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旧事-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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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这猛然间的一个回首眼神,撞着了我心中的哪根弦。提起笔来就划出了一篇三千
字左右的文章,但这一会儿想不起了名字,在周一同学们来学后,我让好几个同学
看了,象周柏涛——他的语言文字功夫特别好,还有王亚丽、孙占巧、孙红伟、程
相伟等,只有周柏涛提了一点儿看法,其他人看了也白看。最后周柏涛说:“一个
星期天不回,写出这么一篇东西,值得!”我又交孙智献老师看了,他给改了个很
有诗意的题目:一串远去的水花。以后我大哥哥看了,什么也没有说。以后他告诉
我,他把这篇东西给了广播站,在上边广播了一遍儿。
我天天晚上睡得极晚,早上极早起,谁知道这样做却坏了事儿:慢慢地竟然成
了习惯,应该是条件反射,把人体的常规生物钟给调反了个儿。大伙儿都叫我夜猫
子,本来我还必须找点儿事儿做,比如做练习题、看书等。这么一久,白天听课难
以专心,情况愈见不妙,再做练习题时竟然眼看着越来越难; 觉得做练习越来越吃
力。当时我们每门功课都发有一本同步练习题集,课讲到哪儿,就可以练习到哪儿,
可我竟做得相当吃力。晚上我又没有事儿,就坐下来慢慢啃这些硬骨头,遇到实在
啃不了的,就去别的同学书桌中翻他们的本子,看一看,反正教室中只有我一个,
翻了他们的书,再整理一下就可以了,他们也不知道,不用费口舌。有一次,我发
现有几个同学写日记,在翻别人的书桌过程中。而且有几个同学写的几乎可以说是
优美的散文,欣赏那日记既可偷窥出他们的内心,又可以愉悦耳目,简直是一种享
受。那日记写得太好了,细细回味,虽然说显得太过华丽,但那是那个年龄的通病,
无伤大雅,以后我就经常偷看这几位的日记。我本来最讨厌别人偷看我的日记,可
我现在却在偷看别人的日记。我发现了我们写日记有个很大的区别,他们大都是写
日记只在华丽的文词中流露出丁点儿的内心,有些干脆可以说是练笔,而我的不是,
纯粹是个人喜好了,对某人某事儿的看法了等等,可以说自从我说假话之后,来了
个大转变,把原来不记别人的名字这个念头彻底除去,而把班上的每个同学都收进
了我的日记,并对他们表达了好恶,文字极简单明了。后来还惹出了事儿。
另外,在张治国的书桌中,还发现了一块儿手表,双鱼牌的,特别漂亮,比我
的表美观多了。我就有心占为己有,但心中总是犹犹豫豫,良心与孬心纠缠着较量
不停,一直很长时间,占有这表的念头始终在心头萦绕。张治国不喜欢戴表,于是
总把表放在书桌里,我第一次发现表后,第二次还在,第三天还在,由于他这表老
放在书桌里诱惑我,这才使我生起窃为己有之心,虽说这道理该叫强词夺理,叫强
盗逻辑,但也真符合内心。
还有一个傅连续,他书桌里放有大约九十多斤粮票,我却莫名其妙地把它拿出
来烧掉了,我也说不上为什么。假如说我偷出来用了也算无失去粮票的价值,可我
根本无想用,只是拿出来看了看就烧掉了,这个事儿我至今怎么也想不清当时到底
是什么心理。
初夏,一次下了雨,我穿了一双雨鞋;可借人家的雨鞋总不甚合脚, 一天下来
脚竟然磨破了,疼得紧。我去找校医,校医姓赵,我们都称他赵医生。赵医生全家
都住在学校,赵医生家养有两只狼狗,还有几只鸡,一头猪。另外学校还有一位阿
老师,退休后,他也养了头猪,这两家养猪,而学校的食堂中,都是学生们在吃饭,
学生们还都年轻,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吃饭浪费极了,每顿饭后,都有学生扔下馒
头或倒掉饭菜。赵医生的家人与阿老师的家人就在每次吃饭时到食堂去收集饭菜馒
头,就凭这个来养猪、鸡。每年他们家都可卖一头猪,好几百块。有一次,赵医生
的家人还与阿老师的家人为争这剩饭菜而吵了一架。这个赵医生虽说已经五十多岁
了,精瘦,但有时也很野蛮:那一年评职称,老师们评职称,他是个校医,却也非
要个“医师”职称,不同意,据说他是拿了根火箸去找校领导要干架。
这次我脚磨破了,校医就用碘酒擦,说这没事儿了,然而到了第二天早上,脚
愈发疼得厉害,而且明显见肿,走路也成了问题,一瘸一拐。再找校医,又擦碘酒,
这脚更加肿大。于是校医又诊断说这是脚气,一股脑儿给取了些治脚气的药。屁用
不顶,脚一直肿到白亮亮的很怕人,连小腿也肿了起来,竟然再不能走路。白天由
孙红伟、艾世清他们端来饭,晚上把我背进宿舍,早上再背到教室,不光自己难受,
还使得同伴儿受累。实在无耐,艾世清用自行车送我上医院去,医生们也忙乎个不
停,验血,验尿这这那那的验了老大半天,无有毛病啊,什么都好好的。现在才能
够明白,西医不能说不好,但医生们实在太不高明,简直就不是医生在看病,而是
各种各样的仪器在看病。一些高明的中医,通过望闻问切来治病,先给人一个亲切
感,不管病能否治得好,先是一个活人在给你看病,你心中自有一颗稳跳的心。而
西医则病还未治,接触的先是冷冰冰的仪器,甚至一进去;什么也还不知道, 先挨
