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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疯囚皇-第47章

小说: 疯囚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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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但不过是想想罢了,他并未真要当一位不负责任的帝王,何况他从未忘记肩负的重担,虽无法准确预料彻底改革后会对王朝造成多大的影响,但他将用毕生去完成使命,只是在这紧要关头,就不能多一个人,陪他一同奋斗吗?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液体缓缓滑入喉咙,辛辣得刺疼了心:“你要朕,等你多久……”
  “三年,三年后我会返回皇城去见你。”叶思蕊今天所说的每一句都经过深思熟虑,她不会感情用事,三年时间足够席子恒彻底滤清官员关系脉。即便三年之中发生任何变故她都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或者说,她更喜欢顺其自然的结果,本就不属于皇宫这只金丝笼的她,更向往展翅高飞自由自在的生活。
  “三年,三年……”祁修年无谓地重复着,指尖轻轻敲打在酒杯边缘,隐约发出一声声空洞的回响,随着尾音的消失,迷失在杯底。
  “吱吱。”
  “嗯?”
  “你对朕,为何这般绝情呢?”祁修年真的感到很落寞,努力为她改变,努力迎合她的脾气,却从始至终无法换回一丝温柔。她究竟想要什么?
  叶思蕊缓缓放下酒杯:“世上有三种人:第一种天生就该做大事,即使泰山压顶依旧屹立不倒;第二种,庸庸碌碌一辈子,活一天算一天;第三种,为他人而活,无法停下脚步,一旦止步不前便会忘了自己活着的意义。皇上是第一种人,我属于第三种人。第三种人并不在少数,基本是为第一种人而存在的牺牲品,就像战士,战斗到最后一刻才会安心躺下,即便是为国捐躯,但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在为谁而战。反言之,如果世上没有人愿意去做牺牲品,根本无法成就第一种人。”
  正因为她太了解自己,才不能拘泥于情爱的纠葛之中,她本就不安分,膨胀的心态驱使她闯出一番新局面,曾经是为了哥一个,现在她会为两个男人去拼搏。而且到目前为止,她还没做好当一位贤妻良母的准备。
  胜利构架于尸体所筑成的堡垒之上,若想坚不可摧,必须用无数人的生命与鲜血去陪葬。这一点祁修年比谁都清楚,她笃定的站直身体让他踩上她的肩膀,他于心不忍,她却甘愿被压在脚下。这样一位至真至诚的女子,他岂能还说她是铁石心肠?
  他微微一笑,释怀了,也许她的选择有她的道理,即使她不愿陪他一同跃上顶峰,但她会在某个地方默默支持他,用她独有的方式鼓舞他。
  “朕……明日返京。”祁修年斟满酒,郑重警告道:“如果朕的胜利是踩踏在你的尸体上,那这个皇帝不做也罢。”
  叶思蕊怔了怔,而后明媚大笑:“放心吧,我还没活够呢,除非是你派人暗杀我,否则我肯定长命百岁。”
  祁修年勉强扯起嘴角,眸中掠过满满地不舍:“朕不在你身边,好好照顾自己。”
  叶思蕊凝视着他,险些为这句话掉下眼泪,眼泪在眼眶中滚了滚,又硬生生咽回喉咙,吞入胃中,即刻转化成不以为然的大笑容:“这话说的,平时都是我在照顾你好不好?”
  祁修年无心说笑,因为吱吱还欠他一个交代,关于孩子的交代:“三年,无论朕有多想念你,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倘若有何想说的事,今日不说,你唯有等三年后了……”
  叶思蕊下意识摸了摸小腹……他是孩子的父亲,有权利知道真相,可……“这样啊,如果皇上能给我留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就再好不过了,但你这么抠门,三百两也可以。”
  “……”祁修年对她真是无奈到无语,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愤恨地拍在桌上:“一张一千两,都给你,拿去拿去。”
  叶思蕊则故作贪财地数了数:“十二张?……难道是我从老鸨子那要回来的银票?”
