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棕榈之谜-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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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他已经确认马老爷子就是那个马老师了,因为卧房墙上的镜框里有马老爷子年轻时不少体育运动的照片,身份很好确认。
老太太听了欧扬久的话,有气无力地告诉他们,“这个小区是分两批建成的,我们先搬来。等第二批房盖好以后那个变魔术的才在这儿买了房子——不是冤家不聚头呀!”
老太太又嚎哭了几声。哭得欧扬久心绪复杂。
这俩人都在金棕榈佳苑买房并不说明什么,充其量也就是某种巧合。但是这巧合在此刻竟显得非同寻常。他问老太太,苏岷在这儿买房是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
老太太哭兮兮地说:“那倒不是,老马收拾过他,他躲还来不及呢——唉,老天爷安排的呀!”
欧扬久循着思路往下问,田老太太也就跟着往下说,说着说着话题集中了。欧扬久让老太太谈谈他们和苏老师母子俩的关系。老太太摆摆手,说没什么关系,老头子和苏老师认识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他只在那个学校当了半个学期的代课老师,离开以后就和苏老师没什么来往了。
欧扬久问:“老爷子收拾了那个混蛋小子,苏老师是不是很有意见?”
老太太说:“当时是。你们不知道,苏老师扑上来就抓老马,像母老虎似的。当妈的么,都是护犊子的。自己可以打骂,别人不行。后来苏老师后悔得要命,向老马道歉。两个人从那儿以后关系不错。说了不怕您笑话,我还吃过他们的醋呢!”
说到这儿,老太太又是眼泪汪汪的。
欧扬久点上一支烟慢慢抽着,道:“老人家,您能不能告诉我,您觉得老爷子今天出事,和苏岷的死有没有什么关系。”
老太太看了欧扬久一眼,说他说话没头没尾,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欧扬久笑笑,说这是警察习惯用的方法,还是为了寻找凶手。
老太太便认真地想了一会,然后摇摇头说:“我说不清楚。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
欧扬久便把话题再次返回过去,问老太太是不是听了一些关于苏老师的说法。
老太太说:“老头子说什么我听什么,也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从老头子的话中我挺同情苏老师的。不管这个女人什么来路,一个人带着好几个孤儿,终究不容易。心肠好呀,苏老师有些时候觉得还是挺了不起的。”
“看来您对苏老师的印象不错。”
老太太点头承认。
欧扬久将话头引向重点:“关于苏老师的来路,马老爷子跟您说了什么吗?”
老太太又想了一会儿,道:“这个问题呀,不好说。老马对苏老师的来路一开始就有些疑问,回来跟我唠叨。可是直到他离开那学校,也没探听出什么。”
老太太居然使用了“探听”这样的词儿,看来两个人确实对苏老师动过心思。换一个角度说,苏老师的来路显然使人有这种印象。他看看大马,大马的表情非常失望。
更多的历史老太太也说不出什么了,她言语中使人感觉到苏老师是个有些性格矛盾的人,仅此而已。说到那个耍魔术的小子,老太太又没有了好气,抱怨老天爷没办好事儿,让那家伙又出现了。她说他们的楼和苏岷的楼离得不远不近,时不时能打个照面,一开始谁也没认出谁,后来苏老师来看儿子,才对上号。互相照顾着面子也没什么矛盾,但是有一次苏岷买西瓜没给够人家钱,马老爷子帮那小子付了欠账,老两口便对苏岷印象恶劣了。老爷子说狗还是改不了吃屎。
“我就是不明白,”老太太说到这儿的时候声音放大了一些,神情有些愤愤然,“就这么一个不怎么样的混账东西,苏老师怎么就那么当宝贝贡着。这么说吧,我对我儿子都没有那么上心。冬暖夏凉的,不知道怎么好了。”
是呀,欧扬久想,出事那天晚上苏老师就是来拿羽绒服的,夏天就想到冬天的东西了,确实很上心。
接下来,他把话题引到最关键之处,原先想从马老爷子这儿了解的内容,现在只能向老太太提问了,好在这老两口有很好的交流。
“老人家,我现在提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您听了先想一想,不着急回答。我想知道的是,苏岷被杀的那天晚上,马老爷子看见过什么没有?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您想好了再说——”
老太太可能还沉浸在失去老伴儿的痛苦里,一阵一阵的。思考的时候又想哭,但最终稳住了,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欧扬久说:“那天晚上老头原本说不出去了,因为他想看一场球赛,可是那天电视信号不好,他呆着没意思了,才下了楼。谁也没想到会出事。出事以后他跟我说过那个晚上的情况,说他看见苏老师来了,还跟苏老师说了几句话。”
欧扬久问:“说的什么话,您还记得么?”
老太太摆手道:“这个我记不清了,大概其也就是几句家常话。您的烟灭了。”
欧扬久把烟点上,让老太太继续说。
老太太道:“他们俩说了几句话,苏老师就上楼找他儿子去了。再接下来不是就出事了么?那时候在楼下遛弯儿的人正准备回家,结果警察来了,直奔楼上。那时候老马还不知道死的是苏岷——噢不,那时候大家还没想到是死人了。”
大马插言道:“当时确实是这么回事,警车来了以后楼下的人都围过来了。那时候苏老师还在楼上。”
欧扬久点点头,请老太太说下去。
老太太说:“大家就那么围着,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一直到人抬下楼,走了,还有人在那儿围着不散。老头子也是其中一个。散了以后他回来跟我说了这个事儿,我吓了一跳,差点儿犯了心脏病。不管苏岷那人怎么样,也不至于死呀是不是?”
