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名捕-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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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斯回到了蚁骨楼,白露来到他身旁,想要安慰黎斯,却不知如何开口。“白姑娘。”黎斯先说话了,他来到二楼酒坑旁,望着白露,双眼闪烁着光芒。“哦。”白露应一声。“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只是负责药酒坑池的配酒,这二层的摆设物放都是蓬石山自己的主意,对吗?”黎斯绕过白露问。“对,蓬教主或许有自己的习惯,喜欢自己安排周围的事物。”白露想着说。
“那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些怪异?”黎斯走到一个书架旁,正是上次白珍珠险些摔碎瓷瓶的木架旁。黎斯重新拿起了那个瓷瓶,蹲下身说:“像是这个。”黎斯蹲在书架角落,“上次我救起这个瓷瓶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符号,当时我并没有在意,但现在我觉得越来越奇怪了。”
“符号?”白露跟着黎斯蹲下身,在黎斯的指引下,她看到木架架腿内侧镂刻着一个金色的符号,像是被挤压的门板,呈现一种扭曲的形状。“白姑娘,见过这个符号吗?”黎斯问。白露摇摇头:“好像真的见过,但想不起来了。”
“既然这个架腿有,我们再找找其他的木架。”黎斯站起身跟白露寻找其他木架,不知何时,王老头跟小哑巴也来到了蚁骨楼二层,看着忙碌的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
“这里没有。”白露说。
“这边也没有。”黎斯也说。
“有了!”黎斯沉声道。他果然找到了第二个镂刻在木架腿脚的金色符号,黎斯轻轻触摸这些印记,起身说:“应该还有。”
半个时辰后,黎斯和白露搜寻完了二楼七十二座木架,一共找到了六个镂刻这种金色符号的印记,分别处在蚁骨楼二楼东南西北四边位置,但都位于墙角斜线之上。
黎斯望着这些金色符号出神,白露想到了什么,走过来说:“蓬石山既然出师于千年形人师世家,他的暗器和机关设置一定了得,这些金色符号会不会就是某个特殊的机关?”
“如果破解了这些机关,或许我们就可以找到白珍珠。”白露接着说。
“蓬石山为何执意要将酒坑药池筑在蚁骨楼内呢?为什么又要放在二楼,旁边还有这些古怪的金色符号的印记?”黎斯缓缓走到酒池旁边,眼中闪亮,突然伸腿直愣愣跳了进去。坑中药酒被溅射出来,白色翻滚着热气的药酒以酒坑为圆心像四周蔓延,黎斯的目光紧紧跟随药酒流淌过得地面,嘴角渐渐露出一抹暗藏深意的笑容。
“这……”白露也看到了,她的目光一点点收拢。黎斯跳上酒坑,地面上被药酒浸泡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弧度,渐渐成了一个模糊的痕迹,这个痕迹跟木架架腿内侧的金色扭曲印记刚好吻合。而被药酒浸泡后出现在地面上的模糊痕迹也刚刚好是六个。
“抬桌子!”黎斯说。
这时,松寿道人也赶来了,还有刑彪。刑彪望着流满药酒的蚁骨楼地面,渐渐明白过来。
“我来帮忙。”刑彪说。
一张木架被放到,但因为处在木架内侧,那块金色印记根本不能同地面接触,黎斯用力转动桌腿,竟将整根桌腿都扭了下来。原来桌腿根本同木架不为一体,可以自行分离。刑彪看得有些发呆,黎斯深吸一口气,将金色印记对准地面一个模糊的痕迹,对接上。
“卡啦啦,卡啦啦!”接连两声如同锯齿摩擦发出的刺耳杂声,黑色桌腿连带金色印记竟然一同沉入地面寸许,金色印记已同模糊的痕迹彼此融合。
“就这样,将其他的桌腿也都掰下来。”黎斯道。白露、刑彪分头行事,那边的王老头则忍不住咳嗽起来,小哑巴的目光里依旧如同一眼深泉,没有半点涟漪。松寿道人轻打浮尘,静默观看。
六个金色印记一一陷入地面,伴随着另外五声尖锐刺耳的摩擦声,金色印记再次没入地面一寸,已经看不到了踪迹。
一切恢复了平静,蚁骨楼内没有了变化,白露诧异地问:“难道机关没有打开?”
