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异事录-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听见一声痛呼,陆先生的脖子被夹住了,他狂怒的上下挣扎扭动着,黑稠的血也随着他的扭动四处飞溅到地上,随即无数七零八落的腐烂的人形从客厅的地板中间腾起来,有的身上还在往下滴尸水。
我懵了,这下倒好,前有陆先生,后有地缚灵。这一刻我有些后悔,真不应该封印自己本来就不多的能力……
那些东西是在这片地方缠绕不去地缚灵,也就是饿鬼,虽然不是什么“角色”可是数量这么多,我手里几张纸符根本不够用。讨厌啊……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死灵的原因!这些家伙根本一点都不懂礼貌,出门连个妆也不化,直接就滴着什么眼睛啊手指啊这些零部件就跑出来找吃的,显然是因为生产力水平低下没有脱离温饱线……
依依忽然一声惊叫打断了我对冥界生产力水平的估量工作。我低头一看,一个低缚灵抓住依依的脚踝,张嘴就咬,慌忙一张符拍下去,那个地缚灵的头划着弧线飞了出去。
我赶紧抓起依依想跑,却绝望的发现通向大门的路被地缚灵堵了个严严实实。
卧室那边,“陆先生”已经打开了房门,滴着黑血的头转了几转,又向我们冲过来。
我正要拉着依依躲,腰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扭头,一个没有手的地缚灵正啃咬我的腰,它的牙上缠着什么东西,被它一咬,立刻一口黑血。依依也看见了,只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上次我给她的符惊慌失措的正拍在那地缚灵的头上,符连着它的头一起飞了出去,正打在汪汪进不来的玻璃窗上,只听劈啪一阵乱响,玻璃窗的前面结着的一个红色的电网一般的东西消失不见,玻璃窗随即轰的碎了一地。
“场”没了,唯一可以拦住犬灵的东西消失,汪汪后腿还在楼顶,前半个身子呼的对着我和依依冲了进来。
完了!
我俯下身把依依护在怀里,我知道这样没有用,只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真是不甘心啊!我也会变成地缚灵吧?一瞬间脑海里忽然闪过调色板那二两排骨,以前我一这么叫他他就痞痞的在我身上到处打量,然后回说我是一两排骨;这下我死了,他肯定会说:“嗳嗳,包租婆死了呀……”用他一贯不正经又冷漠的语气,然后回头继续做他的蛋糕吧?想起他威胁我再不回去就要卖了我的房子跑路,这下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卖房了……
可是预想中的时刻迟迟没有到来,耳边呼啸过一声愤怒的狗嗥,我听见依依焦急的叫着汪汪。
我迟疑的抬起头来,惊讶的看见汪汪一口咬着陆扬的脖子,喉咙里不断暴出愤怒的低嗥,陆扬暴怒的掐着汪汪的脖子,狠命一扯,脖子上连皮带肉的一大块被撕掉了,青紫的气管暴露在空气中,嘶嘶作响。汪汪惨叫一声被甩到了墙上,这时候它的后腿才跟进来,像拉长了的像弹簧一样瞬间恢复原状。
依依急得大喊“汪汪”就要跑过去,我赶紧把她扯回来,无数的地缚灵扯住我们两个的脚,我觉得自己在往下沉,我的呼吸开始困难,它们掐上了我的脖子。只听见依依艰难的从牙缝里呼喊着汪汪。我听见汪汪发出凄厉的长嗥,什么东西跳了过来,毛茸茸的压在我的脸上,瞬间我的呼吸通畅了,睁开眼睛,是汪汪!它狠命的咬住那些地缚灵把它们甩出去。
我呆了,书上不是说动物灵是低等灵,没有自我意识吗?
