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紫鸢-月上重火(出版)-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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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什么都没说。况且我也知道雪宫主是已婚之人——哦,应该是穆夫人,失礼。”
讨厌的感觉更加强烈了。雪芝回想起与穆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竟被他说得如同见不得光。
“怎么,不喜欢这个称呼?还是说,你更喜欢我叫你。。。。。。上官夫人?”
雪芝倏然抬头:“不要说了!”
“怎么反应这么大?”虞楚之缓缓坐起来,阴阳怪气地笑着,“难道说,你对上官透还有意思?”
雪芝不说话。
“其实我也知道一些上官透的事。”
“什么事?”
“第一,他是一个死人。”看到雪芝露出怒容,虞楚之忍不住笑道,“第二,他生前曾经和别人做过一笔交易。第三,这交易的对象,是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
“什么人?什么意思?”雪芝明显急了。
“这可是天大的秘密,让你知道了,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虞楚之站起来,走近雪芝,“不如,我们也做一笔交易?”
“你说。”
“我怕你付不起。”
“直说,我不缺钱。”
“你。”他个子比雪芝高了一个头。这会儿和她站得很近,面具后的瞳孔在寒冰下被映成幽幽的蓝色。
“什么?”
虞楚之脸上挂着深深的笑意。他垂下头,长发擦着雪芝的耳侧。他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我要你。”
“要我怎样?”雪芝完全不愿意往自己理解的那一层想,不屈不挠问到底。
“和我上床。”
“不可能。”雪芝断然道,“你很失礼,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雪宫主,现在你出不去,又打不过我,如果我强要了你,岂非得不偿失?还是答应的好。”他在她耳边用极为诱人的声音说道,“你知道吗,有人说武功越高,那个功夫也就越好。我不是很相信这一点。但是我能很负责地告诉你,只要你试一试就会知道,我在床上的表现,绝对不亚于英雄大会那一日。”
“多谢。我一点也不想知道。”雪芝说得很平淡,但心中很乱。她知道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冷淡。她要忍住,不动怒。
“你不是已经让穆远睡过了吗,再多一个我,也没有关系?”
“我不想听了。告辞。”若是别人,雪芝早已大开杀戒。可是她打不过他,她只好憋着气,转身走了。
“穆远如何?两刻钟,还是半个时辰?”
雪芝涨红了脸,终于忍不住恼怒了:“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比较,你怎么会知道。”
“无须比较。从我和穆远成亲开始,我就打定主意要跟他一个人。无论如何,他都是最好的。”
“那上官透呢?”
“你可以住嘴了。”
“你说,那上官透呢?”
他话音刚落,雪芝便抽出武器,一剑刺过去。也是意料之中,虞楚之一下捉住她的右手。
“上官透已经死了。”雪芝抬头望着他,浑身发抖,“你如果尚存一丝人性,就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个人的名字。”
虞楚之怔怔地看着她。她眼中分明有泪光,但她忍住,咬紧了牙关,她不愿意掉泪。
“他已经抛弃我了。”她扬起头,眨了眨眼,深呼一口气,“所以,在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我也决定抛弃他。”
“。。。。。。你不爱他了吗?”
“不爱了,早就不爱了。”
“我看你和穆远说话的时候也冷冰冰的,基本不会笑。跟他在一起,你真的开心吗?”
“至少,他不会让我伤心。”雪芝红了眼眶,“更不会让我哭。”
虞楚之目光平淡,没有说话。
雪芝道:“请问,可以让我出去吗?”
虞楚之往旁边让了一下,后面有一条寒冰隧道。雪芝朝他微微一拱手,道谢过后,朝那个隧道走去。她都已经走远了,才听到他在身后轻轻地说:
“还好,上官透已经死了。”
她原本就不打算和虞楚之打交道,七樱夫人和重火宫原本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在听到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她竟感到莫名的心痛。
虞楚之后面是一个楼梯,上了楼梯便是一个石洞,推开门往前走一段便是浴室。到浴室的时候,木桶中的水竟还没装满。雪芝推开窗户,悄悄溜出去。
此时,冰窖。
“刚才有人来过?”
“没有,我出去了一会儿。”虞楚之依然在闭目养神。
“好吧,出去的时候记得加衣服,不然温差太大对身体不好。”柳画站在虞楚之的冰房门前,眼睛微微眯起,“活人是永远敌不过死人的。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个道理。”
“嗯。”
”无论如何,我永远不会束缚你。所以你要更加谨慎地考虑清楚要做什么。”
月上重火 手打后续6
作者:天籁纸鸢
雪芝很迷茫,因为去了柳画那里以后,她又失去了调查公子身份的线索。这下只有等待下一回释炎出手的机会。这会儿天气越来越冷,《莲神九式》的特征也越来越淡,以释炎的内力完全可以压制住。要天时地利人和,起码要等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
刚回到重火宫,雪芝便听说虞楚之和柳画早已订亲的消息。他将在腊月公布婚期。不过目前还只是计划,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原本只是和重火宫完全无关的消息,但对雪芝,对知道雪芝报仇计划的人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不管柳画和公子是怎样的关系,他们是统一战线上。如果她再和虞楚之成亲,那对付公子,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所以,这个婚绝对不能结。最起码,要尽可能延后。
穆远已经拿到邀请函。据说左夫人知道雪芝要来,气得都不肯管孩子了,还是左阳花了天价买下一整块翡翠雕的牡丹花送给她,才把她哄回来。
原本雪芝是不打算去的,但穆远还说在洛阳城看到了七樱夫人。七樱夫人也将参加左阳女儿的满月宴,还说有另一门喜事要公布。
虞楚之和柳画即将公布婚期,大概就是指这事。
据说在洛阳,有人看到了和虞楚之身形相仿的血樱子未戴面具时的模样。当时那个血樱子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人自斩右手,喝下绝音散,七樱夫人才放他生路。
这血樱六子究竟是什么来头?这么怕见光,难道长得像吊死鬼?
