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密档:不在现场的证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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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字排开,走到香山东侧门附近,遇到谭文梅。据沈金强和程月雷二人交代,朱振兴看到美貌性感、孤身一人的谭文梅,于是见色起意,就上前搭讪并调戏了几句,结果谭文梅破口大骂,朱振兴感觉颜面尽失,一把抱住了谭文梅,强行吻她,沈金强和程月雷见状也就一起抓住谭文梅,把她拖到了香山树林里,谭文梅激烈反抗,她的挂包被拉断。
到了树林深处,沈、程二人按住谭文梅,朱振兴则开始扒她的短裙、裤袜,但是谭文梅一直不停地在反抗、叫喊,朱振兴打了谭文梅几拳,就在这个过程中,突然从东门跑进来一个男子,他就是史浩然。史浩然大声喝道:“搞什么!住手!”并且冲了上来,一脚狠狠地踹翻了沈金强和朱振兴。
朱振兴立刻爬了起来骂道:“想死啊!再不滚,弄死你!”
酒令智昏,三人毫无顾忌,并没有畏惧史浩然的喝止而逃跑,相反,和史浩然大打出手。这个时候,谭文梅见状,爬起来提起短裙和裤子准备逃跑,结果被发现,朱振兴叫程月雷赶紧抓住她。
但是谭文梅却是拼着命叫喊,并且和程月雷厮打起来,双手抓伤了他。程月雷一个人难以控制谭文梅后恼羞成怒,就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与此同时,史浩然激烈地与朱振兴和沈金强搏斗,两人都挨了史浩然好几击重拳,见自己吃了大亏,朱振兴更是情绪失控,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连续刺向史浩然。等到史浩然突然倒地不动后,朱振兴就让程月雷把已经没有呼吸的谭文梅拖过来,然后朝着左胸部捅了一刀。
在逃离现场的时候,朱振兴还不忘拿走了丢在东门口的谭文梅的挂包,打开挂包,拿走了包内的一沓人民币,每人分了1000多元。其他物品,包括手机和杀人的匕首全部扔到了河里。
9月30日,国庆前的最后一天,“9?23”特大杀人案最后一名案犯朱振兴被抓获。
而叶剑锋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七天假期,大部分时间都要在办公室度过,在报捕之前他必须要把这次特大杀人案件的法医卷宗全部制作完毕。更让他心烦的是,原本答应好带着妻儿出去旅游的计划全部化为了泡影。
第06章 死因不明
“嗡嗡……”
正在沉睡中的叶剑锋被枕边震动的手机惊醒。虽然还处在梦醒迷糊之时,职业的惯性思维让他意识到:完了,又出事了。
他下意识地拿起手机,吃力地睁开双眼,一看,凌晨4点51分,陈卫国的电话。
“主任,又死人了?”
“渔家坝河边发现一具尸体。”
“男的女的?”
“男的。”
“身份清楚不?”
“清楚,尸体可能已经被家属拉回家了。”
“那你赶紧叫他们先别急着给尸体换衣服,还有尸体千万不要再动了。”
“这个我已经和派出所交代过了,他们在死者家里等着我们,你赶紧准备下。”
“唉,今天又是你值班吧?你个霉人啊。”叶剑锋在这个时候,总是有些怨气。
“霉人”即“倒霉的人”。称陈卫国“霉人”,只是玩笑。其缘由是,自从陈卫国荣升为主任后,近些年平江县的大案要案很多都发生在他当班之日,这样一来,很多人都要跟着加班,而且经常是一个通宵。所以大家戏称他为“霉人”。
当然,这只是一种巧合,不过的确有些诡异。这种诡异的巧合也在叶剑锋和周权根身上发生过。
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要叶剑锋一拿指甲钳剪指甲,必定会报来一起死亡案件,正如有些同事所说的那样,这哪里是剪指甲,简直就是要人命。而对于周权根,这四五年里只要他外出培训,平江县必定会发生命案,有几次还是死亡两人以上的案件。对于这些巧合之事,大家只叹无奈,却不迷信。
渔家坝,是平江县东城镇的一个自然村,从平江县到渔家坝也就半个小时路程。
半个小时后,叶剑锋和陈卫国在渔家坝死者家中与派出所民警碰面。大家在死者家门口的凳子上围坐开,陈卫国首先向东城派出所教导员山博文了解详细情况。
“山教,什么情况?”
