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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皮下注射-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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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洁的内心慌乱无比,脑子里一片空白!四个同事被拔舌割喉的惨状一直萦绕在眼前挥之不去。
“怎么,也答不出来?”周文轩笑眯眯地问道。
“时……时……间,”许洁的嘴唇都哆嗦了。
“不错,还有呢?”周文轩转动着匕首。
“地点……”
“嗯,继续。”
“人物……”
“还有两个。”
“事件……”
“很好很好,”周文轩鼓着掌说道,“还有一个!”
“是……是……”许洁的额头渗出了汗珠,做记者这么多年了,新闻五要素这么简单的问题早已烂熟于胸,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逼问,她竟然慌乱地忘记了最后一个。
周文轩挥舞着匕首,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说道:“许洁,好可惜啊!”
“为什么?”许洁突然喊道,“为什么,对,就是‘为什么’。”
周文轩收起匕首,说道:“不错不错,不愧是我们的名记者,比那四个大老粗强多了。你知道吗?朱建文当主任这么多年了,竟然还不知道新闻五要素,这不是尸位素餐吗?所以,我毫无犹豫地拔去了他的舌头!哈哈哈。”
许洁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周文轩。
周文轩笑完之后,突然又问道:“什么是新闻?”
许洁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拼命地搜索着新闻的定义,马上涌入脑海的便是那句“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可这不是新闻的定义!
四个同事狰狞的面孔又浮现在眼前。
周文轩在一旁不断地冷笑着:“这么简单的问题,难道把咱们许大记者给难倒了?”
不,这个问题不会难倒我的!集中精力好好想想,什么是新闻,新闻是什么?
好像那句话就在嘴边,可是许洁张张嘴,却总是说不出来!
“可惜啊,可惜啊,”周文轩说道,“看来,你只好受点苦楚了!”
周文轩拎着匕首,逼上前来!
许洁大叫一声:“等等!新闻是新近,是新近,新近发生的事实的报道!”
“好好好,”周文轩大叫着,“我就说嘛,许记者不会这么差劲的!你知道吗?冯鑫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难道不该死吗?哈哈哈!”
许洁看着周文轩,觉得毛骨悚然。
她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九点多了!
她听听门外,一丝动静都没有。
难道今天晚上真的就这样被眼前这个疯子杀掉了吗?
她不由自主地往后走了几步!
落地灯就在她身边。
周文轩嘿嘿笑道:“别躲嘛!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呢!”
许洁壮着胆子说道:“你真是一个变态!”
“哈哈哈,什么叫变态?你之所以叫我变态,只是因为咱俩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周文轩满面微笑,问道,“新闻最重要的作用是什么?”
许洁说道:“舆论监督!”
“哈哈哈,错!”周文轩拿着匕首指着许洁说道,“你们这些人啊,死到临头了,还想着什么舆论监督,哈哈哈,你知道吗?武林风也是这么回答的,可是我不满意!”
四具尸体惨不可言,喉咙被割断了,舌头被拔掉了!
他们张大了嘴巴,露出四个黑窟窿!
许洁突然大叫道:“喉舌!喉舌!新闻的作用就是党和人民的喉舌!”
周文轩面无表情地看着许洁,问道:“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整那些负面新闻?”
许洁又往后退了退,落地灯已经伸手可及。
周文轩提着匕首逼向前来:“可惜啊,你没有发挥好喉舌的作用,所以我只好把你的喉舌割掉了!”
“等等,”许洁叫道,“你杀人时,不是还要注射青霉素吗?怎么这次没带?”
周文轩恍然大悟般说道:“哎哟,这个倒给忘了!哈哈哈,不用着急,你死了之后再注射也来得及!”
说罢,周文轩继续往前逼近,边走边说:“放心吧,你三个问题都答对了,我会先杀了你之后再割掉你的喉咙,拔了你的舌头!我想你死了之后,就再也不会有记者胆敢做批评报道了!”