  祁修年不悦地撇开头:“正是,买你初夜的银两,自当朕花钱逛窑子了。”
  叶思蕊知道他在闹脾气,但孩子的事不能说,说了他肯定不走,或者索性把自己遣送回宫,她可不敢冒险一试。
  她美滋滋地将银票揣入怀里:“谢了啊,花不完再还给你,嘿嘿。”
  “怎么花朕不管,但每支出一笔必须记账,否则三年后如数奉还。”祁修年并非故意刁难,只是他不能参与孩子的出生,但至少让他有个可以回味的流水账。
  叶思蕊轻应了声,她倒没多想,毕竟是当惯刑警的人,走到哪都要开一大堆发票回警队报账,否则就她那点工资根本不够请线人吃饭的饭钱。皇上的钱就是国库的钱,花国家的钱,为国家办事,偶尔买点自己需要的东西,也不算太假公济私吧?
  她将一只油闷大虾夹到祁修年碟中:“尝尝我的手艺,咱俩难得心平气和地吃一顿饭。”
  祁修年一想也是,他俩最爱在饭桌上斗嘴,吃饭跟吵架似地,今日就安安静静地吃饭好了,不过他刚拿起筷子,就开始找茬:“……虾皮未剥掉。”
  叶思蕊瞅了一眼,并未向往常一样大发牢骚,而是放下碗筷,移过小碟,将虾皮一点一点剥离虾肉,她的动作既认真又缓慢,毕竟这是一顿临行餐,她日后想骂人都没对象了。
  祁修年展现一副享受其中的姿态,天底下只有这个女子对他好,他才会感动,才会莫名其妙的会心一笑,真是奇怪的感觉。
  叶思蕊双手沾满油,索性提起虾尾巴递到他嘴边,祁修年一口咬住,连带她的手指一同含在齿间,叶思蕊抽了抽手,可他依旧咬住不放,还传出隐隐的疼痛。叶思蕊本想骂他,但他的舌尖却轻柔地滑过她指尖,一种无法言语的伤感蔓延开来,她竭力将自己从那种压抑的情绪中抽出,但还是失败了,大颗的泪水滑落脸颊,她真的不想哭,又不是永远见不到面,根本没什么好哭的啊喂!
  祁修年松了口,悠悠抬手,拭去她眼底的泪滴,分明都在不舍,却非要离别,她虽然刻意不提,但他心知肚明,就因为他们中间还夹着另一个男人,所以形成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
  “朕等你,无论三年还是五载,八年或是十载,今生只等你一人。”
  叶思蕊使劲吸了一口气,本意是想停止哭泣,泪水却倾泻而出,甚至哭得泣不成声。
  祁修年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为何要让他懂得什么是爱,又得不到爱,坐拥天下的他,为何会这般悲悲戚戚。
  叶思蕊警告自己不要这么失控,不要心软,可她居然在这一刻真有些不愿放手,不知那种感情算不算爱情,但知道心很疼,就连呼吸都会抽痛,好似将一根根针吸入肺中,扎得她体无完肤,支离破碎。
  “莫哭了,对身子不好。”祁修年顺了顺她脊背,她毕竟有孕在身,情绪不易起伏过大。
  看来,这离别的哀伤画面还是要他来收场,虽然他也快没力气了。
  ……
  叶思蕊很快调整了情绪,深深低头,默道:“明天我就不送你了,因为我讨厌离别的场面,祝你一路顺风……”
  “嗯,朕也不喜欢。”祁修年捋了捋她沾满泪水的发丝,柔和道:“朕不出宫,不代表你不能提早回来,这三年的约束只对朕有效,懂吗?”