“死者叫陆林国,男,41岁,渔家坝人。昨天晚上11点半死者离开家察看承包的牛蛙塘一直未归。直到今天凌晨4点多钟,在村北一条河的岸边发现了死者尸体。尸体已经被拉回家。”
“谁发现的?”
“哦,是死者大哥和老婆。”
听到这里,陈卫国看了下旁边围观的人问道:“哪位是陆林国大哥和老婆。”
“我。”人群中两个身穿丧服、眼挂泪水的一男一女同时回应道。
“尸体是你们拉回家的吗?”
“嗯。”
“那等一下要带我们去现场看看。”
“领导,你们能不能先赶快把尸体看一下,我们马上要换衣服。”死者大哥想抓紧时间操办丧事。
“是啊是啊。”旁边众多亲朋也都随声附和。
处理非正常死亡现场和尸体,其中一条原则就是要尊重当地的民风习俗,有些所谓的民风习俗带有迷信的思想,但不能强行禁止。这些民风习俗对死亡案件的处置会带来一定的消极影响和阻滞作用。
对于一个法医来说,叶剑锋当然不想在死者家中检验尸体,现场昏暗的光线、亲友们的哭闹声,甚至包括家属的阻挠等等,这些都极大地干扰着尸检,即便是最初步的尸表检验。
但是,木已成舟。现在叶剑锋也只能顺从民意,先抓紧时间检验,以后再见机行事。时间紧迫,不容耽搁,尸检越早越好,得到的线索也许更多。
昏暗的日光灯下死者陆林国被放在搭好的木板之上,尸体之上铺盖着床单。
掀开床单,叶剑锋问死者妻子:“您看看,昨晚你老公出去就是穿的这身衣服吗?”
“是的,不过鞋子不见了。”
“出去的时候穿的是什么鞋?”
“酱色的塑料拖鞋。”
“随身带着什么东西?”
“我只看见他带着手电,其他没注意。”
“手电找到了吗?”
“没有。”
现在正值夏季,气温高,人们身上的穿着很少,陆林国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短袖汗衫,下身只穿着一条平角内裤和灰色长裤,衣服已经全部被水浸湿。
“你们发现他是在水里还是岸边?”
“河岸边。”
“什么姿势?”
“仰面朝天躺在岸边,头和身子在岸上,只有小腿都是在水里。”
“那你们发现时,他的汗衫和裤子都是湿的吗?”
“湿的!他肯定是掉到水里去了。肯定被人害的!”说到此处,死者妻子又大哭起来。
“这样吧,麻烦你们再拿一盏大功率的灯过来。现在这个光线没法检验。”叶剑锋边穿上手术衣边对家属说。
很快,村里有人拿来一盏150瓦的白炽灯,重新挂在尸体上方的横杆上。
死者妻子和父母一直在旁边哭喊着,在民警和亲友的劝说安慰下,叶剑锋才得以一时清静。
“叶法医,麻烦抓紧时间吧。”此时天已经亮了,死者远方的亲友陆续闻讯而来,派出所教导员山博文知道时间拖得太长,家属情绪会越激动,万一失控就麻烦了。
“放心吧,我尽量麻利点。”叶剑锋也知道乡下的风俗,丝毫不敢怠慢,最主要的是,这乡下农宅里的蚊子简直嗜血如命,真让人难以忍受。
叶剑锋一边强忍着蚊虫的叮咬,一边检查尸表。
尸表损伤并不多,只有头皮、腰背和左小腿的几处损伤花费了不少时间。叶剑锋把全部所见让民警写在尸检记录本上。
死者大哥见叶剑锋尸表已经检验完毕,就问他:“法医,怎么样?”
