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骆驼-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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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范荷恩说的是真的,那么是谁在他睡觉时把信塞到他卧室门下的呢?陈意识到他处身于一场生死斗争之中,他的对手机智敏捷,比他漫长生涯中遇到的任何对手都精明。这么多线索中哪些是假的,是用来迷惑他的呢?哪些是真的呢?
腹中的一阵空虚告诉他吃顿午饭能很好地放松一下精神。他是想到什么立刻就去做的人,但是当他接近公立图书馆时内心涌起一股更强的渴望——他非常想自己亲自读一下丹尼。梅若谋杀案的报道。他叹了口气,知道餐馆的午餐必须得多等他一会儿了,他停下车走进了图书馆。
服务台这时没有人,他向右边的阅览室走去,有可能范荷恩早晨阅读的那一大卷报纸还没有被收回架上。是的——它在那儿,就在那演员曾坐过的桌子上。房间里只有一两个孩子,查理快步走了过去,打开了报纸。
他知道梅若被杀的时间,马上翻到案发第二天早上的那一期。他吃惊地睁大双眼,八行专栏大标题——“电影演员在家中被杀”——的下面被人撕去了一大块。
他迅速地翻看着,然后坐了下来,非常困惑并难以置信,丹尼·梅若的每一张照片都被人无情地割掉了。
第十七章 丹尼·梅若之死
陈沉思着一动不动地坐了好长时间,有人不择手段地想要阻止他看到丹尼·梅若的照片,附在照片后面的报道大部分都是完整的,比如“丹尼·梅若初到好莱坞”,还有“隐藏在罪恶中的丹尼·梅若”,但是所有这个演员的照片却被毁掉了。
这是谁干的呢?亨特利·范荷恩?可能。但如果是这样,对于范荷恩这样文雅的绅士来说,这手段却有点儿太稚嫩粗野了。光天化日之下来到图书馆,要了报纸,像他自己说的把名字填到卡片上,然后开始对旧报纸大动干戈,这个手法幼稚得让人难以相信。这么做肯定会很快被发现的,范荷恩行事当不至如此。
查理沉重地叹了口气,开始读附在照片周围的关于丹尼·梅若的报道。这位演员来好莱坞之前在英国演舞台剧,她很快就获得了成功。他与一位仆人生活在洛杉矶最好的街道的一座离其他住宅较远的房子里。在谋杀发生当夜,仆人在做完通常的工作之后出去了,他八点离开时梅若情绪非常好。
半夜回来时,仆人是从厨房门进来的,看到客厅有灯光,他就走过去想问主人上床前还有什么事让他做。在房间的地板上他发现了这位演员,已经死了大约两个小时了。梅若是在近距离被他自己的左轮枪射杀的,他通常把这把精致的武器放在他桌子的抽屉里。当时凶器放在他身旁,上面没有指纹——既没有他自己的,也没有别人的。没人看见有谁进出过这个坐落在许多大树下阴暗角落里的房子。
不幸的是第二天早晨——看到这儿,查理扬起了眉头——警方允许普通人进出这间房子。男演员、女演员、导演、制片——报道称死者所有的朋友都拥到了房子里。如果还有什么重要的线索留下的话,也被轻易地这么破坏了。反正,一直没找到什么重要线索,警察什么重要的东西也没发现。
关于梅若的过去,人们知道得很少。他来自远方,在调查中他的家人也从未出现过。传说他有个妻子在英国,但他已经有好几年没见她了,也从来不对他的朋友提起她——可能已经离婚了。他在好莱坞的生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女人们爱慕他,但如果他曾对这种爱慕做出过反应的话,也肯定是极其谨慎的,如果说有谁对他有仇怨的话——
再往下看,一个名字突然引起了查理的兴趣,他坐直了身体,快速地读了下去。在梅若演过的一部影片里,女主角的名字是丽达·蒙田。蒙田小姐已与一位檀香山的显赫人物,一个大家族的后裔威尔吉·贝罗订了婚。有人证实曾听梅若与贝罗吵过架——起因于梅若带蒙田小姐去参加了一个晚会,但证人没有听到贝罗说过威胁梅若的话。
贝罗受到了询问,他有充分的不在现场证明。蒙田小姐为他发誓作证,说在梅若死的当晚,从六点开始一直到半夜以后,她一直与贝罗在一起。他们一起乘贝罗的车开出了很远的距离,在离犯罪现场很远的一个小客栈里跳舞。她承认她已与贝罗订婚并且不久就要结婚。
再往后看就越来越少提到这两个人的名字了。查理继续沿着彻底束手无措的警方的漫无目的的调查足迹读了下去。他一页一页地翻着,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在记者们的一片疯狂胡乱猜测中,此案的报道逐渐消失了。
贝罗的不在现场的证明可靠吗?一个即将嫁给他的女人为他作证,她是否也会为他撒谎呢?