  叶思蕊吸了吸鼻子,缓了缓心情,顾左右而言他道:“快吃饭吧,我可是忙乎了一下午,不要白白浪费我的厨艺。”语毕,她捧起饭碗大口咀嚼米饭,囫囵吞枣地咽下。
  祁修年则食之无味地望着她……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要重新守在那张冰冷的御书台前,甚至要比从前更为忙碌,因为除了批阅奏折之外,还有无休无止的思念。

  一封信,一个承诺
  叶思蕊一觉睡到翌日晌午。她昨晚喝多了,故意把自己灌醉,否则她不知如何让自己睡死过去。昨晚,祁修年好似也喝了不少,他们俩几乎没有交谈,你一杯我一杯灌下肚,时而碰杯,时而相望傻笑,她都喝晕了,半醉半醒,神志不清,忘了自己什么时候爬上床,忘了他什么时候离开,不过他早已练就千杯不醉的本领……应该不会耽误行程吧。
  ……她挣扎了许久才睁开沉重的眼皮,屋中果真空落落的。
  她揉了揉额头,坐起,木讷地环视四周,目光落在桌面上,桌上摆放着一个锦盒,金灿灿的。
  叶思蕊并未急于打开锦盒,而是推开房门,院中如往常一样,有几名丫鬟穿梭忙碌,但一旁少了那个指手画脚的小路子。她走进院子,推开祁修年的卧房门,静若无息,一尘不染。
  她默默垂下眸,真的走了……
  叶思蕊神色恍惚地走回卧房,坐在桌旁,拉过那只锦盒,先是摸了摸锦盒上的花纹,随后才慢慢开启——
  盒中码放着一叠厚厚的纸,最上层是这间别院的房地契。第二层是下一个城镇的房契与门钥匙,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也是地契以及各种钥匙,平平整整地码放在盒中……叶思蕊手捧一叠房地契,无语凝噎。这家伙,就这么悄声无息的,已为她安排妥当日后行程中的所有住所,她再也不用寄宿在讨厌的官僚家中,哪里城镇都有属于她的家,不必再居无定所。
  当她翻找到锦盒最下层时,看到一只用红绒布面的小锦囊。她小心翼翼地抽开红色丝线,锦囊里躺着一枚精巧别致的金饰——为金银宝玉的锁片形状,锁上反面錾有“长命富贵”四个字,正面錾刻有金鱼、莲花、蝙蝠等吉祥图案,元宝下方坠有三个可爱的小铃铛。
  叶思蕊紧紧攥着这枚长命锁,指尖不禁微微颤抖,她瞠目结舌地眨眨眼,随后手忙脚乱地打开压在最下方的一封信函——
  吱吱:
  看到长命锁了吗?……时间太过匆忙,朕跑遍全城首饰铺才寻得这枚全金打造得小玩意,虽不如宫中雕琢地精细,但总比没有强。
  既然朕不能留在你身边,自当是做父亲的一点心意。你这丫头缺心少肺,记得孩子一出生便要戴上长命锁,一来避灾去邪;二来保佑平安富贵。
  朕会在远方为你们母子俩祈祷,祝安康快乐。
  但前提是,孩子平安降生于世……
  按皇室族谱,正巧排到静字。
  倘若是男孩,朕给孩子取名——静鸢。
  鸢乃鹰,鸢飞戾天,宛若鸢鸟般怀揣抱负,展翅高飞,勇往无谓。
  倘若是女孩,取名——静染。
  染字很普通,但与静字连在一起便赋予了新的含义,染其静。朕希望女儿恬静温柔,无忧无虑地生活。不要像她娘亲那般,劳碌奔波。
  赘言于此,朕回京了,最放心不下地还是你,学会照顾自己,照顾好咱们的孩子。
  等你,等你凯旋,等你终有一日心甘情愿地回到朕身边。
  ——暂别,祁修年。
  ……
  叶思蕊此刻的心情已无法用言语去形容,五脏猛烈地翻滚,又火辣辣的揪扯……原来他一早就知道,原来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只得就是他们的孩子,他没有拆穿她的谎言,即便他有心宰了她,还是忍住没说,那份厚重的情意,令她耳边嗡嗡作响,无地自容。
  她将这封信平铺在桌面上,笔直地坐好,对折,对折,再对折,泪水默默滴落在纸卷上,晕出一颗颗滚烫的圆圈,“啪嗒、啪嗒”带着静谧的思念……信函在她手指折成一只千纸鹤。叶思蕊将千纸鹤高高举起,在空中缓慢滑翔——我也会在遥远的地方祝福你,保佑你,想念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出生,这是我唯一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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