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老成(穿)-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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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他有的苦头吃了。
阴别离不会高兴自己太自在,也许只要时时做出一份提心吊胆的样子就能讨他欢心。不过看他出奇自信、对一切都仿佛胸有成竹的德行,一定不希望自己怀疑他的本事,这个要注意。
少元仔细总结了几条玩物守则,觉得可以放心了。他决定遇到阴别离後即刻实行。
又过了半个月。经过不断的虚心学习,东方少元觉得自己於鉴定一行大有所成。只要增加一些实践经验,估计就能成为某个当铺的台柱了。连青梅都赞他学得快,呵呵。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巴不得阴别离早日一脚踢开他,好去当铺毛遂自荐'自由自在'。
可惜天不从人愿,阴别离再度出现之後不但没有让他滚蛋的意思,还变本加利,日日求欢。
在氤氲谷经过几个月悉心调养,少元的身子虽已健康如一般少年,毕竟禁不住太激烈的情事。有好几次连连She精之後不支昏倒,险些精尽人亡。
现在少元对於遵守玩物守则十分尽心。阴别离若同他说话,绝对认真受教;有时阴别离无意在他面前使出武功,绝对大声叫好;阴别离若一时兴起命人给他买什麽新鲜玩意,绝对无比感激;阴别离若色性大发,绝对热情奉献……等等等等,就差每天大叫:“万岁万岁万万岁!”
阴别离现在对东方少元简直爱不释手,这般善解人意没脾气还听话的美人可不容易找啊。少元每天每天围著他转,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幸好换了个魂魄,不然他可没耐心调教那高傲顽童。如今这个极懂事,原先虽有些迷糊,如今跟了自己後变的知情识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那天的变故好象吓得他不轻,一有风吹草动就瑟瑟发抖钻到自己怀里,有趣、有趣!
东方少元偷眼观察阴别离,发现这几条守则非常有效。两人在一起,表面看去亲密无间,简直象真正的恩爱情侣一般。
少元明白,这一切其实都是阴大公子的游戏。阴别离以为自己是傀儡师,殊不知他这个提线木偶根本不用指挥。
一路上游山玩水,走了月余,到了长安城。少元心中暗想:这里应该就是下一个舞台了。虽然不见得公然在城中贸然出手,小小骚扰看来是避不了的。
缓缓行来,一路上阴别离放自己出来到处游玩,时不时有暗器招呼过来。哼,想必武林中人都已知道他们的行踪。
估计为玉牡丹来的有之,为匕首来的有之。少元什麽也不用做,什麽也不用想,只等著这个天天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冷血男人宣布开幕。
14
马车到了长安一家颇有规模的客栈──迎宾馆,阴别离命人把後院包了下来。房间很多,但少元多半得和他住在一处。
原先青梅只伺候他一个,如今还要一同服侍阴别离。虽然阴别离是她正经主子,她对少元却并无不同,依然极为细心。少元再度肯定青梅是个难得的人才。
对少元来说,两个男人公然同房他也无所谓。人言可畏又如何?反正他听不到半句。再说有阴别离在自己身边,要死估计没那麽容易。都做了那麽多次,老夫老妻的也没什麽不好意思。
按武侠小说记载,客栈的後院被客人光顾的几率非常高,几乎每个住在後院的客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
当然来的是什麽东西完全取决於当事人的身份:如果是男/女主角,爱慕他/她的人和刺客小偷的比例大约是1:1;如果是配角,可以断定是来杀人的;如果是有义务消失的人物,几乎可以肯定只要他们一跨出房门或钻出窗户就再也回不来了(可能被杀也可能变成药人,总之是回不来了)。