“是的是的,”欧扬久用力点头,道:“老人家,咱们收回来,我刚才问的是,老爷子看到过什么没有?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你听我说呀。”老太太道,“乍出事儿那些天也就是议论纷纷,小区里乱哄哄的,老头子也跟着在外边东拉西扯、胡猜。再往后说的也就不多了。上个月我和老头子倒大女儿那儿住了十来天——去了趟包头。大概在返回来的火车上吧,老头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等我喝口水啊。”
老太太拿起保温杯喝了几口水,然后抹抹嘴,说:“老头子想起这么件事,说苏老师上楼去的时候他无意中朝那楼上看了一眼。他说当时他就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是好长时间没有往深处想。在火车上他突然琢磨出名堂了——他说那栋楼一直往上的楼梯灯都亮了……”
欧扬久蓦然间觉得呼吸急促,险些叫出来。他一直有所感觉的问题终于有影子了。楼梯灯,楼梯,啊,自己在查看了苏岷的房间后是从六楼走楼梯下来的,妈的,怎么没往上看看呢!凶手完全可能往上跑呀,而且那楼梯灯是声控的。
“老人家,马老爷子说那楼梯灯一直往上都亮了?”
“是呀,老头子就是这么说的。”老太太的表情非常认真,“他说,可能有人往上跑了!”
老百姓啊,真的了不起!
是的,凶手往上跑了——苏老师的出现,把那个凶手吓跑了,但没有往下跑,而上往上去了!上帝!
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想必大马也明白了其中的奥妙,表情极为复杂。欧扬久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一直抽到老太太咳嗽起来。
“老人家,看来老爷子这人很有想法。那么然后呢?老爷子还说了些什么?”他把窗户推开一些。
老太太说:“坐火车那一路他就咬着这件事儿说个没完,我说他神经了,他还不高兴。现在想起来,他说的好像靠谱,你们觉得呢?”
当然靠谱——老爷子这个人不一般。欧扬久长长地叹了口气,道:“那么第二个问题呢——老爷子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可疑?”
“他觉得有个叫花子比较可疑。”老太太看着欧扬久的脸,老头子这个人是一根筋,想什么事儿都会往深处想,一直想到撞南墙。
“叫花子?”欧扬久重复了一句,声音不大。
老太太点头道:“老头子胡说八道,哪儿来的叫花子。”
哦,不不……欧扬久觉得心头被撞了一下,叫花子,说文雅点儿,叫花子就是乞丐。这已经是若干次听若干人提到乞丐这个词汇了,因此它不再是词汇,是人,一个具体的人!
他朝老太太弯着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老人家,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叫花子?”
“不知道。我没看见过。但是老头子说他看见过,看见那个叫花子在那栋楼附近转悠过,而且都是天快黑的时候。”
大马开口了,心情显然有些急:“大妈,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们不是留电话了么?”
老太太有些生气了,转向大马说:“你这个人,我们也就是想想,谁知道有没有用处。再说了,老头子也不是拿得多准,谎报军情怎么得了!”
欧扬久已经没有工夫纠正老太太用词不当了,他说:“老人家,我谢谢您了,现在说也不晚,有用没用我们都会查一查……”
可是,老太太的确说不出什么了。
欧扬久极其失望地看了大马一眼,看得大马低下了脑袋。他掏出烟来想抽,最后忍住了,问道:“大妈,现在我问最后一个问题——马老爷子天天这个时候都出去么?据说他都是晚上出去。”
“同志您算问对了,老头子很少这个时候出去,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老太太懊丧地拍着沙发扶手,八成是跟什么人约好了吧?”
刚说到这儿,老太太的两个儿子回来了,老人顿时失态,哇地一声哭起来,忘了屋里还有外人。一家人开始放声大哭。欧扬久二人赶紧告辞走了。
第三十一章
回到刑警队,小郝和范小美也已经回来了,欧扬久想抓紧时间研究分析一下,可是脑子里乱哄哄的,只想躺着。他在沙发里平躺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烦躁地坐了起来。是的,失去这样的重要情况,大马和小郝是有责任的,可是你能说他们什么,骂也没用了。当即他命令大马,明天必须上路,去安庆。大马说情况有变,去安庆还那么重要么?
欧扬久骂起来:“你这个大马猴!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你们要是早能跟马老爷子接触,可能得到的情况要比这个多得多!”
大马据理力争:“队长,任何事情都有他的来龙去脉,我们当时不是因为唐五羊的逃跑搞乱了么?谁有你这么多心眼儿?再说了,马老爷子那时候未必想得起什么,他是后来才想起楼梯灯那个细节的。”
小郝不让大马说话,然后转向欧扬久说:“我说队长,还是此一时彼一时吧,我汇报调查的情况——整体上没有什么太有价值的线索,只有两三个人对马老爷子那么早出来遛弯表示不解。另有一个收垃圾的人说,他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从河边走过去,但是时间有些不好解释,那个人好像是中午出现的。”
不错,马老爷子的死带来两个最重要的情况:楼梯灯朝上亮去和叫花子的出现。可不可以这样认为,马老爷子的死与这两个情况有关?
范小美朝大家叫道:“你们看不出来吗,整个逻辑关系已经很完整了——是那个乞丐杀了苏岷,然后在苏老师出现的时候朝楼梯上方跑去,因此把声控灯一路地弄亮了。马老爷子在楼下看见的就是这个情景。至于马老爷子的死,绝对和那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有关。前后全搭上啦。”
小郝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乞丐是有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