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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水浒传完美版1-第8章

小说: 水浒传完美版1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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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女二人轮番把盏,金老倒地便拜。

  鲁提辖道:〃老人家,如何恁地下礼?折杀俺也!〃

  金老说道:〃恩人听禀,前日老汉初到这里,写个红纸牌儿,旦夕一柱香,父女两个兀自拜哩;今日恩人亲身到此,如何不拜!〃

  鲁达道:〃却也难得你这片心,〃三人慢慢地饮酒。

  将及天晚,只听得楼下打将起来。

  鲁提辖开看时,只见楼下三二十人,各执白木棍棒,口里都叫:〃拿将下来!〃

  人丛里,一个官人骑在马上,口里大喝道:〃休叫走了这贼!〃

  鲁达见不是头,拿起凳子,从楼上打将下来。

  金老连忙摇手,叫道:〃都不要动手!〃

  那老儿抢下楼去,直叫那骑马的官人身边说了几句言语。

  那官人笑起来,便喝散了那二三十人,各自去了。

  那官人下马,入到里面。

  老儿请下鲁提辖来。

  那官人扑翻身便拜,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义士提辖受礼。〃

  鲁达便问那金老道:〃这官人是谁?素不相识,缘何便拜酒家?〃

  老儿道:〃这个便是我儿的官人赵员外。却才只道老汉引甚么郎君子弟在楼上吃因此引庄客来厮打。老汉说知,方才喝散了。〃

  鲁达道:〃原来如此,怪员外不得。〃

  赵员外再请鲁提辖上楼坐定,金老重整杯盘,再备酒食相待。

  赵员外让鲁达上首坐地。

  鲁达道:〃酒家怎敢。〃

  员外道:〃聊表相敬之礼。小子多闻提辖如此豪杰,今日天赐相见,实为万幸。〃鲁达道:〃酒家是个卤汉子,又犯了该死的罪过;若蒙员外不弃贫贱,结为相识,但有用酒家处,便与你去。〃

  赵员外大喜,动问打死郑屠一事,说些闲话,较量些枪法,吃了半夜酒,各自歇了。

  次日天明,赵员外道:〃此处恐不稳便,欲请提辖到敝庄住几时。〃

  鲁达问道:〃贵庄在何处?〃

  员外道:〃离此间十里多路,地名七宝村,便是。〃

  鲁达道:〃最好。〃

  员外先使人去庄上再牵一疋马来。

  未及晌午,马已到来,员外便请鲁提辖上马,叫庄客担了行李。

  鲁达相辞了金老父女二人,和赵员外上了马。

  两个并马行程,於路说些旧话,投七宝村来。

  不多时,早到庄前下马。

  赵员外携住鲁达的手,直至草堂上,分宾而坐;一面叫杀羊置酒相待,晚间收拾客房安歇。

  次日又备酒食管待。

  鲁达道:〃员外错爱酒家,如何报答!〃

  赵员外便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如何言报答之事。〃

  卑休絮烦。

  鲁达自此之后在这赵员外庄上住了五七日。

  忽一日,两个正在书院里闲坐说话,只见金老急急奔来庄上,迳到书院里见了赵员外并鲁提辖;见没人,便对鲁达道:〃恩人,不是老汉多心。是恩人前日老汉请在楼上吃酒,员外误听人报,引领庄客来闹了街坊,后却散了。人都有些疑心,说开去,昨日有三四个做公的来邻舍街坊打听得紧,只怕要来村里缉捕恩人。倘或有些疏失,如之奈何?〃

  鲁达道:〃恁地时,酒家自去便了。〃

  赵员外道:〃若是留提辖在此,恐诚有些山高水低,教提辖怨恨,若不留提辖来,许多面皮都不好看。赵某却有个道理,教提辖万无一失,足可安身避难;只怕提辖不肯。〃

  鲁达道:〃酒家是个该死的人,但得一处安身便了,做甚么不肯!〃

  赵员外道:〃若如此,最好。离此间三十馀里,有座山,唤做五台山。山上有一个文殊院,原是文殊菩萨道场。寺里有五七百僧人,为头智真长老,是我弟兄。我祖上曾舍钱在寺里,是本寺的施主檀越。我曾许下剃度一僧在寺里,已买下一道五花度牒在此,只不曾有个心腹之人了条愿心。如是提辖肯时,一应费用都是赵某备办。委实肯落发做和尚么?〃

