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马孙探险-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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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鲜血:“眼镜”不像别的猴类那样只需要一些果蔬就够了,它要吃虫子;鬣蜥爱吃植物的鳞茎和花朵;爱吃鱼的“高跷手”只好天天吃斋。
船停泊在一个岛上,船员们像以往一样在船上过夜。小屋是很好的卧室。
吊床成对角线交叉着挂在屋当中。罗杰的吊床在最上面,挨着屋顶,哈尔的吊床在他的下面,父亲的吊床在最底下,挨着地板。
罗杰要下床时,必须先踏到他哥哥的床上,再踩到爸爸的床上。他觉得这样挺好玩,夜里,常说听到奇怪的动静,要起来看看,为自己爬上爬下找借口。
哈尔老当他的垫脚石,渐渐地不耐烦,于是,密谋报复。一夜,等他弟弟睡熟,哈尔把弟弟吊床一头的钩子取下,从小屋敞开着的一边拉到外面,挂到河岸的一棵树上。这么一来,罗杰就悬挂在水上了。半夜,罗杰像往常一样醒了,又想骚扰他的伙伴。这一次,他想假装从吊床上掉下来。他要啪
哒一声重重地落到哈尔身上,让他以为是只美洲虎,吓得惊慌失措。
他小心翼翼地把身子挪到吊床边,轻轻晃动一下,就掉下去了。
只听得扑通一声巨响,接着,一阵惊恐的尖叫声划破夜空。不过,罗杰没有像他预谋那样落在哈尔的胸膛上,因此,尖叫声也不是哈尔而是罗杰发出的。亚马孙河水迅即淹没了他的声音,尖叫变成咕嘟咕嘟的灌水声。
哈尔躺在床上暗暗发笑。父亲被叫声惊醒,跳下床来。
“罗杰,是你吗?哈尔,我好像听到罗杰在叫喊。”
“是呀,我也听到了,”哈尔忍住笑说,“我猜他从床上掉下来了。”
又是一阵被水闷住的尖叫。这一下,他们知道罗杰在什么地方了。父亲一个箭步冲出去救他。
“鳄鱼咬我,”罗杰带着哭声喊。
哈尔不笑了,他一个踉跄翻下床,匆忙跑到外面。这回,轮到他害怕了,他都干了些什么傻事儿啊!这条河里到处是吃人的鳄鱼,它们长着剃刀般锋利的牙齿,一转眼功夫就能把一个正在游泳的大活人啃得只剩下骨架子。当然,它们不一定见人就咬。可是,万一发生意外呢!
他从刀鞘里拔出猎刀。“我要让那鳄鱼知道我的厉害!”他记得曾听说过,和鳄鱼肉搏时最有效的办法是挖它的眼珠。
他模模糊糊地看见了罗杰在水里的身影,于是,一猛子扎进水里,一把抓住罗杰的腿。他满以为这两条腿已经被咬在鳄鱼的利齿之间。可是,除了一段半浮在水面的圆木外,他没见到什么吃人的怪兽。
其实,罗杰本来并不真的以为有鳄鱼咬他。哈尔一把把他的腿抓得紧紧的,这倒使他真的以为他已经落入鳄鱼或者甚至是一条巨蟒的口中。听到他恐惧的尖叫声,父亲也跳入水中。父子三人扭作一团。狨猴啁啁啾啾,魑蝙吱吱喳喳,只有巨鹳还在沉思默想,昏昏欲睡,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连眼睛都懒得张开。
小屋的一角有一堆6英寸厚的灰,那是他们的炉灶。父子三人冷得浑身发抖,只好生堆火取暖。三个人嘟嘟哝哝地互相埋怨了一番,这才重新上床睡觉。
第二天,当竹筏发疯似地飞越一连串的急流,连庄重高贵的“高跷手”
也感到不安了。如果设一项飞越急流最次船只奖,“诺亚方舟”准能夺魁。
