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作死日常-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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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大姑娘开始的时候还觉得颇委屈,何小起生气,她也生气啊,她是为了何小起好啊。
可是当何小起用那双泛着冷意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看的时候,她渐渐地被看得不自在起来了。
何小起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用略带疲惫的声音叹了口气:“明儿,你知道的,我的父亲就是宫中的御厨,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当年白兰会上输得一败涂地,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发下誓愿,要在白兰会上出尽风头,拿到白玉兰花,弥补他老人家当年的遗憾。如今在九爷的厨房里做事,我自然是凭着自己的厨艺让九爷喜欢,而不是一些歪门邪道。这阿砚小姑娘能得九爷喜欢,确实是她厨艺了得,我心里也明白,如今并不能比过她,可是我纵然不甘,却也不能就这么让她死去。我要她活着,总有一天,我能够超过她。”
柴大姑娘听得这番话,咬了咬唇,不高兴地嘟哝:“可是假如她也去参加白兰会呢?”
白兰会是由燕京城里的豪门贵族举办的膳食比赛,开始的时候只是汇集京中各家权贵们家中的主厨,来一场盛宴,届时也会评比出哪家主厨的厨艺最好,哪道菜最让人喜欢,大家公认最为喜欢的那位厨子会拿到白兰会上的白玉兰花。可是随着时间流逝,这白兰会举办了一届又一届,参与的不但是各家主厨,也有来自各处的名厨,甚至连宫中的御厨都参与其中了,而拿到白兰会上的那朵白玉兰花也成为天下名厨们的心愿。
何小起的父亲何三宝当年可是宫中第一掌勺,却因为一个意外错失了白玉兰会,其后他精神一蹶不振,郁结于心,竟然得了一个痨病,就此去了。
何小起子承父志,是一定要拿到那朵白玉兰花放在父亲墓前的。
此时此刻,何小起听到柴明儿说起这白玉兰花,不免脸上黯淡,他苦笑了下:“我也不喜欢这顾阿砚,可是她这小丫头若是真能拿到白玉兰花,那我也认赌服输。如今你若就此害了她,便是我能拿到白玉兰花,我又怎么能问心无愧地去父亲墓前?”
这话说得柴明儿低下了头,想了一会儿后,她终究是过去,拉起何小起的胳膊:“小起哥哥,你说得是,那以后这阿砚咱也不管她了,她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们也不必记恨她!”
何小起点头:“是。让大夫去给她看病吧,若是她能活下去,也是她自己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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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砚并不知道什么白玉兰会,更不知道何小起和柴明儿在嘀咕这些事情。事实上她之前活了七辈子,里面都有一个燕京城都有一个九皇子萧铎,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白兰会。
她此时心灰意冷地躺在榻上,小惠送过来药,暗黑色的汁液,一股子药味冲鼻而来。
她只闻了闻,便摆手:“我不喝这个。”
小惠同情地看她,劝说道:“这是大夫开的药,我熬了好久呢,你喝了这药,就能好起来了。”
阿砚冷笑一声:“拿走,我不喝。”
些许伎俩,也想害她?
她刚才是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死在柴大姑娘手底下摆脱被那个坏男人害死的厄运也不错,可是现在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她就改变主意了,不想死了!
就是这么任性!
她不想死,这些闲杂人等想害她死,没门!
正主都没说让她死的,怎么可以死在区区杂碎手里?
她七辈子的阅历啊,斗不过那个可怕的男人,还斗不过几个小杂碎?
于是阿砚挑眉越发冷笑:“小惠,以前咱们同住一屋,我看你老实,人也好,心里是把你当朋友的,怎奈我真心待你,你却暗藏祸心。”
小惠听得一惊:“阿砚,你误会了吧,我怎么暗藏祸心了?”
阿砚虚弱地撑着床坐起来,让自己靠着身后的墙壁,又微微眯起虚弱的眸子,做出像那个坏男人般莫测高深的神情(尽管此时她上下眼皮子沉重得几乎要黏在一起),然后呢,她勾唇继续冷笑。
“你在这药里放了什么?你——”
她声音微微压低,用一种诡异的声音逼问道:“你是要害死我吗?”
小惠原本就是个单纯的姑娘家,也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的,此时见阿砚忽然用那种“我已经知晓了所有的事情”的神情,以那种冰冷到仿佛“其实我已经死了”的语调来逼问自己,她顿时吓了一跳。
惊惶地后退一步,她望着阿砚那惨败的脸色,披散的头发,干裂的双唇,还有那眯起的眸子,她忽然觉得阿砚很可怕。
这根本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
她一下子两腿哆嗦起来,眼泪啪啦啪啦往下落。
“阿砚,阿砚,你别生我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阿砚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遥想那一世她是个宫里的小丫鬟,后来往上爬往上爬终于爬到了贵妃身边的当红宫女,那个时候她也是见识了许多隐私手段的。
不曾想,几世沧桑,她竟然要用小手段去逼问个单纯小丫头。
看这小丫头那泪汪汪的眼睛,多可怜啊,啧啧。
可是她真是毫不同情。
她扯唇继续笑了下,嘶哑的声音淡淡地道:“你说,一五一十的说,说明白了,你滚出去,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小惠彻底崩溃了,她噗通一声跪在那里,声泪齐下:“阿砚,其实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家里弟弟生了病,需要银子,可是我没银子,这个时候别人给了我银子,五两银子呢,说是让我在你药里放一包药!”
她抬起泪眼,真诚而无奈地辩解道:“阿砚,她说了,这个药对你身体好,你吃了就好了,我也是想既然对你好,那就放进去吧,我还能得五两银子呢,我要是知道这药对你不好,肯定不会放的!”
