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警局-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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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有那许多雀斑。
在最后一页,她看见了一个白点。当她凝神注视这张照片时,她的身体僵住了。她正坐在起居室内的一张椅子上,腿上放着一只黄色的兔子软糖盒。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正是她在狱中梦见的那一件。她研究着这张照片的日期。那一天是复活节,那一年她三岁。
她身旁的椅子里是那个穿着粉红色绸缎连衣裙的瓷娃娃,七年以后她在内森·理查森手里看见同样一只娃娃。
雷切尔的客人回家了。夜深了。特雷西和乔已经在床上。雷切尔坐在厨房灶台边双手抱着头。“为什么你不给我看这张照片?你必定知道那娃娃的事。你那么大时该能听见我们谈论拐走我的人手中的娃娃。”
“我不知道娃娃的故事。”卡里赶紧说。“我怎么知道它和理查森的娃娃是一样的?娃娃不是独一无二的,雷切尔。到处有各式各样的娃娃。人们可能制造了上百个这种娃娃。”
“它是同一只娃娃。”她固执地说。“妈妈不可能花钱给我买这样昂贵的娃娃。这是一个供收藏用的娃娃,卡里。看那瓷质脸,那裙子。”
“瞧你说的。”卡里急促地说。“我不知道,行不?让它去吧,雷切尔。我们今天该是庆祝你成功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看那些旧照片。我只是想带来给特雷西看看我们孩提时的模样。”
雷切尔打开那本相册,抽出那张照片更仔细地端详着它。照片里的她不是她原先以为的那样坐在椅子上。她在脑海里把那次诱拐的经历一段段简单地联系起来。她手中的这张照片拍摄的是她们在圣迭戈的家,她坐在起居室内的沙发上。照片的一角她可以看到母亲的几缕头发,和一部分裙摆及她那长长的红指甲。突然,她还看到了以前她忽视的东西。她母亲正握着某个人的手。她看到那条前臂上的黑色毛发,随后她确信她看到的是部分纹身的图案。“我的老天,卡里,”她惊叫道,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内狂跳,“理查森的手上有同样的纹身。那图案是一颗心被箭射穿。他在我们家里。拍这张照片时他在沙发上和我坐在一起。”
卡里疾步走过来站在她身后。“你疯了。”她说。“为什么内森·理查森会在我们家?这照片上你只有三岁。此外,那段时期他是一名医生。大多数医生不纹身。”
“他是在服兵役时受的医务培训。”雷切尔边说边回忆起迪安警长告诉她的几件事情。“现在我想起来了。”她瞪大了眼睛继续说。“他是母亲的朋友。那天去教堂之后他请我们吃午饭。他给我们买复活节柳篮和兔子果汁软糖。”
“不。”卡里说。“那不可能。如果母亲在诱拐发生之前认识理查森,她应该告诉我们。拍这张照片时你仅仅三岁。你怎么可能回忆起那一天的情景?”
此时此刻雷切尔回忆起每一件事情。当她在超市看见理查森时,他已经面貌全非了。坐过七年牢之后,他变得苍白而消瘦,身上只有一些曾经强壮过的痕迹。
“他带回了那只娃娃。”她说。“那只娃娃是诱饵,卡里。当他来看母亲时,他总是把它给我玩让他们单独在一起。当他离开时他总是带走娃娃。他说我不能留着娃娃因为它还属于别人。”
“如果你认识这个男人,”卡里反驳道,“那么为什么我记不得他?”
“因为他来看母亲时你在学校。”雷切尔解释道。“如果拍这张照片时我是三岁,卡里,那么你就是九岁。”
她的姐姐抬起手摁住胸口。“你认为他是母亲的顾客,对不?”
“较之更甚。”雷切尔说。“我认为内森,理查森是我的父亲。”
卡里摇摇头,否定这种设想。“为什么你说这话?”
“因为这话符合情理。”雷切尔回答。“母亲怀孕了,于是她试图从他那儿要到钱。如果理查森提供了孩子的抚养费,她就必须让他时不时地来看我。妈妈可能想不到理查森会变成一个恋童狂。她可能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大多数男人不告诉妓女他们的真名实姓。”
“我拒绝相信这种说法。”卡里边踱着圈子边说。“为什么他要骚扰他自己的女儿?”
“为什么他要骚扰任何一个孩子?”雷切尔说道。“理查森诱拐其他女孩子之前是一个成功的儿科医生。当他脱掉我的衣服时,似乎他在为我检查身体。”
“我不理解。”她说。“这个男人是个恋童癖。他骗你爬上他的车,把你锁在车厢内,送到那间邋遢的汽车旅馆。如果他没有骚扰你,雷切尔,该死的他都干了什么?”