综上所述,少元觉得自己顺利度过这一关的希望还是很大的。阴别离既然有本钱耍得那些大侠团团转,自己在这场游戏里的主角地位应该不会轻易丧失,倒霉变成什麽药人。
略为梳洗,阴别离带他去了附近一家大酒楼。随行伺候的有青梅和两名年轻仆役。出门前两人都戴上了纱帽,省得吓到大街上的老百姓。那匕首阴别离命他随身佩带,好象对他的安危很是关心。少元却是再明白不过了,这样做的唯一好处是引来的宵小更多。不过为了阴少爷玩的快活,他欣然从命。
门前挂著描金牌匾:易牙居。想起这位名厨煮孩子的伟大事迹,少元有些反胃,实在不明白这名字到底好在哪里。
吩咐柜台,要了二楼临街一间雅座。都是梨花木桌椅,架著雕花屏风,十分典雅气派。两个仆役守在门口,青梅立在桌边伺候。
少元刚摘下帽子,碰巧店小二进来倒茶伺候。看见少元的脸,那夥计变的如木雕泥塑一般,把茶全倒到了脚面上,也不知道喊疼。
阴别离沈下脸挥了挥手,一旁的仆役立刻上前。一个架胳膊,一个抱腿,合力把那可怜夥计扔到了楼下,动作干净利落。
看过这两人如此配合良好,想必这种事已做过多次,经验丰富。看来以前盯著阴别离发呆的傻子不在少数。唉,他也做过傻子。
山珍海味摆满一桌,青梅负责给两人布菜。不愧是名馆子,材料新鲜手段高,让少元把人肉的事忘了个干净。
用膳时不经意的四下观望,发现不少携刀带剑的游侠儿在街上晃荡。心想不知哪位仁兄晚上大驾光临,要是事先能打个招呼就好了。
回到客栈,阴别离鲜有的放过他,没有求欢,只是偷了几个香吻。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宣布自己住隔壁。嘿,来了,来了。
少元等啊等啊,终於在他困得快睁不开眼时,久候多时的客人登场了。
窗户上糊的白纸被捅了个小洞,很传统的伸进一根小管。要不是少元直直的盯著看,根本发现不了。然後小管里很传统的冒出一丝丝白烟。
这让少元十分困惑,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麽。不知道阴别离的剧本如何,不敢贸然行动。是要昏倒等人来救呢,还是跑到隔壁投怀送抱?再一想,干脆顺其自然,猛吸几口,决定昏倒。
药物生效很快,失去知觉之前,模模糊糊听见阴别离在隔壁雷霆万钧的大叫一声:“淫贼哪里走!”果然有气势。怎麽样,我配合的多好……
15
阴别离一剑刺死来人,命青梅为少元灌下解药。来的是血影教的探子,不知天高地厚贸然出手,断送了卿卿性命。
少元立刻对那个什麽血影教起了三分鄙夷之心:御下不严,难成大气,看来不是什麽一流邪教。想起那天把自己吓昏的刺客,听说也是教中人。多半是阴别离故意放过来,吓吓自己逗乐。少元心里也同意这种把戏确实有趣,不过他突然感到一阵疲劳。
那一夜後来很平静,少元睡了个好觉。
在客栈住了半个月,白天阴别离领他逛街,让他十分感激──见到了不少大当铺。少元牢牢记住地址,打算等自己年老色衰没人注意的时候,一定要到其中的一家当掌柜的。
有次还去到教坊勾栏,喝了几杯花酒,听了几曲浪荡小调。少元原先打算学几曲讨好阴别离,但既然已知道自己的存在价值一是床伴二是木偶,他就不用费事了。
曾有风流同窗,号称性学大师,传授大家不少泡妞招数。少元有心在那些歌伎舞女身上试验一番,却怕阴别离发怒,最後打消了念头。
阴别离到哪里也不许少元摘下纱帽,这让他十分不解,露出脸来才好钓鱼上钩啊?实在理解不了,干脆不想。
不过到了晚上可就热闹了。阴别离除了第一天放他好睡,接下来又是夜夜春宵。这小院三不五时就有客上门,都是些小门小派的毛贼。往往一片黑暗中就觉身边人轻轻一动,窗外就是一声闷哼。然後附近的仆役过来把人拿下,谁也不惊动。
不知为什麽,阴别离决定来他房间睡让少元打从心里觉得高兴。不为自己性命,只想到他来了,来陪自己了。这让少元警觉起来──自己有些把持不住了,竟爱上阴别离。
少元每天依然笑容满面,心里却是苦的。本以为本分做个玩物就好,谁知竟会爱上这明知没有真心的人。你说狮子狗要是爱上主人会有什麽下场?
