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枪:白山猎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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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小衮心中奇怪,嘴里念叨出声:“奇怪,那老洪又凭什么冒险去救你们?”
张春道:“他是鲁格尔的亲信,或许是鲁格尔派来救我们的。”
多小衮点点头:“这倒也说得通,只是将军府的兵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他一个干瘪老头儿怎么能救的了你们?”
曹童道:“哥啊,你不知道,你住的那间屋地底下有个暗道。老洪把我们从那地道送出了军马场。”
多小衮惊道:“地道!那屋里有地道?”
曹童、张春诧异于多小衮对地道如此敏感,都惊愕地看着他。
多小衮看着眼前两人一副迷茫的表情,一下气得乐了:“那屋子里有地道,两间正屋一定也有,那段川和宗起被杀就和鬼神没有关系了。可是,如果那屋子有地道,鲁格尔哥哥是应该知道的。这就奇怪了。如果鲁格尔哥哥知道有地道,那么段川和宗起被杀后,他应该告诉我们地道的事情,我们也好循着地道这个线索查下去。可是当时鲁格尔哥哥显然是不知道地道的事儿。那就更奇怪了。鲁格尔哥哥不知道地道的事儿,他又怎么会只派老洪这么一个老护军来救你们俩呢?没有地道,老洪就是拼了命也进不了将军府兵丁守卫的院子。”
曹童和张春面面相觑,他们帮不上多小衮的忙。≮更多好书请访问。。≯
多小衮脑袋里转着,嘴里念叨着,冥冥中,他觉得这南沟马场鬼案迷雾一般的重围,快被自己找到门了。
多小衮想了一阵,问张春、曹童:“那老洪救你们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张春道:“我总觉得那老头儿身上有股子阴气。他絮絮叨叨的,说话不太清楚,总叨咕着说什么天要黑了。”
多小衮道:“对对,那天鲁格尔让他给我倒酒的时候,他就一直说天要黑了。天要黑了,这老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还说什么了?”
曹童道:“老洪救我们时嘴里一直在不停地叨咕,但总共就两句话,一个是天要黑了,还有一个是虎精。”
“虎精?”多小衮冷不丁打了一个寒战。这一天一夜的经历太传奇,多小衮憋在心里难受,便把懵懵懂懂地把鹿当成了鬼、后来又被杀虎獒追杀、一不留神跌下悬崖,又误入虎穴,再和虎一起击退杀虎獒等等事情讲了一遍。
张春听得眼睛都直了,看意思不大相信。曹童是猎户子弟,多小衮这段经历虽惊心动魄,但凭着猎手的敏感和对表哥的信赖,曹童觉得多小衮讲的是实话。
曹童道:“表哥,如果换了我,看见一群鹿挤在马场附近,我就绝不进山。你不是猎手,你不知道,鹿是很胆小的动物,它们很怕人。只要有人烟的地方,鹿都会远远地躲着。可是到了晚上,它们居然向有人的地方躲,你说是因为什么?”
多小衮道:“林子里有妖精?就是老洪说的那个虎精?”
曹童笑道:“哪里是什么妖精,这又是一句猎人的行话。表哥你当兵要打仗,我跟我爹当猎手,其实也是打仗,跟野兽打仗。你说猎人没有黑熊力气大、没有野狼跑得快,猎人为什么能杀死它们?”
多小衮道:“废话!那黑熊、野狼可有人聪明?”
曹童道:“对啊!猎人打熊,一次失手、两次失手,但慢慢地就会积攒经验,更何况新手都是由老猎人带着。像我爹、我们村儿和我爹一块打猎的爷爷、叔叔,都会手把手地教我怎么猎熊、怎么打狼。这都是多少辈儿猎人用血用命换来的经验。可是野兽呢,没有谁告诉它们经验。熊啊狼啊什么的虽然凶猛,但是它第一次撞上猎人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应付猎人。所以虽然它们比猎人力气大,比猎人跑得快,但是它们还是斗不过猎人。”
多小衮道:“曹童你跟我罗嗦个屁!老洪说妖精的事儿,你跟我讲什么打猎。你哥哥我是吃兵饷的,还不至于去兴安岭上打野牲过活。”
曹童道:“表哥你莫急!我还没说完呢。老洪说的虎精,我想不是说妖精,而是说一头成精的虎。”
张春在一旁插嘴道:“虎变的妖精和成精的虎不是一回事吗?”
