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旧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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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说我偷了她儿子的书。我惊得差点儿哭,真的是我不吭声揣了小人书呀,舅母
一下子就搜出来了。她连姥姥也顺便捎带着骂。过后,姥姥对我说,以后不要随便
拿她们的书。我说,我还没有看完,怎么能够舍得放下?姥姥就叹:一个小书虫。
从那以后,我就很怕我舅母。舅妈母姥姥不和,我不知道为什么。世上婆媳不和的
事儿有许多,可我总觉得没道理。想外公去世得早,什么事儿都是舅舅作主。姥姥
对任何事儿都不管不问呀,也可能是因为姥姥总对我妈妈显得偏爱些,其实只是精
神上的偏爱。在物质上姥姥是一穷二白,全靠舅舅。母女之间感情好不是很正常的
吗?这是一笔精神上的糊涂帐,凭我是永远也算不清的,由于舅妈的关系,舅舅对
姥姥也总是不冷不热。在我的记忆之中,姥姥病重之时,四十多天当中,舅舅只去
看了一次,其他时间,是妈妈寸步不离守在姥姥的病床边。这些事儿人们都看在眼
中,因此舅舅的名声是随着舅母的到家而越来越糟,我想舅舅也会心中不顺,什么
都得靠舅舅的姥姥,可感情上却偏偏只与我妈妈亲近。姥姥临终时舅舅的所为,在
历来讲求“百善孝为先”的人们眼中,很是为人不齿。也很奇怪,姥姥去世后刚过
三周年不久,舅母也就病重而随之去世。以后舅舅又结了一次婚,新舅母人很利落,
可对舅舅总是觉得不顺,后来不声不响地走了,内中详情则我也不清楚。再后来舅
舅的日子就冷清了,与儿子们过日子。现在好了,在我出来前不久,我去看了舅舅,
舅舅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
最后就是我的爸爸妈妈了,其实最无话可说的就是爸爸妈妈,我对他们最不了
解。爸爸叫张铭锡,不知道多大年龄,我从来也不曾想到过问爸爸一声,出来后虽
想到过,但也已经是太晚了。据说爸爸在十六、七岁时就十分的风光了,是在五六、
五七或五八年,我们当地建矿,爸爸就做了工人。开始时只是个小工人,有一次上
边有头头来检查,爸爸他们所在班的班长要做工人代表发言,可这班长是个大老粗,
让爸爸代写了一个发言稿;然而临时了他却还没有念会。因为班长不识字, 要一字
字一句句地教他,再说又不是年轻人,记忆力已经退化——这位班长在解放前做矿
工,凭的是老经验、老资格——仓促间是不行了,于是就让爸爸代替发了言。一个
十几岁的娃娃,而且出言不凡,博得了上边头头的好感,就这样,爸爸一下子就到
矿机关做了干部,具体负责财会工作。那时候的共产党可不象现在,诺大的机关,
只有七、八个干部,下边儿三、四千工人。这个矿现在已是数万人的大矿,是义马
矿务局的支柱之一。不过现在坐办公室的干部也是那时的数十倍。那时的工作量大,
初建矿不久么,但他们忙碌着反而觉得有意义,不象现在猴大的一个机构,头头儿
不少,人都闲得要害痔疮,还整日里喊着无聊。爸爸那时是最风光的时候,与头头
儿们一块儿到上边儿去开会,见着好多高级领导。据爸有时候心情好了对我们说的,
说其实他自己那时候只是跟着头头儿们玩而已。头头儿们要开会了,他没有事儿就
到处走。他给头头儿们拿个东西什么的,头头儿们要作什么发言了,中间需要数据
