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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清澜传-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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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澜白日里穿的那件粗布褐衣已经脱下,与他的那条破烂单裤一并叠得整齐,放在角落。现在他全身上下仅围了那条血迹斑驳的破烂布巾遮羞。他的黑发湿漉漉的,前胸后背那些未愈合的伤口洗得发白,可能是沐浴后跪得久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又绽出了鲜红血色。他周遭的地铺平整无痕压根不似有人碰过。
  龙傲池的心一颤,难道归澜清洗之后就一直这样跪着等在帐内,等着侍寝?他就不会偷懒躺一会儿么?
  楚曦玉原本是醉眼朦胧地盯着龙傲池,隐约感觉到龙傲池神色不对,他才顺着龙傲池的目光看到伏地而跪的归澜。
  这时归澜低着头行礼,正毕恭毕敬地问道:“主人,下奴今晚是否还需侍寝?”
  楚曦玉听了这样的问题,反应比龙傲池还要剧烈。他惊诧龙傲池的寝帐内居然会有男子侍寝。再定睛看那跪伏的少年,眉目容貌因低着头看不真切,但他左右两肩都有奴隶烙印,全身上下皆伤痕累累,脚上还戴着沉重的镣铐,莫非是军奴?
  楚曦玉在军中多年,严于律己清心寡欲,但边关营地男多女少,将士们私下里玩弄清秀军奴,只要不闹出人命,他都能接受容忍。只是他没有想到龙傲池也好这一口,而且看起来还是那种嗜血残暴的类型。
  龙傲池深吸了一口气暂时稳住自己的情绪,不计较归澜当着楚国皇子说出那样让人误会的话。其实她也明白自己在私生活方面的名声恐怕早就难以维护,可她不愿被楚曦玉这等正直的知己看低。
  龙傲池眼珠一转,别有用心道:“归澜,你过来先替我扶着皇子殿下,一会儿搭好床铺,就由你伺候他安寝。记住今晚别让殿下劳动走出了帐篷,否则我明日一早定要狠狠责罚你。”
  楚曦玉一听龙傲池似乎是要丢开他的意思,赶紧抓住龙傲池的臂膀,嘟囔道:“大将军不是说要与曦玉促膝长谈么?曦玉没有醉,咱们再喝再聊。”
  龙傲池虽然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并不意味着能长期容忍一个成年男子趴在她身上说醉话,她打定主意不能再让楚曦玉这样占便宜,就放缓了语气劝道:“我看殿下一路劳顿,还是早些安寝的好,明日你我在路上有的是时间继续聊天,今晚先让归澜服侍你休息吧。”
  说完这句,龙傲池手下暗中运功使力,终于挣脱了楚曦玉的钳制。
  楚曦玉醉中重心不稳,突然失了龙傲池这个大依靠,立刻就向旁侧摔倒。
  归澜不敢怠慢,忍着自己的伤痛,急忙站起身,扶住摇晃的楚曦玉。趁这种机会,归澜微微侧目偷偷打量了一下楚曦玉,发现楚曦玉的容貌与他没有半分相似之处。他不知道现在是该庆幸还是沮丧,他不禁怀疑也许他以往那些推测都是错的,楚帝其实与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胡思乱想那么久毫无意义,他终归只是一个背负罪孽而生,注定尝尽世间折磨的低贱奴隶。卑微如他,早应明白,不该对那素未谋面的父亲存任何幻想。
  抛开失望的事,归澜的心内仍然控制不住被苦涩滋味填满,一阵阵钝痛。
  龙傲池的意思是让他今晚服侍楚国大皇子么?真的把他当作一个随时可以用来陪客侍寝的下贱奴隶么?