曹童不理,自顾说道:“我不知道老洪说的虎精是哪一种,但是在猎人行里,习惯管那些有对抗猎人经验的野兽叫精,比如老狼精、野猪精。”
多小衮问:“你不是说野兽没有对付猎人的经验吗?”
曹童道:“是,但有些例外。就好比一百只黑熊里,九十九只撞见猎人会被杀掉,但那一只要么非常聪明,要么是猎人失误,要么是命不该绝,总之它逃过了一劫,就有了一些跟猎人斗的经验。有极少数的猛兽,聪明而凶猛,又由于种种机缘巧合多次逃出猎人的手心,那么它就与普通猛兽不同了。我们猎人就叫它什么什么精,比如狼精、熊精、虎精。”
“有什么不同?”多小衮和张春异口同声问。
曹童道:“它们不怕人了。猎人都知道,再凶猛的野兽骨子里也是怕人的。这种怕会让它们在和猎人的对抗中总想着逃命,出昏招,但这些成精的猛兽和人打过很多次交道,它就懂了,其实人不过如此。你想想,一只老虎,或者是一头熊,它们本来就比人的力量大上很多倍,跑得又比人快,眼睛、鼻子、耳朵都远远比人的好使,它们又补上了唯一欠缺的和猎人对抗的经验,对于这种猛兽,猎人不但猎不了,遇到了自己能否逃得了命也难说。所以,猎人管这些动物叫精。”
多小衮道:“这打猎的门道还真有意思!你说我遇到的那只老虎是不是老洪说的虎精?”
曹童道:“肯定是,绝对没错。”
张春不信:“你个小娃娃打过几次猎,你连看都没看到怎么就说那是虎精?它要是虎精,那还能放小……大人回来?”
曹童道:“如果真如老洪所说,这山里有虎精的话,那表哥碰上的那只就一定是。一山不容二虎,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再有,那老虎没有先吃掉你,正是它的不寻常之处。在那老虎看来,当时最要命的是那群猎狗。”
多小衮道:“倒是这么回事。如果那老虎先来吃我,我一定会挥刀拼命,即便打不过它,我手里那口快刀也会劈伤老虎。我不知道平日里一只老虎能不能对付那十几条大狗。甭管怎么说,有一个人做帮手,一定好过花了力气又被砍伤再去对付狗群划算。”
曹童道:“正是。不过这可不是每只老虎都能想明白的。一般老虎见了人一定受惊,要么马上跑掉,要么立即过来拼命。那只老虎能如此冷静,我看它就是我们猎人说的虎精。不过它为什么放你回来我就说不清楚了。许是这虎精还在打什么算盘?”
多小衮突然放声大笑:“老子真是命大!碰上了虎精还全须全尾地活着,真是天佑小衮!”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三人抬头一看,一队骑兵向索伦城奔来。三人刚才光顾说话,发现时这队骑兵已至近前。多小衮知道,这些人可能是从戍卫地点换防回城的马甲,这些马甲多半认识自己,于是赶忙扭过头,盼望他们快些从身后驰过。
不想马蹄声到了近前停住了。多小衮正假装向松林内张望,冷不防脑后一鞭子抽来,接着是一阵放肆的笑声:“多小衮!你还装!几日不见你可更像孙猴子了,哈哈……”“他假装没看见我们,应该再抽两鞭子!”随即,脑后又传来挥舞马鞭的声音。
这说话声多小衮再熟悉不过了。多小衮一扭身,只见一个身材极魁梧的少年,细眉小眼,正手抡马鞭,向自己抽来。旁边一个浓眉大眼书生面孔的文弱少年,坐在马上笑着看热闹。多小衮闪身避过了抽来的马鞭,口中道:“呸!老子在路边撒个尿还要脸对着你不成?”
