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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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涛子很是自信,“他不是去上海开会了吗?一直都不在莘江,怎么可能知道?”
“那他为什么问我那句话,你最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多明显的暗示,什么意思?”
“你要是总往那上寻思,肯定怎么想怎么像。乐观点儿想,没准他就是看你放了学不务正业,和狐朋狗友在一起喝酒才那么问的。”
薛戈还是满脸愁容,“他要真知道了该怎么办呐?”
“挺着呗,反正事已至此了,求饶,痛哭,给他跪下,我就不信他能杀了你?”(文*冇*人-冇…书-屋-W-R-S-H-U)
“可我这么做真挺对不起他的,他一直都对我像亲弟弟似的,努力培养我……”
“哎……得了得了,”涛子干掉杯中酒,丁当作响地说,“男子汉大丈夫别老瞻前顾后的,怎么跟一丫头似的?”
薛戈还想再说点什么,涛子用一个坚决的手势打断了他,把头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薛戈:“你能不能帮我想一想,我和你这老师,以前会不会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怎么了?眼熟?”
“嗯,从他刚才一进来,我就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大街上随便看一眼就记住了的人多了,尤其他还那么帅。”
“他去我那修过车?……”涛子念叨着回忆。他父母是开汽车修理厂的,他自己也一直在那打工,所以才会有这种猜想,但薛戈很快告诉他,“他根本就不开车。他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两个最好的朋友都因为出车祸死了,打那之后他握上方向盘就晕。”
“不对不对不对……”涛子也否定了自己,眯缝起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慢慢地说,“我总觉得,我应该不是在一个正常的地方见到他的。”
“不正常?哪儿?火葬场?”
涛子白了薛戈一眼,薛戈接着打趣儿,“那……飞船?火星?百慕大?伊拉克?刑场?监狱?撒哈拉……”
“等等,你说什么?”
“什么?”
“监狱。”涛子认真地说。
“监狱?!你在监狱见过他?”
“不……是公安局,”涛子的眼睛亮起来,“确切说是派出所……我想起来了!”
“派出所?你到那干吗去了?”
涛子面露愧色,含混着说:“卖淫的事。”
“卖淫?你?”薛戈哈哈大笑,“全世界男人都死没了你也卖不出去啊。”
“说什么呢?我不卖淫,我是……嫖客。”
“嫖娼?你干过这事?”
“对了!我想起来了,就是被他带走的。”涛子终于板上钉钉。
“带走谁呀?”
“那女的,卖淫那个。那天晚上我们俩一起被逮回派出所,后来我看见,就是你这老师把那个女孩给领走的。没错,就是他,难怪看起来那么眼熟……”
“方莉莉!”薛戈大喊一声,腾地站起身。
“你怎么了?”涛子被他吓了一跳。
“你找的那女孩是我们系同学,比我小一届,你知道吗?后来她因为那事自杀了!”
“自……自杀了?”涛子瞠目结舌,“那女孩是你们学校的?她……死了?”
“废话!上吊死的。”
“你等等,咱们说的是一个人吗?不会那么巧吧?你怎么准知道是她?”
“怎么不是?自打我入校,女生卖淫的事就出过那么一次,而且你说是周老师把她给带走的,那就肯定是方莉莉。”
“那女孩叫方莉莉?”
“你什么时候找的她?”薛戈问。
“大概一个多月……”
“肯定是她!”
“是个子挺高、长头发的……”
“对!”
“她……真死了?”
“废话,学校给了她处分,还公布出来,她一想不开就上吊了,就在寝室里。”
“可是、那也不能怨我呀,也不是我让她自杀的。”
“可总之是因为你找了她,她才死的吧?从这个角度说,她死你也出了一份力!”薛戈扬头把啤酒倒进嘴里,“啪”地放下杯子,起身要走,涛子赶忙拉住他,“哎,你等等……”
“干吗?”
“其实……”涛子使劲把薛戈按回椅子上,贼眉鼠眼地四下看看,把大脑袋凑到薛戈耳边,小声说:“你听我说,这件事真跟我没关系。那女的卖淫其实是假的,我嫖娼也是假的,都是冒充的,那都是有一人指使我们干的,要怨也得怨那个人。我收了那人两千块钱,至于你们那女生收了多少我就不知道了。”说完,涛子赶紧喝了口啤酒给自己压惊。
薛戈傻了。
第四十二章
天明显短了。
涛子走到音乐学院门口时天色已经擦黑。维修大门的工人还没有收工,校门前支起了耀眼的照明灯。尽管这样,涛子还是险些被一袋水泥绊了个跟头。他在心里咒骂着那袋水泥,同时祈祷着这次出手可别栽跟头。
这是涛子第一次到音乐学院来。
很多城市里的建筑一辈子都在眼皮底下,可你却从没有机会走进去。对于涛子来说,莘江音乐学院就曾经是这样。如果没有眼下的这段机缘,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会有什么理由走进这个奇形怪状的院落。
算下来,涛子和薛戈见面才不到一个星期,但他们的相识可由来已久。开始,吸引薛戈和涛子聊天的只是他的网名:车尊。薛戈一直都对汽车兴趣斐然,于是就加了“车尊”为好友,想多听点儿汽车的事。涛子果然不负薛戈的厚望。因为爹妈很早就开了汽车修理厂,他自己辍学之后也一直在厂里打工,对汽车的精通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所以他时常在聊天中爆出猛料令薛戈目瞪口呆。而渐渐地,薛戈发现这位“车尊”精通的不仅仅是汽车,在各个方面,大到天外飞仙,小到奇技淫巧,只要起个头他都能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和他聊天,总让薛戈觉得自己就像个只会唱歌的傻瓜一样。于是薛戈对“车尊”的仰慕之情慢慢如断了线的风筝不可收拾。终于,就在专题学习的第二天下午,百无聊赖中的薛戈和涛子见面了。
