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警局-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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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切尔听着汤森、拉特索、罗杰斯、哈里曼以及夜班上其他的警官在和局里联系。她的双眼移到了那具部分头被砍掉的尸体,又看了一下被戳伤的那个不省人事的男人,以及子弹孔和地板上的摊摊血迹。一提到副巡官,那些蟑螂都决定要从隐藏的地方爬出来了。45分钟以来,她被迫和一个发了疯的杀人犯呆在同一间房里,盼望着同事来救援她。他们太迟了,实在太迟了。她拿起对讲机,朝房间的另一边仍去。
雷切尔在等待救援的时候,看了看屋里有没有别的疑点,接着回到里屋寻找浴室,再把手上的血迹洗掉。在一间想必是主人的房间里,她看到了一个看上去像是临时代用的实验室。几盏本生灯放在一张长长的橡木桌上。用来生产脱氧麻黄碱的化学原料陈放在一个金属柜里。窗户用铁皮钉了起来,通往卧室的木门框上钉了一块铁皮,门前有四把插销把门锁死了。这座房子本身没装警报器,她认为住户并不在意盗贼会闯入房子的主体,只要他们的毒品实验室是安全的就行了。
打开门,里面是个小浴室,它只有一个小便池和一个污水槽。浴缸已经搬走了,淋浴水管下面堆积着一盒盒的日常用品。雷切尔走进去打开污水槽的龙头,她洗了洗双手,朝脸上泼了点冷水后就找毛巾。毛巾架上一条也没有,她随后打开了水槽下面的小柜子。
里面是一只只塞满了现钞的纸板鞋盒。雷切尔一辈子也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钱。她蹲在地上,抓了一把钞票,紧贴在胸膛上。她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了。她可以付清乔的医疗账单,然后把另外的钱放在一边,作为特雷西和乔上大学的学费。
这儿有多少钱?
雷切尔很快地数了数,一共有9盒。大多数纸币是10元和20元的、有些钱捆起来又扎上了橡皮筋。她草草翻动一捆纸币,估计每一捆至少有5千元。总数一定有近5万元。有了这5万元,她可以拥有世界,建立一个新的生活。如果她行动得快,就没有人会知道。她所要做的只是把纸盒子拿到她的车上,放进后面行李箱内。等她下了班,她可以到街上她的帕斯芬德车停靠的地方,然后再把钱转移掉。
雷切尔呆呆望着这一捆捆现钞。那个男人几乎杀了她。她的警官同事根本不管她会出什么事。她并不是偷窃私人的东西。这些钱会被充公,结果是到了市政金库里。
在远处响起了警车的笛声。现在他们来了!现在!现在!
她现在已不需要他们了,不想他们来了。她有了钱……绿色的、美丽的钞票。她把纸币贴到脸上,吸吮着上面的油墨味。这种气味让人想到了拯救和自由,发现这笔钱一定是个预兆,这是上帝赐予的礼物,可以偿还她所忍受的一切痛苦。
她要是能拿到这笔钱,就再也不要去冒生命的危险了,再也不会面对一个疯人了。
警笛越来越近。雷切尔现在已不能冒险把鞋盒拿出去装车了。她得把它们埋在什么地方,也许是后院。她的脉搏嘭嘭直跳,手掌全是汗。
她没有埋它们的时间了。
警笛声更近了。离这儿只有几条街了,雷切尔认为现在只好把钱藏起来,以后再回来取。她抱起几个盒子,弯下腰再拿几个。她偶尔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两眼闪烁着贪婪的眼光,她的脸扭曲着很丑陋。那些盒子从她怀里掉了下来,成捆的钞票撒落在浴室的地板上。
第十七章
枫树大道上这座住宅的前院被黄色醒目的带子隔离了开来。吉米·汤森和卡罗尔·希契科克被派在房子外面控制人群。等救护车把那个受伤的男人一运走,警官们以及从县犯罪实验室来的刑事专家便开始从这座住宅的前门进进出出。新闻媒体的工作人员被允许在前面的草坪上安置他们的设备。但他们被禁止进入住宅。
地方电视台的一位女记者手持麦克风,望着小型摄像机的镜头。玛丽·斯但迪什今年三十岁,金发碧眼,古典型的面孔,身材修长。她穿着一件昂贵的短外衣,在翻领上、牛仔裤上和网球鞋上都别着一枚金色的饰针。当摄影师给她一个暗示,她就开始对麦克风讲话。“我们现在是在枫树大道上,大约一小时以前,这儿发现了一具被砍去一部分头颅的年轻女人的尸体。”
“你左边头上有一缕头发向上翘。”摄影师告诉她。
玛丽·斯但迪什看到一个穿着摩托车皮夹克的长头发男子提起了黄带子,向屋前走去,便停止抚弄头发,跑了过去,将麦克风朝托尼·曼西尼脸前凑去。她从最近的几桩偷窃案里认出了这位侦探。“你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吗?受害人是谁搞清楚了没有,有人提到了一场搏斗,凶手还逍遥法外吗?”