等,才来找爸,其他没有爸的事儿;他早溜出去玩了。 有一次头头儿们到省城郑州
开什么会,爸先在会议室中听一会儿,因为与他关系不大,觉得无趣,就从会议室
中溜出来,在楼道里看风景。见一个房间儿中门开着却无人,桌子上有电话机,说
想给自己矿上拨电话玩。可一进门儿;顺手一关,门却锁上了,是暗锁, 当时还多
是挂锁,暗锁不多,小孩子在里边儿不知道怎么开门,急得不得了,就对着门又踢
又打,终于惊动了一个门外的人,来用钥匙开了门,才放出来。我还记得我们曾经
看过一本爸爸的相册,当然是老式的,用夹角夹,全是黑白照,里边儿有爸爸各种
各样的相片,有写字时照的,有读书时照的,还有与上边儿头头们一块儿照的。那
时的爸爸很年轻,显得潇洒极了。就是那几年,爸爸与妈妈结的婚。至于到底是哪
一年,我不知道。再说我的妈妈,她叫魏春娥。妈妈那时的事儿我更不清楚了。后
来听别人也稍稍说过一点儿,就在这里记下来:妈妈当时很漂亮。外公早死了,家
中舅舅作主,说当年哪,还都是由媒人说合的(其实在我们那里,自由恋爱的直到
现在还不是十分普遍),先是媒人给我妈妈提了好几门亲,舅舅总不同意——说实
在的,当时舅舅若同意了,那么可能所生的孩子就不是我们弟兄了。后来,有媒人
给提亲,就是我爸爸,这当然没有什么可说的,也就成功了。结婚后,我妈妈就到
药厂去上班。大概是到了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吧,全国上下,所有的人都吃不饱,爸
爸要说意志也不甚坚强,他觉得实在受不了饿——要说也是,爸常说就是那时,把
他的头发饿掉了,以致于爸早早地就谢顶了——爸就偷偷地跑回来了。人家来找他,
他硬是不去。当时医生是个不挨饿的行当,爸就学了医。
再往下就该说我们这一代弟兄姊妹了。先说我大哥哥,有两个原因。第一,他
在弟兄中排行老大;第二,他可能在以后的篇幅中出现的相对来说会少一些。因为
大哥哥比我大十多岁,在我的记忆中,我们从来没有一起玩过。但据说大哥哥倒是
常背着我小哥哥、姐姐玩。小哥哥在大哥哥的背上总是会用嘴去衔大哥哥的肩膀。
而我小哥哥又如我四爷爷一样,有很多口水,这样,大哥哥肩膀经常糜烂。大哥哥
叫张勋子,而有时候只写上一个字,张勋,这在小时候还没有什么,但以后出现了
麻烦,至于什么麻烦,后边再详说。大哥哥是属虎,就是生于一九六二年,在刚开
始读书时,成绩很好,众口称赞。文革时,他曾要退学,不念书了。因为当时是推
荐上大学的,他认为自己没有资格,但多亏了爸爸以及老师们。哥哥有一段时间不
去上学,老师们就到家中来叫,爸爸也骂他。终于使得他又去上学了。大哥哥上学
时,也是很淘气的。当时学校分派,大哥哥、张燕民、韩青辣(是这个音,但不知
是什么字)等人一派。韩青辣个子大而且泼皮,与人打架时不要命,手拿铁条就往
对方人群中冲,对方一看他那不要命的凶悍样子,一哄而惊散。而大哥哥人小,他
是“军师”人物,出了很多馊主意,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搞到的土方法,制了好多痒
痒药,与人一打架就往人家身上乱抓。就这么边混边上。刚好文革结束,恢复高考
制度那一年(到底是七六还是七七年,我就说不清了,反正就是那一年),一宣布
要高考,哥哥马上发奋刻苦,熬夜苦读。第一次就考上了师范学校。全学校就大哥
哥一人考上大学。大哥哥在读中学时由于成绩好,当时搞大批判,几乎每次都有大
哥哥的发言。文革结束后,有一个人叫沟流(也不知到底是哪两个字),他在文革
中老受批判,还挨好多打,实在受不了,就跑到柳泉,在那儿给别人当了养老女婿。
