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泪(上)-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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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婆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笑什么笑,难道青衣僧顾及她的性命同意放我走。若是如此,是该值得庆祝。我警惕的注视他们的动向,我素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我的对手,何况他们现在是我的敌人,天知道他们会不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灰衣僧侣一步步地向我们逼,我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别过来,告诉他们别过来,我见过的尸体多了,不介意自己制造一个。”
“你再不配合,我真掐了。”咬咬牙,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人体结构我了如指掌,就算掐不死她,我也能拧断她的颈椎。
用力,她的脖子竟没有转动半分。十指竟软得无法并拢,手软软地垂了下来,双腿软得无力再支撑起整个身体的重量,局势陡变,我无力得瘫软在地。红花老妪看着我笑得意味深长,而后狠狠的抽了我两记耳光。嘴里一阵腥甜,粘稠度液体溢出嘴角。耳朵轰轰乱响,我该不会象爱迪生一样被打聋耳朵吧。
青衣僧阻止老妪进一步行凶,虽然清楚这个家伙也没安什么好心,或许他还有更残忍的折磨我的方法,不过我还是很庆幸他能制止老妪的耳光再落到我脸上。
都不是什么信男善女,青衣僧淫亵的目光肆意的攫取我的身体,比响亮的耳光更令人难受。他身后的灰衣僧侣也露出了兴奋莫名的神情。信念一闪而过,刺骨的寒意充斥全身。
这里时常有女孩被折磨死。每个女孩都伤痕累累。
除了SM外,应该就是轮暴。
我想我的胆子一点也不小。当年为了专业课的考试,我曾和舍友一起三更半夜的解剖尸体;读研以后,更是常常独自一人留在实验室很晚,有时甚至一呆就是一个通宵。
可是现在我真的很怕,巨大的恐惧攥着我的心。害不害怕其实跟是否勇敢没有直接的关系,有关系的是你的心能否承受得起。七个人,他们总共有七个人,也许实际操作时还会更多。我曾经认定,此生不论发生什么不幸,我都会坚强的活下去,求死是可耻的。然而这一刻,我甚至在想我还不如直接死掉算了。
早知如此,我也不必这末费尽心思的逃跑。服侍国师那个老淫棍一个人总胜过被这么多垃圾……
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力,我一直相信凭借自己的力量可以生活得很好,起码绝对不会被人凌辱。
原来一直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我。
红花老妪突然大声对他们嚷嚷什么。所有僧侣脸上都露出了沮丧气闷的神色,青衣僧对老太婆吼了几句,象是在叮嘱什么,后者连忙谄媚的连连点头。
“多记住我十三娘的好,你这个小骚货!你敢掐老娘——”老太婆在我背上狠狠的扭了一把,疼得我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好几转才勉强收回去。
“老娘我以德报怨,今晚让你伺候国师爷,可不许再这么犯拧。想来你也横不起来了,怎么样,嗓子也不能叫了吧,(她一说,我才发现我真的没法发声了。虽然明白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理我,可是不能喊救命的感觉更让人彻底绝望,我勉强收回去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哼!你那点鬼蜮伎俩还想跟老娘斗,老娘我吃的盐巴比你撑的米饭还多,……”
又来了。女人不是应该对自己的年龄忌讳莫深吗?为什么中国的旧式女子特别热衷标榜自己岁数大,见识广,我朝天空翻白眼。
司嘉洛,我求你千万不要放弃,事情不到最后一步就会有转机,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说不定你马上就能重新穿越到21世纪,说不定现在火星人正在登陆地球,顺手就把你给救了。
青衣僧直接将我扛在肩上走在前面,趁机对我上下其手。混蛋,本姑娘只要今晚还能保住命就一定不会放过你。剁你的咸猪手,断你的命根子,在此之前找几个男的YY了你,对,就找你的这几个手下。
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通过毒花丛,而是沿另一个方向走去,也许他们自己对毒花丛也颇为忌惮。我突然想起当初我被追赶时,那个灰衣僧也是在我进入毒花丛后就不见踪影。苦笑不可抑制的弥散,我那般自投罗网,对他来说大概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吧。青色的石块铺成的路上设有很多门卡,难怪逃跑的少女都宁愿去穿毒花丛,从这条路逃,等于找死。青衣僧侣的地位似乎颇高,一路上有不少僧侣向他行礼,其中还有不少同样身着青衫的僧侣,没想到同一阶层的也要分三六九等。
那颗碧绿的药丸药性很猛,我的喉咙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四肢绵软无力,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起来,偏偏意识又清醒的要命,清醒地看着他们把我推进地狱的第十九层,却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昏过去,这样的话,无论发生多么不堪的事,第二天醒来(如果我还有命醒来)我都还可以骗自己说那只是一场噩梦。
