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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血咒-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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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振侠更不明白了,他并不掩饰他的不满,所以他的话中,充满了諷刺的意味:“孤儿院照顾孤儿,会像照顾王子一样?”

古托并不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道:“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自然甚么也不知道。但在我一开始懂事起,我就知道,我和所有其他的孩子不一样,是受着特別照顾的。”

原振侠望定了古托,古托吸了一口气:“我长大的孤儿院,规模相当大,设备也十分好,有好几百个孩子,全是和我同年龄的。他们每八个人睡一间房间,可是我却有自己單独的

房间,还专门有人看顾我。我的飲食、衣服,全比旁的孩子好了不知道多少,而且,当我和任何孩子发生 幹粗剩械娜硕家欢ㄕ驹谖艺庖槐摺V钡轿矣辛耸欠枪勰钪螅也胖溃耆俏也欢缘氖拢腥艘捕记馕の遥 ?


原振侠又諷刺道:“听起来,这孤儿院倒像是你父亲开的!”

原振侠这样说,当然是气话。天下哪有人开了孤儿院,让自己的儿子可以在孤儿院中,受到特別照顾这种怪事!

古托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报之以苦笑。由于他的笑容看来是如此之苦涩,那倒令得原振侠感到过意不去,他没有再说甚么,只是又替古托斟了一杯酒。

古托缓缓转动着酒杯,道:“在我应该受教育的时候,我也不和其他的孩子一起上课,而是每一个科目,都有一个私人的教师──一直到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我从小以来接触过的教师,全是这方面的专家!”

他略頓了一頓,问:“你觉得我的英文发音怎样?”

古托的英文发音,是无懈可击的正宗英国音。原振侠相信,由他来唸莎士比亚剧中的独白,绝对不会比李察波頓来得差。原振侠点头道:“太好了!”

古托道:“那是由于一开始教我英文的老师,是特地从伦敦请来的;我的法文老师,是从巴黎特地请来的。等到我可以进中学时,我就进入了当地一间最贵族化的中学。在这样的中学之中,一个来自孤儿院的学生,是应该受到歧视的,可是我却一点也不。和在孤儿院中的情形一样,我是一个受着特別照顾的学生,孤儿院院长给我的零用钱之多,比任何最慷慨的父亲更多,那使得我在中学时期,就有当时最时髦的开篷跑车!”

原振侠忍不住问:“古托,一个人到了中学,不再是小孩子了,难道你没有对自己的这种特別待遇,发生过任何疑问?”

古托喝乾了酒:“当然有,不單是我自己有疑问,连我的同学,他们也有疑问。由于我

的样子,十分接近东方人,所以同学一致认定,我一定是东方哪一个国家的王子,将来要做皇帝的,所以才会受到这样的特別照顾。“

原振侠问:“你相信了?”

古托摇着头:“当然不信,于是我去问孤儿院院长。”

原振侠欠了欠身子,有点紧张。

从原振侠第一眼看到古托开始,就觉得这个人有着说不出口的怪异。如今听他自述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经过,更是怪得无从解释。看来,这自然和他的身世有关,那么,孤儿院院长的回答,就十分重要。

古托沉默了片刻:“我第一次问,院长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说:「享受你能享受的吧,孩子,这是你应得的。你的学业成績这样好,真使人欣慰!」我当然不能满足于这样的回答,几乎每天都去追问他一次。我已经可以肯定,在他的心中,对我的身世来历,一定蘊藏着巨大的祕密,我非逼他讲出来不可!”原振侠附和着:“是啊,一个少年人,是对自己出身最感兴趣的时候。”

古托的声音,有点急促:“可是不论我如何威逼利诱,软硬兼施,那頑固的老头子,始终一句也不肯透露。我那时年纪还轻,甚至用了不少不正当的手段──”他讲到这里,现出了深切后悔的神色来,双手搓着,叹了好几下。原振侠并没有追问他“不正当的手段”是甚么,想来一定是极其过分的。

古托静了片刻,才继续道:“到后来,院长实在被我逼不过了,他才说:「孩子,你一定会明白你的身世的。当然是因为你太早明白的话,对你没有好处,才对你隐瞞的,你要明白我的苦衷!」听得他这样说,我只好放弃了,我又不能真的把他拋进汽油桶去烧死!”原振侠吃了一惊,知道古托所謂“不正当的手段”之中,至少有一项是威茫牛汛有≌展怂墓露涸撼ぃ谄屯爸猩账溃∪绻磐杏昧苏庵址椒ǎ匀徊荒鼙莆食鏊约荷硎览吹幕埃钦媸敲挥邪旆恕9磐杏殖聊艘换兀诺溃骸霸谠撼つ潜撸貌坏浇峁业比徊豢暇痛朔牌7凑乙们坪蹩梢晕拗咕车叵蛟撼つ茫泊永床还剩晕一艘槐是用拦肓思父鲎罴训牡鞑槿藛T来,调查我的身世。”

古托讲得兴奮起来,脸也比较有了点血色。原振侠用心听着,他早就想问,为甚么不请私家偵探去调查。

一个人,在现代社会生活,一定有种种纪录可以查得出来的。

古托道:“那几个调查人員,真的很能干,一个月之后,就有了初步的结果。”

原振侠“哦”地一声,大感兴趣,古托道:“初步的调查结果是,我是在我出世之后的第七天,由院长抱进孤儿院来的。”