第六章
汪汪把我和依依护了起来,地缚灵和陆扬一时不敢上前,只是越发密集的攻向汪汪。
依依搂着汪汪哭了起来,我这才看见汪汪身上被撕了好多口子,有的挺深,正往外咕嘟咕嘟冒血。
汪汪嘴里细细的呜咽着,低下头舔依依的眼泪,可是它的舌头一碰到依依就成了透明的,从依依脸上穿了过去。它发出被遗弃似的悲鸣,我看见它的脖子上似乎系了一个紫色的小纸包,它扭头的时候,纸包就会埋进胸口厚软的毛。
汪汪的后腿被撕裂了,深深的伤口使它不能站起来,只能像弹簧一样伸长脖子抵挡那些东西。
我咬咬牙,掏出剩下的五六个符一股脑儿的朝陆扬它们扔过去。
“汪汪,快带依依从窗户跳出去!”
汪汪现在的情况,要背上已经是大人的我是不可能的,我丢了张符把它暂时围了起来,这样它暂时能够接触到生体,它的头又“弹”了回来,后肢一挺使劲站起来,背上依依与那些地缚灵以及“陆先生”对峙着。
看见它和依依的样子,我更觉得让依依活下去的意义更大些。她还小,而且还有爷爷、奶奶,还有爱她的人。而我,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也没有,既没有爱我的人,也没有我爱的人。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会伤心。
说起来真是讽刺,如果我还是以前的我,现在或许就不会这么狼狈,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说白了,我本来就是抢走了别人的生命才活到今天。
抢走的东西,总归是要还的,也许,今天只是到我归还的日子了吧……妈妈……
汪汪扫了我一眼,我忽然发现其实它的眼神跟调色板挺像的,都是那种很臭屁很拽的那种。我忽然间很想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还是笑了出来。
然后我就听到有人在我上面说:“嗳嗳,居然还笑得出来,包租婆,不简单嘛……”声音痞里痞气的,尾音还甩得九曲十八弯。
我抬眼,正对上一头亮得晃眼的银发。真的是太晃眼了,晃得我眼泪汪汪的。
“陆扬”发出一声陆吼,他的气管像吹气球一样的胀了起来。调色板好象这时候才注意到它似的,眼睛弯弯的摆出一副小流氓相笑嘻嘻的说:“嗳嗳,都变成这样子了还不老老实实躺太平间里去,长得又不帅,露再多也没人看……”一下子我有点晕……真是一小流氓。
陆扬的四肢和脖子一路飞溅着黑血朝他冲过来,四周的低缚灵忽的腾到了半空中咔哒着干裂的嘴也冲过来;有的地缚灵已经没有嘴了,就空着黑黑的大洞,有的更可以透过大洞看到另一边去。
调色板啧啧两声,一个闪身躲过了一击,然后一把抓住伸出去的一只胳膊,一团苍蓝的火焰瞬时顺着那条胳膊轰的烧了过去。“陆扬”顿时裹在了火里,只见它痛苦的抬头伸长脖子发出一声嘶叫,我惊恐的发现那些火竟是先把他的肉烧掉,里面的骨架还在痛苦的扭动,它的嘴被烧掉了,只剩骨头在空气中喀哒喀哒的响。
我呆愣,这简直是地狱的业火!
调色板一手叉腰,松垮垮的抬起右手,一团苍蓝的火球出现在手心,他抡抡胳膊,像是扔棒球一样把火球扔进卧室;里面传来一声惨叫,被烧掉半个身子的“陆太太”忽然从房里冲了出来,奇Qīsūu。сom书剩下的一张脸不知怎么的又有眼睛了,秋水剪瞳,红唇皓齿很是妩媚。
这个妩媚的脸庞连着的身子正裹在火焰中痛苦的扭动。她看着调色板,忽然出声了,声音嘶哑像钢笔刮过老树皮。
她说:“求求你……我……不想死!”