河道里黑石嶙峋,滔滔白浪汹涌澎湃,“诺亚方舟”颠簸着直冲过去,船上的人和动物全都吓得吱哇乱叫,一片喧闹。三个人不可能看住竹筏的四角,每过几秒钟,不是这个角就是那个角被巨砾卡住,竹筏就会打起转来,好像有个巨人用手拨着它一样。这时,必须有个人跳进水里把卡住的竹子撬开。
“正前方有礁石!”罗杰大叫。右边有块礁石,左边也有一块,要避开它们是完全不可能的。父子三人拼命用竹篙和船桨来减慢船速,但不起作用。
哈尔的竹篙啪地断成两截。
看来,竹筏肯定要完蛋了。它肯定会被撞成碎片,船上的动物也会散失。
礁石迎面冲来,不歪不斜正撞在竹筏头的正中间。幸好扎竹筏的时候,他们没有铁钉或销钉,只能用藤条把竹子扎在一起,竹筏扎得不太牢固。竹筏中间的竹子被撞散了,礁石像驼峰似地破筏而过,一直滑到筏尾。
这一回,连巨鹳也不得不双足着地以保持身体平衡。竹筏又合拢了,但小屋经不住撞击,屋顶裂开了。这不算什么,要紧的是,那些珍贵的动物一
只都没丢。
竹筏左摇右晃,直把巨鹳晃得飞起来。它一直朝前飞,把绑着它的5英尺长的藤索拉得紧绷绷的。看来,这只能把婴孩驮上高空的巨鸟认为,竹筏上的其他乘客都是愚昧无知的芸芸众生,必须由它拯救他们,把他们引导到安全的地方去。
河水平静下来,它又飞落到竹筏上,把它所有的旅伴一个个地审视一番,压着喉咙,咕咕哝哝地挖苦他们。
每天,河面上只有一两只竹筏划过,两岸很少见到印第安人的材落。
一天早上,眼前忽然出现一座城市!
多少天了,他们看见的除了林莽还是林莽。在他们看来,眼前这座城市简直像纽约一样大,一样生机勃勃。这是秘鲁的伊基托斯城。
在他们继续深入亚马孙林莽之前,这是最后一个边界城了。他们把竹筏靠在码头上。数以百计的船正在装卸橡胶、烟草、棉花、木材、象牙椰子和巴西椰子。
约翰·亨特留在船上看守他们的财宝,哈尔和罗杰迫不及待地动身到街上逛去了。这是一个边城,城里有锯木厂、造船厂、轧花厂、机器厂,还有用甘蔗汁酿制朗姆酒的酒厂。弟兄俩走过海关大楼、市政府大厦和一家电影院,那儿正在上映他们在长岛早就看过的电影。
按照父亲的指点,他们去见美国领事。他那儿有一封约翰·亨特的电报。
哈尔接过电报,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们几乎一路飞跑着回到船上。
父亲拆开信封,打开电报。哈尔想起在基多接到的那封电报,这一封会不会也是某个神秘的敌人打来的恫吓电呢?
父亲一抬起头来,哈尔就知道出了大事儿。
“孩子们,”父亲说,“我们得赶回家去。”
12灾难
哈尔接过电报。电报是妈妈打来的,电文如下:房屋尽烧毁,唯住宅幸存。动物全部烧死,收藏无存。警方疑有人纵火,匿名信威胁烧住宅我如何是好?
第一封电报警告说:“家中有事需你照料。”
看来,这一封就是那封电报的续篇了。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尽快赶回家去,”父亲说。
他神情沮丧。他所拥有的一切几乎全部毁于一炬。他的动物收藏就是他的全部生计。而且,对于一个热爱动物的人来说,想到他所收养的动物被困在烈火熊熊的屋子里活活烧死,这该是多么痛苦啊!更何况,现在,他们自己的家,也许连同他的妻子都受到了威胁。
哈尔所想的和他父亲想的略有不同。
“这会是什么人干的呢?”他纳闷。他的思绪回到那张被手电光照亮的脸。“爸,我跟您说起过在基多跟踪我的那个人,您没把它当回事儿,我那时也没认真。可现在……您是不是觉得……?”