调查报告写得十分详细,记载着那一天的年月日,和后来院长告訴古托的生日,只差七天。所以古托知道,自己是出世七天之后,就进入孤儿院的。

调查报告还指出:“在一个名叫伊里安?;古托的孩子进了孤儿院起,本来是设备十分简陋,只收容了三十多个弃儿的孤儿院,大兴土木,擴建孤儿院。原来在孤儿院附近的土地,也全由孤儿院購買了下来。”孤儿院方面得到的金钱援助,据调查所得,来自瑞士一家銀行的支持。调查到了瑞士銀行,真抱歉,所有的调查,一碰到了瑞士銀行,就非触礁不可,它们不肯透露任何祕密。我们透过了种种关系,只能查到这一点:有一个在瑞士銀行的戶头,可以无限制地支持巴拿马一间孤儿院经济上的所需,只要这家孤儿院的负责人,说出

戶头的密码,就可以得到任何数目的金钱。至于这个戶头为甚么要这样做,戶头的主人是谁

,不得而知。

“孤儿院的经济来源既然如此丰足,所以在不到两年时间內,这家孤儿院中的孤儿,可

以说是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孤儿。而其中一个,更受到特別照顾的,是伊里安?;古托。“孤儿院的院长,是一个极度虔诚的天主教徒,一个对孤儿教育有着狂热的宗教家和教育家,他的忠诚程度是绝对不用怀疑的。孤儿院虽然有着可以随意运用的金钱,但是他把每一元钱都用在孤儿身上,自己的生活过得十分清苦,而他也以此为乐,院长是一个配得上任何人对他尊敬的人。

“我们的调查到此为止。很可惜,根据调查所得,我们只能假定,古托先生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物,但是他究竟有甚么来头,全然无路可循。”

古托叹了一声,道:“是真的,院长的伙食,和院中的儿童是一样的,他真是个值得尊

敬的好人。“

原振侠道:“调查等于没有结果!”

古托吸了一口气:“也不能算是完全没有结果。以后,我又委托了好几个偵探社去作过

调查,得回来的报告都是大同小异。那至少使我明白了一点:我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有人要我的日子过得极好!“

原振侠攤了攤手:“这一点,大约是不成问题的了。照顾你的人,把照顾你的责任,交给了忠诚可靠的院长,而他显然也做到了这一点。问题是:那个要照顾你的人是谁?”

古托自己拿起酒瓶来,斟着酒,喝着:“我想世界上,只有院长和那个人自己知道,他们不说,这就永远是祕密。我曾设想过,可能我是一个有某种承继权的人,时机一到,一公布我的身分,我就是一个国家的君主。”

原振侠抿着嘴──这种设想虽然很大胆,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在权力斗 幹校S姓庋氖路⑸?


古托又道:“我也想到过,那个照顾我的人,可能是我家庭的大仇人。他害死了我的父母,又感到极度的內疚,是以才用金钱来作弥补,拚命照顾我。”

原振侠挥着手:“这太像是小说中的情節了!”

古托十分无可奈何:“你別笑我,我作过不下两百多种设想,只有这两种比较接近。后来,我想反正我有用不完的金钱──等到我中学毕业之后,进入了大学,院长把那个瑞士銀行戶头的密码告訴了我,于是我随便要多少钱,都可以直接向銀行要。有一次──”他讲到这里,頓了一頓,现出一种相当古怪的神情来,道:“有一次,我想知道那个銀行戶头,究

竟可以供应我多少钱,那是我大学快毕业的那一年。我就利用这个密码,向那家瑞士銀行要了七亿英鎊!“

原振侠陡然吃了一惊:“你要那么多钱干甚么?那可以建造一艘核能动力的航空母艦了!”

古托有点苦涩:“我只想知道那个照顾我的人,财力究竟有多么雄厚?结果,銀行方面就像是我只要七英鎊一样,一口答应了下来。那令我觉得,这个戶头,真正和我自己的戶头

一样,我实在不必再去考验它甚么,所以,这笔钱我又存了回去。“

原振侠叹了一声:“真是怪极了,这个照顾你的人,实在对你极好!”

古托深有所感:“是的,自己的父母,也未必有那么好。不过近两年来,因为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我没有再追究下去。”

他望了原振侠一眼:“现在,又该说回我三十岁生日那天发生的事了。那时,我由于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可是那天一早,就有人来找我,一见面就对我说:生日快乐。由于怪异的事已经太多,我也不去追问,何以一个陌生人会知道我的生日的了。”

古托讲到这里,又补充一下:“更何況,我那时是在瑞士的一个別墅中,也根本没有甚么人知道我住在那里!”

原振侠又欠了欠身子,发生在古托身上的怪异事情,真的不少!

古托当时住的那个別墅,在瑞士日內瓦湖畔。不是超級豪富,自然不能在瑞士的日內瓦

湖边上拥有別墅。而超級豪富之间,最喜欢互相炫耀,只不过古托从来也没有接受过邻居的邀请。

他在这间別墅中已经住了好几个月,当地的啵Р睿负趺刻於及岩淮蟀'件送来给他,那是他向世界各地书店,订購的有关巫术的书籍。而他就在幽静的环境之中,怀着痛苦、迷茫的心情,不分日夜地阅读着这些书籍,和听着各种古怪咒语的录音带,观看着各种有关巫术的纪录片。希望把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怪事,和维维所说的巫术联结起来。

他虽然这样做,但是由于在根本上,他不相信有巫术这回事存在,所以可以说并没有甚么收穫。那天是他的生日,他自己根本忘记了。

当他的管家来告訴他,有一个自称是罗蘭士?;烈的中年男人,坚持要见他之际,他连看也懶得向管家手中的名片看一眼,就挥着手道:“不见!”

管家鞠躬而退,但是不到十分钟,他又回来了,手中仍然拿著名片,道:“那位烈先生说,他是专为了主人你的生日而来的,三十岁的生日!”

古托陡地一怔,抬起头来去看案头上的日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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