  楚国大皇子明显已经喝醉,酒后乱性与龙傲池拉拉扯扯,多半是被龙傲池雌雄莫辩的容貌撩拨得心猿意马想入非非。归澜旁观者清,大皇子看龙傲池的眼神里夹杂着或多或少的欲念,身体也有了男人的那种反应。
  归澜预料早晚会有这样一天,只是实在没想到这么快,而且他要伺候的客人,竟是他当初盼了许久,怀疑有可能是亲兄弟的楚国大皇子。
  真是莫大的讽刺!归澜不禁自嘲地想,他大概也就只能以这等低贱的身份与楚国大皇子结识。接下来他是不是应该放弃所有尊严,摆出媚态努力讨好大皇子,祈求大皇子对他不要太粗暴,让他在服侍之后还能维持清醒,那样他才有机会打听楚帝的事情。为什么还想着要打听呢?是他还存了那么一点点微末的希望么?哪怕真相会很残忍,他依然想要知道。
  不管楚曦玉多么不愿,龙傲池还是进了内帐。阿茹在外帐设好床铺,也迅速行礼告退。
  楚曦玉被归澜搀扶着坐到床铺上,不经意间抬眼,看清了归澜的容貌,失声道:“二弟,你怎么在这里?莫不是我醉的眼花了?”

  26惺惺相惜(中)

  归澜闻言,心头希望之火再度燃了起来,但他更怀疑是楚国大皇子喝的醉眼昏花,看不真切。他于是跪倒在地,恭敬道:“下奴归澜,奉命服侍殿下。”
  楚曦玉揉了揉眼睛,伸手捏住归澜的下巴,迫他抬起头,仔细定睛看了又看,啧啧称奇道:“像,真是太像了。”
  楚曦玉嘴里这样说着,心中亦是难掩惊讶。这个奴隶的容貌与他的二弟,父皇最最宠爱的曦云至少八九分相似,只不过二弟年岁稍小一些,眼眸的颜色是纯正的黑色,二弟的脸盘更丰满圆润一些。楚曦玉又将归澜上下打量一番,注意到这个奴隶身上的伤层层叠叠,似乎是常年饱受虐待。这样看来,的确应该只是个下贱奴隶而已。
  楚曦玉出身皇室,从小接受的教育就不曾将奴隶当人,而且最是看不起那种以色侍人的人。没想到在此处遇到的低贱奴隶居然与二弟容貌相似,他除了觉得诧异之外,并没有再多想。他松开手,神色间流露出几分失望和厌恶,淡淡问了一句:“你一直是为大将军侍寝的奴隶么?”
  归澜能够感觉出楚曦玉对他的厌恶情绪,他心知自己这等连衣物都不必穿,跪候侍寝的低贱奴隶自然无法被人高看,于是更加卑微地解释道:“下奴原本是澜王宫内云夫人的奴隶,几日前才归入大将军名下近身服侍。”
  楚曦玉听了这样的言辞忽然想起离开楚国之前接到的密旨。那是父皇写给他的亲笔信,嘱托他若有机会务必去拜访一下那位天下第一美女李明月的母亲云夫人。楚曦玉一直对此感到困惑不解,据他所知,楚国与澜国之间少有官方往来,父皇为什么在澜国覆灭后,让他去看望拜访澜王的妻妾呢?莫非父皇的用意是想让他求娶天下第一美女,从而获得澜王一系的势力支持?澜王不过是亡国奴自身难保,亡国的公主长得再漂亮,还不是玩物,能有什么大用?
  所以楚曦玉虽然没有打算不遵照父皇的意思,却也不急着去拜访云夫人,毕竟现在楚国与昭国的关系很微妙,他不愿在这种敏感时期私下去接触澜王相关的什么人,引起昭国人的猜忌怀疑。
  楚曦玉揉着自己晕沉沉的头,一边随口问道:“云夫人是明月郡主的生母吧?你是否见过明月?她长得真有传闻中那么漂亮么?”
  明月在归澜心目中不仅容貌天下无双,心地也是最善良的,再无人能比。他最不愿别的男人以这等轻慢的仿佛品评玩物的口吻打听明月,他压抑着对楚国大皇子的不满,垂眸道:“下奴这些年常伴郡主左右,郡主国色天香多才多艺冰雪聪明温婉善良,是下奴所知世间最美的女子。”
  楚曦玉心道,父皇也常常这样形容那位宠冠后宫无人能及的刘贵妃,说她是“世间最美的女子”,常年冷落他的母后。男人被女人迷住就会变成这样么?真是笑话。更可笑的是听这奴隶语气肯定充满了感情那样形容一个女人,分明是喜欢甚至有可能是爱慕。就凭一个低贱的奴隶也敢有这等妄念?他讥讽道:“你一个以色侍人的贱奴,也配喜欢天下第一美女?还是说因你这点姿色,让云夫人和明月也着了迷,垂青宠幸爱不释手?”