“无可奉告。”曼西尼说着朝吉米·汤森走去。
这位侦探正抽着一根细长的黑色雪前,烟草染黄了他的牙齿。“把这些人赶到外面去。”他说。“如果他们不是以官方身份来这里的,就不能越过黄带。这是犯罪现场,笨蛋?”
汤森耸耸肩膀。他很喜欢能在电视机里露个脸,并希望记者会问他几个问题。曼西尼瞪了他一眼,接着消失在屋里。
雷切尔坐在起居室里一张破旧、肮脏的沙发上。她愠怒不语。她在局长到来之前拒绝同任何人说话。
米勒警长在房门口迎接曼西尼,然后把他领到了发现那个女人尸体的卧室里。曼西尼检查过尸体以后,便到屋子里四处查看,仔细看了毒品实验室,向各类犯罪现场技师作了一些指示。他回到起居室后告诉米勒说:“这个小妞死了八个多小时了,从她膀子上的伤疤看来,我看这个小宝贝已是毒瘾很深。就算那家伙不割断她的喉咙,这个女人再过几个月也一定会死的。当一个人染上了这种毒,就再也没有希望解脱出来了。”
“你认为他们是单独干的吗?”米勒问,“或者他们还有合伙人?”
曼西尼喷出了一团雪前烟雾,接着说:“当然我们无法知道,不过我猜想只他们自己在这儿干,至少从这个毒品实验室看来是这样。他们很可能毒瘾非常大,因此要拼命搞到足够的钱来维持他们的嗜好。他们突然聪敏起来,自己动手来配制。因此他们离开洛杉矶,自己在橡树林租了这么一座不显眼的房子。周围环境很安静。大多数都是住户。因为他们是一对男女,所以没有引起怀疑。他们做事很有分寸,从来不在本地买卖。”他环视了一下周围所有的垃圾和杂物。“我看这些人大概从不出门。我们发现有杂货店送货的收据。我们在另外一间屋里还发现了一叠联邦快递信封。他何可能是把脱氧麻黄碱船运回洛杉矶,在那儿的联络人帮他们在街头卖掉。”
“你为什么认为他们是从洛杉矶迁来的呢?”
“西蒙斯从前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学过化学。在实验室桌上发现了写有她名字的一本教科书,”他把雪前换到另一个嘴角,“但是没有看到装着现款的箱子。就算他们的销售网络设立在洛杉矶,那么赚来的钱在哪里?像这样的人是不喜欢用银行的。”
雷切尔的嘴巴张开了。“那……那钱是在浴室里的,”她说,“在污水槽底下一个木柜里。”
米勒猛地回过头。“我们已经到污水糟底下搜查过了。除了一些空鞋盒外,什么都没有。”
雷切尔冲过大厅,朝浴室奔去,一路上推开了几位犯罪现场技师。她凝视着浴室的地板。鞋盒在瓷砖上撒了一地,完全是空的。她双手双膝趴在地上,仔细察看小便池的背后,心想至少会有些纸币可能在盒子掉到地板上时掉在里面。是她产生了幻觉?
