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的幽会-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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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跟她一起去的,有点儿奇怪。新娘没有理由要自动逃跑。新郎甚至都不知道新娘是几时不见了的。一再追问的结果,妙花的失踪肯定和新郎有关。
警察接到报告,组织了一个专案侦破班。由于新娘失踪的地点是雪岳山,警察当即把事件通知了当地有关的警察局。由于报案人有社会影响,又特别关照了一番,所以决定直接进行侦破。
侦破对象自然只有崔基凤一个。他当时就被带走了,而且受到正式的审讯。另一方面,专案侦破班搜寻吴妙花的车子,派了四个人到雪岳山饭店去。
崔基凤一口咬定对吴妙花的失踪一无所知。但是,警官们听不进他的话。
“度蜜月新郎新娘总是在一起的,可你却说不晓得新娘到哪儿去了,这像话吗?你为人师表,在大学里教育学生,就得像个真正的教师那样,把一切都坦坦白白地说出来。她是死了,还是活着?”
“不知道。不知道的事情怎么能够回答呢?知道的话,我自己就会去找。”
警官们嗤之以鼻。
“崔先生,你能不能把新娘失踪的经过再说一遍?”
他们想让崔基凤反复作证,在反复作证的过程中找出破绽。如果说假话,通常一不小心,就会在证言中暴露出不同点来。
“二十七日早晨,妙花一早就起来了。”
“当时是几点钟?”
“八点钟光景。”
“当时你还在睡觉?”
“不。虽然已经醒了,但因为太累,依旧躺在被窝里。”
“那你怎么晓得是八点钟光景呢?”
“妙花说现在已经是八点钟了,把我摇醒了。我说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她就走了,说出去兜风看雪景有意思!”
“出去的时候,她身上穿的什么衣裳?”
“青色裤子加一件蓝色派克衫,拎了一只小手提包。她走了以后,我又睡了一阵。醒来看了看表,十点多一点。这时妻子还没回来。到下午也没回来。结果从那时以后直到现在,我就没有见过妻子的面。”
“你以为新娘会以这种方式销踪匿迹吗?我是说自动的。”
“不。我不这样看。”
“新娘爱你吗?”
“唔,爱。我们是因为彼此相爱才结婚的嘛!她没有理由掩盖自己的行踪。”
“这么说新娘不是掩盖行踪而是被人挟持了。这样看妥当吗叩
“唔,妥当。”崔基凤愣了一下,这样回答。
“要是真的失踪的话,可以从下列几个侧面来观察。一,被人强行绑架了;二,可能遇害被埋葬在什么地方;三,车祸;那天早上雪下得很大,车子肯定不好开,也许出了事故;四,也许是新娘精神失常躲了起来。我们认为肯定属于这四种中的一种,崔先生,你是怎么看的呢?”
崔基凤沉思了一会儿,回答说:
“我赞成第四种可能性。”
警官们的眼睛霍地一亮。
“为什么赞成第四种?”
“新娘略微有点古怪。她跟平常女子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第四种情况是精神失常。新娘是不是有这种症状?”
“与其说有这种症状,不如说有时她会做出一些按照常规无法理解的行动。”
“你说说是什么样的情况?”
“结婚之前我跟她在一起,有时她突然什么话也不说就走了。一次在剧场里,一次在餐厅里。后来见了面我问她,她说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
这是真话。妙花身上是有一些地方他无法理解。他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失败了。
“那么,在这之前,她有过突然出走的症状吗?”警官们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问道。
“唔,有过这种症状,不过我不把它看成是精神失常。”
他是这么看的:不管孙昌诗是妙花杀死的,还是别人杀死的,当妙花看见孙的尸体时可能害怕了,便开车逃跑了。不过,他不能把这种想法告诉警官。
“有道理。不过,崔先生第二天就回汉城了。如果新娘不见了,理应在那儿等着,寻找,可你第二天就回来了。按照通常的想法,这可能吗?还有,你回到汉城以后,不直接回家,却一个人在旅馆里过了一夜,对于这一点你能作何解释呢?”
“我是恼火了,就回来了。之所以不直接回家,是怕一个人回去难为情。此外,没有别的理由。”
“崔先生会开车吗?”
“不会。”
“遗憾。要是夫人出现了,你打算怎么办?”
“想离婚。我们还没有去登记,不必履行法律手续就可以分手。”
这几句话,他说得斩钉截铁。
“你在说谎。在你说实话之前,我们得跟你在一起。”
警官们不相信他的话。
关系
当天晚上九点钟光景,紧急派往雪岳山H饭店的刑警队打来了电话:
“二十六日晚,崔基凤和吴妙花住在H饭店这是事实。崔基凤是在二十八日上午结帐离开饭店的。然而店方不知道吴妙花失踪。他们没有听见新郎提过一句,说是新娘失踪了。所以可以认为崔基凤是在对新娘失踪严守秘密的情况下离开饭店的。然而,一个更加重要的案件在同一时间里在饭店里发生了。这就是报上已经作了报道的大学生被害事件。”
侦破班长听完了电话,心里大为吃惊。那篇报道他也看过,但并没有怎么注意,所以漏掉了这样一个事实:在同一时间同一饭店里发生了人员失踪和凶杀事件。
“验尸结果表明,大学生孙昌诗遇害是在二十六日晚到二十七日清晨。”
“吴妙花失踪是二十七日,调查一下两个案件之间有没有关系。”
“不过,这儿的侦破本部把一对名叫朴和善和金在范的年轻夫妻当作重大嫌疑犯在进行调查,好像几乎是犯人无疑。他们的看法是,大学生孙昌诗和有夫之妇朴和善有着很深的关系。两个人到雪岳山来玩,被丈夫金在范发现了,赶到饭店来杀死了孙昌诗。朴和善好像也积极参与了最后的抛尸活动。”
“如果他们确实是凶犯,那么这个案件和吴妙花的失踪就没有关系。谁知道呢?反正你彻底地调查一下,作个汇报。”
“是。”
第二天,也就是当年最后一天——十二月三十一日。早上十点钟光景,有一个年轻女人给一一二侦破本部打来一个电话:
“有事要报告,所以我打个电话。”
“噢,请说吧。”
“看了昨天报纸上发表的雪岳山H饭店凶杀案的报道,我想我所提供的情况也许可以给你们作参考。看了报上的照片,我觉得我认识那个人。”
约摸过了两小时,有一个刑警出现在庆阳饭店水碓酒吧里,找服务员密斯朴。
“小姐,刚才是你打电话给一一二的吗?”