“很难看出基多的一个游人与长岛的这场大火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是的,我想您说得对。但是,有谁会对我们如此仇恨,要加害于我们呢?”哈尔善于分析的脑瓜在苦苦思索着。“这不可能是私仇。您跟所有的人关系都很好,没有私敌。这也不可能是政治方面的,因为您从不过问政治。
在这些拉丁美洲国家里,有许多怀着个人打算的革命家,但您从不介入这类事情。所以,这肯定是经济方面的。“
“经济方面的?什么意思?”罗杰莫名其妙。
“如果爸损失,必定有人得利。现在,假如我们的事业受损害,最可能得利的只有我们的对手——别的动物收藏家。动物园、马戏团或博物馆需要动物时,总是首先找我们。动物市场中要是没有了我们,他们就会找别的人。”
“哈尔,你胡说。没有一个收藏家会对我于这种事。我和他们的关系非常好。”
“那位最大的收藏家怎么样?我是说仅次于您的那一位。”
“你指的是格里菲斯?你怎么啦?格里菲斯是老朋友了。而且,他的营业已经出让了。”
“一点不错,”哈尔紧接着说。
“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把营业出让给一个名叫桑兹的人。这个人您了解吗?”
“我只听说过他,”约翰·亨特老老实实地说。“我想,人们叫他做骗子桑兹,因为他以前喜欢在南海一带勒索诈骗。他们说他经营过采珠业,后来,又在澳大利亚挖金矿。据说,他采挖了一个不属于他的金矿,后来差点儿被法办。在菲律宾,他惹下的乱子更大。如果不是溜得及时,他就会被指控谋杀。啊,有关骗子桑兹的故事可多了。不过,他不是研究动物的,他甚至连大象和袋鼠都分不清。要成为这一行当的佼佼者,他既缺乏这方面的知识又不具备正直诚实的品德。”
“说得对,”哈尔说,“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才要采取下流卑鄙的手法。”
约翰不耐烦地把手一挥,仿佛要拂去这种猜疑。“哈尔,你的想象力很
丰富。但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是要回家。这儿每逢星期二、四、六有班机。
就是说,明天上午有班机,我们得乘这班飞机回家。“
说完,他大踏步到城里的住宅区订飞机票去了。
这天晚上,哈尔睡不着,他在思索。早上喝咖啡的时候,他说:“爸,您可以退一张机票。”
“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要留下来继续干。您难道看不出来,这家伙,不管他是什么人,最希望的是迫使我们取消这次探险吗?没有比看见我们全都怆惶回家更称他的心了。他毁了我们所有的动物。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必定是,市场上又出现一批新的亚马孙流域的动物。我们不能认输。当然,您是得回家。我能单独完成这项任务。我可以雇几个帮工。”
“这主意我不能考虑,”约翰·亨特说,“你还是个孩子啊。”
“我也要跟他一块儿留下,我能帮他的忙。”
约翰·亨特禁不住笑了。这个小罗杰,他还以为自己挺管用的呢,“不行,你们俩都太小,还不能跟这里的林莽斗。”
“听我说,爸,”哈尔急切地说,“您的全部收藏都没有了。您打算怎样弄钱呢?只有再弄一批新动物,您才能重整旗鼓。这次考察,您已经投资了一大笔钱,要是失败,您就破产了,我说得对吗?”
约翰·亨特忧郁地沉思着,“恐怕是对的。”
“想一想妈妈,想一想我们大伙儿。您能做到的最高明的一件事就是让我和罗杰把这桩事情干到底。”
“你好像还不理解,哈尔,这是一个危险的地方。这儿可不是科罗拉多。”
哈尔只好用激将法了。“这么说,您认为您非得把您的儿子们护在身边不可罗,对吗?爸,我不愿意揭您的短,但我必须提醒您,至今为止,您有一多半时间在生病。活儿全是我跟罗杰干的。既然那时我们干得了,我们就能继续干下去。”
“我不能让罗杰留下,他太毛躁,太轻率。”
罗杰像只斗败了的公鸡,“我不会再毛躁轻率了。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