周文轩已经逼到了许洁面前,他伸出左手要抓住许洁!
说时迟那时快,许洁一转身,操起了落地灯,狠狠地朝周文轩砸落。
周文轩变起仓促,赶紧一躲,落地灯砸在了他的背上,他一个趔趄趴倒在地上!
许洁慌慌张张地夺路而逃,冲到门口,急急地拉开大门,就往前冲去。
谁知道门口站了一个人,许洁一头撞到那人怀里!
那人将许洁一推,推到了屋里。
许洁定睛一看,只见那人冷冷地冲她笑着,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

心理医生被跟踪
播完许洁撰写的新闻稿之后,电视上,主持人又义愤填膺地抗议杀人凶手的罪恶行径,并表示电视台的记者绝对不会向任何邪恶势力低头,诸同仁定会铁肩担道义,发挥舆论监督的作用,做新闻事业的战斗堡垒。
罗子涵在办公室看完了主持人字正腔圆、义正辞严的表演之后,微微地笑了笑。也许是因为做医生做久了,见惯了世间的生老病死,对四名记者的连番被杀已经无动于衷。而电视台虚张声势的嘴脸,她也是见得多了。尽管说是不向任何邪恶势力妥协,可是那些记者大佬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恐惧。兔死之后,狐不止是悲,更多的还是恐惧。
罗子涵关掉了电视,走出了办公室。冷冽的西北风猛然吹到脸上,钻进衣领里,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皓月当空,群星寥落,罗子涵踩着一地银辉踟蹰而行,她漫步到病房窗外,趴在窗户往里看去,病房里的灯亮着,病人们有的已经睡觉了,有的还在玩耍,她在病房里搜索,终于看到了冷建国。他呆呆地坐在病床上,一会儿看看墙角,一会儿看看摆在床上的一张照片,脸上现出迷惑惘然的神色。
罗子涵看看表,已经八点多了。
她叫来一个值班的小护士,让她打开病房的门,然后走到冷建国身边叫道:“冷记者!”
冷建国吓了一跳,迷茫的眼神从照片上转到罗子涵脸上,问道:“你叫谁?”
“你啊!”
冷建国拼命地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记者。”
“你跟我来一下。”
“干嘛?我不去。”
一边的小护士叫道:“让你去就赶快去,给你治病还这么罗唆。”
冷建国被训斥了一通之后,便规规矩矩地跟着罗子涵走去。
罗子涵将冷建国让进办公室,指着沙发让他坐下,吩咐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要乖乖的,不许胡闹,知道吗?”
冷建国嘟哝着嘴说道:“知道了。”
罗子涵看看表,已经八点半了;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开着车离开了康宁医院。
冬天的夜晚孤寂寒冷,汽车碾着残冰积雪向前驶去。
罗子涵打开了收音机,播放的竟然也是关于凶杀案的消息,应该是转播电视台的新闻吧?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罗子涵开着车已经转过了几个弯,可是她突然发现有辆车一直跟在她后面。
会是谁呢?
一阵疑惑泛上心头。
紧接着,一种莫名的恐惧突然袭击了全身。
她从倒后镜观察着尾随而来的汽车,这是一辆出租车,副驾驶上没有坐人,后排似乎隐隐约约坐了一个人。
不要怕,不要怕!
一切都会过去的!
罗子涵这样安慰着自己,加速前进,想甩掉后面的车,可是那车却一直不离不弃。
谁会跟踪自己呢?
罗子涵的脑袋里被一团疑云笼罩着。
难道是他?
罗子涵不禁笑了笑,如果真是她,事情就好办了!
又开了大约二十分钟,罗子涵在一幢居民楼前停下了车,她从倒后镜里张望了一下,远远的,那辆的士车也停了下来。
罗子涵赶紧下了车,夺路而逃,跑到Y影处躲了起来,张望着后面。
那辆的士车还在方才停车的地方,没有乘客下车。
难道是巧合?
难道那辆的士车本来就想到这里来接人?