可是,意识一直清醒,清醒地看着自己被丢进一间暗沉的屋子,清醒地看着自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被剥光了全身的衣服,清醒地看着老太婆用丝瓜络擦洗着我的身体,清醒地看着自己出浴后除了裹着一层形式大于内容的薄纱外就未着寸缕,清醒地看着自己被扔到一张大床上,身体被可耻的摆成了“大”字形。
这间屋子很大也很阴暗,这种暗不仅仅是光学上的暗,更多的是一种阴森的氛围,连两颗鸽卵大小的夜明珠都无法照亮整间屋子。老太婆已经撤下浴具,点好一种奇怪的香料(我只能祈祷那只是普通的迷香,而不是春药),自己也悄悄从后门退下了。门闩一落,这就是一件巨大的囚室,屋内摆满了各种样式古怪的刑具,夜明珠照在上面,折射出阴冷的寒光;挂在墙上正对着我的黑色的皮鞭如同留着涎水的蟒蛇,吞噬着周围的光芒。同样阴冷恐怖如蛇,阴沉的国师浮现在我眼前,一双三角眼泛着阴狠的毒光。我浑身鸡皮疙瘩直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下意识的,我想把身体缩成一团,任何裸露在空气里的肌肤都让我觉得耻辱,可是浑身还是积攒不起任何力气,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肆意的维持着那个淫邪的姿势。
我没有可笑的处女情节,贞操和生命之间,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但前提是前者可以得到保全,可是现在两样似乎都不能由我自己控制。
恐惧在清醒中一点点地增加,最后的审判已经一锤定音,我完全没有逃脱酷刑的机会了。我的牙齿咬得咯咯响,脸上的肌肉神经质的抽动,眼睛睁得大大的,我告诉自己什么都别看,什么都别想,闭上眼睛,明天很快就会到来的。可是,恐惧如不受控制的游虫,在我的身体里钻来钻去。
眼泪簌簌的落下,由于我处于平躺的姿态,泪水几乎全流到耳廓里去了。
轩,救我。
泪水渐渐干了,随之消散的是我的希望。我只是觉得可笑,为什么时到今日,我第一个想起的人依然会是他,明知道他不会来的,一切早已不是从前。
我看着手腕,挣扎中佛珠移到了较上的位置,月牙白的伤痕仿佛有沽沽的鲜血渗出,眩目的黏稠丝毫不逊色一年多前的某天。
我在商场看见瑞士军刀,下意识的买下,记得第二天就是某个人的生日,他曾经提过他喜欢瑞士军刀。结完帐却忽然间想起,已经没有立场对他说“生日快乐”,他的身边有另外一个人陪他吹灭蜡烛。于是我微笑,比微笑着对我说“欢迎下次再光临”的柜台小姐笑容更加灿烂无敌。
冰凉的刀刃贴在皮肤上引起轻微的颤栗,这种感觉真是美好。这个世界空空荡荡,从此以后只有我一个人在孤独中默默煎熬。我不知道,忍受下去是否有意义。生命,是享受的权利,还是沉痛的负担。如果活着就意味着无休止的折磨,我为什么还要苦苦的承受这刺骨的寒冷与孤单,全世界都与我无关的孤单。
忽然之间,很想尝试一下瑞士军刀是否如传说中一样锋利锐不可当。右手只是轻轻的抖了一下,洁白如象牙的左手腕上就开出了大朵鲜艳的花朵,如曼陀罗,妖娆美丽的绽放,带着血腥的气息。我看着这绝美的花朵,安静的微笑。真好真美。
我只是想试一试刀子是不是一如传说中的锋利,我并不想做些什么。
呼啸的警报声,一路穿过的红灯;嘈杂的声音,一直带我的主任老师焦急的面孔,手术室里苍白的灯光,蓝口罩上紧张的眼睛。大五的最后一学期,我用这样的方式告别了相处了快一年的科室老师和护士。由于失血过多,血管已经完全塌陷,针是扎在颈侧中心静脉输的血。好险啊,我的瞳孔有一瞬间已经涣散,然而阎王爷似乎也嫌弃我,三大袋血和两袋血浆加上抢救我的老师当场捐出的血把我从奈何桥上拽回头。
不光彩的事情,实习医生自杀。
没有人相信我的说辞,我只是想看一看刀子是否很锋利。
因为我一直觉得瑞士军刀的价格不应该低于五百块。
校方和院方都选择三缄其口。
我唯一的遗憾就是试刀时没找脚上的蹑浅动脉下手,搞得我不得不买串佛珠时时刻刻带在手上来避免别人好奇的目光。
现在,白色的月亮似乎晕染了朝霞的艳丽,我模糊的视野中,世界是一片殷红。
恐惧也已不再,当你真正绝望的时候,灵魂就会抽离你的身体,在空气的上方四处飘荡,冷眼旁观身体的挣扎、哭泣和呐喊。
意识清醒而涣散,就好像处于临醉边缘的酒客,一半是丑恶的现实,一半是美好的梦境。朦胧中,我仿佛看到轩站在梧桐树下对我微笑,阳光从树叶的间隙筛漏下来、轻轻跳跃在他脸上。流动的金芒缓缓的清洗着我惫懒的灵魂。
是不是现在放手,就可以进入你为我构建的天堂,没有痛苦,也不再会悲伤。温暖的霓虹和飞霞,你的笑容作伴,永远不会寂寞,永远不会孤单。放手吧,放手吧,这个世界是如此冰冷孤单。
我看着手腕上的伤痕静静的微笑,好累,一个人挣扎的孤单让我疲惫不堪。
猛地一激灵。
我在干什么?等死吗。
既然当初我还能清醒理智的自己拨通120急救中心的电话,那么现在我更加没有理由选择放弃。
狠狠地咬住舌头,血腥的气味充满整个口腔。
绝对不可坐以待毙,我一点一点地挪动手指,好不容易握成拳,拇指的指甲对准掌心,咬牙发力,却只有轻微的疼痛。苦笑,真是天要亡我,由于医生不允许留指甲,从大四见习后,我的指甲就再也没有留长过,秃秃的的指甲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
将失望摈弃在旁,我重新一点点的把全身的力气都积攒到左臂上,以肘关节为轴心,我一点点转动左前臂,左前臂与床渐成角度,五度,十度,十五度,二十度……后背已经湿透,豆大的汗滴遍布额头,不小心流到眼睛里,刺激的瞳孔一阵紧缩。手臂终于曲到与床垂直的角度,欣喜若狂。我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小心,已到最后关头,绝对不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