第一次是在一九二七年上半年。那时北伐军到了武汉,一些同志骄傲起来,自以为了不得,忘记了国民党将要袭击我们。结果犯了陈独秀路线的错误,使这次革命归于失败。第二次是在一九三○年。红军利用蒋冯阎大战⒇的条件,打了一些胜仗,又有一些同志骄傲起来,自以为了不得。结果犯了李立三路线的错误,也使革命力量遭到一些损失。第三次是在一九三一年。红军打破了第三次“围剿”,接着全国人民在日本进攻面前发动了轰轰烈烈的抗日运动,又有一些同志骄傲起来,自以为了不得。结果犯了更严重的路线错误,使辛苦地聚集起来的革命力量损失了百分之九十左右。第四次是在一九三八年。抗战起来了,统一战线建立了,又有一些同志骄傲起来,自以为了不得,结果犯了和陈独秀路线有某些相似的错误。这一次,又使得受这些同志的错误思想影响最大的那些地方的革命工作,遭到了很大的损失。全党同志对于这几次骄傲,几次错误,都要引为鉴戒。近日我们印了郭沫若论李自成的文章(21),也是叫同志们引为鉴戒,不要重犯胜利时骄傲的错误。
所谓开动机器,就是说,要善于使用思想器官。有些人背上虽然没有包袱,有联系群众的长处,但是不善于思索,不愿用脑筋多想苦想,结果仍然做不成事业。再有一些人则因为自己背上有了包袱,就不肯使用脑筋,他们的聪明被包袱压缩了。列宁斯大林经常劝人要善于思索,我们也要这样劝人。脑筋这个机器的作用,是专门思想的。孟子说:“心之官则思。”(22)他对脑筋的作用下了正确的定义。凡事应该用脑筋好好想一想。俗话说:“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就是说多想出智慧。要去掉我们党内浓厚的盲目性,必须提倡思索,学会分析事物的方法,养成分析的习惯。这种习惯,在我们党内是太不够了。如果我们既放下了包袱,又开动了机器,既是轻装,又会思索,那我们就会胜利。
注 释
〔1〕 见本书第一卷《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注〔4〕。
〔2〕 见本书第一卷《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注〔5〕。
〔3〕 四中全会指一九三一年一月七日在上海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六届中央委员会第四次全体会议。陈绍禹等人在共产国际及其代表米夫的支持下,通过这次会议取得了在中共中央的领导地位,开始了长达四年之久的“左”倾冒险主义在党内的统治。参见本文附录《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第三部分。
〔4〕 见本书第一卷《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注〔7〕。
〔5〕 见本书第一卷《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注〔11〕。
〔6〕 见本书第一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注〔11〕。
〔7〕 参见本书第一卷《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注〔32〕。
〔8〕 五中全会指一九三四年一月在江西瑞金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六届中央委员会第五次全体会议。这次会议错误地断定中国已存在“直接革命形势”,第五次反“围剿”“即是争取中国革命完全胜利的斗争”,使“左”倾错误发展到顶点。参见本文附录《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第三部分。
〔9〕 中国共产党第六届中央委员会第六次扩大的全体会议于一九三八年九月二十九日至十一月六日在延安举行。会上,毛泽东作了《论新阶段》的政治报告和会议结论,要求全党同志认真地负起领导抗日战争的重大历史责任。全会坚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策,批判了关于统一战线问题上的右倾投降主义错误,确立了全党独立自主地领导抗日武装斗争的方针,把党的主要工作方面放在战区和敌后。会议强调全党必须自上而下地努力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善于把马克思列宁主义和国际经验应用于中国的具体环境,反对教条主义。
〔10〕 一九四一年九月至十月,中共中央政治局举行扩大会议,检讨了党的历史上特别是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后期的政治路线问题。毛泽东在会上作了重要讲话,明确提出反对主观主义和宗派主义。这次会议为一九四二年全党整风运动的开展,作了重要的准备。