“嘘!”黎斯轻声道,黎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种细微的声音,在空气里散播。这种声音虽然细微,但并非不可闻,习武精深之人只要静下心还是可以听到。
松寿道人目光转动,刑彪已经喊了出来:“三楼有动静。”
黎斯当先赶上三楼,一众人紧接尾随而来。黎斯踏上三楼,最后一丝异响刚好消失,黎斯捕捉到了最后的声源地,他走向三楼角落里的一个水晶花缸。
黎斯拨弄开盛开在花缸里的紫色小花,在缸底位置出现了许多美丽的水晶图饰,纵横交错的图饰里,黎斯看到了一个隐藏于其中的以六点为轴而形成的扭曲金色图案。
“又是这个符号。”白露有些惊喜地说。
黎斯点头,他在思考自己刚刚听到的异响是从何处而来。黎斯轻轻搬起花缸,在花缸下还有一个水晶托盘,托盘上此时也出现了跟金色图案类似的模糊痕迹。
“奇怪,昨天我因为好奇曾经也搬起花缸看过水晶托盘,当时看的就是这个托盘,但并没有这些痕迹啊。”白露说。
“应该是二楼那些金色印记嵌入地面后引发了三楼的机关,蓬石山果然高明,他所设置的机关并非一触即发,而是一环扣接一环,缺失其中任何一环,也终难打开最后的机关。”黎斯不由得感慨地说。刑彪道:“那……赶快开启三楼的机关。”
水晶花缸里的金色图饰果然可以滑动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二楼引发了机关所致,黎斯小心地将图案按入水晶托盘的痕迹里,很快,响起了跟蚁骨楼二层相同的刺耳摩擦声。黎斯看看刑彪和白露,三人很快便将剩余的五个金色图案从水晶花缸中取出,按入五个水晶托盘里。
水晶托盘发出几声刺耳的摩擦声,随即向地面下陷入一寸有余,藏身于地面内。
“又有动静。”刑彪将全部精力灌输于耳目之上,他听闻到脚下某个地方开始微微地颤响起来,好一会儿才说:“是一楼大厅?”
黎斯点点头。
一楼大厅里,刑彪看到了两个一脸慌张的手下跑来,看到刑彪,其中一人说:“堂主,不好了。堂里的人都跑了,刘大胆还有其他看守石室的人说这蚁骨楼,不,这金岛有杀人的恶灵!教主就是死在恶灵手里,现在接连又死了几人,也都是被恶灵所杀。他们听了都害怕,开了海船,离开了金岛。”一人说完,看到刑彪铁青的脸色,不敢再说下去。
“这帮死兔崽子,等我拿下杀害教主的真凶,一个一个收拾他们。”刑彪双眼射出怒火。
“我记得郑显之临死前就躺在其中一根黑石柱下,应该就是这根。”黎斯走到其中一根石柱前,低身说,“郑显之死前就指着这根石柱,像是要告诉我什么东西。”
“难道他发现了秘密的机关,所以被暗中的杀手杀人灭口?”白露用不肯定的语气说。
“有可能。”黎斯缓缓说,现在谜团一个接一个,未知不解的秘密太多,现在下结论都是太早。黎斯看向石柱,上面爬行着那些闪烁着绿光的鬼虫,不时瞪着鬼气森森的虫眼盯着黎斯,似十分抵触黎斯这个侵入者。
“这虫子全身是毒,想从石柱上找到机关,有可能吗?”王老头摇摇头说。
“无碍。”白露突然笑了笑说,“我来金岛前就知道岛上毒虫厉害,所以给自己配置了虫粉,这虫粉虽然不能杀死鬼虫,但足以令它们退避三舍。”白露将紫色绘花的小瓶子交给黎斯,黎斯闻了闻,不由得皱皱眉,这虫粉带着一股呛人气味,但在瓶壳外却有一股淡淡的幽兰香气,似花香。
黎斯将虫粉洒在石柱上,很快,鬼虫果然退却,露出了石柱原本黝黑的柱体。黎斯一眼看到了柱体中间一块金色扭曲的印记,道:“原本这里应该没有印记,看来是三楼的机关引发了这里的设置。”
黎斯摸了摸印记,目光围绕印记周围,继续搜寻,他看到不远的一根石柱上有一块淡淡模糊的痕迹。
