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方程式-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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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还不清楚。不过他似乎是从堤坝上摔到了岩石地里,砸到了头。”
“嗯,岩石地里……”
节子找出了住宿登记簿。从登记簿来看,这位客人的名字似乎是叫冢原正次,六十一岁,来自埼玉县。
“他是什么时候从旅馆里消失的?”
听到西口的提问,重治回答说:“这个嘛,我们也不大清楚。”
据重治说,昨天晚上八点左右,他就带着还在念小学的外甥到旅馆后院里去放烟火了。到了八点半,重治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确认过这位冢原客人明早打算几点吃早饭,所以就回到旅馆里,在柜台处给冢原所住的房间打了个电话。见电话无人接听,重治猜想冢原大概是在上厕所或者洗澡,所以就再次回到后院,继续放起了烟火。九点差几分,烟火放完,重治再次给冢原的房间打了电话,还是没人接。接着他又到一楼的澡堂里去看了一圈,也不见人影。无奈之下,重治只好跑到四楼的房间去看了看。见敲门没反应,重治打开没有上锁的房门,屋里就只放着行李,却不见人影。
没过多久,节子就被人给送回来了。当时她带着另一位客人去了附近的居酒屋,陪着那位客人喝了几杯。
成实补充说,当时送节子回家的是她的朋友,那人叫做泽村。泽村和她一起参加了反对海底资源开发的运动。昨晚的集会结束后,她、泽村还有另外两人一起去了居酒屋,碰巧在居酒屋门口遇上了节子。
“泽村先生当时说,希望也和我丈夫打个招呼,所以就进了门。看到我丈夫一脸慌张的样子,说客人不见了,泽村先生就说他也帮忙找找。”节子接着成实的话说道,“在我丈夫和泽村先生开着轻卡在附近寻找的时候,我也在楼房的周围绕了一圈,却始终都没看到那位客人。没过多久,我丈夫也回来了,告诉我说他们也没找到。”
“这附近一到九点过就会变得一片漆黑,如果对方不是走在路上,或者站在什么显眼的地方的话,根本就没法找的。”
听过重治说的话,西口点了点头。的确如此。这附近确实基本就没什么路灯的。
桥上掏出手机,推开玄关门走了出去。他大概是向元山报告刚才打听到的情况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真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种事。”重治把手贴到了额头上,“地点在哪里?”
“在‘岬食堂’附近的堤坝下边。”
西口在说明的时候提起了一家三年前倒闭的餐馆的名字。这就是当地人的长处。川畑一家立刻便明白了在哪儿,一齐点了点头。
“摔到那地方的岩石地上,要是弄得不巧,根本就没救的啊。”说完,重治便瘪起了嘴。
“话说回来,他跑那地方去干吗呢?”成实说。
“大概是想去看看夜里的海景,过去散步的吧。晚饭的时候他喝了几杯,也有可能是出去醒酒的。”
“之后他就爬上堤坝,从上边摔了下去?”
“难道不是吗?”
成实扭头看了看西口:“是这样的吗?”
不清楚。西口偏起了脑袋:“目前还不得而知。我们正准备着手详细调查一番呢。”
嗯?成实哼了一声。看样子她似乎有些难以释然。
桥上回到屋里,凑到西口耳边,轻声说了句“行李”。这应该是元山的指示。
“我们想调查一下冢原先生的行李,能麻烦你们给带个路吗?”西口说。
“我带你们去吧。”节子抬了抬手。
西口和桥上跟着节子上了电梯。在电梯上,两人戴起了手套。
旅馆的每一层都有八间客房。冢原正次住的是一间名为“虹之间”的客房。客房里的日式房间约有十叠的面积,桌子和坐垫都放在'文、'角落里,被子也'人、'铺好了。窗户边'书、'是地板房,放着椅'屋、'子和小小的桌子。
“被子是谁,在什么时候铺的?”西口问道。
“应该是在七点刚过,我趁冢原先生去吃晚饭时候铺好的。两位也看到了,我丈夫他行动不便。没雇帮工的时候,给客人铺被子就是我和成实的事了。”节子回答说。
被子似乎没人睡过。或许冢原正次吃过晚饭,回到房间后立刻就出门去了。
行李就只有一只破旧的旅行包。桥上在包里翻了一阵,找出了一个手机。那是一种老年人专用,只带了一些简单机能的手机。
衣服整齐地叠放在房间的角落里。一件开襟衫,一条灰色的裤子。西口在衣物里找了一下,从裤兜里找出了钱包。钱包里倒也装了些现金。
之后,两人又发现了死者的驾照。姓名冢原正次,地址和登记簿上写的完全一致。
啊。西口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桥上立刻问道。
“你看这个。”西口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卡片来,“这是警察共济组合的组员证。”
8
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说话,恭平在棉被里睁开眼睛。他缓缓扭过头去,不管是天花板还是墙壁,看起来都是那样的陌生。
过了一阵,他才想起自己现在在姑妈的家里。是昨天自己乘新干线过来的。晚上还和姑父一起去放了烟火。
可是,这房间却并非昨天白天姑妈带恭平去的那间。而且,他的书包也不在身旁。
对了。恭平又回想起来,放完烟火之后,重治姑父和自己本来准备吃些西瓜的。这里是重治姑父一家的客厅。而就在恭平忙着吃西瓜的时候,重治姑父说有客人打电话来,之后就出去了。恭平独自一人边看电视边吃西瓜,后来的事,恭平便再也回想不起来了。
恭平爬起身来,看了看周围。吃西瓜的时候用的小茶几已经被放到了墙角。
看起来,自己似乎是在看电视的时候睡着的。看到自己睡着了,姑父他们就给自己盖上了被子。
电视机柜上放着时钟。时钟的指针指着九点二十分的地方。恭平站起身来。上身的T恤和下身的短裤,依旧还是昨晚放烟火时候的装扮。
恭平拉开拉门,走出了屋子。之前的说话声似乎是从大堂那边传来的。走进大堂,只见两名男子正站在大堂里。其中一个是名中年男子,个头较矮,身材矮胖。另一个则年纪较轻,长相和体型都很彪悍。重治坐在藤椅上,似乎正在陪两人说话。
“哦,恭平,你起来了啊?”重治发现了恭平。
两名男子也扭过了头来。恭平愣了一下,呆站在原地。
“是您的侄子?”中年男子问重治。
“对。是我妻子的弟弟的孩子。学校放暑假,他昨天跑过来玩的。”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年轻男子站在中年男子的身后,往本子上写了些什么。
“抱歉。能请您暂时让那间房间里保持原样吗?”中年男子说。
“好的。嗯,也就只是一间客房罢了,没什么太大影响的。盂兰盆节已经过了,眼下基本上就没什么预约的。”重治略带自嘲地说。
看来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那间房间?到底是哪间啊?