我猛的一震。
调色板侧过身子弯向她,手笼在耳边作听筒状:“嗳嗳?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求……求……我不……啊!!”话音还没落,火焰烧上了那张漂亮的脸,很快就烧得只剩一把骨头,蓬的,散了一地,和已经成了灰的“陆扬”的碎在一起。
我听见调色板小小声嘟哝着:“嗳嗳,不过是一个生灵,就凭这么个长相就想来诱惑我?包租婆都长得比你好看……”说着掏出一张纸符丢在灰堆上,灰堆发出“噗”泄气一样的声音,原地消失了。
那些地缚灵再度冲了过来,不知道调色板用了什么方法,它们变成了一堆粉末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做完了这些,他像是很满意般拍拍手,转身朝我走过来。
我靠着汪汪,把依依面朝我搂着;看见他走过来我想撑直了身子骂他两句,刚刚他那样破坏了地缚灵的元神,意味着那些“主人”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它们不过是被这房子的阴气吸引过来,调色板做得也太狠了。
可是我发现我撑不起来,我全身都在发抖。不是因为刚刚那些东西,而是因为调色板。我从来没听过哪个式神是像他这么冷酷的。式神本身也是灵体,而且是有主人的,正常的式神不会像调色板这样离开主人到处跑,而且……冷酷。
如果调色板不是式神,那他是什么?而且,他为什么要骗我?我一早就觉得他骗我,可是如果不是今天看见他这么狠这么残忍,我想我不介意继续装傻,毕竟两个人在一起和一个人有本质上的区别,虽然他天天使唤我还动不动和我掐架。可是现在不一样。
调色板在我面前蹲下来,奇怪的说:“嗳嗳?包租婆干嘛这样子傻瞪着我?还魂啦……”说着就伸手像是想捏我的脸,像他平时跟我掐架的时候一样。
我一激灵,条件反射的一巴掌打掉他的手。打完以后他也愣了,我也愣了。
调色板夸张的揉着手冲我怒吼:“你干嘛呀?开始踹我现在又打我,打上瘾了是吧?”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我还踹了他一脚。不过我的嘴比脑子快,于是脱口道:“你为什么要对那些地缚灵那么狠?你不是式神……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完我就后悔了,彻底后悔了,好多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女主角说完这种话以后,男主角的脸就该“刷”的变白了,然后如果是言情戏男主就该说“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然后女主就抱着头大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听!”如果是生活剧男主就该眼神慢慢从春天的池水变成冬天的池塘,把小女主的心冻得飕飕的,再冷酷的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如果是武侠剧又是悲剧这时女主说不定就撒手人寰了,然后身为幕后黑手却真的爱上女主的男主该仰天大吼:“天啊——为什么——你究竟是为什么……”如果是偶像剧男主就会扬起一抹邪笑暧昧的靠近小白兔女主挑逗的说:“……你说呢?”如果是搞笑剧……我觉得现在我的情况应该离搞笑剧比较远。
结果调色板的反应证明了生活应该是比艺术复杂的多的。
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左右确定之后,指着杀人现场一般的环境,犹犹豫豫的问:“包租婆……你确定……要在这种环境里和我谈论这个?”
我无语。
调色板站起来伸出手像抹眼睛看不见的玻璃一样一挥手,笼罩着这房子的褪色照片般的异样感觉像潮水一样褪去了,我们三个,不,四个在客厅地板上,下午开始下沉的温暖阳光沉沉撒在晕黄的原木地板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刚刚这里发生了这么多事。
防盗门里传来钥匙开门声,门开了,拖着大包小包行李的陆扬夫妇一脸惊讶的出现在门口。
“依依?你怎么回来了?还有……”陆扬转向还坐在地上的我和蹲我旁边的调色板:“你们是谁?”
第七章
厨房里传来一阵阵点心的甜香,刺激得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在床板上翻大饼。终于我忍不住了,一个鲤鱼挺打起来,蹑手蹑脚朝厨房溜过去。
调色板正弯腰忙活来忙活去,说实话看一个大男人系条围裙那模样真是很……滑稽。我只扫了一眼,目光就停留在桌上一角怎么也移不开。
桌上一盘十个蛋挞整整齐齐码在烤盘里,正搔首弄姿的诱惑着我去消灭它们。
我刚伸出罪恶的爪子,调色板一转身就发现我罪恶的企图,立刻毫不客气的端起盘子就放到一边:“这是别人定的!”还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