〔11〕 一九四二年的全党整风,指中国共产党自一九四二年起在全党范围内开展的一个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思想教育运动。主要内容是:反对主观主义以整顿学风,反对宗派主义以整顿党风,反对党八股以整顿文风。一九四三年十月,中共中央决定党的高级干部重新学习和研究党的历史和路线是非问题,使整风运动进入总结提高的阶段。经过这个运动,全党进一步地掌握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的统一这样一个基本方向。
〔12〕 山头主义倾向是一种小团体主义的倾向,主要是在长期的游击战争中,农村革命根据地的分散和彼此间不相接触的情况下产生的。这些根据地开始多半是建立在山岳地区,一个集团好像一个山头,所以这种错误倾向被称为山头主义。
〔13〕 这里所说的一面负担粮税的地区,是指根据地的比较巩固的地区,那里的人民只向抗日民主政府负担粮税;两面负担粮税的地区,是指根据地的边缘地区和游击区,在那些地区因为敌人可以经常来骚扰,人民除向抗日民主政府负担粮税外,还经常被迫向敌伪政权缴纳一些粮税。
〔14〕 “三光”政策指日本帝国主义对抗日根据地实施的烧光、杀光、抢光的政策。
〔15〕 日本侵略军在其妄想迅速“鲸吞”抗日根据地的计划破产后,于一九四一年初开始实行“蚕食”政策,即依托其所占领的交通线和据点,从抗日根据地边缘逐渐向内推进;或以“扫荡”为先导,深入抗日根据地内建立据点,并由这些据点逐步向外扩张。日本侵略军企图以长期的、逐步的、稳扎稳打的办法,达到缩小抗日根据地、扩大其占领区的目的。
〔16〕 自一九四一年春至一九四二年冬,日本侵略军在华北地区连续进行了五次“治安强化”运动,对抗日根据地加紧军事“扫荡”和经济封锁;在游击区建立伪军,加强控制;在其占领区内实行保甲制度,调查户口,扩组伪军,进行奴化教育,以镇压抗日力量。
〔17〕 见本书第二卷《论政策》注〔7〕。
〔18〕 见本卷《一个极其重要的政策》注〔1〕。
〔19〕 一九四四年四月至五月,日本侵略军为打通平汉铁路南段的交通,以十余万人的兵力,发起河南战役。国民党军蒋鼎文、汤恩伯、胡宗南部约四十万人,在日本侵略军的进攻面前望风而逃,郑州、洛阳等三十八个县市相继陷落,汤恩伯部损失了二十多万人。
〔20〕 蒋冯阎大战指一九三○年爆发的蒋介石同冯玉祥、阎锡山之间的大规模军阀战争。这次战争从五月正式开始,至十月基本上结束,历时半年,战区在河南、山东、安徽等省的陇海、津浦、平汉各铁路沿线,双方共死伤三十万人以上。
〔21〕 指郭沫若《甲申三百年祭》一文。该文作于一九四四年,纪念明朝末年李自成领导的农民起义军进入北京推翻明王朝三百周年。文中说明一六四四年李自成的农民起义军进入北京以后,它的一些首领因为胜利而骄傲起来,生活腐化,进行宗派斗争,以致这次起义在一六四五年陷于失败。这篇文章先在重庆《新华日报》发表,后来在延安《解放日报》转载,并且在各解放区印成单行本。
〔22〕 见《孟子·告子上》。
附录: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
(一九四五年四月二十日中国共产党第六届中央委员会扩大的第七次全体会议通过)
(一)
中国共产党自一九二一年产生以来,就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为自己一切工作的指针,毛泽东同志关于中国革命的理论和实践便是此种结合的代表。我们党一成立,就展开了中国革命的新阶段——毛泽东同志所指出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阶段。在为实现新民主主义而进行的二十四年(一九二一年至一九四五年)的奋斗中,在第一次大革命、土地革命和抗日战争的三个历史时期中,我们党始终一贯地领导了广大的中国人民,向中国人民的敌人——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进行了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取得了伟大的成绩和丰富的经验。党在奋斗的过程中产生了自己的领袖毛泽东同志。毛泽东同志代表中国无产阶级和中国人民,将人类最高智慧——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科学理论,创造地应用于中国这样的以农民为主要群众、以反帝反封建为直接任务而又地广人众、情况极复杂、斗争极困难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大国,光辉地发展了列宁斯大林关于殖民地半殖民地问题的学说和斯大林关于中国革命问题的学说。由于坚持了正确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路线,并向一切与之相反的错误思想作了胜利的斗争,党才在三个时期中取得了伟大的成绩,达到了今天这样在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的空前的巩固和统一,发展为今天这样强大的革命力量,有了一百二十余万党员,领导了拥有近一万万人民、近一百万军队的中国解放区,形成为全国人民抗日战争和解放事业的伟大的重心。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