虽然继续撒娇装傻,但只要一想到这人无时无刻不在拿自己取乐,少元心里就冒寒气。那人丝绒一样的低柔嗓音,也仿佛充满了算计,让他老是浑身寒毛直竖。到头来,只有两人交欢时才能注意到阴别离的声音著实迷人。
明明知道阴别离不懂自己心思,还是不自觉的忧心忡忡。有时真想撕破脸皮大叫老子不干了,却没那个胆子。他甚至希望能整天同阴别离在床上快活,省得老是莫名紧张。
关心则乱。以前他自以为想得清楚不会有问题,当玩物也是轻轻松松胜任愉快。到底是什麽时候变的呢?也许是那天在逍遥别院,他替自己杀掉刺客的时候;也许是两人四处快乐游玩的时候;甚至……也许从来也没变过,从看到阴别离的那一刻,他就爱上了。
爱情没有道理,这话真是太有道理了。明明知道那人根本没把你当回事,还是傻傻的想上了,恋上爱上了。
少元觉得自己裂成了两半,一个没心没肺的贪图阴别离的温柔,另一个精神紧绷生怕露出什麽破绽。
如果阴别离真的用心看过少元的眼睛,他早就应该发现其中隐藏了多少苦涩、多少伤心、多少愤怒、多少爱意……可他从没有真正看过少元。
他看到的是玉牡丹倾国倾城的美丽皮相,和看似自然实则刻意的娇媚。聪明如氤氲谷主,也看不到那个真正的东方少元。
少元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以前在MIT,常常要熬夜,第二天还能坚持上课,下课还跑去打球。看来自己的确是老了,这麽容易累。这个身子虽然只有十六,自己毕竟已经二十八岁了。
别人恋爱的时候他在读书,换来了全额奖学金和金光闪闪的学位,却少了那重要的一课。人说只有经过一次真正的恋爱才算成年,他不知道成年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错过了张狂的青春岁月,他的心不再柔软。
少年人的心是肉做的,即使伤的再深,总有愈合的一天。而他的就象玻璃一样,早已经不起碰撞。
听说恋爱中人的智商为零,他能把利害想得这麽清楚算不算一个好兆头?少元没有爱过,不知道自己装满各种定理的大脑究竟留了多少空间给那种叫Zuo爱情的奇妙东西。他不知道当阴别离发现的那一天会怎麽对付他,也不知道自己被抛弃之後还能不能轻易再站起来,他不敢想。
少元性子淡薄,活的一帆风顺,从来没这样烦恼过。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他快要撑不下去了。他盼著阴别离早一点厌烦自己这个玩物,趁他还没被逼疯的时候。
16
东方少元十八岁曾经作过一个缜密的人生规划,每十年为一个阶段,一直到现代中国大陆城镇男性的平均寿命71岁左右。这个计划执行了十年,一直没有什麽大的意外,当然随著时间推移也作过某些的调整。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原来一直活在别人的世界里。阴差阳错,被鬼差带回到他本应存在的时空,回到他本来的身体,却也觉得自己是鸠占鹊巢。他究竟是谁?
每每揽镜自照,看那笔墨难描的绝世容颜,心里感觉十分复杂。渐渐的忘了自己原来的长相,却很难把那张脸当成自己。“东方少元”好象也随著记忆的消逝,渐渐稀薄、渐渐淡去……
这里无人识得东方少元,他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