陈拿起这卷厚厚的报纸,回到了图书馆的主厅。他把报纸放在服务台上,服务台后面站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他没说话,打开报纸,指了指被撕掉的地方。
如果他的目的是想让这年轻女人难受的话,那他找到了最好的办法。她马上痛苦地喊了起来,“这是谁干的,陈先生?”她问道。
查理笑道:“非常感谢您相信不是我做的,但我不知道是谁干的。”
“这报纸是范荷恩先生,那个演员取出来的,这种事情是法律禁止的,你知道,你应该马上逮捕他。”
陈耸耸肩说:“范荷恩先生早上走了之后一直到过了中午,这报纸就放在桌上。我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范荷恩干的呢?我很了解他,我不认为他会做这种傻事。”
“但是——但是——”
“如果您允许的话,我想用电话同他谈一谈,也许他能知道点儿什么。”
年轻女人把他带到电话旁。他找到了在旅馆里的范荷恩,并马上说了报纸的事。
“你对此有何看法?”范荷恩问道。
“天啊!我完全糊涂了,”查理回答说,“你读的时候,报纸是完好的吗?”
“当然,完好无缺,大约九点半时我把报纸放在桌上走了出去。”
“你当时在附近看到过你认识的人吗?”
“一个都没有。但是,探长,这使我对早上收到的信有了新看法,或许我那不知名的朋友的目的不是想陷害我——而只不过想借我的手把报纸拿出来。他——或许她——可能希望事情刚好像刚才发生的那样——我把报纸拿了出来,然后又留在桌上,这样他不用签名就可以看到报纸,你想过这一点吗?”
“要思考的太多了,”陈叹气说,“谢谢你的提醒。”他走回服务台,对小姐说:“范荷恩走时,报纸是完好的,他非常肯定这一点。你看到有别人上午看这份报纸了吗?”
“我不知道,”年轻的女人回答说,“负责那个房间的管理员出去吃午饭了。我说,陈先生,你一定要查出来这是谁干的。”
“我现在正忙一桩谋杀案呢。”陈解释说。
“别管你的谋杀了,”她沉重地说,“这可是件大事。”
陈微微一笑,但那年轻女人可一点儿也没心情陪他一起笑。陈允诺将尽最大的努力后,就离开了。
他看了看表,知道已经没有时间像往常一样吃一顿悠闲的午餐了。他吃了一块三明治,喝了一杯牛奶就回到了警局。局长正在警探室内来回踱着步。
“你好,查理,”他喊道,“我正在想你去了哪儿了,忙了一上午吧?”
“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陈回答说。
“有什么发现吗?”