看来是自己疑神疑鬼小题大做了!
罗子涵开始自嘲,作为一名心理医生,竟也杯弓蛇影起来,实在是太可笑了。
她转头辨认了一下方位,向着一栋楼房走去。
风吹得越发紧了,本来还晴朗的夜空渐渐弥漫了厚厚的乌云。
罗子涵紧了紧衣领,瑟缩着肩膀钻进了居民楼。
等电梯时,她还是不太放心,下意识地往门外张望着。
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罗子涵笑笑,自己这是怎么了?
电梯门吱嘎一声开了,罗子涵一步跨进电梯。
等电梯门关上之后,她从包里掏出一支5ml的注射器,看着针头泛出清冷的光,脸上露出得意而冷酷的笑容。接着,左手从包里拿出一只小瓷瓶,里面装着已经调配好的青霉素溶液,将注射器伸进瓷瓶,吸满了溶液,凑在眼前,喷出一线细柱。罗子涵满意地笑了笑。
电梯门吱嘎一声开了,罗子涵踱出电梯,来到许洁家门口。她看看表,已经九点多了,周文轩应该已经得手了,只需要再给她打上一针,这次表演就算结束了。
正想着,屋内突然传出一声闷响。
正惊疑间,房门被急骤地打开了。
许洁慌乱地撞到自己怀里!
罗子涵冷冷地看着她,一把将她推到门里。
许洁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
罗子涵拿着注射器缓缓地向她逼过来。
“你,你……”许洁指着罗子涵说不出话来。
周文轩踉跄着脚步走到许洁跟前,呵呵笑着:“你不是要注射青霉素吗?这不是来了吗?”
许洁的目光在周文轩和罗子涵两人转来转去,疑惑伴随着恐惧接踵而来,她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们……你们……”
周文轩得意洋洋地指了指罗子涵说道:“这是我女朋友!”
“难怪,那天看到你鬼鬼祟祟地离开了这个狐狸精的办公室!”
周文轩猛得抽了许洁一巴掌:“死到临头了,嘴巴还这么不干净!”
罗子涵说道:“不要跟她废话了,动手吧!”
周文轩提起匕首,许洁叫道:“等等,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杀记者?”
罗子涵冷冷地说道:“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我还想问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们这些当记者的就不能放过我母亲?为什么我母亲有冤不能伸?你们这些无冕之王,天天高高在上,享受着人们的赞誉,你们以喉舌自居,却根本不管人民的死活。八百万的天价医疗,我母亲一个人能开出那么多的处方吗?我母亲找你们记者,你们这些自称喉舌的记者,希望能将天价医疗案的zhen相公之于众,可是你们这些人民的喉舌,拿了贪官污吏的红包,对我母亲的控诉无动于衷!你们到底是人民的喉舌,还是金钱的喉舌?你们以舆论监督为名,行鸡鸣狗盗之事,留着你们这些害群之马,除了扰乱社会,陷害忠良,还有什么作用?你说,你们不该死吗?”
许洁辩驳道:“那也只是武林风一个人的事,你为什么要杀大勇,为什么要杀冯鑫,为什么要杀朱建文?”
“哼哼,凡是做批评报道的记者,没一个好东西。难道只有武林风一个人这样吗?你们这些人民的喉舌,最惯于的就是威胁当事人要做批评报道,等收到好处费之后,你们就噤口不言了。又或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得到一点什么线索,就想把人置于死地,只有把大单位大企业搞臭,你们才能从中渔利。武林风不是吗?他把我母亲逼死了,但是他却成了新闻界的英雄,人们赞誉他挖出了医院里的吸血虫,可是真正的吸血鬼他却不管不问,”罗子涵凑到许洁跟前继续说道,“还有那个朱建文,不分青红皂白,竟然允许武林风去采访这种不着边际的新闻,他也是逼死我母亲的帮凶!”
许洁说道:“你说的对,记者的队伍里的确有不少害群之马,但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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