上一针抽出些血来,总令心不安。
医生们忙乎了一通之后,连叫莫名其妙,明明是无一点儿毛病,脚却肿得白亮
亮的,谁见了都吃惊,医生——都是些年纪轻轻的刚从学校毕业的小医生——用仪
器查不出毛病,这才想起来他们自己也是个活人,来问情况,于是诊断说是碘酒过
敏反应。说实在的,我以前也用过碘酒呀,怎么偏偏这次过敏了呢?这道理当然以
后我明白了。医生给了好多药,有吃的, 有擦的,回来后用了大致一、二天的药,
脚马上就消肿了, 你不能不佩服这些经过正规学习的小医生们也是有两下子的。
彭清智老师已经做我们班主任不短时间了,我对他也有了一点儿感觉。 教课方
式很活泼,很吸引人,他喜欢足球,但从没有见他踢过足球,何况学校根本没有玩
足球的场地。倒是见他玩过排球,但不见他的技艺高明之处在哪里,倒觉得他打球
极臭。他老与同学们一块儿疯玩儿。
有一天晚上,我忽儿心血来潮,想与大伙儿一块乐一乐,因人不多,就叫了高
一级其他几个班的人也来热闹,并且叫上了彭清智老师。我竟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
下主持了这么一场“玩(晚)会”,够风险的,因为别班同学的人名字我还有不少
叫不上来,我只凭感觉,凭思维在主持。好在的是有彭清智老师在场, 就少有人
捣乱,而且彭老师还与我捧场,衔接,没什么大漏洞,只是最后收尾很仓促。
上自习了。赵向阳、聂德昌两个人在捣乱,正好彭清智老师进来碰见,于是彭
清智老师若无其事地到了前边,对众宣布:今天我想让大家休息一下,请赵向阳、
聂德昌二位来给大伙儿做个游戏。赵向阳、聂德昌二位来到黑板前边儿,彭老师让
他二人右左两手各拿一支粉笔,左右手同时在黑板上画,让左手画一个圆,在画圆
的同时,用右手画一个正方形。这样一逗,结果自然在预料之中,二人所画的图形
是个四不象:圆不是圆,方不是方。彭清智老师乐得哈哈大笑,让同学们以这件事
为基础展开讨论,让大家发表一下意见,看聂德昌、赵向阳二人上课看课外书好还
是不好,可取还是不可取,一心二用行还是不行。当然同学们大都谈了见解:一心
不可二用,否则,结果只能是二者皆不可得,如画圆画方一样,圆不是圆,方不是
方。我倒以为未必,功夫么,都是练出来的。如古时战将,一手执矛,一手执盾还
不是照样做战,两手互相配合。南宋名将陆文龙,左右双枪,在战场上威风八面,
使金军闻风丧胆。另外,象有些书虫们,吃饭时看书,没见过谁把饭吃到鼻子中去
……一些事实足以证明,只要功夫用到,绝对可以做到一些看似极不可能的事儿。
在远古时候,人们就想到要飞上月球(嫦娥奔月),经过千万年的努力现在还不是
实现了吗?当然,在做学生上学念书时,搭不起那么久的功夫是真,可以说不让上
课看课外书还行,但说什么一心不能二用这就不见得了。
不管怎样,彭老师讲课方式活泼,很吸引人,他还让大伙儿做演讲等等,把一
个班集体搞得有声有色。
另有一位老师,叫常(这个字有人念“chang”,有人念“shang”)明光老师,
他教政治也很风趣,顺手捻来一个个的典故、故事,来说明某一个马克思主义原理,
课后绝对要求学生们死记硬背,他是小学教师出身,当然要求死记硬背的多。后来
我大哥哥调入二中也教政治——我大哥哥可以说什么都教过:他原本上大学念的物
理系,初中时,理化不分家,物理、化学他一个人教。后来缺一个语文老师,他又
教语文,语文课教得令检查教学的上级领导们连连叫绝。后来念河大政治系,教政
治又成了正宗……——常明光老师向我大哥哥传授教政治的经验:“说一千道一万,
你课讲得再好,天花乱坠,学生们记不住也等于枉然,说什么理解呀,背会、记熟
了才能理解,政治本是个敏感的东西,用词不准确怎么能行……必须强调让记让背。
”
这样,常明光老师实际上很迂,批改试卷吧,只要语句不甚合于他给的答案,
那怕只差几个字,也要扣分。他到外边儿也逞学问。有一次,在王城公园门口,有
一个人在摆摊用电脑算命,其实看多了自然明白,电脑算命画出的命运图说穿了只
是系数不同的正弦曲线或余弦曲线而已,没什么奥妙。常明光老师打这儿路过,摆
摊的非拉他算上一卦。拉人算命没什么,你坚持不算他也没办法,但你别逞能呀,
常明光老师就是犯了人家的大忌,他自己不算不说,还风言风语地数落人家:“你
这是搞封建迷信。”算命的急了:“谁敢说电脑是封建迷信,电脑是高科技的产物。
”“你这是披着科学的外衣,干些封建迷信的勾当。”这下算命的真急了,在自己
的地盘上也受奚落,怎感咽气,一声呼啸,涌上数人,一下把常明光老师推搡倒地,
揍了个稀烂,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溜溜达达的,时间飞快地过去,该放暑假了。因为学校要招收新生,为了腾开
教室做考场,我们就提前放了假。
这年,我大哥哥正在杜渠中学任校长,大哥哥让我到五中去代他送杜渠中学报
考五中的学生名单,我是骑车子去的。找到姓周的老教师送上名单,交上报名费就
走了。当时周老师不记得是钥匙丢了还是怎么回事儿,收了东西但没有给收据。我
回去后,挨了大哥哥一通责骂,让我再去讨收据,我只得第二天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