其实对于虞楚之面具下的脸,雪芝也是好奇的。但如果是怕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也太离奇了。七个高手一起隐姓埋名,而江湖上居然无人留意?
雪芝和海棠、朱砂、四大护法一起讨论如何拖延虞楚之和柳画的婚期——并不想穆远知道太多关于为上官透复仇的计划,所以没有叫上她。雪芝第一个否决了朱砂的美人计,在经过一系列复杂探讨之后,居然才用了烟荷的意见。
很显然烟荷是大智若愚的高人。
柳画到洛阳的一日,雪芝让海棠把她打晕,然后绑架了扔在点了迷烟的柴房里。朱砂提议直接把她了结了,但雪芝想了想说,她死了说不定会引蛇出洞,还是留着。
接下来,雪芝亲自去长安,请名铁匠韦一昴打了一把好刀,又亲自送到洛阳花满楼,以孝敬那个被她忽略了许多年的奶奶赫连惊红。赫连惊红勉强收下她的礼物,知道自己这孙女儿绝对跟自己的儿子是一类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叫她开门见山。
然后,雪芝如愿以偿以优惠价聘请到了花满楼的大花魁赫连飘飘。
赫连飘飘是赫连惊红十二年前收的养女。理由不是别的,正是她那张精致的脸。只是把自己的养女弄成妓女这样的事,也就赫连惊红能干得出来。
十二年后的赫连惊红果然没有失望,赫连飘飘成了花满楼的金子大招牌。其人气不亚于当年的双成步疏——据说当年的金科状元和榜眼因为她大打出手,还有一个侍郎公子因为她投河自尽。要她安排出档期出楼接客,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是赫连惊红让她这么做。
京城里流传过这么一个说法:对赫连飘飘没有感觉的只有女人和太监,如果你是男人又对她没感觉,那你就是太监。
非常强人所难,但也非常贴切。
虞楚之虽然比正常男人冷漠,但是起码还是男人。
接下来,雪芝带着四大护法还有重适,直接出席左阳女儿的满月宴。而那个被当了宝的赫连飘飘,则是直接抬上轿赶往左府侧门。
左阳的面子很大,黑白两道都有他的朋友,雪芝在宴会上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大堂也布置得很是喜庆奢华:入门一把巨大的貂尾扇,地面铺着大红色的波斯毛毯,只要是靠着墙的地方,一定会有昂贵的商彝周鼎。左右两边各一排红漆倒角楠木桌,桌面上摆着白玉花瓶,还有无数佳肴珍馐,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开胃菜便是银碗装的血燕窝。
宴席正中央摆着左四爷不知从什么途径弄到手的前朝纯金雕龙,龙的眼珠是两颗桂圆大小的夜明珠,在明晃晃的灯光下闪着奇异的芒彩。
左阳身形高达,身披云豹重裘,站在门口犹如一口大钟。他老婆身段苗条,是个标准的美人儿。她身穿宝蓝织锦裙,披着白狐肷披肩,往来宾客人手送一红包,均是沉甸甸的金钱梅花锦囊。她身后的奶妈抱着一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奶娃娃,几乎每路过一个女子,都会忍不住上去逗一逗她。
重火宫人到的时候,没有女儿的雪芝自然忍不住多看了那孩子两眼,还冲她笑了笑。那一直睁大眼看着来往宾客的奶娃娃居然对着她笑了——雪芝似乎从来都很有孩子缘。
显然奶娃娃她娘就不是那么喜欢雪芝了。左夫人防备地后退了一些,做出护住孩子的动作。这动作倒是让左阳很尴尬,连忙赔笑,招呼雪芝进去。
对于很多女人这样的行为,雪芝早已习惯,或者说是麻木。她干笑一下便进去了。然后她很清楚地听到后面夫妻的对话:
”她到底是我们的客人,有什么不满你就不能忍忍吗?”
“没有办法,昨天我梦到她变成了一个尖嘴狐狸,要来吃我的女儿!”
“你。。。。。。这么小家子气斤斤计较,怎么上得了台面?”
“你说我上不了台面?她上得了台面啊,骚气冲天恨不得所有男人都看她。你愿意娶一个狐狸精回家?那你休了我,娶她啊。狐狸精是来者不拒的吧!你看她那来路不明的孩子,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左夫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怕雪芝听不到。
雪芝憋着气。她不愿意惹出更多的事端,径直往里面走去,可是,老天不帮她,她儿子也很不给她面子。
“谁说我来路不明?我是上官透的儿子,我爹可比你这蛤蟆相公英俊多了,有钱多了,武功高多了。我爹是国师公子,你当家的是什么?乡下种菜的卖几个又旧又破的罐子便自称儒商?蛤蟆想追我娘,当然追不到啊。自个儿当家的管不住,责任都推到我娘身上了?大娘,嫉妒心也太强了吧。”上官透重适用那尚未变声的童音大声说着,声音比左夫人还大。
这下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他们。
“适儿。”雪芝的脸一下变色,拉住重适就往里面拖,“你瞎说什么,跟我走。”
左夫人脸色发绿,一手握着锦囊,一手指着重适发抖道:“你,你,要说丑事,还有哪个门派比重火宫出得更多?你那死鬼老爹生前不知搞大了多少女人的肚子,现在又抛弃你们母子不知去哪里逍遥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后面的话被左阳一手捂住。
“你!”重适推开雪芝,尖声道,“你说我娘是狐狸精是吧,那你就是蛤蟆精!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