“你不明白?”雷切尔说。“多年以来理查森可能以检查身体为幌子骚扰了那些孩子们。当他觉得抚摸已不能满足他自己时,他诱拐了那个女孩并且强奸了她。”
卡里拿起那张照片,反复研究着。她看了一会儿,理查森的面孔变得越来越熟稔了。“可能你说得对。”她说着就把照片扔在桌上。“母亲有一个顾客常常使我起鸡皮疙瘩。奇书com他给我钱买糖果,但是我总是必须亲吻他的嘴唇。尽管他从来没有用那只娃娃诱惑我。”
“他骚扰过我之后,”雷切尔说,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终于拼凑成一幅完整的画面,“他把我放在椅子上并且照了相。也许,他想把这张照片和他自己孩提时的照片进行比较。他可能认为母亲欺骗了他,于是他要证实我是不是他真正的女儿。”
“如果你说的是事实的真相,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诱拐事件发生之后母亲就崩溃了。”
“确实如此。”雷切尔说。“似乎她恨我,卡里。每当她看着我的脸时,她就想起内森·理查森。她责备自己,你不明白?她把这个男人带进我们的生活。她要了他的钱。当他们告诉她有关那只娃娃的事时,她必定想到了很多,极度地害怕我能回忆起那些年月之前在我们家看到过理查森。”
“可能因为没有她的帮助那个警察才一直没有进展。”卡里说着拖过一张凳子坐在桌边。“他叫什么名字。”
“拉里·迪安警长。”
卡里从桌上拿起那张照片,走过去把它扔进垃圾筒。“忘掉它。”她又回过头看着雷切尔说。“过去的事已经结束。无论发生了什么,出过什么事,现在你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了。母亲死了,理查森也死了。”
卡里走进卧室上了床之后,雷切尔从水池下面拖出那只绿色的陶瓷花盆,百无聊赖地给它浇水。她蹲在餐厅里,轻轻地抚弄那一片片绿叶,感觉它在手指间颤动。乔曾经坚持说植物会以某种方式表达感情。是否这盆栽在恐惧中颤抖?她触摸着它,是否在骚扰它?雷切尔知道大千世界远比人们认识到的要神秘莫测。
她给盆栽浇完水,便去看孩子们。乔蜷缩成一团,吮着拇指熟睡了。她轻轻地从他的嘴里扳开大拇指,然后亲亲他头顶汗湿的头发。特雷西面朝上熟睡着,手臂向两边伸展,胸脯和缓地起伏着。少女的稚气已从她脸上消失,雷切尔知道用不了多久她的女儿会是一个美丽而自信的女人。雷切尔拉过一条床单盖在她身上便悄然退出房间。
她从门厅壁橱内取出一套新制服,把那双擦得发亮的皮靴放在沙发边的地上擦上了鞋油。她捧起警徽,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桌边,然后倒在沙发上进入了梦乡。
当雷切尔闭上眼睛时,她期待着内森·理查森拿着娃娃追逐她的梦魇能够回来。次日早晨她一觉醒来时,感到神清气爽。无论如何,24年来她的潜意识掩盖了事实真相。现在真相大白了(奇。书。网…整。理。提。供),她知道恶梦永远离去了。
雷切尔和贝茨局长的合影刊登在晨报的头版上。特雷西跑到超市报亭买了一打报纸送给她在校的朋友。“我是如此地为你骄傲,妈妈。”那天早晨,她在雷切尔离家上班之前拥抱着妈妈说。“你给他们看看。我的朋友会看到这报纸的。现在我有一个著名的妈妈。我会整天对你赞不绝口。”
雷切尔拍拍她的肩膀,弯下腰抱起她的儿子。“今天你不会让卡里姨妈为难的,是不?”
“沙箱。”他拍着手叫道。
卡里在小池边洗着碟子。“我们说好了。”她说。“如果乔每天早晨吃完了他的鸡蛋,我答应给他买一只沙箱。”她指着他摇摇头。“不许再要弗罗特圈。你不想烂掉牙齿吧。”
乔格格地笑着在雷切尔的怀里扭动着。
雷切尔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他的脸,然后把他放回地板上。卡里说她打算重新找工作并已开始和几家地方律师事务所联系。“这次没有你我就不能渡过难关。”雷切尔边说边走上前拥抱她。“你肯定你想在这儿工作?现在我们没问题了。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回旧金山。你的朋友都在那儿。布伦特在伯克利。你不想住得离他近一些?”
“现在布伦特有他自己的生活。”她姐姐告诉她。“此外,去他那儿只需坐短程飞机。因为我和菲尔一直在旧金山生活,因此换一个新城市才会有开始新生活的兴奋。”
雷切尔在想卡里留下来是否是因为迈克·阿特沃特在吸引着她,不过这真的没有关系。乔和特雷西越来越依恋着她。他们已失去父亲,雷切尔判定,父母分离的家庭得到一些外来的帮助只有好处,她向他们三人挥挥手,便径直走向前门出去工作。
那天上午雷切尔走进警察局时那儿正在召开警务人员会议,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引人注目的大人物。那天的执勤负责人哈里·布莱克默警长走过来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一名女警察走上前祝贺她。一些男警察冷淡地站在原处,但是他们明白不去惹她为好。报纸的第一页上刊登着她和局长的合影。
警务会议一结束,警察们便径直走进停车场爬上执勤车,有几位男警察走过来支支吾吾地向她说了几句欢迎词。他们诚挚与否并不重要。雷切尔微笑着和他们握了握手。
她看到特德·哈里曼穿着便装在警察局后门出口处,便走过去和他说话。“如果没有你我推测自己不可能从监狱回来。”雷切尔说。“多谢了,特德。你以那种方式说出来需要多大的勇气呀。”
“是的,别说了。”哈里曼说着不安地跺了跺脚。“我想要你知道这周围不都是坏家伙,雷切尔。橡树林有许多正直的警察。”
雷切尔刚欲伸出手,但握手似乎已远远不够。她跨前一步拥抱住他。这是一个感情让人忘了原先目的的令人尴尬的时刻。雷切尔垂下手,一头扑在他的怀里,她的脸颊紧紧贴在他的棉衬衫前襟上。与其说这是一种朋友之间的拥抱,哈里曼感觉倒像一个父亲在安慰孩子。她觉得他的手在抚摸她的后颈,他的体温通过棉布传遍了她的全身。她就这样靠着他站了许久。“我很抱歉,特德。”她说完便不自然地笑出了声。“我希望我没有使你为难。我想我需要一些安全感。这是我回来的第一天,你明白的。”
一丝释然的笑容在哈里曼的脸上荡漾。“嗨,任何时候我都乐意为你效劳。”
雷切尔向一排警车跑去,寻找着属于她的那一辆。当哈里曼穿过停车场离去时她转过身向他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