姑父。恭平叫了重治一声。“我可以回昨天那间房去吗?”
重治看了看那名中年男子。
“这孩子住在二楼的客房里。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
“嗯,那当然。”中年男子冲着恭平笑了笑,“不过不好意思,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请你别到四楼去。叔叔我们要在四楼调查一下。”
“这两位叔叔是警察。”
听到重治的话,恭平睁大了眼睛:“出了什么事?”
“嗯,这个嘛,也没什么。”重治的模样,似乎有些在意那那两名男子。
他的意思大概是说,这事可不能告诉孩子。又这样。他们这些个大人,总是平白无故地觉得孩子会管不住自己的嘴,把秘密给说出去。
换作是之前的话,恭平肯定会纠缠不休地追问到底,但如今,他却再也不想掺和了。恭平“嗯”了一声,转身向着电梯厅走去。
伸手摁下电梯的呼叫按钮之前,恭平无意间往宴会间瞥了一眼。里边似乎有人在吃早饭,其中一间的门外放着一双拖鞋。
恭平踮起脚尖,悄悄地靠近了那间房间的门口。拉门开着。偷偷往里边一看,只见汤川坐在昨天吃晚饭时的那个位置上,正在搅拌着纳豆。
汤川搅拌纳豆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你很喜欢偷看别人吃东西吗?”
恭平把头缩了回去,之后,他堂堂正正地走进了放进里。汤川正在往米饭上盖浇拌好的纳豆,根本就没有扭头去看恭平的意思。
“我是在想,到底是谁在这屋里。”
汤川轻轻地“哼”了一声,不屑地笑了笑。
“你这话明摆着就是在搪塞。这里是旅客专用的饭厅。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房间里的就肯定是店里的客人。从昨天起,这家旅店里就只有两名旅客。既然其中的一人已经消失,那么就只剩下另一个了。也就是说,现在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就只可能会是我。”
“消失?另外一名客人消失了?”
汤川伸向咸鱼干的筷子突然停了下来。直到这时,他才第一次抬起头看了一眼恭平。
“怎么?你还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里似乎出了什么事,警察已经派人来了。可他们却都不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你们这些大人们总是这样。”
“你为这种事较个什么劲?就算知道了大人们瞒着不告诉你的那些事情,也不会对你的人生有任何好处的。”汤川啜了一口味噌汤,“据说在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死了?”
“昨晚,那名客人似乎出去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今早,有人在海岸边的岩石地里发现了他的尸体。据说很可能是不留神摔下堤坝去摔死的。”
“是这么回事啊……这事是谁告诉你的?”
“店老板的女儿。她似乎是叫‘成实’吧?我看今早的早饭一直都没有送来,问了一下情况,她就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我了。”
“哦?”恭平扭头看了看走廊。成实上哪儿去了?
“成实小姐大概上警察局了吧。”汤川似乎已经看穿了恭平的心思,说道,“陪这里的老板娘去的。”
“姑妈去警察局干吗?”
“大概是去录口供吧。毕竟之前和那位客人见过面的,就只有她一个。估计警察还得找她询问一下当时那位客人的情况吧。”
“真够麻烦的呢。那客人不是自己摔下岩石地里摔死的吗?”
汤川手上的筷子再次停了下来。他扭头看着恭平。
“你也替死者的家人想想啊。站在他们的角度上,光是警察的一句‘摔下岩石地里摔死了’,能让死者的家人信服吗?他们肯定会希望知道得更详细一些。相反,我倒还盼着警方这次的搜查不仅仅只是在例行公事。”
“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汤川搅拌好浇上了纳豆的米饭之后,把手伸向了茶杯。
“我问你一句。”
“如果你要问的是有关案件的情况,那么刚才我已经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
“不是问你案件的事。我说,你干吗要选择住这家店呢?这里的旅店不是挺多的吗?”
汤川把玩着碗,偏起了脑袋。“我不能住这里吗?”
“我倒也不是这意思。正常情况下,来玻璃浦之前,你应该已经预定好旅馆的才对啊。”
“定是定好了。只不过,预定的人不是我,是DESMEC的人。”
“嗯,这个我知道,是那些想来挖海底的人吧?他们是成实姐的敌人。”
或许是感觉“敌人”这种说法有些奇怪的缘故,汤川苦笑了一下。
“套用一下你的说法,我也不是彻底跟DESME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