尼克·米勒站在房门口。曼西尼走到了他的背后。“你在这儿看到了什么?”侦探问他,声音粗哑而且鼻音很重。
“这些盒子里全是钱。”雷切尔说时跪在地板上盯着它们看。“我没有时间数,但可以肯定有大约5万元。”她拾起一只盒子,又丢下。“钱都跑哪儿去了?”
米勒用他的宽肩膀把曼西尼轻轻推到一边。“你什么时候发现钱的?”
“就在我最后一次用对讲机对话以后。”
“你刺的那个家伙没有再恢复知觉?”
“没有。”雷切尔告诉他。
“房里没有别人和你在一起?”
“没有。”
“你看到钱以后做了什么?”
“我听到房前的警笛声越来越响,”她说,“我不清楚是救护车,还是某个警官来了。我想领医务人员旧看那个受伤的人,想确保犯罪现场不被他们破坏。”
米勒和曼西尼交换了紧张的眼色。侦探从嘴里拿下了雪前,听任一蛇烟灰落在夹克衫上。“救护车来到以后,你回来过吗?”
“没有。”雷切尔告诉他。“米勒警长紧跟着救护车来了,后来是汤森和希契科克。拉特索在这儿呆了几分钟,但警长命令他走开”
“谁是拉特索?”曼西尼问罢又把雪前塞进了嘴里。
“弗雷德·拉蒙尼。”米勒告诉他。“我叫他走开因为我们需要他回到街上去。我几乎可以肯定他没有进到房子后面去。我们在起居室里简短地谈了几句,然后拉特索就从前面离开了。”
“后门没上锁吗?”
“那儿没有后门。”雷切尔告诉他们。“靠近车库应该有个边门。我没去看有没有。如果这座住宅和所有别的温德米尔住宅的平面设计一样的话,车库该在房子的对面。”他们离开了浴室,走进厨房。通向室外的边门开在实用的门廊上,门廊的周围用墙围了起来。曼西尼戴上了一副橡皮手套,门没有安装插销,门把上面有一个小棒锁住了它。侦探想确定门没被锁上的唯一办法是试试能否从外面把它打开。他走到外面去关上了门,然后将门打开,又走回到了厨房里面。“现在,我们解决了那个问题。”他说。“你的人可以从前门离开,米勒,然后再绕回来重新通过厨房进入。当你在前面房间里忙着处理死人的时候,他偷愉溜进了浴室,偷走了钱。”
“听起来不会是拉特索干的。”雷切尔说。“他是个聪明人,但只会读书,却不知道社会上的事。碰见这事,不管是谁都得对情况迅速作出判断,猜到他们会办个毒品实验室。要不然,他们为什么会假定屋里有钱呢?”她转向米勒。“你有没有告诉拉特索关于实验室的事?”“我不记得了。”米勒说。“这是你的错,西蒙斯。”雷切尔把一只手放在胸前。“为什么是我的错?我又没拿那笔钱。”“如果你不那样因为生气而拒绝告诉我这儿发生了什么事,”米勒冲她大喊,“我到达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保护那些钱,谁也甭想会得到它们。”曼西尼问:“汤森和希契科克有可能进入浴室吗?”
“没有。”米勒说。“我要他们留在室外维持秩序。就我所知,他俩谁也没有来过屋里。”“来了几个救护人员?”曼西尼问。
“两个。”雷切尔说。
“他们当中有谁离开过随便有多长时间吗?”
雷切尔揉了揉前额。“有一个到外面去拿什么东西。我想,他们在给那人进行静脉注射时有了麻烦。我听到他们说需要一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