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宝疑踪之当阳地宫-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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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什么叫稍稍治治?既给人治了,那有不治好的道理?”
我听了这话着实有些不信,象松爷这样的情况,即便到了医院,也得费点功夫,如今在这荒山野岭缺医少药,外带个比我还小着几岁的村姑,就能治好?我不由的生出几分犹豫。没想这点神情被姑娘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出言催促道:“怎么?信不过我吗?快喂他把药喝了吧,救人要紧。”
我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抬头看了看这个姑娘,恰好她也正向我望来,说实话,我虽见识不广,但平生阅历的人也算不少了,却从未见过如此清澈干净的眼神,宛如世外桃园中一道清泉般恬静,面对这双眼睛,叫人生不出半点的疑心。于是我没说二话,一点一点把药水喂到松爷口中。
药水生效还需要一段时间,直到这时我才想起来屋外的庞老二他们水米都没沾牙,于是摸摸脑袋,怪不好意思的对姑娘说道:“我这同事大早上起来就受了伤,我们抬着他紧走了一路,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姑娘这里要是有剩菜剩饭什么的,拿一点给他们吃吧,到最后一起给你算钱。”
“别总钱不钱的好吗?在这地方,你就扛着一背篓的钱,能买什么东西?不过啊,家里可没什么好吃的,都是些粗茶淡饭,怕慢怠了你们。”
“不要紧不要紧,我们常年奔波在外,有口吃的就行。”
“跟我来吧。”姑娘说罢,带我到厨房,在屋檐下做针线活的中年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屋去了,看不见她,倒叫我心里轻松不少。厨房的锅里剩了一些掺着青菜的米粥,姑娘盛了几碗,又端出一些焦黄的锅巴,“就是这些了,要不够,叫你同伴自己进来做吧。”
“够了够了。”我一边道谢,一边把米粥锅巴拿出来分给庞老二他们吃。按说三人早就饿了,但此刻拿到食物后却没张口便吃,就只小六子浅浅喝了两口。我这才明白,他们是让老土给坑怕了,不敢一起进食。这小屋和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虽说来历不明,况且那中年女人看上去总有些神叨叨的,可我总觉得姑娘地道的很,恶人绝对不会有那么干净的眼神,不过这时也不便和庞老二他们讨论。给他们送过饭后,我拐回厨房,恰好就只剩了一碗粥,我想着松爷受这么大的罪,虽然没下地奔跑,但流血再加疼痛,估计体力消耗也很大,便想着把这碗粥拿给他吃。姑娘看我出了神,抿嘴笑笑,说道:“你不饿吗?”
“哦。”我回过神来,试探着问:“我受伤的同伴能吃东西吗?要是能吃,先喂他吃一些。”
“恩,你心倒挺善,不过啊,他现在恐怕已经睡的人事不省了,你吃吧,吃完了去给我帮帮忙。”
我三两口把粥吃完,一抹嘴,跟姑娘回她的卧房。松爷果然象是睡沉了,姑娘从柜子里取过一只小箱子,打开后里面全装了些我叫不上名的玩意儿,大概都是治伤用的工具。姑娘摊开一块干净的粗布,然后点燃桌上的灯,把小箱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细细在火焰上烤过,摆放在粗布上。这套繁琐的碎活儿做完,她翻开松爷的眼皮子瞧瞧,又拈起一根针灸用的细针,刺进松爷小腿内侧。那药水挺管用,松爷被细针扎了,连一丁点反映都没有。
姑娘又拿过一个竹子编的小架子,招呼我帮忙垫在松爷的伤脚下,这东西大概就是专为方便救治腿脚伤而做的,垫在伤脚下后非常合适妥当。外伤已经被我擦洗的干干净净,所以姑娘直接用一些吸盘样的东西在松爷伤脚上缓慢均匀的挪动,我虽然紧管住了自己的嘴,可此时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是?”
