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棕榈之谜-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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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扇门上。
欧扬久无声地站起身,走到那扇门前,把门拉开个缝隙,他看见不远处坐着的秘书小黄。然后他扭回头来,轻声问:“你们是不是想说,在无意之中外边的人听到了你们相关的议论。”
许晓郑重地点点头:“对,只有这种可能!”
“谢谢。”欧扬久依然让门敞着一条缝,而后款款地走回来,“我们的问题基本上就是这些。最后还有一张盘请姚总看看——那个机器能播放光盘么?”
他指指墙角。
姚芬点头道:“可以。但可不可以问问是什么内容?”
欧扬久笑道:“乞丐,是一些乞丐的录像资料,不是发生过乞丐袭击你哥哥的事么,麻烦看看这里有没有那个袭击者——”
十分钟后,三个人轻快地离开了公司大楼。
“怎么样,伙计们,是不是很过瘾?”欧扬久情绪很好。
大马和小美对视一眼,同声说:“不——过——瘾!”
欧扬久一边一个地搂住他们的肩膀:“结束得太快了,是吧?”
“可不!”小美道,“你为什么不能再追问一下,他们两口子眼看着就快招架不住了。”
欧扬久道:“NO,NO,你小看他们了,他们绝对坚持得住。”
“为什么?”
欧扬久道:“想想,那两口子一句话就把接下来的所有可能都堵死了,何等高人。有人从门外听到了,多聪明的解释呀——是的,哪怕它生硬得要死,不自然得要死,可你无法反驳?对不对?所以他们只需咬死这句话,就平安无事。”
大马道:“队长,我想知道的是,他们这句话是真实的么?”
“绝对真实!”欧扬久毫不犹豫地说。“因为这是唯一的可能。”
两个年轻人想了想,确实如此。
小美道:“队长,你是不是觉得那两口子前面所说的也都是真实的?”
“我没那么说,但是我相信他们认真地权衡过利弊,因此,其中真实的部分还是占有较大的比重。”
“比如说呢?”小美盯住不放。
欧扬久道:“比如说他们公司的运营情况。你一定想说他们运营中肯定有黑幕。是的,绝对有!这里有许多种掉脑袋的可能,比如豪赌、洗钱、贿赂,以及……这么说吧,非主业以外的名堂多得很,随便插手哪一项,都可能使他们一夜暴富或者一夜输个精光。但是正因为他们可能这么干了,那夫妇俩才会把即将面临的种种可能全部考虑进去,用来对付我们。你们不觉得他们设想得非常全面么?”
小美道:“明白了,就像去年咱们破的那个铜爵命案。你说过,越是设想得完整全面,越有可能做鬼!”
欧扬久道:“对,丫头,心中无鬼的人根本用不着去设计,懂么?别看他们今天对答如流,恰恰证明了他们心中有鬼!”
“那么,乞丐问题呢?”大马问。“姚芬说一个都不是?真实否?”
“真实。因为相关的线索原本就是姚芬提供给咱们的,她用不着隐瞒这个?”
“把乞丐的事情拿出来说,会不会是她声东击西,转移咱们的注意力?”小美不放心。
欧扬久早就想过这个,道:“有可能存在你说的这个目的,但是那个线索是客观的,不管他什么目的,我关心的是那个线索。也许那个线索本身和姚芬无关,但会不会和苏岷有关呢?”
小美琢磨了一下,点头道:“嗯,有道理。队长,你这个人特像海里头那种八爪鱼,所有的东西都要抓住。”
欧扬久笑道:“当然要抓住,所有的情况都不能忽略。那个乞丐咱们还是要继续找的。”欧扬久看看天,“丫头,现在我命令你留下,等一等那个小黄秘书。听着,见了她好好问一下,门外能听到里边的说话声么?记住,这里感觉上有很大名堂。至于还问些什么,你根据情况掌握。”
小美急了:“你这个老家伙!怎么又是我?”
欧扬久还没说话,大马却看着天道:“这是人民对你的信任,丫头。”
第二十二章
欧扬久三人走去的时候,许晓一直站在窗前注视着。此刻,三个人早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却仍然站在那里不动。已经熄灭的雪茄烟叼在他的嘴角,在窗前形成一个沉静而严肃的剪影。
他的夫人窝在沙发的一角,如同一只生了瘟病的母猫。房间里很暗,只有窗口的天光投射过来一些,在她的脸上涂抹了一层病态的苍白。
墙壁上的钟依然从容不迫地走着,滴答、滴答……
“老公,”姚芬终于叫了许晓一声,把长长的腿收了回来,半高跟皮鞋从脚上掉下来,在地板上磕出一个声响。“你能不能让小黄送两杯咖啡来,我怎么觉着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啊?”
窗前那个人踱了回来,无声地在妻子对面坐下。
他没有叫咖啡,而是面无表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地吐出一口长气:“坐起来好不好,你那是太过紧张造成的应激反应。”
说完这话他仰起头来看着天花板,口气中生出一种由衷的赞叹:“姓欧的简直是个艺术家呀,老婆——看来人们把他吹得神乎其神是有道理的,就是个艺术家。把破案搞的有声有色,有缓有急,有高有低,一会儿如疾风摧树,一会儿又如雨打芭蕉,游刃有余,却又点水不漏,展转腾挪似凌波微步,虚实有度若……”
“别闲扯啦!”姚芬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嗓子,忽地坐了起来,“我这儿都快疯了,你还有心思玩儿什么酸文假醋,有病啊!”
许晓朝她嘿嘿一笑:“我很正常,老婆。我问你,刚才咱们应对姓欧的可有漏洞?”