文革后还回来到我家玩儿过,说起我大哥哥当时批判他的发言,很有些不平,但当
时我大哥哥还是小孩子,况我爷爷也受批判,小孩子也作不了自己的主。大哥哥在
我上中学一年级时结的婚,现在有一儿一女,女孩叫洛妮,已十岁了,小男孩叫乔
夫,八岁。
我姐姐叫花朋,属蛇,生于一九六五年,据说在有我姐姐那天晚上,妈妈是忽
然觉得肚子疼的,阵痛得紧了,来不及预备,就是爸爸接生的。当生下姐姐后,爸
爸见平安无事,刚松了一口气,猛抬头看外面,忽儿发现天大烧(shao),爸以为
外边是什么地方着了火,赶紧到外边儿看,却是天大亮,红彤彤的一片,而当时正
是夜半时分,不可能的事儿呀。后来算命的说是生我姐姐时天睁了眼,姐姐不是人
间凡夫,是天上星宿下凡,以后一定大富大贵。可是呢,我姐姐现在并没有大富大
贵。而是结婚后,夫妻感情不睦,又闹离婚,把姐姐拖了好多年,有了一双儿女之
后才离得婚,现在又结婚后已有了一个女孩;现在的情况我已不清楚了。
我小哥哥属羊,可是生日却是腊月二十八日,按公历计算则已是猴年了。我小
哥哥叫张建勋,生在我另一个家中。这另一个家呢,据说当初是经风水先生看过的,
是绝对的风水宝地。但后来小哥哥并没有因了这风水宝地而发财,反而一直平庸到
现在,而且可以说是有些太窝囊了。
我下边还有小弟弟,就不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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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一到一九七五年
我生于一九七一年农历二月二十三日,我很平凡很平凡,刚好一九七一年我们
家周围前后邻舍共生了龙君、战民、永红、根召、我等共五个孩子,在前不久还有
向阳、伟强两个。在以后的文字中会出现他们。
据说,在我还是只有几个月大的时候,当然我是绝对记不起来的。有一次,姐
姐背着我玩,我可以说是姐姐抱大的。姐姐那时候也还正是贪玩的年龄,她们一伙
儿女孩子没什么可玩,也就是抓石子而已。常玩石子,她们也就能玩出不少的花样。
那一天,姐姐又背着我去抓石子,是下午。当然,背着我抓石子对姐姐来说是极不
舒服的。而我在姐姐的背上又不会自己抓牢,全凭姐姐一只手拦着,这样总是会不
自觉地下滑,这个姿势保持一会儿,就累得要命。要吃饭的时候了,姐姐背着我回
家,到门口时,我又往下滑,姐姐把我往上一送,当然,背过孩子的人都有过这个
体验,一用力,孩子就往上送点儿,背着就可以省点儿臂力,人也舒服一点儿。可
这一次是在门口处,姐姐用力也大了一点儿,她一趄趔,我一下子跌落在地。跌跤
当然要哭了。妈妈来骂了姐姐,抱过我哄,可我一直哭个不停。孩子没有不哭的,
妈妈也就没有在意。爸爸见妈妈哄不了,就把我抱过去。爸一动我的胳膊,我哭得
越发厉害了,爸感到不妙,就脱我的衣服,这一下方明白,原来左胳膊断了。小孩
子骨头还嫩,经不起这么轻轻的一摔,爸慌了手脚,妈妈连饭也不吃了,家中又没
有药,赶紧送医院,可医院有什么办法呢,那个时候,医药还紧缺,在医院也只能
做些简单的处理而已。千辛万苦,爸跑了好多地方,终于找到一个单方——正规方
法都难以找到药,至于药方我不知道。
从我一开始有记忆,就记得我们家已经分开了。当时爷爷还在。 爷爷奶奶单独
吃饭,叔叔婶婶家的地方我记得很是宽敝,而我家就不行了。当然了我不记得,可
能家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