  鲁达寻思道:〃如今便要去时,那里投奔人,不如就了这条路罢。〃

  便道:〃既蒙员外做主,酒家情愿做和尚。专靠员外照管。〃

  当时说定了,连夜收拾衣服盘缠段疋礼物。

  次日早起来,叫庄客挑了,两个取路望五台山来。

  辰牌已后早到那山下。

  赵员外与鲁提辖两乘轿子抬上山来,一面使庄客前去通报。

  到得寺前,早有寺中都寺,监寺,出来迎接。

  两个下了轿子,去山门外亭子上坐定。

  寺内智长老得知,引着首座,侍者,出山门外来迎接。

  赵员外和鲁达向前施礼。

  智真长老打了问讯。

  说道:〃施主远出不易。〃

  赵员外答道:〃有些小事,特来上刹相浼。〃

  智真长老便道:〃且请员外方丈吃茶。〃

  赵员外前行,鲁达跟在背后。

  当时同到方丈。

  长老邀员外向客席而坐。

  鲁达便去下首坐禅椅上。

  员外叫鲁达附耳低言:〃你来这里出家,如何便对长老坐地?〃

  鲁达道:〃酒家不省得。〃

  起身立在员外肩下。

  面前首座,维那,侍者,监寺,知客,书记,依次排立东西两班。

  庄客把轿子安顿了,一齐将盒子搬入方丈来,摆在面前。

  长老道:〃何故又将礼物来?寺中多有相渎檀越处。〃

  赵员外道:〃一些小薄礼,何足称谢。〃道人,行童,收拾去了。

  赵员外起身道:〃一事启堂头大和尚∶赵某旧有一条愿心,许剃一僧在上刹,度牒词簿都已有了,到今不曾剃得。今旦这个表弟姓鲁,是关内汉出身;因见尘世艰辛,情愿弃俗出家。望长老收录,大慈大悲,看赵某薄面,披剃为僧。一应所用,弟子自当准备。万望长老玉成,幸甚!〃

  长老见说,答道:〃这个因缘是光辉老僧山门,容易,容易,且请拜茶。〃

  只见行童托出茶来。

  茶罢,收了盏托,真长老便唤首座,维那,商议剃度这人;分付监寺,都寺,安排斋食。

  只见首座与众僧自去商议道:〃这个人不似出家的模样。一双眼却恁凶险!〃众僧道:〃知客,你去邀请客人坐地,我们与长老计较。〃

  知客出来请赵员外,鲁达,到客馆里坐地。

  道座众僧长老,说道:〃却才这个要出家的人,形容丑恶,相貌凶顽,不可剃度他,恐久后累及山门。〃

  长老道:〃他是赵员外檀越的兄弟。如何撤得他的面皮?你等众人且休疑心,待我看一看。〃

  焚起一柱信香,长老上禅椅盘膝而坐,口诵咒语,入定去了;一炷香过,却好回来,对众僧说道:〃只顾剃度他。此人上应天星,心地刚直。虽然时下凶顽,命中驳杂,久后却得清净。证果非凡,汝等皆不及他。可记吾言,勿得推阻。〃