“他骨头都碎成了片,得想法子先扶正恢复到原位,才好上药固定。”姑娘头也不回的说。
这时候确实也不适合问东问西的,我暗骂了自己一句,决心不再出声,以免扰了姑娘的心神。
姑娘的小手纤细柔弱,却分外灵巧,而且动作极为熟练,似乎是治惯了这样的伤,让我愈来愈对她多了几分信心。说是叫我来帮忙,其实我什么也不会,全是姑娘一人在忙活,我有心搭把手,总怕给她添乱。不知道忙了多长时间,姑娘总算把伤骨都扶到原位,然后弄了些黑色的药膏,仔细均匀的涂在松爷脚腕上,涂过一层,又厚涂一层,待把药上妥,姑娘用竹刻的小夹板固定好伤脚,这才长出了口气,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回头对我说道:“这就差不多了,再敷好外伤,什么地方都不必去,安生躺在床上休养,不用多少日子,骨头就能长好。不过敷外伤的草药得出去采。”
我想起当初在当阳地宫和金七爷一场搏斗之后,庞老二拿了自己配制的伤药给大伙儿裹伤,那药确实灵验,止血生肌收口都好用的很,于是就对姑娘说:“敷外伤的药我们带的有,就不劳姑娘出去采了。”
“那可不行,这一里一外两种药得搭配着用,效果才好,你们在这里呆着吧,我去去就来。”
其实我心里还是着实犹豫,虽然对这姑娘十分信赖,但松爷那么重的伤,我到底是放心不下。姑娘出屋拿了锄头和竹篓,也不跟那中年女人打招呼,径直出了小院儿。我匆匆跟庞老二说了说,庞老二起身到松爷身边看了看,对我说道:“弄的倒是很在路,不过我怎么总是心里不塌实,这小屋。。。。。。小陈,这样吧,我们三个在这里守着,你去跟那丫头采药,等把小尤的伤都弄妥了再说。”
我答应一声,飞快的跑出去,紧赶慢赶,算是赶上姑娘,接过她的锄头和背蒌,一边儿走一边儿跟她搭话,“姑娘,你们家几口人?”
“就我和我妈,你们刚来时坐在屋檐下摆弄针线的那是我妈。”
我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犯了嘀咕,一个看着不清爽的娘,带个娇滴滴的大闺女,就敢孤身住在这种地方?还有,她们娘俩都不象是种田的人,难道家里的吃喝全是天上掉下来的?这母女当真有些不简单?
心里有了想法,脚步自然就慢了,姑娘看我发愣,还以为我是惦念松爷,回头说道:“你把心放在肚子里,那病人不要紧,你们抬来的及时,什么都不耽误,只要养好了伤,还是利手利脚的。”
我一边含糊答应,一边寻思,该不该把心里的这些疑惑明打明的问出来?要说起来,姑娘住的小屋看上去有年头了,绝不是临时搭起来的,就算有人想算计我们,难道多年前就未卜先知?早早伏了人手在这儿侯着咱们好些年?要说正常吧,这母女俩还真有些不对路,初来时着急,没顾多想,现在琢磨琢磨,谁家要没个男丁,断然不敢冒失收留几个陌生人,还有,这种地方能说汉语的人虽然也有,但绝不会有谁说的那么流利。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说。姑娘瞧我不说话,便安慰道:“你是不是瞧着我年纪小,信不过我的手艺?实话告诉你,我满身上下也就学了这么点能耐,平时那些山猫野兔摔坏了腿的,叫我不知道救了多少,不过,说到人呐,连上你同伴在内,这是第三回。”
“恩恩,信的过,信的过。”
“你们是从那儿来的?”
“阳川。”我只顾着想心事,一没留神顺嘴露了自家的老底,顿时后悔不已,直想狠狠抽自己一嘴巴。
“阳川啊,我可没听说过,从前爸爸告诉我,中国大的很呢,可惜我是没出去过一步,自小就长在这山沟沟里,你们是研究什么的?”