阿砚疲惫地闭上眼睛:“是谁让你放的?”
小惠抹着眼泪哭:“是洗衣的王嫂……”
王嫂?那是谁?
阿砚晃了晃脑袋,终于想起一个胖乎乎的妇人,粗布衣衫,浆洗了衣服后喜欢将手往裙子上一抹。
这样的人,是断断不会有五两银子给小惠的。
她肯定是受人指使,给了小惠银子和药。
这府里有人想让阿砚死。
敌在明我在暗,而且她刚刚才得罪了这个府里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九爷。l
阿砚摸了摸几乎要炸开来的脑袋,挥挥手:“你走吧。”
这不是什么复杂的事儿,若有人给她撑腰,弹指间真相水落石出,可是若没人给她撑腰,她怎么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而小惠显然是只知道一个王嫂,再多的事儿,对方也不会让她知道。
小惠没想到阿砚真得就这么轻易让自己离开,她一双泪眼不敢置信地望着阿砚:“阿砚,你,你真不怪我?”
阿砚摇头:“不。”
不过是叹息下自己的命不如五两银子而已。
至于什么友情,那就是滴在狗尾巴草上的朝露,给点阳光就消失殆尽。
小惠听了,眸中流露出喜悦,不过很快又望着阿砚,真诚地辩解道:“阿砚,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我知道那个药对你不好,我一定不会放的。”
阿砚听了这话,笑了下,不过却是略带嘲讽的笑。
其实小惠虽然只是个小丫鬟,可到底是个十六七岁了,怎么可能真是个傻子。但凡是个傻子,就会明白不会有人花五两银子在一个小丫鬟的药汤上随便放点什么的,除非那个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小惠只是自己骗自己,让自己不要有心理负担而已。这样子五两银子才能拿到更心安理得。
不过此时此刻,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摆手:“我信,你出去吧。”
小惠听到这个,松了口气,再次用歉疚的泪眼看了下阿砚,终究是出去了。
阿砚望着小惠的背影,心里明白,这小惠可能根本活不过明天。
☆、好大一坨
阿砚果然猜得没错的,第二天,她就听说了消息,小惠走在湖边的时候,不小心跌进去了,就这么没了。
对于这个小姑娘的死,她是抱有一些遗憾的,甚至还会出来点兔死狐悲的凄凉。
其实如果不是她助纣为虐要帮着别人害自己,她或许考虑想办法救她一救。
想起之前两个人同住一屋的交情,她是有点难过,不过只难过了一小会儿便释怀了。
缘起缘灭人来人往,人总是会死的,小惠早早地死了,也会早早地去投胎转世吧,她还会有下一辈子的,至少她的下辈子不会像自己一样,就那么命中注定因为一个人而死。
她到底和自己不一样。
所以她死了,倒是也没什么。
想开了这个后,她继续低下头为自己针灸。
不错,她在针灸为自己治疗风寒。
她的第六世,出生于一个几代从医的世家,两岁会背黄帝内经,三岁就跟着父亲上山采摘药草,到了七岁的时候,天纵神才,险些成为一代名医。幸好她迷途知返悬崖勒马,想明白自己还是要保持低调,当一个默默不闻的游方大夫才好。
于是自从七岁后,她就成了那个小小了了大未必好的典范,在家人们痛心疾首无可奈何失望至极的目光中,成为了一个平庸的不能再平庸的大夫。
十三岁时,她背着医箱,云游天下,悬壶济世,不知道救治了多少病患。
所以昨日那个药汤里放了一味要她性命的药草,她是一闻便知的。
有人要她性命,而且她不知对方是谁。
如今事情暴露,对方开始掩饰痕迹。
她现在没精力也没兴趣去查到底是谁,不过是想着让自己赶紧恢复起来才好。
恢复起来,她才能继续挣扎,才有可能逃离这个地方,重新回到她的牛栓子村,见到她的父母和弟弟。
这个时候的她当然不敢再喝汤药了,她开始找了绣花针,要给自己针灸。
她这次的伤风是风寒伤体,头疼欲裂,四肢酸楚,鼻塞流涕,而且脉搏浮紧,舌苔薄白,这种症状她上上辈子不知道见了多少,其实治起来很简单。
她用绣花针给自己扎太阴,阳明和足太阳经穴,她体质虚弱,给自己用的是平补平泻法。
如此针灸几次后,过了两三天,她身子果然好多了。不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最近体质虚弱,要想恢复成以前,总是要好生将养的。
这几天她自己挣扎着爬起来去取膳食,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她。
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又得罪了九爷了。
所有的人都纳闷,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就能做出九爷喜欢的膳食,可是却怎么又能一次又一次触了九爷逆鳞呢?
而更纳闷的是,她惹怒了九爷好几次,竟然还活着?尽管是病怏怏地活着。
阿砚倒是没在意这些好奇的目光,她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啊。
她现在病了,暂时休养生息,等过几天,她生龙活虎了,又是一条好汉!
到时候看她怎么想个办法,报这一踢之仇吧!
这如意算盘打得本来噼里啪啦响,可是谁知道,她注定没法消停。
九爷在吃了何小起和韩大白做的饭菜后,就这么过了几日,某一天早上醒来,忽然问夏侯皎月。
“小丫头去哪里了?”
夏侯皎月忙道:“她病了。”
九爷挑了下眉:“病了?”
夏侯皎月温声解释说:“上次落了水,她就病了。”
“哦……”九爷的神情,仿佛他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当下他微微拧了下眉,却不再提起这件事,起身穿衣,在夏侯皎月的伺候下用早膳。
他的早膳向来是极为丰盛的,如今更是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有鸭子馅提褶包子,单笼金乳酥,芝麻凤凰卷,七彩冻香糕,还有蜜汁豆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