“现在还不好说,但体表没有致命损伤。麻烦你赶快带我们去现场看看。”不勘验现场,叶剑锋无法回答任何有关尸体的疑问。
渔家坝村北面有一条河道,河流自西向东。穿过一座石桥,再转向东侧,沿着农田埂行走约500米才到达这里。
发现尸体的位置,在河道北岸,渔家坝村东面200米。躺卧尸体的地方是一块种有蚕豆和长满青草的斜坡,斜度不大,高度两米多。
现场将近四平方米范围的蚕豆和青草被踩踏过。
现场原貌基本被破坏,陈卫国想尽量搞清楚现场的原始情况,他指着斜坡,问死者大哥:“你来看看,你弟弟是在哪个位置被发现的?”
“就在这下面,这个树桩旁边。”死者大哥指了下一段枯萎的树桩东面。
“发现的时候,尸体是什么姿势。你比画下看看。”这是叶剑锋第二次询问尸体姿势,因为这点对法医来说很重要。
“仰面朝天,上半身在这个岸上,小腿基本都在水里。两只手都是在身体两边,两只腿稍微岔开,膝盖是弯曲的。”死者大哥边比画动作边介绍。
“当时嘴巴和鼻子外面有白色泡沫吗?”
“没有,脸上都是水,全身都是湿的。”
“还有,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尸体上面,也就是河岸上面的蚕豆和青草有没有被踩过的痕迹?”陈卫国询问在场其他帮助抬尸体的村民。
“没注意。”“没有踩过。”“都是好好的。”……大家七嘴八舌。
“你们抬尸体的时候有没有拖拉过尸体?”
“没有,我们是直接抬到床单上的。”
“那按照你们所说,当时除了尸体周围,其他地方都应该没被踩过了,后来是你们抬尸体造成的?”
听见陈卫国这么一说,村民都不在说话了,他们现在才知道好心办了坏事,把现场给破坏掉了。
再次向几个村民确定了尸体的位置,陈卫国和叶剑锋才开始勘察现场。
除了那些凌乱的踩踏痕,尸体所在地还能看得出原始状态,这片青草原来被压在陆林国身体之下,明显向上倒伏,草上还有很多湿漉漉的河泥。这里的确就是尸体所在之处。
“这样看来,死者是从水里被拖上岸的。”叶剑锋轻声在陈卫国身边说,“倒伏的青草、河里的淤泥,还有陆林国背部衣物和皮肤上的擦痕都能印证这一点。”
“嗯。而且当时陆林国很可能已经死亡,看得出没有挣扎的迹象。”
“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落水前已经死亡,被人抛进河里;还一种就是落水后死亡。那谁把他从河里捞上岸的呢?这又是什么意思?”叶剑锋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天晓得!尸体损伤如何?”现场也看不出有价值的东西,陈卫国想听听叶剑锋的意见。
“背部不用多说,肯定是有现场的拖痕。最为可疑的就是左小腿后外侧,有一处3。5厘米×2。5厘米大小的皮瓣创,近似三角形。这处皮肤明显是某类物体作用后撕裂开来,整个作用力的方向肯定是自后向前。”
“你的意思是不是怀疑车祸?”叶剑锋还没说完,陈卫国就立刻想到了损伤原因。
“厉害!”叶剑锋向陈卫国竖起大拇指说,“这个皮瓣创距离足跟25。3厘米。将撕裂口合拢后,可以看出还有一处1厘米×1厘米大小的表皮剥脱,这个小小的损伤就是这个物体接触皮肤时形成的。主任看是哪种车可能性最大?”
“摩托车,挡位摩托车。”陈卫国已见过这处损伤,再听叶剑锋这一描述,他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对,而且是摩托车的脚踏杆。因为这个高度只有挡位摩托车的脚踏杆是最为突出的,车速还有点快,不然不会造成皮肤撕裂。”
“尸体还有其他损伤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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