姚芬缓了口气,有些吃不准地说:“好像还行。”
“对呀!”许晓一拍大腿,也就是说我和他打了个平手——亲爱的太太,能和欧扬久打个平手,难道不值得我得意一回么?”
姚芬差一点哭出来,却笑了:“你真是个疯子!”
许晓歪着身子,尽可能把身子松弛下来,认真地说:“老婆,看来你还不真正了解我呀,我是个喜欢挑战的人,而且要战而胜之。没输给姓欧的,就是一大胜利!”
姚芬却没办法使自己乐起来,忧虑地说:“你觉得你和他打了个平手,真的么?说不定人家已经抓到咱们什么把柄了呢?”
“不!”许晓一摆手,“我刚才从头到尾地想了好几遍,没有漏洞。公司的内情咱们没有隐瞒。你哥哥把钱变没了死无对证。最重要地是,最后咱们强调了有人在外边听到了我俩的谈话,将最重要地疑点给出了最合理的解释。此三点,毫无漏洞。”
姚芬说:“你觉得最后一点他们会相信么?”
许晓说:“他们相不相信都没有关系,因为那是真实的!真实的就是主动的,你明白么?”
“滚你个主动吧,主动还把我紧张的要死。”
姚芬站起来,打开房间地顶灯,因为天已经很暗了。然后她开门让小黄弄两杯咖啡来。小黄看了看表,去了。姚芬也看了看表,叫住小黄说:“算了,咖啡不要了。你下班吧,我和董事长还有一点小事。”
小黄问:“要不要老鲁等一下?”
姚芬有些烦的样子:“还用说么,他是司机!”
说完关上了门。
小黄怔怔地对着那房门看了一眼,走了。
许晓对耷拉着脸地姚芬说:“你应该注意自己的情绪,特别是警察来过之后,我不是嘱咐过你么?”
说这话时,许晓满脸的志得意满已经退去。又恢复了以往的面部表情:“老婆,你觉不觉得咱们应该跟宫秘书长联系一下。”
“你要是能跟姓宫的也打个平手就好了。”姚芬不冷不热地嘀咕了一声,坐下,“说老实话,姓宫的那个短信闹得我一晚上没睡好,吃了好几片安眠药。”
是呀,许晓仰在沙发里,默默地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又坐直了身子说:“是呀是呀,真正的心病——王八蛋,他到底是试探咱们呢,还是真的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
“他有必要试探咱们么?从咱们这儿拿到过那么多好处,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姚芬有些愤愤然。“索性跟他摊牌!”
许晓恼了:“信口胡说!摊什么牌,下一步的贷款还要指望他运筹呢,否则咱们的危机还在!说句不好听的,他要是完了,咱们也就差不多了!”
姚芬无力反驳他这句话,耷拉着眼皮沉默了一会儿说:“唉,我现在宁肯他是在试探咱们,撑死了再给他点钱——怕就怕他真的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老公,他为什么给咱们发那么一个不清不楚的短信,有话不能直说么?”
“不会是天意吧?”许晓眉头紧锁,“怕是咱们还没死在姓欧的手里,先要死在姓宫的手里了——不行,我要给他打个电话……”
他一下子坐起身子,抓过了茶几上的手机。
姚芬扑过来,一把摁住了他的手:“别……你想没想好?”
许晓沉思了片刻,道:“你别紧张,我知道怎么说。来,用你的手机,他总不会连你都不理吧。”
姚芬犹犹豫豫地把手机递给他。许晓咬了咬嘴唇,毅然拨通了宫秘书长的电话。
通了。响过几声,传来了宫某的声音:“喂……”
“是我。”许晓靠在沙发上,眼睛看着暗下来的窗外。他听见姓宫的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我就知道是你——你老婆一向不愿意跟我交流。喂,你们俩是不是在一起?”
许晓嗯了一声:“是,我们一直在分析你……谈不上紧张,我们是不解。秘书长,你能不能直说,你那个短信究竟什么意思?”
宫某的声音有些沙哑:“不会吧许总,意思很清楚呀!”
许晓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
姓宫的又发出一声短笑:“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许晓迟疑了一下,说:“秘书长,咱们不是一天两天的朋友了,说话从来很爽快,容我直截了当的说一句,如果是我们什么地方做得不周到,您说出来就是了,不必……不必过于含蓄。”
宫某古怪地嘿嘿了两声,突然严肃了:“许总,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你觉得我是个随便说话的人么?既然发了那样的短信,就证明……(突然咳嗽起来)”
许晓把手机拿开些,看了老婆一眼,一直等到咳嗽停息,才开口:“您慢慢说,就证明什么?”
宫某说:“就证明你们的事情泄露了!”
“不会吧!”许晓又看了老婆一眼,声音提高了些,“莫非有什么人对你说了什么事?”
姓宫的一字一顿地说:“匿、名、电、话——注意,许总,有人暗示我,你们夫妻俩做了件很可怕的事!”
许晓沉默了,心脏好像挨了重重的一拳。对方说得很明白,确有人给姓宫的打电话:“这样好不好,咱们见上一面。详细谈谈?”
“不!”姓宫的断然拒绝,“你不认为咱们这种时候应该保持距离么?说不定暗中有人盯着你我呢!现在你告诉我,你们究竟做了些什么?姚总她哥哥的死究竟和公司的事有何关系?”
不用再问了,事情确实发生了。
许晓努力地平静着自己的声音,道:“秘书长,我们公司在您的帮助下已经度过了难关,整个过程您都是清楚的,这和姚芬她哥哥的命案扯不上关系!”
对方再次发出几声嘿嘿的冷笑,随即戛然而止:“许总,你觉得咱们现在还有必要辩解么?你应该好好回忆回忆,是不是什么时候把不应该让外人知道的情况说了出去。我提示你一句,姚芬她哥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