一问这个算是把我难住了,我统共才上了几天学?就算想胡诌也诌不出来,因为这两年一直在和古物打交道,多少有点常识,于是急中生智答道:“这个这个,我们是研究历史的,你懂吧?就是老早以前的那些人,那些事,还有那些文物。。。。。。”
一路胡乱敷衍,总算是熬到了采回草药,一来我惦记松爷,另方面怕自己不小心说露嘴,所以回来的路上没怎么闲聊,只顾赶路。回到小院儿,姑娘把采回的草药洗干净,然后拿进屋里加工,趁这机会,我蹲到庞老二身边,简单把自己想法说了说,庞老二听后问道:“她真说她家只有两口人?”
“恩,这我还能听错么?”
“那就不对了。”庞老二眉心一动,说道:“你看这附近荒成什么样子了,方圆多少里都没人烟,她说她家只有两口人,可就在刚才,这院子外头,分明有个男人在窥探!附近没住户,这人又不是她家的,你说,朝这里窥探的人该会是谁?”
雾海迷城 第十七节 夜半萧声
一听庞老二说有人朝小院子窥探,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老土,但随即又否定了这个念头,老土好歹也算是我们的“熟人”了,如果真是他来窥探,以庞老二的眼神,怎么会认不出他?我们此来云南行踪隐秘,若是偶然遇见老土也就算了,谁知道还有旁人也惦记着我们,难不成真是韩慕亭嘴巴不紧?
我们顾忌着长时间这样鬼鬼祟祟的交谈会让姑娘起疑,庞老二朝远处望了望,低声说道:“等小尤醒了,咱们先离了这块是非之地。”
我们大伙儿均觉得有理,此时此刻如果真生变故,松爷岂不是案板上的肉?我也顾不得那姑娘的眼神干净不干净了,心想还真得早早离了这地方。打定主意,我起身走到松爷的临时病房,姑娘已经把草药研磨成了糊状,正准备给松爷敷药,我先前心里对她的信任不知不觉间流掉不少,看着草药,不由生出别的心思:这草药,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不过若是姑娘真用眼神骗过了我,有意谋害松爷,这时候我后悔也已经迟了,只得见机行事。
等把一切都弄妥当了,松爷还是处在昏迷状态。我赔着小心问道:“我这同事什么时候能醒来?”
“看他身子这么壮,应该醒的早,大概到天黑就差不多了。”
我一听不由暗叫声苦,这时候正是下午三点左右,还要再等几个小时,若是天黑才抬了松爷走,黑灯瞎火的处在野地里该怎么对付?姑娘看我面有难色,宽慰道:“不要紧,我家虽然房子少,但腾出这一间给你同事住着,我去跟我妈挤挤,不过,你们几位,可就得天当被地当床了。”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心道你这姑娘也忒胆大了,白天留几个生人已经有够危险,大晚上了还敢继续留着我们?真是心地善良?还是“胸有成竹”?我出去对庞老二说了,庞老二沉思片刻,却想不出个稳妥的主意,小六子低着头佯装在地上画画,悄声说道:“二哥,要不咱们现在就动身?青天白日的还好说,要真到了晚上,咱们身上又没带家伙,可防不住人啊。”
其实庞老二怎么会想不到这一节,只是他担心松爷的伤脚刚刚固定好,小路难走,又赶上黑夜,颠簸起来怕碎骨再次离位。他想了良久,对我说道:“不管怎么样,得找个稳妥地方过夜,哪怕明天再多走些路,现在把小尤抬上,赶在天黑前回营地,这户人家虽然蹊跷,但那丫头给小尤治的倒不含糊,能顶过这一夜,明天做好准备,顺大路去村子。”我点点头,找到姑娘,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又掏出五百块钱,说道:“真得谢谢你拉,我们得趁天没黑赶回去。。。。。。”
“恩?你们都走?那谁看护病人?”姑娘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得抬着他一起走了。”
“那不行。”姑娘皱着眉头说道:“刚刚给他裹好伤,你们现在抬他走,肯定得把断骨又给挪位,你没听人说过吗?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们都急着回去,怎么不为病人想想?”
一席话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