“发现太多了,我都快承受不住了,”陈对他说,“但还是看不出是谁杀了希拉·芬。”
“而这才是我们想知道的,”局长说,“名字——凶手的名字。上帝呀,我们应尽快弄出点眉目。”
“可能我们会的,”陈回答说。他说“我们”两个字时语调有一丝极其轻微的变化。他坐了下来。“现在我要讲一下这一上午的经过,有你帮我思考我就不必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了。”
他从头开始讲起:他去剧院,罗伯特·菲佛的不在现场的铁证以及他承认他曾花钱买了一幅流浪汉的画。他讲到他去图书馆,在那儿见到亨特利·范荷恩,然后又说到他在旅馆平台上见到那一对老人,他们欣然为特纳弗罗昨夜的行踪做证。
“他们可能是在撒谎。”局长说。
查理摇了摇头,“如果你见到他们你就不会这样说了,他们的眼睛就像黑夜中的灯塔一样诚实可信。”
“这我要亲自来判断,”他的上司说,“他们叫什么名字?麦克马斯特?我晚点儿要同他们谈一谈,请继续讲。”
查理继续说了下去。他讲了在避暑屋的窗下发现了只有阿伦·杰伊斯才吸的那种雪茄的烟蒂。
“哦,上帝啊,”局长叹气说,“他们不可能都和这案子有关,有人在开你的玩笑,查理。”
“现在你又说‘你’了,”陈笑着说,“刚才你还说‘我们’呢,但我想只有在说成功的事情的时候,你才用‘我们’这个词。”
“好吧,有人在开我们的玩笑,随你的便吧。你弄到阿伦·杰伊斯的指纹了吗?”
“我偷偷摸摸地弄到了他的指纹,但我们在窗台上发现的指纹却不是他的,而是流浪汉史密斯的。”
“嗯!对此我们可以采取点儿行动。我已经命令立即把他找来,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把他带来。在那之后你又做了什么呢?”
查理重复了杰西普讲的关于戒指的事,他指出这可能只不过是因为以前的过节儿引起的。他又把范荷恩解释去图书馆原因的那封信交给局长看了。最后他讲到图书馆的报纸被人破坏的事情并提了一下贝罗夫妇与丹尼·梅若一案的关系。
他讲完之后,局长坐着沉默了好长时间,他最后说:“根据你的调查,我猜他们都与此案有关。上帝呀,你就不能根据这些线索做些推理吗?”
“请您说一下您的推论,”陈稍微有点儿刁难地说。
“我?我不知道,我被搞糊涂了,但是你——作为警局的骄傲——”
“请别忘了——我做事从来不急躁,我一边磕磕绊绊地调查,一边努力思考。好戏在后头,你得给我时间。”
“你现在打算做什么呢?”
“我打算拜访一下贝罗夫人。”
“老天啊,查理——你可得小心点儿,贝罗可是这城里的大人物,而且他对我从来都不友好。”
“我会非常有礼节的。”
“你是应该这样做的。无论如何,别得罪他。你知道——这些大家族——”
查理耸耸肩说:“我又不是闭着眼睛在檀香山住了这么多年。别担心,我会低声下气,尽量挑好听的说。”
卡西莫走了进来,他的脚步拖沓,精神沮丧。
“史密斯那家伙在哪儿?”局长问
“哪儿也没有,先生,”卡西莫回答说,“他像冰一样融化不见了。”
“融化,胡说!你再出去,找不到他就别回来。”
“哪儿都找过了,”卡西莫抱怨说:“所有的角落、阁楼、地窖,搜遍了整个城市,哪儿也没有史密斯。”
查理走过来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如果你第一遍没找到,就再找一遍。”他建议道。他从桌上拿起一张纸写了起来。“我给你写几处脏乱窝点的名单,”他解释说,“可能你漏过了一些地方。可能我比你这个青年佛教徒协会成员更了解这个城市的罪恶。”
查理热情地鼓励了他一番,日本人接过纸条走了。
“可怜的卡西莫,”陈说,“油灯要常添油。对于他这样的人,没有比鼓励的话更管用的了。现在我要出去让自己深入更多的谜团之中。”
“我等着