然后,他们就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
音乐学院里人影稀疏。这是个大学吗,涛子想,怎么冷清得像个墓园一样。涛子按着薛戈告诉他的路线找到了教学楼,走上楼梯,直奔一个叫系主任办公室的房间而去。他知道,那个房间就在走廊的尽头,他一眼就瞥见了从那屋子里透出来的灯光。
来得正好,他想。
冯泰一点儿都不知道他今天有客人来。更要命的是,他连做梦都没想到他和那个大脑袋、小眼睛的家伙还会有第二次握手的机会!此刻他正聚精会神地在办公室里工作着。老师们都下班了,学生也走了。但是他不能走,他一定得比别人付出更多,那是他的信念,也是他的习惯。
今天是专题学习的最后一天,冯泰刚才花了近两小时整理了一份几千字的材料。这是谢岚要求的,每个系的领导都要在专题学习之后写一个总结,要充分体现师生们的深刻认识和拒腐蚀永不沾的决心。冯泰知道很多系都在应付,但是他不能,相反,这正是他出人头地的机会。他不用脑子都能想得出,明天谢岚就会让王玥把所有材料汇总起来上报给教委。哪个系的材料更生动、更丰富、更感天动地,哪个系的头儿就自然可以在上面露个正脸。冯泰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冯泰不放过任何机会。而且当形势需要的时候,冯泰还会主动去创造机会——方莉莉那件事就是这样。
那天傍晚,当冯泰跟方莉莉提出那个计划时,方莉莉惊得把筷子扒拉在了地上。那是在一个饭店的包房里。就像冯泰预计的,方莉莉立即拒绝了他。方莉莉当时脸泛冰霜,转身要走,什么都拦不住她的一身正气。这可难不倒冯泰,他有充足的信心把拒绝变成承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就不会来,换句话说,来了就一定得让女孩听话。于是冯泰央求着方莉莉先别走,坐下来,慢慢谈,都好说。后来他又说了好一番话,一直说到口干舌燥嗓子冒烟。他想象着,在他字字铿锵的话语中,女孩心里的墙一面接一面倒塌。
冯泰说:“说白了莉莉,既然我来求你办这事,我就没把你当成学生,所以你现在也不用拿我当老师。我们只是合作者,配合起来干一件事,谈得拢就干,否则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知道你现在有困难,你爸刚出了车祸,躺在床上什么都干不了,更别说上班了,光吃药就得一大笔钱吧?上个星期你好像刚管你们班刘佩借了一千块……”
方莉莉吃惊地看着冯泰,心想,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冯泰从兜里掏出一千块钱,放在方莉莉面前,方莉莉赶紧推回去,冯泰又慢慢放回来,用手按住。
“你不用客气,就算没这事,这钱你也拿着,跟老师借怎么都比跟同学借好。”接着,他又把手伸进另一个兜里。这回掏出来的可不是一千,从厚度上看得有五个那么多。冯泰把那沓钱放在方莉莉面前的时候,他明显感到女孩的脸在红,心在跳。
“你别误会,这不是我逼你帮忙的筹码。我也从你这么大过来过,我知道你心情,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家里边那么难,想帮帮爹妈又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瞅着,那种滋味实不好受。所以这些钱你拿着吧,以后挣了再还给我。”
趁着女孩还停留在那摞钞票的眩晕里的时候,冯泰把水杯递给她。
“至于我说的这事,你完全不必看得那么重。我知道周老师在你心里很有分量,但老实说,这件事对他影响并不大,仅仅就是让他当不成系主任而已。可你想想,当不当系主任对周老师这样的人重要吗?他有那么高的名望,那么多建树,现在又是院长的女婿,飞黄腾达是早晚的事情。可是我就不一样了,这些年我一直不太容易,好不容易干到了今天,这次能不能上去对我来说是决定一生的问题。”
方莉莉没再张罗走,只是讷讷地坐在椅子上听冯泰说话。冯泰觉得她的冰冷少了很多,他开始解决最难的问题。
“至于对你的影响,你完全不用担心,这种事警察绝不会揪住不放的,交了罚款当时就能走人,根本不拘留。学校那边你就更放心,校方肯定不会声张的,学校也得顾及脸面,通常这种事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没。再有,就是你的处理方式,好歹我也是个主任助理,处理方式上也是有发言权的,我一定会在谢院长那儿帮你争取最轻的处分。”冯泰发现方莉莉开始紧张起来,他马上把口气放轻松,“不用紧张,顶多是个警告记过之类的,什么都不影响。等你快要毕业的时候,我找个人把处分记录从你档案里一撤,这事儿就跟没发生过一样。”
冯泰站起身,把那两沓钱揣进方莉莉兜里,又为她倒上饮料,轻轻地问:“怎么样?能合作吗?”
方莉莉低头不语。过一会儿,她抬起头说:“对不起冯老师,您还是找别人吧。”她把钱掏出来,放在桌上,“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个我不能要。您也不用担心,这件事我肯定不会说出去。”说完,她起身就走。
“等一下。”
……;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冯泰也站起身,走回自己的座位,把手伸进皮包。
“钱你还是拿着吧,连这些东西……也一块儿拿走。”他把皮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递到方莉莉眼前。方莉莉看了一眼,立即大惊失色!
“这、这些……”她抬起通红的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