  首座道:〃长老只是护短,我等只得从他。不谏不是,谏他不从便了!〃

  长老叫备齐食请赵员外等方丈会斋。

  斋罢,监寺打了单帐。

  赵员外取出银两,教人买办物料;一面在寺里做僧鞋,僧衣,僧帽,袈裟,拜具。

  一两,日都已完备。

  长老选了吉日良时,教鸣钟击鼓,就法堂内会大众。

  整整齐齐五六百僧人,尽披袈裟,都到法座下合掌作礼,分作两班。

  赵员外取出银锭,表里,信香,向法座前礼拜了。

  表白宣疏已罢,行童引鲁达到法座下。

  维那教鲁达除下巾帻,把头发分做九路绾了,捆揲起来。

  净发人先把一周遭都剃了,却待剃髭须。

  鲁达道:〃留下这些儿还酒家也好。〃

  众僧忍笑不住。

  真长老在法座上道:〃大众听偈。〃

  念道:〃寸草不留,六根清净;与汝剃除,免得争竞。〃

  长老念罢偈言,喝一声〃咄!尽皆剃去!〃

  剃发人只一刀,尽皆剃了。

  首座呈将度牒上法座前请长老赐法名。

  长老拿着空头度牒而说偈曰:〃灵光一点,价值千金;佛法广大,赐名智深。〃

  长老赐名已罢,把度牒转将下来。

  书记僧填写了度牒,付与鲁智深收受。

  长老又赐法衣,袈裟,教智深穿了。

  监寺引上法座前,长老与他摩顶受记,道:〃一要皈依佛性,二要皈奉正法,三要皈敬师友∶此是〃三皈。〃〃五戒〃者∶一不要杀生,二不要偷盗,三不要邪淫,四不要贪酒,五不要妄语。〃

  智深不晓得戒坛答应〃能〃〃否〃二字,却便道:〃酒家记得。〃

  众僧都笑。

  受记已罢,赵员外请众僧到云堂里坐下,焚香设斋供献。

  大小职事僧人,各有上贺礼物。

  都寺引鲁智深参拜了众师兄,师弟;又引去僧堂背后选佛场坐地。

  当夜无事。

  次日,赵员外要回,告辞长老,留连不住。

  早斋已罢,并众僧都送出山门。

  赵员外合掌道:〃长老在上,众师父在,此凡事慈悲。小弟智深乃是愚卤直人,早晚礼数不到,言语冒渎,误犯清规,万望觑赵某薄面,恕免,恕免。〃

  长老道:〃员外放心。老僧自慢慢地教他念经诵咒,办道参禅。〃

  员外道:〃日后自得报答。〃

  人丛里,唤智深到松树下,低低分付道:〃贤弟,你从今日难比往常。凡事自宜省戒,切不可托大。倘有不然,难以相见。保重,保重。早晚衣服,我自使人送来。〃

  智深道:〃不索哥哥说,酒家都依了。〃

  当时赵员外相辞了长老,再别了众人上轿,引了庄客,托了一乘空轿,取了盒子,下山回家去了。

  当下长老自引了众僧回寺。

  话说鲁智深回到丛林选佛场中禅床上扑倒头便睡。

  上下肩两个禅和子推他起来,说道:〃使不得;既要出家,如何不学坐禅?〃智深道:〃酒家自睡,干你甚事?〃

  禅和子道:〃善哉!〃

  智深喝道:〃团鱼酒家也吃,甚么〃善哉?〃〃禅和子道:〃却是苦也!〃

  智深便道:〃团鱼大腹,又肥甜好吃,那得苦也?〃

  上下肩禅和子都不睬他,由他自睡了;次日,要去对长老说知智深如此无礼。首座劝道:〃长老说道他后来证果非凡,我等皆不及他,只是护短。你们且没奈何,休与他一般见识。〃

  禅和子自去了。

  智深见没人说他,每到晚便放翻身体,横罗十字,倒在禅床上睡;夜间鼻如雷响;要起来净手,大惊小怪,只在佛殿后撒尿撒屎,遍地都是。

  侍者禀长老说:〃智深好生无礼!全没些个出家人礼面!丛林中如何安着得此等之人!〃

  长老喝道:〃胡说!且看檀越之面,后来必改。〃

  自此无人敢说。

  鲁智深在五台山寺中不觉搅了四五个月,时遇初冬天气,智深久静思动。

  当日晴明得好,智深穿了皂衣直裰,系了鸦青条,换了僧鞋,大踏步走出山门来,信步行到半山亭子上,坐在鹅颈懒凳上,寻思道:〃干鸟么!俺往常好肉每日不离口;如今教酒家做了和尚,饿得干瘪了!赵员外这几日又不使人送些东西来与酒家吃,口中淡出鸟来!这早晚怎地得些酒来吃也好!〃

  正想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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