“相隔这么远,怎么能使印记触发机关?”刑彪问。
“除非有人变得神力无穷,可以推动这根石柱移动。”黎斯笑笑说。他方才触摸石柱,感觉到了石柱一阵轻微的颤动,这明显是根基不稳导致,黎斯将劲力汇聚双手,缓缓推动石柱。石柱果然被推动着缓缓向旁边的石柱移动过去,不多时,两根石柱碰触在一起,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没错,机关就在石柱上!”黎斯道。随即几人分别找寻几十根石柱中嵌刻有金色印记的石柱,剩余五根石柱很快被找出,接着,它们一一被推动。最后一根石柱机关被触发,黎斯感觉到地面震动了一下,那六根可移动的石柱竟缓缓自行移动起来,众人屏住了呼吸,都是静静看着惊奇的一幕。六根石柱从大厅各个角落渐渐汇集在一起,靠紧再靠紧,六根石柱并排成了一面巨大的石墙。倏然,一道黑色幽深的门径从石墙内出现,石门一点点被打开,露出了里面无尽的冰寒之气,如是地狱之门被打开。
刑彪找来了火石,点燃火把,一众人缓缓进入密道之内,密道一路向下延伸,大概下走几丈,出现了一个半圆形的大厅。黎斯当先走进大厅内,大厅分成八角,每个角落都点燃长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在每侧的墙壁上都悬挂有一幅神秘难懂的壁纸画。壁纸画之下镂刻着许多钉锤得一样的怪异符号,乍看这些怪异符号,黎斯竟感觉有一股巨力袭进脑袋,忍不住身体晃荡了几下,连忙转移了目光,这才没事。
在半圆形大厅之内,静静还屹立着三个巨大的石人,而这三个石人有手有脚,就是没有头颅。刑彪走近一个石人,敲了敲石人坚硬的身体,茫然说:“我真不知道蚁骨楼地下竟然有这么一个巨大的密室。”刑彪一脸不解,突然他的手被抓住了。刑彪吓了一跳,看去,却是面前那个巨大石人用一只石手牢牢锁住了刑彪。
刑彪手被束缚住,不自觉想起了昨晚那个可怕的梦境,自己动弹不得地躺在床上,有许多手摸上来抓住自己。
“放开我!”刑彪大喝一声,甩出袖中黑刀。石人坚硬无比,但又怎敌锋刃锋利,只听轰的一声,石人胸口被黑刀一劈两半,石人倒下。
刑彪踉跄后退,目光正好看到石人裂开的胸膛里,露出了一张惨白死灰色的脸,这张脸刑彪当然认识,他就是在自己手里失踪了的——言重。
“言重!”白露也发现了言重,惊呼一声。那边王老头转过脸去,松寿道人闭上了眼睛,倒是小哑巴安静平视着言重,似看到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他已死了多时,并不是现在死的。”黎斯看着言重脖颈和脸侧的尸斑说,“有人将言重从蚁骨楼掳走后,杀害,再藏尸在石人中。”
“如果这个石人里是言重,那剩下的两个石人里会是谁?”松寿道人闭着双眼,说。
黎斯的心莫名地一紧,是啊,目前为止失踪的也是有三人,除去言重,还有王顺和白珍珠。那么,剩下的这两个石人当中……
黎斯不敢想,他看了看刑彪,刑彪会意地点了点头。黑刀闪电绽放,又一座石人的胸膛被破开,但胸膛里这次并没有出现尸体。刑彪诧异地走前一步,倏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滚了出来,刑彪本能地甩出黑刀,黑刀刀锋正好定在滚出来的东西上面。
“这……教主?”刑彪悲恸地喊道,从石人胸膛里滚出来的正是蓬石山血淋淋的头颅。蓬石山死不瞑目的双眼盯着刑彪,刑彪连忙将头颅从黑刀上接下来,放在地上。
“刑堂主不必太过难过,蓬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