“对,是我打的。”她后悔自己打了电话,怯生生地回答。
年轻的刑警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报纸打开,那是有关H饭店凶杀案的报道。刑警用手指点着登在上面的被害人照片给她看。
“你说你认识他?”
“嗯。他是常来我们这儿的老主顾大学生。经常在这儿跟一个女的见面。”
“那女的像是他的爱人吗?”
“对。是爱人。”
密斯朴想起圣诞前夜的事情,咬着嘴唇。只要一想起那天的事情,她就恼火,但是,当时打了她一记耳光的大学生现在已经死了,不在人世了。对死人不能有怨恨之心,可他为什么会死呢?
“晓得那个女人的名字吗?”
“唔,知道。叫吴妙花。”
“住址是哪里?”
“不知道住址。”
“那女的是学生?”
“好像不是学生。”
“到哪儿去能见到这个女人呢?”
“不知道。”
“看见她的脸,你能认得出来吗?”
“嗯,能认出来。”
圣诞节前夕,昌诗喝醉了酒,把吴妙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写在菜单上交给密斯朴,托她打个电话,当时她把吴妙花的名字刻在了脑子里,所以她记得吴妙花的名字。她后悔当时没有把电话号码也记住。她对吴妙花非常嫉妒,至今还没有忘记为吴妙花而受到的侮辱。
“不像样的东西!”
吴妙花当时明明是这样说的。吴妙花的话语好像现在还在她的耳畔震响,所以她面孔发热。其后,孙昌诗和吴妙花就一直没有在水碓酒吧露过面,正在惦念时,却从报上看到那个男大学生死了。
“你得呆在这儿,别出去,直到来通知为止。”
刑警关照密斯朴不要离开单位,然后回去了。
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五时。
老头发现一辆汽车扔在这儿已经五天,不由得把头一斜。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汽车一定要在这儿停五天。
这地方是江陵和墨湖之间的海边。那车子停在人迹罕至的松林里。松林前面有一小片沙滩,波涛不断地舔着这片沙滩。
老头走进松林去察看停在那里的车子。淡绿色的车子里没有人,车顶上的雪还没有化,依旧堆积着。车尾上贴着一个字:Q。
老头身上穿着一件厚毛茄克,戴着一顶毛帽子,拄着拐杖。眼镜度数很深,腿略微有点跛,身体微胖,透出一种忠厚的味道和威严。前不久他还是一个大企业的会长,自从身体不适以后,有一天他突然把会社的经营权交给了小辈,回乡落了户。他非常喜欢小时候嬉戏的海边,天气不坏的话,他每天一定要到这儿来一次,在海边散步。
有一次他了解到某个富翁想把这一带买下,在这儿建娱乐设施,他便拿出更多的钱来把这一带买下,作为公共财产送给村里,条件是绝对不得以任何名义进行开发。
他在海边散了一小时步,然后向村子那儿走去,迎面碰上骑自行车的巡警。巡警一看见他,老远就下来走到他身边行礼。老头指着海边对巡警说:
“有一辆自备汽车扔在松林里好几天了,你去看看。”
旧的一年过去了。这是新的一年的头一天。然而各个案件的侦破员们连属于所有公务员的休假也没休息,继续一心扑在侦破工作上。侦破随处都在继续进行。实际上侦破也不可能由于休假之类而暂时中断。从这一点出发,可以认为侦察员们选错了职业。但是侦破犯罪肯定是谁都应该干的事。
水碓酒吧服务员朴美淑小姐也是一年一度宝贵的休假被冲掉了的人当中的一个。尽管她不是警官,但由于要给他们当证人,连家乡都没能回去,跟警察一块去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所以她非常后海给一一二打了电话。但是现在即便后悔,也没有用了。
公共汽车在积雪的高速公路上奔驰。年轻的巡警一上车就打瞌睡,现在还在睡觉。朴美淑撇撇嘴心里想道,真是个没意思的男人。身边坐着个姑娘还睡觉,要不是块石头,怎么会这样呢?她把视线转向窗外,眺望肃杀的冬天的景致。
专管雪岳山H饭店凶杀案的警察局侦破组通过一一二侦破本部接到通知,感到有必要会见认识被害人爱人的证人。重大涉嫌人朴和善、金在范夫妇矢口否认犯罪事实。侦破组认为接触一下证人,他们也许就不敢否认了。然而,为了要见证人,带着两个嫌疑犯去汉城,实在太麻烦。在这种情况下,让证人到K警察局来,可以说从各方面看都是经济的。上级强调联合侦破,汉城方面是不能拒绝地方警察局提出的能否把证人交给我们这样一个恳切的要求的。要是在以前,他们也许会说我们人手不够,挺忙,你们来接吧,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护送证人到K警察局的任务终于落实到一个年轻刑警身上。他由于连日辛苦,疲劳不堪,一上车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