  归澜的手不由自主握成拳,身体颤抖,猛然抬头,直视楚曦玉,辩解道:“殿下,请您不要诋毁云夫人和明月郡主的名誉。下奴过去并非以色侍人的奴隶。”
  楚曦玉没想到这奴隶竟有几分傲气,胆敢辩解顶撞。怪不得这奴隶一身伤痕不断,怕是因过去就桀骜不驯,现在也不愿雌伏,才被折磨整治。倘若是这样,楚曦玉倒不忍再伤他。
  楚曦玉转念问道:“你叫归澜是吧?你可知大将军是不是喜好男色?”
  归澜见大皇子不再提羞辱明月母女的话,他也就恢复到顺从的模样,低下头据实回答道:“下奴不知。大将军内帐一直有婢女贴身服侍,但下奴当初易主,是因大将军说看上了下奴的姿色。今日大将军早就吩咐,让下奴清洗干净等候侍寝,却不曾想殿下大驾光临。”
  楚曦玉又问:“那大将军有什么别的爱好?”他这样问是想投其所好,抓紧眼下的机会,想办法增进与龙傲池的友谊。
  “下奴不知。”归澜才来几日,也在琢磨这个问题,自己还没有弄清为什么三番五次惹龙傲池不满,他自然无法回答楚曦玉。
  “大将军可曾婚配?平素对谁亲厚?”楚曦玉在内心深处有一种难以启齿的纠结,他想与龙傲池成为最亲密的朋友,在龙傲池的眼中心里占更大的分量,所以他强烈的希望知道龙傲池在乎的是什么。
  归澜前三日都被吊在空场半死不活,第四日见到龙傲池统共没有说几句话,他怎么可能知道龙傲池与谁亲厚?他只能回答:“大将军自称尚未婚配。下奴不知大将军平素对谁亲厚。”
  一问三不知?楚曦玉的耐心被磨没,酒劲上涌,一气之下伸手抓住归澜的肩膀,大力摇晃:“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
  楚曦玉的手指正好掐住归澜左肩未愈的烙伤,粗暴的晃动更是让归澜肋下断骨错位痛楚加剧,归澜蹙眉咬紧嘴唇忍住不呻吟,只倔强地看着楚曦玉,心底一片寒凉。因为他是低贱的奴隶,他说的话就会被质疑么?龙傲池那个冷酷的家伙有什么好的?为何楚国大皇子这么急切不仅结交还想讨好的样子?莫不是楚国大皇子也是好男色,被龙傲池的外表所迷?真若那样发展下去,会不会演出一场好戏?
  归澜无法摆脱身体上的剧痛,只能用胡思乱想分散精力。
  楚曦玉却发现归澜的眼神涣散,唇已咬破鲜血顺着嘴角溢出,他一惊动作一滞,望着那张与二弟相似的面孔,思绪跌回记忆里。
  二弟刚出生的时候,粉粉嫩嫩一团,特别爱哭。不过他总有办法逗得二弟开心,二弟小时候也最爱粘着他问东问西,调皮捣蛋。无论母后与刘贵妃之间为了争宠怎样明争暗斗,楚曦玉与二弟两人的兄弟情谊都奇迹般地没有被破坏。直到他被父皇派往边疆,二弟还偷偷来送行,说会努力习文练武,将来到边关看他。
  可惜二弟的心思他一直看不透,二弟明明不傻,却似乎是故意屡屡犯错,尤其在父皇面前装作蠢笨顽劣,处处反衬出他这个当哥哥的英明神武。其实私下里楚曦玉曾经对二弟表态,倘若父皇真的属意将皇位传给二弟,他愿意倾力辅佐甘为臣下。但二弟每每总是笑着回答对皇位没兴趣,他问二弟对什么有兴趣时,二弟要么说还没想好,要么就是傻傻看着他不肯说话。
  那种毫无办法的感觉,与楚曦玉当下的心情多少有些相同。楚曦玉叹了一口气松开双手。
  归澜肩头的钳制松开,他下意识一只手捂着肋下,一只手想要擦去唇角血丝,仍止不住胸腹间翻滚的气血顺着嗓子不断咳出来,有几滴鲜红从指缝渗落,染在楚国大皇子的铺盖和衣襟之上。归澜吓得身体一颤,弄脏了这么昂贵的布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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