这二人都是多小衮在军中的发小。抡马鞭那个高大粗壮的叫天禄,天生神力,勇武过人。书生模样的叫午思,其父焱午在盛京作正白旗参领。午思虽然刀马功夫一般,却天生工于心计,又好读书,颇有些智谋。这一队马甲正是午思和天禄二人统领,刚刚巡边归来,要回城向城守尉交令,不想在这里遇到了多小衮、曹童三人。索伦城的马甲们巡边一趟有数百里,要走上十天,因此多小衮领命去南沟的事情,午思和天禄并不知道。
多小衮这一回身,马甲们见他的甲衣血迹斑斑,都很诧异。午思一挥手,让天禄领马甲们到前面等候,自己跳下马,走到多小衮面前:“小衮,你这身血是怎么……”
多小衮窘然道:“是他妈的狗血!”
午思不理,上下仔细打量着多小衮。行伍中人,对刀枪之伤比较熟悉。午思见多小衮虽然血染甲衣,却浑身上下不见什么伤,且精神很好,瞪着一双闪亮的大眼,面带猴笑地看着自己。一个血透铠甲的伤员是做不到这些的。这工夫,天禄安置好众马甲后也跑了过来。两人拉着多小衮的手,低声问:“小衮,你这是怎么了?”
多小衮正愁没个明白人商量一下,午思、天禄这一问,便把实情又细说了一遍。午思听着,眉头微皴,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多小衮道:“去见城守尉大人。”
天禄道:“你领兵护卫将军府的捕快,现在捕快死了,你的兵也没了,你还怎么回去向城守尉大人交差?再说,你护卫失职,城守尉能放过你吗?只怕你去见他容易,他能不能放你回来可就难说了。”
午思道:“天禄说的在理。不过这事儿蹊跷得很,也不能全怪小衮。鲁格尔安排院子的时候,并未对小衮提过有地道的事儿。小衮在院子里外都设了岗哨,就是换作京城的御林军给皇上安排宿卫,也只能如此。这事儿还真怪不得小衮。”
天禄道:“可这番道理到了城守尉那,恐怕他是不会听的。”
午思道:“小衮,我觉得这鲁格尔甚是可疑。”
多小衮道:“鲁格尔哥哥为人忠厚,这案子归根结底他受牵连最大。我进岭带的弓刀兵器,还有那匹被掏了肚子的宝马,都是他送我的。这且不算,正是他的亲兵老洪,救了我,也救了张春他们。”
“啧……”午思皴眉更紧,“可是除了鲁格尔,别人害不得你到这么惨的境地……”
天禄打断了二人的推理:“甭管鲁格尔是好是坏,小衮你现在可怎么办?那边的十名巡边马甲可都看见你了。我估摸消息今日就要传到索伦城,或许快马奏报已经到了,城守尉已经差人捉你了。你该怎么办?”
多小衮道:“你们回城复命吧。我跟你们一块儿去找城守尉,把事情说清楚。”
“你就是找死!”天禄的火儿蹿了上来,一把推在多小衮身上。天禄比多小衮高一头,力气也大得多,多小衮倒退了四五步才站定。“唉!”午思笑着拉住天禄,“你总是这么性急!什么时候能改改呢?”
“小衮……”天禄一顿,似是觉得自己声音太大,怕那边的马甲们听到,又压低了声音,对午思吼道:“小衮他妈的这就要掉脑袋了,你倒是不急!你有你阿玛在盛京作参将,你怕什么?”
“屁话!”午思笑道,“你当小衮真要回城见城守尉?若没碰上咱俩,他恐怕也只得如此,现在就凭他那蛮猴劲儿,他定不会老老实实地把脑袋交给城守尉的。”说罢,午思和天禄一起看多小衮。
午思说中了多小衮的心事。天禄心急:“小衮,你到底想怎么着,倒是快说!”
多小衮欲言又止,欲止不甘,天禄终于悟出了多小衮的意思,道:“别在这儿装猴儿样了。我们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